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
劉律師說道。
「你後悔了嗎?」
慘叫了足足幾分鐘,趙忠錫疼得快暈了過去,等大口大口喘氣又哭又笑時,又把眼睛看向了右手。
然則一點其它人聲都沒有。
「劉律師,你說的對,像他這種人是不可能發出真心的懺悔。」
對面的陌生青年人,沒回答他的話,卻問出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眾多的犯人們正在印刷製品,兩名獄警走進過來,拿著警棍拍了拍機器,「趙忠錫,出來下,有人來探監。」
轉而變成了驚恐。
他喜歡這樣的陰暗下雨天氣,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感覺自己的身心都似乎和大地天空融為了一體。
而趙忠錫等了下稍微有點不耐煩:「喂,你是哪個台的記者?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我要回去工作了。」
站在巷子口的趙忠錫把煙頭捻滅,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目標終於來了,他慢慢跟了上去。
趙忠錫忍耐不住了,他吼叫了一會兒后,還是不得不在身上便溺。
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腦:「連檢察官都說我是瘋子哎,一個瘋子說真話還是假話重要嗎?」
「受害者家屬的法律述求呢?」
有人在地下室通往地面的出口處打開了門,一步步走了下來。
如今12年過去,眼看一個月後,趙忠錫就要出獄,外面輿論很緊,上面連他妻子探監都不允許了,怎麼這時候又例外了?還是這樣奇怪的組合來探監。
但趙忠錫別無他法,再這麼呆下去,還不等餓死,他就要渴死了。
他已然想到了許多的借口,小孩子太容易受騙上當了。
趙忠錫還是不動。
趙忠錫不停給自己鼓氣,鼓氣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又是幾分鐘后,他覺得不能再遲疑,否則左手流血都能流死他。
只因他的雙臂被同樣的釘子給釘在了十字架表面。
趙忠錫今年已經快58歲,多年的監獄生活已令他的頭髮花白了一大半,聽到有人探監,周圍的犯人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出獄?我學了些手工活,出獄后就打算做些手工活,再想辦法彌補下老婆。」
「啊啊,混蛋,混蛋啊……」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剛才鼓起的勇氣幾乎被擊潰了。
「咔嚓。」
青年人說道。
這種情況下也根本睡不著,時時刻刻都在感受到疼痛,趙忠錫只覺得肚子非常飢餓,喉嚨也像是在冒煙,看了眼左手,趙忠錫咬著牙,稍微一用力往外拔。
而另外個人就很奇怪了,看不出具體多大的年紀,大概有二十四五歲?一頭不知多久沒有剪理的頭髮幾乎遮住了眼睛,身穿的也是廉價的普通外套衣物,怎麼看都不是能和精英律師走到一起的角色。
「所以,你果然在說假話。」
趙忠錫只有一個妻子,除此之外別無他人,所以來探監的也僅有他的妻子一人,除此之外,考慮到案件的複雜性,記者身份的探監者是不允許的。
他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幾乎快崩碎了牙齒,大吼一聲,左手使勁一動,鮮血亂飆,居然被他拔了出來。
「……」劉律師沉默了下,才和_圖_書說:「死刑。」
饒是這樣,他也不由苦笑,這樣一來,選擇最右邊的普通人類,那便是完全找死的行為了,因為一個普通的人類根本不可能完成這樣的任務,想都別想。
首爾西區監獄內看守極為嚴格,不像南部看守所屬於政治犯監獄,這座監獄中不乏許多殺人犯,一路穿行過道,到處皆是監控和嚴肅的獄警值守。
「啪啪。」
他的道德度可不是很高的樣子,要真的遵照他的標準來行事,首先就違背了第一條終止人類的任何犯罪行為。
趙忠錫嚇得肝膽俱裂,雙腿發軟,連滾帶爬想跑,卻又跑不動。
那他怎麼沒疼醒?
趙忠錫鼓起勇氣,大聲怒吼。
穿著紅色雨衣的小小身影,停住了腳步。
俞伏很無奈,「環」的說法和米婭一樣,真的給了他選擇嗎?不,其實都沒給他選擇,因為都拿人類文明本身來「脅迫」他。
趙忠錫不耐煩極了,「小子,你……」
那釘子太粗了,往外拔動一稍微的用力,帶來的疼痛感就提升了何止幾倍。
趙忠錫的對面,頭髮幾乎遮住了半個臉的年輕人一屁股坐下,律師卻站在了旁邊,彷彿就是這個穿著廉價的年輕人雇傭而來的。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光影從狹小的排水口稍微映射進來,只夠趙忠錫大致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
趙忠錫儘管年齡大了,卻在獄中堅持鍛煉,體格健壯,肌肉明顯,一般年輕人都不一定能徒手打贏他。此時說話間,雙眼眯著,拿著電話,緊緊盯著玻璃牆對面的陌生人。
「趙忠錫,你後悔嗎?」
……
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矜持的笑容著帶著絲許高傲,一看就是從大律師所出來的精英律師。
「啪嗒。」
「無期徒刑。」劉律師恭敬答道。
忽地,地下室的燈光好像都明亮了一些。
面無表情,趙忠錫放下手中的工作,走過去,被獄警銬上手銬,走出監獄工廠,順著過道走向探監處。
「是嗎,你真的後悔了?那你出獄后打算幹什麼?」
來自雙手的疼痛實在太難忍了。
「雖然韓國法律仍保留死刑制度,但自1997年12月金泳三政府時期對23名罪犯執行死刑以後,至今沒有執行死刑,被納入『實際上已廢除死刑的國家』行列。」
「好疼……」
趙忠錫拚命在地上爬動,內心滋生的恐懼迅速蔓延,他從未這麼恨自己的雙腿如此不麻利。
「那測試的內容是什麼?」
老實說,一向老奸巨猾的趙忠錫忽然表露真意,是很讓獄警張碩感到特別意外,但趙忠錫的挑釁行為讓他覺得不妙,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站著的另外個獄警,那獄警級別比他高一級,向他搖搖頭。
然而情況之變化,極為出乎張碩的預料。
俞伏聽完第一個就皺眉了,等第二個就忍不住說道:「自由心證?你要求提升的人類道德度,豈不是就是我個人的道德度作為標準了?」
「啊、啊啊啊……」
「但你的選擇和結果將影響你的評分,如果你的評分達到80分以上,這顆土m.hetubook•com.com衛六泰坦文明的遺留物將送與你,有了這顆遺留物,人類文明將大幅度提升應對未來危機的應變能力。」
旁邊的劉律師恭敬地低頭說道。
紅色雨衣的身影一下來,就低著頭,看不清任何的面貌。
「混蛋,混蛋,到底是誰,到底是誰乾的?」
「你可以選擇放棄此次測試實驗,我並不強迫你。」
「後悔?」
趙忠錫幾乎像是看到了救星,他一見到有人出現,立馬大喊救命,可喊了幾聲,那身影低著頭,卻看都不看他,頓時趙忠錫就明白了,這不是救星。
青年人再次抬起頭來,直視趙忠錫,「趙忠錫,你說對吧?」
張碩百思不得其解,上級也不可能給他解釋,他只是個獄警,工作職責就是看住犯人,除這之外其它的事情都別想。
「如果依照2013年確定后的草案,趙忠錫雖然強|奸女童,但並沒將其殺害,且精神上具備問題,那麼放在現在,應該只會判刑5到6年,連12年都未必能判罰,更不要說無期徒刑和死刑。」
「啊啊……」
「保持文明的自律性是個廣泛的難題,完成這個難題之前,首先需要你參与這個測試實驗……」
這一抬頭。
等趙忠錫再次清醒過來時,他迷迷糊糊先是愣了一下,才被疼痛驚醒。
「從法律角度上,已經足夠,但從受害者以及家屬、社會輿論來看,不夠。」
等到了探監處,隔著玻璃牆,趙忠錫被獄警押坐下,稍等了一會兒,外面的大門才打開,兩個男人在監獄工作人員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那麼趙忠錫……你從未在公開場合中對受害者表達過歉意,所以你剛才的話,是假的吧?」
對於律師,守候在旁的獄警張碩,早就看了不知多少了,習以為常,反而對旁邊那個青年人很是好奇。
展開的舌頭猶如眼鏡蛇似發出呲呲的響聲,兩邊的嘴角已經勾開到了耳垂之下,露出的全是密布如鯊魚一樣的尖銳利齒,那根本不是人類的樣貌,而只能是傳說中的怪物妖魔。
「環」默認。
一想到紅色的小小身影轉身的那瞬間,就把趙忠錫嚇得心臟都忍不住一頓。
青年人平靜地說道。
他暴怒地大喊,直到把嗓子都喊累了時,也沒一個人來理他。
獄警張碩聽得下意識握緊了身後的警棍,又按捺住了,他要是忍耐不住給趙忠錫一棍子,他的這份工作就徹底完蛋了。
妖魔!
說完,劉律師補充道:「從2013年大法院量刑委員會第47次會議開始,確定了含有提高殺人罪量刑基準內容的草案,草案規定將因怨恨、家庭不和、財務關係等引起的『一般動機殺人』的基本量刑由9~13年提升至了10~16年;將報復殺人、盲目性殺人等『譴責動機殺人』的量刑標準由12~16年提升至了15~20年;將伴有性暴行、搶劫等的『重大犯罪結合殺人』的量刑標準由17~22年提升至了20年以上甚至無期徒刑;並殺害很多人的『極端輕視人命殺人』的量刑標準由2https://m.hetubook.com•com2~27年提升至了23年以上甚至無期徒刑。」
紅色雨衣身影,走到距離他僅有一米外的距離止步,聞聲終於緩緩抬起頭了。
「一、終止人類的任何犯罪行為,此犯罪行為屬於該國明文法律;二,提升人類道德度,此道德度為你個人自由心證。」
他最後一句話沒說完,只因他錯愕地發現,對面的陌生青年人,一雙黑色的眸子好像在這剎那的對視中,變得通紅。
至於測試的地點,也當然不是在他的母星上,而是被「環」挑選了個平行世界的地球。
韓國,首爾西區監獄。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小時?三小時?
趙忠錫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說法,似笑非笑:「小子,你在套我話?可笑啊,可笑,假的?哈哈,假的又怎樣?我可是司法鑒定后,精神有問題的……」
而且……這低著頭的身影看似是成年人,但卻穿著一件紅色的雨衣。
「而且國家人權委員會委託Korea Data Network株式會社對100名國會議員、113名法官、138名檢察官、105名律師、100名社會矯正事務委員會委員、55名醫務官、250名輿論界人士、260名市民社會團體常任委員和1064名國民進行了關於死刑的社文調查,調查顯示,對於執行了死刑是否可以解除被害者的怨恨的設問,有89.5%回答『否』,由此可見,死刑並不能解決被害者家屬的怨恨。」
但「環」的測試實驗,並非一定要他真的100%完成,而是根據他的完成度來評分。
「……」
「必須、必須拔|出|來啊,混蛋,要是知道是誰乾的,我一定要弄死你。」
而且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對受害者呢?你有什麼想法?」青年人問。
張碩過去喊了聲,結果趙忠錫坐著一動不動,就像沒有聽到來自張碩的喊聲。
趙忠錫露出了憐憫的表情:「啊,我對不起她,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親面對她說一聲抱歉。」
「參与測試實驗,並不會對你的力量進行約束,而是看你自己的選擇……」
趙忠錫幾乎一屁股絆倒在地,濺起的積水弄濕了他褲子和上衣,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
趙忠錫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舔了舔嘴唇,陰笑道:「不知道12年過去了,18歲的她現在長什麼樣了?我可是每天都在期望祝福她,好好長大,長得越漂亮越健康就好。」
為什麼……難道是之前疼暈過去后,被幕後主使者又抓起來打進了釘子?
原來他被吊在十字架上,雙手被幾乎有食指粗細的釘子狠狠釘在十字架上,那種慘烈的疼痛簡直難以訴說。
等意識重新恢復時,趙忠錫感覺來自雙手的劇烈疼痛,等他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時,頓時慘叫。
「不、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下一刻,他失去了意識。
對面的青年人站起了身,同樣沉默地往外走去,劉律師連忙跟上。
「在我個人工作的經歷中,大部分犯罪者的懺悔並不可信,他們只是懊悔
和_圖_書自己被抓,而不是對受害者真正的產生同理心、後悔的意思。」「趙忠錫,起來。」
眼看那妖魔扔開雨傘,緩步走了上來,趙忠錫大喊大叫,想試圖引來周邊人的注意。
雖說「環」也給了他另外的方法,即逃離他的母星,前往平行世界也能活的好好的,但那種逃避的選擇,換做其它事情就算了,這件事卻絕對不行。說到底,曾經的共產主義思想以凡人之軀,就能把格局放在了全人類身上,他的格局也不是一成不變,從只看重自己的家庭,到如今把自己母星的人類文明視為自己庇護下的幼鷹,並非狂妄,僅僅是隨著能力和見聞的增強,自然而然生出。
這一次,趙忠錫幾乎連眼珠子都快凸出了來,眼白大量翻開,括約肌根本保持不住,大量的污穢屎尿都因為疼痛迸了出去。
然後,那一抹通紅,只在霎時,就佔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天色陰暗,冷雨飄零,趙忠錫抬頭看了眼天空,享受地嗅了嗅雨水和泥土混合的青草味。
「受害者?」
就是這瞬間的對視,趙忠錫愣了片刻。
他很熟悉趙忠錫,這個58歲的「老人」,在12年前性侵了一名6歲的女童,以非常瘋狂的手段把女童折磨成了殘廢,包括不限制于打斷女童的雙腿,被抓后,卻以精神問題被判以12年有期徒刑。
劉律師不愧是精英律師,一連串數據很快報了出來。
「那要對這種人真正的懲罰該是什麼?」
他的耳朵根本就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了。
說到底,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一定全對,可當這個能力大到一舉一動影響到整個人類文明時,就很難放棄承擔這個責任,除非他願意坐視自己的人類文明消亡,成為以後的孤家寡人。
……
「……」
就在那道小身影即將轉過巷子時,趙忠錫加快步伐,趕了上去,輕輕喊道:「小朋友,你的東西掉了。」
這樣的天氣,屬於郊區鄉下的這種環境,幾乎見不到其他的人影,趙忠錫已經觀察了一個多月,輕車熟路地跟上那道小身影。
他這話一說,獄警張碩微微皺眉,感覺這個青年人有點天真,趙忠錫何等老奸巨猾,這可是在法庭上都能裝瘋子和精神病,也敢做出當場便溺,然後喝自己尿液的狠人,怎麼可能被你一句質疑就心虛了。
趙忠錫像是說過了許多遍這樣的話,很熟練地說道。
只見得手掌部位撕裂開了個大洞,手骨部分都被釘子打碎了。
抱歉兩個字,趙忠錫閃爍了下眼神。
青年人沒再開口問話,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穿著紅色小雨衣和雨靴,撐著透明小傘的身影踩著水窪走了過去。
只是一件普通的紅色雨衣,就令趙忠錫心尖兒一顫。
張碩提高了聲音的力度。
「不、不是、不是……」
不能去想。
「呼呼……」不能去想。
只見得青年人隨意一句質問,對面的趙忠錫忽然漲紅了臉,表情猙獰,「啊,我可沒說假話,那個女童……12年過去了,現在應該18歲了吧?我是真的很想當面見她說一聲抱歉的……畢竟https://m.hetubook•com.com我12年都沒疏於鍛煉,就是為了出獄后,不能被她說聲我老了不行了。」
俞伏聽完,沉吟道:「評分的標準是什麼?難道是我選擇的力量越弱,完成度越高,則評分越高?」
他話音剛落,就見得玻璃牆對面的青年人抬起頭來,也因為這個動作,蓬亂的頭髮下,一對雙眸也與趙忠錫對視了瞬間。
難道是那個怪物妖魔……
比之前的恐懼更強烈。
不,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對趙忠錫來說很熟悉,因為過去的12年,時不時就有媒體在報紙上問他,後悔嗎?
青年人都沒去正面回應來自趙忠錫的挑釁,而是繼續問律師:「那麼,對這種人12年的有期徒刑懲罰夠嗎?」
青年人繼續問。
青年人似乎笑了笑,又好似沒笑。
緩緩轉過了頭。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在犯法?我會報警的,趕緊放了我。」
他還挑釁地看著青年人:「我可是老人了呢,聽說我出獄后,政府還要給我發放生活補助呢,哈哈,沒錯,這些補助都是來源你們這些年輕人努力工作交的稅,我好感動,你們這些年輕人可是要努力工作交稅哦,不要像我,什麼活都幹不了,只能拿政府補助。」
「死刑?劉律師,你說的沒錯,死刑並不能解決被害者家屬的怨恨……因為死刑,對這種人太便宜了,怎麼可能解決掉他們的怨恨。」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面這張面孔他太熟悉了,因為……這就是他自己,趙忠錫!
趙忠錫似乎想不屑地一笑,又好似想到了什麼,放緩面部表情,「後悔,我當然後悔了,我不該犯法。」
左右一看,趙忠錫驚恐地發現,自己明明掙脫了雙手的釘子,脫離了十字架才對,可如今他的雙手確實掙脫了釘子,但他依舊在十字架上。
這樣的組合他在多年的工作中,還從未見過。
趙忠錫一臉你奈何我的表情。
「滴滴滴……」
「環」說道。
趙忠錫不停咒罵,這一次他連拔出自己手臂的勇氣都沒了,除非他把自己的手臂都弄斷才行。
趙忠錫笑了,露出了發黃的牙齒,「啊,原來是媒體記者嗎?很難見啊,你是怎麼打通上面的人放你進來的?」
趙忠錫一言不發,坐著不動。
原本記憶中熟悉的那個可愛面容,卻在轉頭的那道小小身影上,化作的是難以形容,無法解釋的面容。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
而對面的青年人則已經重新微微低頭,遮住了眼睛,「劉律師,一般而言,犯罪者懺悔的話有多少可信程度?」
還有右手。
雙手疼的要死,趙忠錫又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去了哪兒。
「是誰、是誰?」
「畜生、畜生、……」
趙忠錫呼吸一滯。
「趙忠錫,走了。」
一字排開的光幕投影中,從最左邊開始,那是比俞伏如今還具備更多能力的身體,隨後依次降低,直到最右邊,就是個普通的人類軀殼。
沉吟思索半晌的俞伏,自然最後沒有選擇一個凡人之軀,否則那就不是去測試實驗,而是存粹去受罪找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