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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桔，結了婚了這氣色更加好了。」牛大姐親熱地拉住杜小桔的胳膊，她低聲在杜小桔耳邊嘀咕著，「女人就得滋潤，滋潤好了皮膚才好，白裡透紅……」

夜色下的嶸啤總廠和一廠已經連到了一起，遠遠望去，方圓十里，繁華似錦，燈火點點，一片輝煌。

「……中國人民解放軍駐福建部隊發言人奉命宣布：我設在廈門沿海地區的有線廣播站和所屬各站，一律停止向駐金門等島嶼的國民黨官兵的廣播喊話……」

杜小桔光顧著欣賞手鐲去了，還真沒有來得及細看標籤，當她拿起盒子看到價格后，神情頓時沉重起來。

不多能行嗎？

「哎呀，你的頭怎麼這麼燙啊……」杜小桔的手碰到他的臉上，就感覺到了溫度，「你是不是發燒了……」

杜小桔長嘆一聲：「這樣也好，不傷人家臉面，也不影響你的工作，你們這些當廠長的啊，肚子里的彎彎繞太多了！」

哦，杜小桔看著銀幕上的槍林彈雨，銷售，是自己愛人的戰爭，分房，這也是老和-圖-書百姓的戰爭啊！

當院門打開秦東走進家門，杜小桔這才笑著迎上去接過他手裡的挎包。

今年，全區要蓋家屬樓的單位就嶸啤一家，全區的機關和工廠還有各單位都在盯著嶸啤的樓房，有權有勢的有頭有臉的都想到這裏分一杯羹，秦東現在是炙手可熱！

當然，夜晚來臨，夫妻之間也有戰爭，這種戰爭可不是要分個你死我活，而是你儂我儂，你好我也好……

「也不是給你一個人的，李玉霞、薛桂蘭她們都有。」她說的這兩人，都是廠里為數不多的女性中層幹部，也都是與牛大姐素日交好的，「你戴戴看，你的手腕細，配玉鐲正合適。」

回到家中，一邊做飯一邊回想著牛大姐的話，她的心裏又是一陣狂跳。

「記得，記得，您是一廠的馬廠長！」杜小桔並肩與秦東走在總廠的院里，沿途認識不認識的工人都熱情地打著招呼，見到這個一廠的中年副廠長，看人家如此熱情，她就笑得更加燦爛。

「牛大姐，這個，我不能要和圖書。」杜小桔慌忙擺手道。

「工業局的同志們住房也困難啊！」秦東舒服地依靠在沙發上，「工業局的家屬樓就兩棟樓，機關里也沒錢蓋樓，牛大姐家還住平房吧？」

杜小桔笑了笑，景區的紀念品想來也不是貴重東西，看來牛大姐只是給自己和其她兩位大姐的禮物，當面拒絕有傷人家的面子，大不了以後還她一件東西，就當禮尚往來好了。

「秦廠長來了？這是弟妹吧，你們結婚我去過……那天人太多，弟妹你可能記不起我來了……」

清晨，小兩口在杜源家吃早飯，杜源的小收音機里響亮地播報著這兩天的新聞。

「哦。」秦東看一眼，只看一眼，他就知道價格不菲，這可不是什麼景區的紀念品，「盒子里有標籤你看一下多少錢？」

這兩天，家屬樓是職工們討論的最多的話題，大家在家裡討論不夠，索性到廠區里來討論來了。

她對那方面的東西很是保守，可是秦東卻是花樣百出，她只能無力應對。

「是我，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馬廠長很高興，「小桔在餅乾廠工作吧，我聽說還是財務科的副科長，有空到家裡坐，我那口子也是會計……」

「今天牛大姐給了我一個手鐲，說是她愛人到雲南出差捎回來的，廠里另外兩個大姐也有。」杜小桔給秦東展示著她的手鐲。

一路上，嶸啤的工人，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見到杜小桔都是一幅笑臉，那樣子比見到久未謀面的親人還要甜。

嗯，紀念品？

工人們吃過晚飯，拿著馬扎板凳就坐在了懸挂起的大銀幕前，嶸啤總廠的夜晚，似乎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大東，她是不是有事求你，又不好意思說？」杜小桔猜測道，她自己只是財務科副科長，牛大姐當然不會求到她的頭上，「我明白了，是為了房子的事？可是她對象不在你們啤酒廠，他在區工業局上班。」

「今晚放電影，《大決戰》，遼瀋戰役……」

這倒是真的，杜小桔去過她家，老少三代擠在三間平房裡。

這個鐲子的價格是兩千多和-圖-書塊！

「跟我提錢，多見外哪。」牛大姐翻了杜小桔一眼，「不值錢，就是紀念品，你給我錢，顯得我們多生分，姐姐可是一直把你當妹妹看的……」

牛大姐笑著打開盒子，裏面卻是一個玉鐲。

牛大姐笑得臉上綻開了花，杜小桔看著手上的鐲子，鐲子漂亮，她也喜歡。

「她家姑娘跟小南一樣，今年不是也要參加高考嗎，到時候給她姑娘買點東西，我們把這個人情還回去，這就叫，看破不說破，行嗎？」

她不由分說拉過杜小桔的胳膊，把玉鐲給她套了上去，「哎呀，就跟給你訂做的一樣，合適，真合適……」

「不用。」秦東笑了，「這個鐲子你喜歡就收下。」

「大姐，多少錢？」

「因為你對象手裡掌握著房子。」秦東小聲道：「老陳的意思是蓋一座二十棟樓房的家屬區，可是一期也就六棟，僧多肉少，誰都想先分到新房……」

當杜小桔騎著自行車趕到廠里，辦公室主任牛大姐就迎了過來。

杜小桔的臉突地紅了，牛大姐笑著把她拉進了自己辦公室，和_圖_書說起了女人的悄悄話。

笑著跟馬副廠長打過招呼，杜小桔就看看秦東，「人家怎麼這麼熱情啊？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見杜小桔收下，牛大姐就很是高興，兩人又說了一些女人間的體己話，說得杜小桔面紅耳赤，直到回到辦公室心裏還通通直跳。

「不為難。」這幾天找他的人實在太多，有時他自己都好笑，這樓房圖紙還沒有呢，大家都已經惦記分房了，他可不是魔術師，能憑空變出幾座家屬樓來？

人人都憧憬著美好的生活，人人也都憧憬著美好的明天。

「那你不會為難嗎？」杜小桔認真道。

「那大東，我是不是影響你工作了？」杜小桔就擔心地望著自己的愛人，「我明天就把鐲子退回去。」

「小桔，你看你這身段多好，這腰細得跟柳枝似的，這胳膊跟蓮藕似的。」牛大姐誇著杜小桔，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拉開了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紙盒，「我那口子前幾天去雲南出差捎回來的，這幾天一直沒看到你，早就想給你送過去，你試試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