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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車間怎麼樣了？」秦東回頭看看黃波。

「發火腿腸了！中原牌火腿腸！」黃波親自跳上卡車，「嘩啦啦」打開車栓，「高虎，幫忙計數……」

「發獎金了！」

「不是全年獎金，是四季度獎金。」高佔東忙把信封塞進兜里，「四季度的，跟全年獎金不是一回事。」

「加倍？」鄒玉臣笑著看著秦東請示道。

「前天晚上，維修班都沒休息，連夜繪圖，四點加工出毛坯，七點送到輕機廠，昨天傍晚取回齒輪，連夜搶裝。」黃波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工人們一直等在車間……晚上11點安裝完畢后，一氣干到了天亮……」

「這個二廠，吃獨食！」武庚坐著車也來到了二廠，陳世法說過，打上火車的啤酒全部從二廠走貨，一廠的職工就很是羡慕，火車上的啤酒的價格都趕得上原來啤酒的三倍了。

「等明年，我們的易拉罐啤酒下線，那好日子就真正到了……」秦東看看遠方的新廠區，話語中就充滿了憧憬。

「全年獎金照發。」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秦東接起來和圖書，「夏處，我秦東……好，完全按照您的意見辦，再發三千箱，我馬上安排……」

「還沒有，你還沒有簽字。」鄒玉臣轉眼已是笑嘻嘻地從樓上跑了下來，手裡就拿著圓珠筆和財務報表。

「你沒有眼花，明年，後年，你在天津也能喝到嶸啤……」

「是啊，別的廠都只有全年獎……我們廠以後每個季度都有獎金……」包裝車間的一個副主任笑道：「老鄒，真的還有全年獎嗎？」看到鄒玉臣，他就不放心地問道。

就是普通職工，以前的獎金是每人一百塊，現在光四季度獎金也能拿到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一路上，不斷有人打著招呼，許多工人都在快步小跑，廠里的氣氛緊張而又忙碌。

「鄒玉臣！」寒風凜冽，秦東卻感覺到胸膛燥熱，他大吼一聲，鄒玉臣就從樓上探出頭來。

「奶奶的。」武庚就罵了一句，他大步走上二廠的辦公樓，一把就推開了秦東辦公室的門，「秦東，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發季度獎了？我怎麼不知道？」

「四季度獎金髮了嗎？www.hetubook.com.com」秦東大聲道。

「你不放心問秦廠長去。」鄒玉臣也從財務科里擠出來，「外面的車間不要擠了，我們得到銀行提錢去……黃波，黃波，你到哪去了，給我安排車！」

黃波真沒閑著，他正在廠門口跟高佔東抽煙嘮嗑，看到遠處公路上的卡車慢慢拐進二廠，他扔下煙屁股就笑道：「好東西來了！」

「滿足，三季度還沒有季度獎，發多發少都是賺的……全年獎更好，我就等著接財神了。」高佔東拿起寫有保衛科的信封，抽出裏面的一張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吐口唾沫就笑著點了起來。

「秦廠長。」

「五百？」高佔東打了個響指，「有錢過年了。」

從進入臘月開始，二廠全體職工就取消了休假，在這個啤酒的生產淡季，二廠生產銷售一片紅火。

「普通職工每人二百，中層五百，廠領導每人一千。」

「普通職工二百，中層五百……」鄒玉臣笑道，他卻是不能把廠領導的獎金數透露出去。

秦東不語，前面，4000箱啤酒在晨風吹起的時候就和*圖*書已經擺在早班裝卸工面前。

財務科的人馬上肉眼可見地減少了，各車間的代表轉眼間就涌到了辦公樓前，天寒地凍中，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所有人的心裏都是熱的。

秦東接過圓珠筆，看也沒看在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四季度獎金，加倍！」

秦東辦公室里，他看著牆上掛著的生產銷售計劃表，道道向上紅色的箭頭很是耀眼，他咬一口麵包也接起電話：「巴依，你們的啤酒都打上我們這裏的火車了？」老苒的聲音隔著幾千里地也能聽得出他的驚訝和興奮。

在他的規劃中，打進河北，打進天津，兵臨北京城下，都是遲早的事。

秦東沒有跟邵大偉啰嗦，他知道，啰嗦起來，邵大偉會說個沒完。

「對，會跳舞的火腿腸。」黃波笑著扭了扭屁股，高佔東笑著踢他一腳，早指揮著人拉開了廠門。

放下電話他剛想到包裝車間里看看，邵大偉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我剛出差回來，秦東，你猜怎麼著，我在火車上喝到了你們的嶸啤……」邵大偉一幅不吐不快的口ｈttｐs://ｍ•ｈｅtｕbook.coｍ•cｏm氣，「我還以為眼花了……」

「秦總。」

前天晚上，灌裝線洗瓶機上的一個齒輪壞了，沒有備件，連毛坯都沒有，在這個時候機器罷工，嚴重影響銷售。

「什麼好東西？」高佔東也看著慢慢駛近的卡車。

放下電話他才想起來，廠里最新的啤酒都已經運送上火車了。現在，青島各縣市的批發商都原意要二廠的啤酒，二廠沒有啤酒才要總廠和一廠的啤酒，既要供應火車又要供應各縣市，二廠的產能就這麼多，實在供應不過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高佔東眉開眼笑，「就是電視上，不，中央台打廣告的那一份。」

「四季度獎金就這麼多，都趕得上去年的全年獎了。」糖化車間的副主任笑著擠進財務科，可是擠了半天愣是擠不進門去。

「廠長，那年底……」鄒玉臣笑著跟著秦東走到辦公室。

……

財務科鄒玉臣一聲吶喊，二廠的各車間、各科室的人就把財務科的門框差點撐破了。

「還有全年獎金，你眼光放長遠一些。」鄒玉臣就笑著取笑道：「這點錢你就滿足了？」

哦和圖書，鄒玉臣就笑了，他是廠里的中層幹部，也就是說他四季度就能拿到五百塊錢，他每個月的工資是二百零二塊四毛，比他兩個月的工資還要多出九十多塊錢。

「這是什麼？」武庚扔根煙給高佔東，卻瞅到了高佔東手裡的信封，「你們發獎金了？不是全年獎金過了臘八才發嗎？」

「西海再發一千箱啤酒。」王新軍意氣風發地大聲喊道，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嗓門也大了起來，在二廠，不大聲說話，出去都不好意思說你是二廠的人。

嶸啤二廠，銷售科里的電話響個不斷，王新軍拿起電話剛放下，又一個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這年頭，火腿腸可真是個稀罕物，過年過節，家裡來客，切一盤上桌，就是一個可口的冷盤，火腿腸炒雞蛋也是餐桌上的美食。

「鄒科長，多少我？」高佔東笑著問道。

「火腿腸……中原牌的，秦廠長不是專門去了趟鄭州嗎，這個時候，他們廠的火腿腸你有錢都買不到？」

「全國的火車，北疆海南，西域渤海，東西南北，你都能喝到我們嶸啤……怎麼做到的？保密，明年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