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儘管遵循著來自克里薩王的命令，將領卻隨著怎麼都殺不死俞伏，內心的勇氣開始消退變得膽寒，以至於說話身子都在顫抖。
他苦澀道：「那我還忙什麼啊？人類註定滅亡了？」
這黑球不知是什麼材料所構成，有著液體和固體的共同特點，既能在表面蕩漾出漣漪，又能在下一刻漣漪消失，閃爍出金屬才有的光澤。
「土衛六曾經在十幾億年前有過一個輝煌的發達文明……遺憾的是，這個發達的文明依然步入死亡的道路，雖然有過自救，成為了火星生命的開端，可依舊沒有逃過滅亡的道路……」
克里薩王吃著舞|女遞來的葡萄，語氣中看不出什麼怒意，彷彿只是在詢問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快，行動快點。」
男人束手就擒，一臉微笑，身後的祭司們念誦經文禱告著，沒有上前阻攔。
莫名其妙給他提這段歷史，不一定會有什麼好意。
「9萬多個人類消亡結局，那成功拯救人類消亡結局的呢？」
「聽說你自稱『天國之主』？」
「……」
「不過還有個辦法徹底終結犯罪行為……譬如把全人類所有的心靈都鏈接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那所有人都相互理解彼此，自然也不會犯罪。」
「土衛六。」
「天災？」
就算他現在的能力能夠滅世了，但到底有多少把握解決掉91475條滅世結局？
領頭的將領驚訝地看著站在城門下的男人，不知道他為何主動出來了。
將領低頭詢問囚車上的俞伏，還不等回答，又低頭捂著胸口，「原諒我，主。」
「放開主，放開主，你們這是瀆神啊！」
「那就相當於走上了另外一條進化道路。」「環」說。
「……有1789個結局，是你親自滅亡人類。」
克里薩王：「……」
克里薩王的命令就是神意，沒有將領敢反抗，只得遵照行事。
「等一下，我記得地球生命起源說不低於三十五億年前吧？」
天空飄著小雨，但那並非是由氫氧兩種元素組成的H2O，而是甲烷和乙烷組成的混合雨滴。
「人類文明消亡的結局，大致有91475條線路，其中有24714條是涉及自律性的問題，我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嘗試實驗解決這個問題。」
整輛囚車用指頭粗細的黑鐵打造，且用了三處鑰匙進行鎖合，即一旦被鎖入進去，沒有三把鑰匙，凡人皆不可能逃離出去。這就是克里薩王專門用來俘虜敵軍首領的囚車，沒一定的地位還真坐不進去。
「自律，用你們人類的話語來解釋，是一種不可或缺的人格力量，它是一種信仰、一種自省、一種自警、一種素質、一種自愛和覺悟。」
被押上囚車，兩側的士兵拿著長矛和彎刀，緊張地看著擠壓過來的人群。
克里薩王狂笑了幾聲，忽地又冷著語氣問：「你可知我被帝國上下稱為什麼？『天國的使徒』，『天使之長』，『天使之王』，『代替天國之主征服大地傳播福音者』，我即天國之主的僕人……你既www.hetubook.com.com然自稱天國之主，是不是代表著我是你的僕人？」
俞伏的身體猶如裂開的瓷器，從臉部到頸部、及至胸膛再去往下身，紛紛綻裂，化作了無數的碎屑飄散飛出。
他眼睛失神了剎那，透過歷史的長河，他竟然發現這個時代的歷史異常恢復了正常狀態，原本無數的時間線開始收縮。
俞伏聽「環」說了這麼半天，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總結一句話解釋，不就是放棄了精神文明建設導致的後患嘛！
目標很明確。
本來半信半疑，沒看見神跡的信徒們，嘩然失聲。
當俞伏慢步走過去時，一腳踏入建築物內的地板上，頓時，引力恢復了正常，空氣也恢復了，猶如就在地球上一樣。
它說著，一道光幕陡然出現在了大廳，上面的畫面不停閃爍過人類的歷史，建設、發展、戰爭等等。
饒是他經歷了許多，還是忍不住色變，畢竟土衛六意味著他抵達了土星周邊，距離地球比火星還遙遠得多，離自己的「家」在空間距離上如此遙遠，自然也有些心驚。
俞伏抬起手掌，只是一眼，他就確定這具身體不是誰的，而是原本自己的身體。
「『環』，為什麼？」
大軍戛然止步。
換做是個正常的人，此刻就該跪地求饒才對。
「十幾億年前？」
俞伏沉吟：「比如動用神的力量，把所有人類洗腦，每一個人的大腦內都沒了犯罪這個行為，不就辦到了嗎？當然，稍微麻煩的是，這種洗腦每一代都要進行一次，也許會破壞人類的獨特思維和發展潛力？」
他輕挪腳步，往前而去，那棱形建築表面灰黑，光滑整亮，在正中間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以供人進入。
俞伏微笑地點頭。
「那是什麼？」
俞伏很無奈，雖然知曉「環」簡直是看心情是否指點他，而且指點也未必真的存在好意，可事後再說這些屁話，還是令人覺得煩悶。
等等……
「消亡于自律是什麼意思？」
……
將領擔憂地看著緊張的對峙局勢，其實相比他擔憂民眾的衝擊，他更擔心克里薩王的惱火，一旦惹怒了克里薩王，那麼更大的衝突必然產生，巨大的傷亡就在所難免了。
……
那麼一個陌生星球上，一座以灰黑色石質構成的菱形建築，顯然只能往那兒去。
然而讓那名士兵震驚的是，彎刀斬劈過去，就算是粗鐵也斬斷了，但斷掉的不是俞伏的脖子，而是彎刀的刀身，直接磕斷飛了出去。
「環」說道：「它們消亡于自身文明的自律性。」
任由男人被押上了囚車。
監督斬首的將領也極為駭然地看著這一幕，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下一刻，令他膽顫的現象發生了。
囚車還是艱難地在眾多信徒的包圍下返回了克里薩王的大軍面前。
「那個人類女孩已經看到了未來的一個結局……她會嘗試改變，可結果並不如意，所以她嘗試改變過去來改變未來。」
人高馬大的士兵，提著處決用的長柄彎刀，驅使hetubook.com.com馬兒沖向囚車，奮力把彎刀斬向俞伏的脖頸。
……
瘸子站了起來、斷掉的手臂重新生長、失去光明的眼睛再次能看見、患有重疾的病人恢復如初……
心驚膽戰的將領總算是鬆了口氣，在克里薩王前回稟道：「王，我已將瀆神的狂妄之徒帶到。」
「為什麼……」
「自律。」
俞伏：「……」
「如若一個文明拋棄了自律，那就相當於放棄了自省和自警，高度的有序狀態將逐漸崩塌……」
這樣神奇的一幕並沒讓俞伏驚訝，他只是繼續沿著石階往前走，大概四五十米后，兩側的石壁收攏，正中央的大廳處，一顆黑色的圓球懸浮在石台之上，隨著俞伏的走進，不停在表面震蕩出一絲絲漣漪。
而當看到士兵竟然打算刀劍相加時，信徒們獃滯了，有的信徒反應過來，「主啊，原諒我們的罪惡。」
「不那麼激進的話，如果每個人都能看到別人的思維和想法，應該也能終結犯罪吧？嗯，可能還是避免不了，我覺得想徹底終結人類罪惡的一面，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對全人類洗腦，或者心靈全部鏈接。」
俞伏：「……」
「……」
遠方大軍所在之處，王座上的克里薩王疑惑地抬起頭來，凝視遠處城下一道光亮緩緩如日初升，正當他疑惑不解時，旁邊的舞|女驚叫駭然，只因正在凝望的克里薩王，身子迅速崩解化作黑灰消散，其崩解的過程引起了克里薩王的注意，但他只來得及低頭一瞥手掌，便在錯愕中變成了黑灰消失無蹤。
「從你此刻的這個時間點來看，一個都沒有。」
那是人們從未聽過的單詞，一時間不明所以。
俞伏的記憶和思維還在兩千年的喀索斯，剎那之間變換了個位置，一時間有些沉悶。
將領連忙下令，把想強行擠過來的民眾攔住。
土橙色的雲層比地球的雲層厚重了好幾倍，來自遙遠的陽光由此變得微弱無比，反而是近在咫尺的星環佔據了大半個天空，成為了反射陽光最亮的行星。
俞伏習慣了「環」的跳躍性思維，要追上這種跳躍性思維，就是不要想得太多，只管就它說出來的問題理解就是了。
但面對冷冰冰的兵刃，沒有任何武器的人群也只能勉強保持理智。
俞伏忍不住問：「我之前呼喚了你那麼多次，為什麼沒有絲毫回應？」
「環，這是在哪裡？」
……
俞伏口中低聲的車唐語，唯有近側的將領聽清楚了，可卻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有人發現自己失明幾十年的左眼看得見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得見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面對這麼神跡的一幕，克里薩王不僅沒有終止處決，反而下令，想盡一切辦法殺掉這個自稱天國之主的男人。
「什麼？」
「好，就算地球生命受這個土衛六文明影響很重，可按照你的話說，這個文明已經滅絕了，難道你現在要把這個文明復活？」
人群中有人驚呼。
偏偏俞伏竟然反問：「你是天國之主和圖書的僕人？我這個主人怎麼不知道？我覺得你恐怕不配當我的僕人。」
見「環」沒有回應，俞伏試探地問道：「因為戰爭？其它文明入侵？」
「讓人類文明的犯罪行為消失？那怎麼可能？連上帝都辦不到……好，倘若真的有神，才能辦到吧？」
「土衛六文明的自救手段播種出了火星生命和地球生命……」
「哈哈，太狂妄了，真是太狂妄了，我真是從沒見過這麼狂妄的人。」
「環，你說的9萬多個消亡結局中，不會有我自己導致的吧？」
接下來，將領想盡了一切辦法來處決俞伏。
「咔嚓！」
是而士兵們衝上前去，近身抓住了男人。
俞伏聽得頭皮發麻，他知道人類文明未來會遭遇許多滅世災難，可沒想到滅世災難還大致有91475條……這要是被全體人類知道了，恐怕當場躺平了吧？
「環，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麼？」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假的。」
「等等，說到底，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人類文明現在的自律性不夠強？」俞伏皺眉道。
這話的大胆程度已經不能用大胆來形容了，都把周圍的將領聽呆了，只覺得這個男人怕是發瘋到了極點。
俞伏想了想：「資源不足？」
跪在地上禱告的祭司們一樣慟哭哀悼，從後面走來老祭司撒瑪利，卻一臉堅定，大聲喊道，腦海閃過和「主」接觸的日子所說的話。
因為這個異星球沒有正常呼吸的氧氣，引力也很低，自然不是地球的任意一處。
俞伏琢磨道。
為何「環」忽然把自己拉扯到陌生行星上來了？
「土衛六？」俞伏懵了下，怎麼都沒想到「環」把自己弄來土衛六幹什麼。
這個答案是俞伏沒有想到的，同時他對這個詞語很是疑惑，不知該從什麼角度來理解。
幸好「環」不喜歡說話，倘若是個話癆，俞伏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被複活得好。
那化作的碎屑之中，囚車內陡然爆發出了極度刺眼的光亮，一團哪怕是在白天，也肉眼可辨的光影緩緩上升，一圈又一圈的白光以漣漪的方式，穿透每一個人擴散至大地。
那你不早說？
「你知道土衛六文明是如何消亡的嗎？」
以巴深呼吸掩飾住內心的激動，同時又極為頭疼，歷史被改變了嗎？這算什麼？來讓歷史恢復正常的人，反而改變了歷史……咦，等等？
「……」
「未來的結局是可變的……之前的91475個結局，因為你這句話變成了115898個。」
以巴猛然想到了個可能性，打了個冷顫：「難道說？」
以格沒聽懂以巴說出的英克雷語，經過數千年演變而成的現代英克雷語，在這個時代還不存在。
當初惹惱了克里薩王的比納斯城邦，可是被克里薩王一聲令下，進行了屠城，將近十來萬人被全部殺死。
就在前方。
俞伏東張西望。
「咦，我的手、我的手好了？」
俞伏眼皮一跳：「好吧，那我有信心了，結局變了嗎？」
「你要怎麼才能死？」
周圍的遠處
和圖書，是一處處冰藍的湖泊，按照常理，這麼低的溫度，水早就凍成冰了，是以那恐怕並非是水。「但你做的不錯，你返回過去的行為確實影響改變了時間線，形成了某個時間線上的閉環。」
人群之中，眼睛通紅以及不可思議的憤怒眼神盯著士兵們，大呼指責瀆神的行為。
只不過出乎將領意外的是，還沒等他入城，他想抓捕的那個男人卻當面走了出來。
他趕緊吩咐士兵回去稟報克里薩王。
那麼能穿梭時空把他留在地球上的身體取來，辦到這一點的，肯定唯有「環」。
「不，沒什麼。」
「很好，很好。」
「環」的語氣中不帶絲毫情緒。
俞伏一腳向前，感覺到重力很低，輕輕一抬腳竟然有飛躍起來的感覺。
誰知「環」話語一轉，又讓俞伏嘴角抽了抽。
囚車很快被推到了城下，眾多的信徒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看到囚車上的俞伏時，他們一個個都跪在了地上禱告。
「不好。」
俞伏這段日子的補課不是白補的，至少他對生物、物理、歷史有了一定了解，當即提出了質疑。
一身白色的長袍，迎著想要入城的大軍面踏步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上百多的，同樣白袍的祭司們，一起跟隨在男人的身後。
「等等，俞，你在幹什麼？」
所以他到底是救世主還是滅世主？
「一個簡單的問題，俞伏，你作為設計者，你要怎麼才能讓人類文明的犯罪行為消失？」
將領嘆了口氣，當權力和信仰起了衝突時，權力者絕不會放棄手中的權力而選擇信仰，因為權力者的真實信仰，其實是手中的權力。
克里薩王推開舞|女，站起身，「你很有膽量，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死？死了又是怎樣的一個面孔？」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俞伏凝重問道。
「不要害怕，凡遵循我名的，凡遵守我約定的，都將獲得福音。」
然而他的出現，卻引起了城外民眾的驚呼，伴隨一聲「主啊」，猶如漣漪似的傳播出去，只是片刻功夫，嘩然巨響，無以計數的民眾都想擁擠過來。
「這是哪兒？」
這一幕震撼的不止是將領，在這裏的所有人都獃獃看著這一幕場景，直到……
激動的人群潮流涌動，都想往囚車方向擠壓，被擠得動彈不得的以巴焦急無比，看著高空那團光影漸漸變得不再明亮，很快的，無數人在痛哭流涕，因為神的化身回去了天國，因為人的罪惡，神對人類充滿了失望，祂將返回天國，不再憐憫世人。
「自律？」
俞伏轉頭看向人群，超出常人想象力的耳力，清晰聽見了人群中的這道聲音，正要開口說什麼，倏忽神色露出疑惑之色。
「如果沒有一定程度的干涉，地球的生命環境現在也許還是藍藻以及低端結構的生命。」
「放在文明上面，沒有文明自發的自省、自警、覺悟，那麼就無法形成文明本身，文明使得原始生命脫離野蠻狀態，進行自然行為的集合，是多數星球生命進化選擇的唯一道路。任何文明想要發達壯大，www.hetubook.com.com必然確定符合自己文明的自省和自警……生命是高度的有序，文明是高度的秩序，維護熵減，確定進化的目標道路，唯有這樣，文明才能有機會持續發展生存下去。」
「一個實驗，一個關於人類文明的自律性實驗。」
「環」沒有搭理他的這個問題，「那個女孩的能力很有趣，不過肆意穿梭時空，會一定程度上導致更大的災難發生……」
「不，主是仁慈的，你必信祂，祂也與你拯救，你必讚美祂，祂也與你憐憫。祂是恩典的，要讚美祂，要尊崇祂，祂將與你同行。祂不會不愛世人，祂只是把接下來的拯救世人的使命，交給了我們。」
都不用等「環」多說，俞伏自己思索起來。
「這是十幾億年前……這顆星球文明所遺留下的唯一產物了。」
這話已經明顯透露出極強的殺意了。
「殺不死他？」
「環」的聲音直接在俞伏的腦海內響起。
真正虔誠的信徒，根本無法容忍他們信仰中的天國之主，唯一的神，神的化身，降臨人世拯救世人，卻被凡人用刀劍侮辱。
克里薩王看都沒看將領，而是居高臨下坐在大象背上，俯視囚車上的俞伏。
俞伏儘管跨越了幾百萬年的時光，可還是被十幾億年這個數字給驚訝到了。
俞伏開玩笑地道：「總不能一個都沒有吧。」
「這、真的是主！」
人們難以置信這樣的神跡不是在一個人的身上出現，而是發生在這裏的所有人身上。
不管是用刀還是劍、斧，都無可奈何掉俞伏，反而看到這一幕的信徒越來越多，衝突的爆發即將上演。
誰知「環」轉口問。
「或者，直接以神的力量監督全人類，宣告犯罪者必死無疑，以神的力量作為公正天秤，沒有一個人能逃脫犯罪的後果，這樣一來，應該沒人會犯罪了吧？嗯，等等，犯罪分為預謀犯罪和激|情犯罪，激|情犯罪的零星行為可能還是避免不了……」
俞伏忽地聲音變強，猶如洪鐘擴散：「米婭！」
信徒之中，以格以巴父子同樣震撼地看著這一幕，以格還在愣神中，以巴卻脫口而出：「俞？真是你？」
「環」不客氣地指出俞伏的信心是假的。
克里薩王說著，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把他推到城下去，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他，我倒要看看，自稱天國之主的神，會不會死？」
但人群中的以巴，則奮力掙扎往前擠過去，他興奮地大喊：「我在這裏，俞，我在這裏。」
「總之，環，你說的這些都太假大空了。我不想知道那麼遠的事情，你想要我幹什麼？」
「主說、我創世人、卻非把目光一直在世人、世人各有子女、子女成年後依舊要各自離去、那是慈愛、神愛世人、是憐憫的、是有恩典的、以豐盛慈愛存留、便當是要令世人自主。」
雖說聽十幾億年前的歷史蠻有趣的，俞伏卻還是保持著對於「環」的警惕。
同時他也不敢繼續耽誤和多想，倘若令這十幾萬的民眾在外面爆發，他這區區一千多人面對這些瘋狂起來的信徒根本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