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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腳還真有力量，秦東揉著自己的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廚房裡杜小桔早已忙碌開來，一陣轟鳴聲傳來，豆漿的香味就飄進卧室。

「你爸啊，這張臉，一個星期能洗上三回就不錯了……」

啊，秦東看一眼兒子，小秦巡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瞅著他倆笑呢。

「從這次人大會議上，人民代表給我以重任，我自己感到了這個任務的艱巨，我現在非常地惶恐，就是怕辜負人民群眾對我的期望……」

「嗯，有什麼感受？」

記者招待會結束，何涌生笑著問大家，不需大家回答，他就先說開了，「三年國企脫困……」可是他僅說了幾個字，就沒有往下說。

大家都笑了，秦東也笑了，「西安唐朝，揚州揚啤，加上一廠，嶸啤，銷售公司，平均算下來，一個廠，我一年也就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是人，不是神！」

「請你們照顧一下香港鳳凰衛視的吳小莉小姐好嗎？我非常喜歡她主持的節目。」

哦，入學可是大事。

歷史並不承認每個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件以圓滿的結局，可是如果有這個過程中看不到道路，那就會錯失歷史的機遇！

「要不，師傅，我也滾出青島……」唐將軍嬉皮笑臉。

現在看來，此時正是國企改革闖關的重要三年，如何啃這塊硬骨頭，就是八個字：國退民進，抓大放小。

小神仙和小仙女，還有那個喜愛助人為樂的老神仙，秦東對兒子的動畫片也很熟悉，他用動畫片里的一句話囑咐兒子，「奇奇、美美，還有大笑笑，做事要一心一意才成呀！」

「但是，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將義無反顧，勇往直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聽幼兒園老師說，今年小學一年級入學年齡提前三個月，由六歲半調整為六歲三個月……」

「別叫我師傅。」秦東故意板著臉，「你對象來來回回談了多少個了，什麼時候結婚給我個准信，我份子錢是準備了一年又一年，你當這是老母雞孵小雞，還能攢出一窩來？」

闖地雷和-圖-書陣和萬丈深淵的形容，突顯了改革的艱巨性，改革面臨考驗，經濟面臨嚴峻的考驗，秦啤作為國企，不論它的脫困和改革，三駕馬車也面臨考驗……

一九九八年三月十九日，星期四。

「讓你一說嚇我一跳，我以為大笑笑今年就上小學了。」秦東在飯桌前坐下，先喝了一口豆漿，滿嘴的豆香味，「我們是小生日……差著半年多呢……」

「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秦東砰地關上車門，「別再讓我看到你……」

「吃飯，邊說邊吃……」何涌生招呼著大家，「嗯，你們到嶸啤的食堂看看，以前我在發改委的時候就聽說嶸啤的食堂搞得好……不行，就請嶸啤的師傅過來傳授一下經驗……」

秦東笑著在兒子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讓他再睡會，上小學就沒這麼輕鬆了……」

「那您直接存進銀行，到時候連本帶利息一塊給我。」唐將軍大言不慚，秦東飛腳踢他的時候，他早閃到了一邊。

高虎把車停在了銷售公司，唐將軍就笑著迎上來和_圖_書，幾年的銷售工作做下來，整個人的氣質變了許多。

「秦董，你在嶸啤是怎麼搞的，要不，食堂你也抓起來？」

回到總公司，何涌生、彭高德等人都已經坐在會議室里。

吳小莉多次舉手，都未被會議主持人注意到。在這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馬路上，車輛如潮，行人匆匆，大家都在趕往自己的單位。

嘀嘀——

雖然已經分床睡，可是睡到半宿，小秦巡還是跑到了父母床上。

「嗯，今天兩會答記者問，沒事都看看。」秦東轉了一圈，見唐將軍還在笑，這次一腳直接踢在屁股上，「沒事給我滾遠點，別讓我看見你。」

「上小學了，以後就不能看小神仙和小仙女了……」杜小桔給兒子碗里夾了一張豆餅，又給他剝了一個茶蛋，「好好學習，才能天天向上……」

上午十點三十分，記者招待會現場。

這就使得企業間，行業間的大規模兼并成為可能。

……

中國公司的改變是以一九九八為分水嶺的，此前的主題是經營機制的轉變https://m.hetubook.com.com，此後則是產權制度的創新……

「你洗把臉，董事長哪有不洗臉的……」杜小桔在後面喊著，可是秦東已經走出家門。

精明了，也世故了，或者說是世俗上講的成熟了。

「你敢。」杜小桔柳眉倒豎，「喝豆漿，喝完豆漿上學去。」

這一年，青島小學升初中划片方案出台，住房制度改革，青島市民很快發現，一種叫做學區房的東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我走了，上班去了。」秦東一抹嘴，走到門前抓起衣服。

「媽，我也不洗臉……」小秦巡把一張豆餅塞進嘴裏，小嘴塞得鼓鼓的。

叮鈴鈴——

嗯，杜小桔給小秦巡洗完臉，也在飯桌旁坐下，「找找人，讓大笑笑提前上學？」

「你們爺倆起床上了。」杜小桔風風火火把一盤油煎雞蛋放在了餐桌上，「大笑笑，起床，回屋把自己的被子疊起來，洗臉，刷牙……」

「師傅……」

「幼兒園大班就要把一年級的課程都學完。」杜小桔把豆漿倒出來，把剩下的豆渣攪拌上麵粉，撒上蔥花火腿屑，和圖書眨眼工夫，幾張豆餅就出鍋了，「對了，小學入學年齡提前了……」

小傢伙睡得迷迷瞪瞪，上下翻滾，翻來翻去就翻到了杜小桔的枕頭上，一記無影腳直接把自己的爸爸從睡夢中踹醒了。

彭高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今年我們要召開一個研討會，討論一下，在秦啤的大名牌戰略下，怎麼樣收購那些中小啤酒企業……」

「好啊。」小孩子笑得沒心沒肺……

在回答完幾名記者的提問后，親自點名給了香港媒體機會，親民、幽默的表現，讓人耳目一新，香港股市當天上漲了三百多個點。

「可以。」秦東看看兒子，「大笑笑，今年我們上小學行嗎？」

會議室里，沒有人抽煙，沒有人講話，沒有人喝水，大家都在看著電視。

這一年的2月，西安市政府宣布出售一攬子六百億國有資產，首批六十家企業的名單也在媒體上公布；一千億國資也在等待買主，深圳幾十家國企進行國際招標，還有總規模一萬億元以上不良貸款的債轉股……

大清早起來，秦東是被自己的兒子一腳踹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