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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還不行嗎？

等祖孫倆跑進鍾家窪小區，杜源後背已是讓汗濕透了。

「秦董，秦董來了……」不知誰小聲嘀咕一句，剛才還熱熱鬧鬧吃飯的人群一下沒了聲音，坐著的站了起來，站著的放下飯碗。

「拿瓶啤酒。」

很顯然，這是秦東為進一步擴大市場份額，在天氣炎熱時，針對低檔市場推出的一款啤酒。

「出廠價一塊六，零售價僅為2元/瓶！」

院子里，一千多名銷售正在吃飯，白起，李信、孫大眼珠夾雜在人群著，這些八七年成名的啤酒銷售商，喝著稀飯，吃著花捲，很是香甜！

「罵誰呢？」秦東笑著在他腦袋上扇了一下，「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

「大家吃，吃。」秦東笑著走進大家中間，唐將軍還真給他把飯碗端了過來，秦東喝了一口小米稀飯，「吃完飯，打嶸啤去！」

「今晚，陳總和周書記怕是要噎著……」秦東也不忌諱，雖然當了副董和*圖*書事長，可是還保留著八十年代工廠的習慣，自己的飯食是可以跟工友分享的。

呼哧呼哧——

「姥爺，回家吃飯。」小秦巡突然跑了過來，「我姥姥喊你回家吃飯，你看你都多大了，還得讓我喊你……」

「你看你這孩子。」杜源一邊給人家家長陪笑，一邊又把咬了一口的冰棍從小秦巡手裡奪了出來，「想吃冰棍，姥爺給你買。」

唐將軍帶頭笑著喊了一句，整個院子里立時響起一片呼喊，當中，喊得最厲害的臉上笑開了花的，竟然是白起、李信、孫大眼珠子……

「秦啤吧。」杜源當然要支持自己家女婿。

秦啤的銷售顯然是認識同城企業的領導的，他笑著扔下一句話，跳上車跑了。

「長貴。」杜源親切地喊著鄰居，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這酒真不錯，我看啊，你得多備貨，後天香港回歸了，晚上大家都不睡覺，都看電視，院里肯定熱鬧……」和_圖_書

「今天，新上了一份啤酒，兩塊一瓶，要不要嘗嘗？」

「這是咱們老百姓的啤酒，你說，這個夏天，青島老少爺們不喝大眾喝什麼！」

眼見著是歇不成了，自己家這個小霸王看到人家孩子手裡的冰棍，劈手就奪了過來。

小秦巡吃著冰淇淋，早跟幾個孩子跑得不見了蹤影，杜源無奈只能吆喝一句：「就在小區里玩，別出去……」

「我這個女婿啊……」杜源張著嘴嘶嘶地哈著氣，可是到底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得，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總，都準備好了。」葛俊傑口裡也叼著一個花捲，手裡攥著一根火腿腸，端起秦東的稀飯，唏哩呼嚕喝了一口，「噎著了……」

「我琢磨著也是，哎，香港回歸，大眾啤酒肯定好賣，你說，你們家秦東是不是這個意思……」

前幾天，秦啤的銷售還說市場飽和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走路跟七十多歲的老大爺似的，現在呢，一個個和圖書虎虎生風，龍馬精神！

「姥爺，我要吃冰淇淋。」小秦巡抬頭看看姥爺，「兩根。」

火腿腸，就是最簡單的酒肴！

「這啤酒包裝，接地氣。」夏雨拿過一瓶大眾啤酒，一看商標就這樣評價。

屆時，英國國旗和香港旗降下，英國在香港一個半世紀的殖民統治將宣告結束。

同樣有精神的還有秦啤副董事長的兒子，下午的陽光還是熱烈，杜源從幼兒園接了小秦巡，下了公交車，小秦巡跑在前頭，杜源就一路小跑在後面追。

「嘗嘗。」杜源一聽說是兩塊，立馬來了精神，「以前不是三塊一瓶嗎？」

杜源「討價還價」：「就一根，吃多了肚子疼。」可是他終究還是買了兩根，一根給自己的外孫，一根給剛才被搶的孩子。

而在今晚，1997年6月30日的23時42分，中英兩國政府香港政權交接儀式將在香港會展中心舉行。

唐將軍把飯盒放到桌上，金黃色的小米稀飯和_圖_書兩個花捲，還有一碗清炒芹菜。

這種啤酒杜源喝著很順口，最重要的是，這是秦啤啊，才兩塊錢一瓶！

兩元？

「老杜，喝什麼酒？」食雜店的老闆也是鍾家窪的老鄰居，「秦啤？嶸啤？」

吃完飯，打嶸啤！

「在當代中國，只有鄧小平理論而沒有別的理論能夠解決社會主義的前途和命運問題。」秦東不由念出了聲。

這一年5月29日，領導人在中央黨校發表重要講話，號召全黨高舉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偉大旗幟。

「不是說新啤酒嗎，我喝著還行，不比三塊的差。」老闆打開一瓶啤酒，又遞給杜源一根火腿腸，「嘗嘗。」

「我們的大眾啤酒就是開路先鋒，秦董，再把食雜店、小超市打開局面，我們就可以跟嶸啤平分天下了。」

「慢點跑，慢點跑……」

杜源一屁股坐在了小區大門旁的花壇邊上，一邊摘下帽子扇著風，一邊喘著粗氣，「大笑笑，別搶人家和_圖_書的冰棍……」

杜源喝了一口，咂咂嘴，「嗯，味兒還是那個味兒……兩塊錢，好喝！」

這一年的西安，撤銷臨潼縣，設立臨潼區，市區的面積擴大了。

陳世法立馬感覺就像一塊雞骨頭堵在了嗓子眼裡，這幾乎與嶸啤價格最低的玉米啤酒，價格接近了。

一句話把個食雜店老闆和杜源都惹笑了，「得，還得讓我大孫子喊我回家吃飯……」杜源彎腰抱起小秦巡，「哎喲，太沉了，壞了，姥爺把腰抻著了……」

「那還等什麼，走吧。」秦東站起來，一臉誇張的模樣，「打他個……」他不好意思罵出來了，唐將軍卻介面道：「打他個狗日的……」

秦東一邊吃飯，一邊翻看著網頁上的新聞，一九九七，在中國的歷史上，絕對是一個承上啟下的關鍵年份，也是一個中國人永遠也忘不了的年份。

嚯——

「秦董，飯打回來了。」

王新軍耷拉的眼皮就抬了起來，士氣不一樣了！

吃完飯，打嶸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