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反正你小子有的是！」走出秦東辦公室，他又底氣不足地嘮叨了一句。

可是這次他猜錯了，「秦東是全國的青聯委員吧。」林鳳梧的語氣不喜也不悲，「市裡的青聯，年前籌備成立，後天舉行成立大會，唔，秦東還是區里的團委副書記，領導的意思，準備讓他擔任市青聯的副主席……」

「年前基本上不動班子了。」新的一天，當秦東在廠長辦公會上提出幾項人事任免來的時候，錢益民、劉洪兵都沒有異議，「現在銷售科任務太重，供貨的壓力也很大，這樣，黃波任廠工會主席兼辦公室主任，不再兼任銷售科長……」

「你們……你們秦廠長真大方！」劉洪兵的老婆不知說什麼好了，她笑著走到床前坐下，用胳膊肘按揉著劉洪兵的腰，「你們一個季度獎就頂我好幾個全年獎，要不，我也到你們啤酒廠工作算了。」

「吃，我這就去買。」劉洪兵笑著就穿上衣服，火腿腸配方便麵是孩子的美食，平時他有些捨不得，可是現在他不心疼錢。

「爸，秦廠長說了……ｗｗｗ•ｈ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

「聶新鳴任銷售科長，另設供應科，王新軍擔任供應科科長。」秦東合上本子，他的話沒有人反對，大家皆大歡喜！

「連自己一畝三分地都種不好，哪還能管別人的地？」秦東笑著答道。

「馬上要開會，他在路上。」陳世法不由提起了警惕，林鳳梧對秦東並不感冒，還給他下過絆子。

從今後十年經濟發展的總趨勢和奮鬥目標來確定五年計劃，可以把眼光放得更遠一些。

「再炒個雞蛋。」老婆主動為他加菜了，她招呼著屋裡寫作來的閨女，「小玲，出來，吃火腿腸了。」

這一年，國家也把制定「八五」計劃和十年規劃結合起來考慮的。

根據秦東跟廠里簽訂的承包合同，交足總廠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陳世法也給了秦東足夠的人權、事權和財權，廠里的資金怎麼花，秦東甚至不用跟錢益民、劉洪兵等人商量，自己就能作決定。

「秦東在廠里嗎？」

黃波抬頭看一眼秦東，頭卻是垂下了，可是嘴角的笑ｗwｗ•heｔｕｂoｏk.ｃｏm.com意就忍不住瀰漫開來，小眼睛成了一條縫，工會主席也是廠領導了。

「哎——」這個嘛，劉洪兵作難了，他雖是副廠長，可是調家屬進廠還是要講究影響的。

「嗯，晚上切兩根。」劉洪兵笑著從床上坐起來，「給我開一瓶啤酒。」

同樣高興的還有聶新鳴，看著老父親吃一片火腿腸喝一口小燒酒，那滿足勁就甭提了。

……

「笑什麼？吃了蜂蜜了？這幾天不是一直加班嗎？你不是一直喊累嗎？到床上去，我給你拾掇拾掇你的老腰！」老婆放下手裡的飯碗，就從後面推了他一把。

「你自己數數。」劉洪兵長舒一口氣，就舒服地躺在了床上。

……

屋裡，老婆還在憧憬著過年的時候添置一台新飛冰箱，兩千二百多塊的價格，優惠價一千九百六十塊錢就能買到……

廠、區、市，這小子……

「什麼，獎金？」老婆眼睛一亮，她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愛人，「多少？」

二廠有的，總廠也都要有，一廠也都要有，秦東不是沒有想過，孫小寶給他打和*圖*書電話，讓他再多發半車皮的啤酒，秦東接著就提出來，也多要半車皮的火腿腸。

「嗯，廠領導都是這個數。」劉洪兵笑著答應著。

「我就是說說，看你還要講究原則，哎，那是什麼？」劉洪兵老婆就看到了地上的箱子，「火腿腸？一箱？」

劉洪兵把火腿腸放下，樂滋滋地就走向老婆。

姑娘嘴裏咬著鉛筆就探出頭來，看到一箱火腿腸，紅紅的火腿腸整齊地擺放在箱子中，她就樂了，「火腿腸，爸，我要吃方便麵……」

冬天的天黑得太早，副廠長劉洪兵騎著自行車趕回家裡的時候，老婆已經做好了晚飯。

「科長？」老聶摸著酒盅看著兒子，這個當年哪家廠也不要的傻小子，真的就要擔任廠里的科長了？

陳世法依然像往常一樣，來得很早，可是林鳳梧局長也早早把電話打了過來。

中原牌火腿腸和嶸崖牌啤酒，現在都是市場上的緊俏貨，孫小寶咬牙答應，他還要在廠里做人哪，現在廠里的職工燒得不輕，喝啤酒也開始挑牌子，都說青島的嶸啤好喝。

高虎已經發動起hetubook.com.com車來，今天，他還要到總廠去一趟。

哦！

這是因為，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許多問題是有連續性的，一些重大建設項目、科技攻關課題以及人才培養等，也往往不是在一個五年計劃期間就能夠完成的。

「我不管，獎金我不管，你們發了火腿腸，總廠和一廠也要有，對，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是你的事。」武庚氣咻咻地走到門口，可是他又走了回來，抱起茶几上的火腿腸，「這個，我沒收了！」

錢能讓老婆高興，還能讓閨女吃好……

今年是八五計劃的第一年，省里和市裡都準備出台十年規劃和八五計劃綱要，陳世法也要求，廠里也要制定下一個十年計劃和八五計劃總綱。

「武廠長，吃火腿腸。」秦東拖出茶几下面的箱子，這是從鄭州離開的時候，孫小寶送給他的，「你願意吃哪種口味的？這是法蘭克福式的，這是英格蘭式的，這是維也納式的……」

劉洪兵笑著出門，他長長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嗯，在我年輕的時候，以為金錢是世上最重要的東西，到了老了的時候才知和*圖*書道，奶奶的，確實如此！

走廊里已經聽到秦東的笑聲，這笑聲很是爽朗，也很是有活力，陳世法就笑了，這小子，這是連升三級啊！

「嗯，秦廠長說什麼了，說什麼你也得跟著人家好好乾，不好好乾我就打斷你的腿。」老頭用筷子點著自己的兒子。

「嗯。」劉洪兵笑著答應著，就慢慢從裡衣的上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拉過老婆的手，就重重地拍在她手裡。

「沒有，沒有，秦廠長說，要讓我擔任銷售科長。」聶新鳴笑道，前年進廠，接著就提了副科長，不到兩年，他就要成為科長了！

「還有不同口味？你小子……」武庚突然感覺自己說不出話來了，他拿起一根火腿腸點了點秦東，「你啊，你得發揚一下風格，你現在是總廠的副廠長，不要老想著自己一畝三分地！」

「我們廠就有全年獎金，哪像你們第四季度都有獎金……」老婆抽出信封裏面的票子，臉上就已經變得很是驚訝，「這麼多？」她快速地數著手裡的鈔票，「一千？」

陳世法慢慢放下電話，副廠長，團區委副書記，市青聯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