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三十六章 站著把錢掙了
轟隆隆——
「秦總,你的意思,是先拿下平州?順帶著向西,拿下交河和藏馬縣?」
「秦廠長,你是說,讓我們干銷售?」
四十人騷動了。
平州,交河和藏馬三個縣區是連在一塊的,這塊區域位於青島最西部,再往西就是昌威市了。
「看。」秦東繼續說道:「平州北面有膠水的白沙啤酒,還有這裏。」他點點平州北面的兩個縣,一個是膠水縣,膠水往東是西海縣,這兩個縣又是青島的最北端,「西海有三家啤酒廠,紅寶石啤酒廠,英島啤酒廠和黃海啤酒……」
「廠里不給我水,我自己得找水。」這裏畢竟曾是羅玲的地盤,她笑著就給秦東端過一碗開水來,秦東笑著喝下去,就揉揉自己的胸口,「你就是水。」
「我?」羅玲笑得前仰後合,可是馬上又嚴肅起來,「你逗我玩?」
「當然,還有第二條路,就是繼續刷你的酒瓶,嗯,可能一輩子就要刷你的酒瓶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誰都知道,嶸啤的銷售待遇最好,福利最好,嶸啤的銷售走到哪裡都是高人一等,這不,許多人的眼光就看向了羅玲,這個漂亮女人,就是銷售科的科長。
「怎麼樣。」卻聽www.hetubook.com.com秦東繼續高聲說道:「世上沒有救世主,你們都是自己的救世主!」
羅玲馬上笑了,兩個酒窩又浮現在臉上,她好像又回到了兩人初遇時的樣子,「大學生廠長,吃油條得就水。」她似乎話裡有話,「別噎著了,廠里又不給你水喝。」
清一色的三輪摩托車,清一色的白襯衣,與對面懶懶散散坐在地上的洗瓶打捆工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還沒有說完。」秦東看看他,「如果不成的話,酒瓶你都沒機會刷,從哪來回哪去……」
四十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羅玲擔心地看看秦東,話是實話,但是難聽。
「那人家還說你是阿里巴巴,招收了四十個大盜。」羅玲馬上反駁道。
秦東笑著夾起一根油條,又喝了一口豆腐腦,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贊成的意思,「嗯,還行。」
「不是讓你怎麼管,是讓你學著穆桂英挂帥……」秦東拉著羅玲來到總廠,一進門就指了指牆上的地圖,「前些日子我到開發區看了一下,那裡熱鬧得很哪。」
「那我也得是辣椒水,白花蛇草水……」羅玲放下筷子,笑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辣椒水,你還和_圖_書老虎凳呢!」秦東笑道:「有這麼極漂亮的女特務嗎?」
「大熱天,裏面不好受吧?」秦東出現了,他笑著坐在這四十人中間,問道。
「怎麼,不行嗎?」這次,輪到秦東反駁了。
秦東說著說著就又噎著了。
論人和,許多老平州人知道嶸崖,但沒有來過嶸崖,他們對膠水縣和西海縣更熟悉……
「平州南面是交河縣,藏馬縣。」秦東手指地圖,「你這個銷售科長,辦公室也得有地圖啊,也要學會看地圖用地圖……嗯,平州,交河和藏馬都沒有啤酒廠,這塊區域現在熱鬧得很哪……」
論天時,白沙、黃海、紅寶石和英島都比嶸啤提前進入平州。
論地利,嶸啤雖然直線距離要與平州更近,可是無奈隔海相望,陸上的距離還不如膠水縣和西海縣更近。
聶新鳴看看那介車軸漢子,漢子新理了一個小平頭,碩大的汗珠顆顆從臉上滾落。
「你是咱們廠的啤酒西施,我給你權力,這幫人,都有試用期,好就接著用,不好我來當惡人,我去開除他們……」秦東放下碗筷。
「王新軍,聶新鳴……」
「那你想讓我怎麼管?讓這四十個人都到街面上賣啤酒,還是讓他和*圖*書們管理批發戶?」羅玲問道。
「嗯,我們已經晚了一步,這四家啤酒廠已經進入平州了,也罷,我們就先在平州,跟他們過過招。」秦東笑道。
「好,現在我告訴你們,兩條路任你們選,一條是推銷啤酒,當銷售,去平州,打開平州的市場,成了的話,你們就是二廠的銷售員!」
嗯,也就是說,現在刷酒瓶的工作都保不住了!四十人突然就集體沉默下來。
羅玲看著地圖,聽得很認真,以前不論在商業系統炸油條還是後來到嶸啤賣啤酒,她根本不能想象把地圖與啤酒聯繫起來。
「對,不刷酒瓶不捆啤酒了,去干銷售!」秦東高聲道,他知道,在高溫充滿鹼味的車間里,與騎著摩托車走在路上,那感覺是天差地別的。
羅玲卻不笑了,油條就吃不進口裡了,「你不是讓他們刷酒瓶,打捆嗎?」可是她馬上又道:「難道……你是想讓這四十人都到銷售科?哎呀,秦總,你饒了我吧,我領導不了……」
「真讓我們當推銷員?」有人馬上問道。
他看看大家,「還有,有人戴著有色眼鏡看你們,認為你們就應該去刷酒瓶,就應該去捆酒瓶……」
「你不是讓我帶著……」羅玲忽和_圖_書然明白過來,「帶著那四十個人去打平州吧?」
羅玲明白了,現在形勢不好,聰明的啤酒廠家已經開始打破煙酒公司的專賣權,組建自己的銷售隊伍。
開發區,也稱平州,與青島市區隔海相望,從青島市區到平州,需要坐輪渡,開車卻要幾個小時。
比如,海城啤酒在秦東的點撥下,組建了自己的銷售科,向浮山、秦南、秦北幾個區挺進,楊村區是他們的重點,他們學著嶸啤的一套,啤酒贈品開路,楊村區的白起與他們正周旋著。
「在青島,在嶸啤就是女同志,你得把這四十人管起來。」秦東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總廠、二廠和二廠銷售科的人在二廠聚齊了,十九人的規模,在此時國內啤酒廠來講,已經很大了。
秦東沒有架子,這四十人也放下了心中的警惕,秦東就直接點名了,「刷瓶工,最累最苦,但掙得不少,可是有人就是不待見刷瓶工,認為低人一等……」
「大清早上請你吃油條,哪有空逗你玩?」秦東又夾起一根油條,別說,羅玲的手藝還真沒丟,「你就是水啊,紅樓夢裡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
再比如眼前,西海和膠水的四家啤酒廠一方面向市裡滲透,一www.hetubook•com.com方面瞄準了開發區這塊地。
「什麼叫還行啊?」羅玲明顯不樂意了,「這也就是你,其他人我還不伺候呢。」
他們或是穿著大水鞋,或是戴著橡膠手套,全身都是燒鹼味……
他的想法跟區公安局的高政委和坦克叔叔都說過,兩人都支持……
「我不是阿里巴巴,你才是。」秦東又讓服務員給豆腐腦里加了點麻醬,「阿里巴巴是男同志好不好。」羅玲看著他就又笑了。
四十人的眼睛,果然都瞪了起來。
……
羅玲看看秦東,又看看這四十人,她心裏嘆口氣,這個秦總,所有人在他跟前幾乎都是透明的,他能看進人的心裏,也能把人逼到絕路。
「我知道,膿包不擠不破。」秦東笑道:「別人可以看不起我們,可是我們不能看不起自己,現在,有個機會,一個脫掉你們的雨靴脫掉手套……」他指指夏雨、魯旭光等人,「像他們一樣,騎著摩托車,穿著白衫衣,這樣的機會,也就是說,不用再彎腰刷酒瓶,站著就能把錢掙了!」
看著她的樣子,秦東也笑了,「嗯,承你的情,我是說啊,你現在是啤酒西施,不是油條西施,你得往啤酒上考慮,不能再考慮著怎麼炸油條、打豆腐腦了……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