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見她如此言語，大惑不解，連忙說道：「怎地沒見過，我便親見一昌余女修，腳踏一月牙狀的法器御空飛行。」

見那婆婆喝得暢快，我想起一個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便藉著酒興，開口相詢。

稍頃，那老妖精便領了子英回來，瞪我一眼，開口說道：「走，吃飯去，算你命好，有這丫頭護著你，今後仔細自己的嘴，莫要再胡亂打聽，不然，漫說是我，宗內有的是人會割了你的舌頭。」

我聞言連忙拜別。

不想還未到門口，身邊卻憑空響起那個近日常在我腦海中出現的聲音。

「我賭定那不是障眼之術，同見者還有三四十人。」

我一時啞口無言，仔細想想，好像是那麼回事。心中雖有不服，卻是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語反駁。

「妙芯，你不用來了，此事我已知曉，莫要再聲張……你雖已入堪破，這酒還是要少喝。」

「敢問婆婆，這意動小可尚能明白一二，可這三生何意？」

我被她目光瞪得有些心慌，不知說錯了什麼，趕緊回道：「知北城，那丫頭小，年齡倒不好相問，我估摸著能有十七八九。」

那婆婆聞言初時喃喃自語：「能飛？能飛？十七八九。」隨即忽地便站起身來說道：「子英，你且將這裏收拾一下，我和……你叫什麼名字？」

那可能是叫妙芯的婆婆聞言，臉上立時一紅，隨即卻似是有些惱羞成怒，端起酒碗猛喝一口，對著子英說道：「子英，明www.hetubook.com.com日老娘便傳你一套法術，今後洗澡的時候記得用上，這山上總有些老不修，慣用天眼通望人私事，莫要讓人佔去便宜！」

那邊子英「噗哧」笑出聲來，開口說道：「婆婆，你莫要在戲耍我劉大哥，他餓了幾日，你若是再不說那個字，他便要自己動手了！」

那邊傳來了什麼物件的跌落之聲，緊接著便是「窟通」一下，卻是不知發生了何事，我顧不得泡得舒服，連忙出了池子，三兩下穿好衣物，衝出洞去。

我聞言立時來了興趣，竟是忘了饑渴，開口問道：「敢問小姐，出入離幻需多少時日？為何我聽聞這離幻之前還有兩境，分別是意動、三生，怎得到了此處，便直接修鍊離幻？」

那婆婆接過子英倒的酒，喝了一大口后，方才說道：「道門有道門的難處，若無金主，如何能建造這殿堂廟宇，如何能供起這一日三餐？若無這些，你等又如何能整日安心打坐明悟？這還只是其一，世人只知這豪門子弟，聲色犬馬，錦衣玉食，驕橫跋扈，可論心智，論城府，論這心境順達，豈是尋常百姓可比？這修道之人，當除執念。可這妄念、貪念、怨念，豪門子弟與這寒門子弟倒是哪個更多些？」

「說！」那老婦雙眼一瞪，再次追問，我立覺後背一痛，似有什麼東西已將肌膚刺破，我正納悶那破爛護甲倒是跑到了何處，卻見那子英忽然掩面痛哭，轉身便和*圖*書向洞外跑去。那老婦見狀，一時顧不上我，連忙追了上去。

「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兄弟曾對我說過，也不知是哪個？沒臉沒皮的跑到落雲宗去偷看人家宗主的女兒洗澡，被打得半死不說，連衣服……」

「哦，妙芯，你前日說要傳授子英道法，本宗主思慮再三，准了！劉明，你靈根深種，悟性超然，可願做我嫡傳弟子？」

見子英也在那兒眨著眼睛傾聽，那婆婆撓了撓頭，想了半晌方面帶尷尬說道：「這個老娘也是不知，老娘初修道法之時，也是從這意動，離幻練起，只是後來聽宗主所言，這套功法原是三四百年前的一位高人傳下，初始之時，也確存有三生一境，可無人能夠真正領會，后修習此套功法的前輩發覺，便是越過此境，修為亦可精進，這才有了當下的狀況。」

「區區障眼法術，當不得真！」

我見她又瞪過來，連忙閉嘴，又見其半天也不說出那個「吃」字，只得裝做沉思，手中卻是拾起了筷子。

不想自己邊說邊吃，當下便被噎住，那婆婆見狀對著子英說道：「你這相好倒是和你相配，明明是想喝酒，卻裝做噎了吃食。」那子英見我已面色漲紅，也不爭辯，連忙從那婆婆身旁提過酒罈，倒了一碗，遞了過來。

我咽了口唾沫，說道：「左右剛來，喝點料也無妨吧！」那老婦瞪我一眼，扭頭對著那還在想著心事的子英說道：「子英，老娘今日心情hetubook.com.com不錯，你莫要再一副苦臉，不然我先將你這相好送去宗內新設的執法堂，那地方你可是見過，你這相好進去，會是個什麼狀況，你自己去想！」

「在下劉明。」

「在何處所見，那女修多大年紀？」

「敢問婆婆，這修道修到何種境界能飛？」

我聞言有些失望，隨口問道：「那修出離幻，需多少時日？修出返蛻又需多少年頭？」

那婆婆瞪我一眼，說道：「莫要貪！這離幻易得，堪破難求，老娘出離幻之境，不過三五年，可修這堪破卻已修了五十余年，至今連那返蛻的門都沒有看見，你才入宗多少時日，想得倒遠。這返蛻二字，今後莫要亂說，未出堪破，言之不祥！」

走進一處石室，見那室內石案上擺滿食物，我這才想起自己已餓了幾日，一時顧不得客氣，趕忙入座，只等那老婦發話，便要開始大快朵頤，不想那老婦卻不急於開口，而是悄悄摸摸的在室外張望一番，這才轉回在石壁上摸索一番，不知怎地便提出個偌大的罈子。

話音剛落，那空中又響起一陣咳嗽之聲。

那老婦白我一眼說道：「好了，既是子英改不了口，你便一般叫法便是，省得我聽著彆扭。看不出你這後生倒有些來歷，這世人知道三生的可是不多！」

我聞言望了那妙芯婆婆一眼，見她雖一臉不屑，手指卻在身後偷偷勾動，立時便明白過來，連忙跪倒在地，對著空中說道：「弟子劉明，拜見師尊。和_圖_書」

我傻傻站在石洞之外，看著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心中一陣狂罵：「你娘個李純生，但凡提到你，便沒有好事，若是老子和你生在一世，我剁，剁，剁，剁死你個殺千刀的鳥貨。還有你那個什麼五行遁甲，一到真要用的時候，就沒了蹤影，來日莫要讓我卸下來，若是讓我卸下，也不融疙瘩了，直接便做成個黃金夜壺。」

去掉壇蓋，一股酒香便飄了過來，我原就好酒，當下便被饞得一陣心慌。

一路見子英低頭不語，那委屈模樣，讓我一陣心痛，暗道今後便是再有何事，也莫要胡亂打聽。自己丟了舌頭，還是小事，若是讓子英這丫頭生出個好歹，只怕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安生。

「好，好，你先隨著眾人進境，待入得堪破之境，為師自會親授你玄門道法，現下為師還有事情，你好生修練，莫要辜負了你妙芯師叔一番心意。」

那子英面上又乏起紅色，抬頭說道：「婆婆莫要調笑子英，子英與劉大哥素昧平生，只是機緣巧合方能識得。」那老婦聞言，呵呵一笑，說道：「識的便是姻緣，早早開心便好，莫要像老娘一樣，入了堪破方想起尋那老鳥的閑事。」

我一邊將飯菜往口中填，一邊支支吾吾說道：「我如何比得過他們，他們都是官家大戶子弟，自是要講些臉面，我一草民，只管吃飽喝足，懶得去管什麼禮義廉恥。」

那老婦見我盯著酒罈不放，急忙將酒罈向懷中一抱，開口說道：「看什麼看？和*圖*書這也是你能喝的，若是出不的離幻，這酒肉想也莫想！」

那婆婆聞言，一口酒便噴了出來。連連咳嗽數聲這才狂笑說道：「老娘快被你這孩子笑死，你可是覺得能飛便是仙人？你可有親眼見過？」

等了一陣，見那空中再無動靜，我這才轉過身形對著那妙芯師叔婆婆問道：「婆婆即是要傳那子英防人窺視的道法，能否連帶弟子一併傳授？」

剛到洞口，便見那老婦帶著子英立在洞外，面沉似水。見我從洞內出來，那老婦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打聽這些作甚？」隨著這聲言語，那老婦手指微微一勾，我立時便感到身後石壁上似生出了個什麼物件，那尖端已刺破衣物，頂到了自己的肌膚之上。

天地良心，我是真被噎住了，見子英遞酒過來，趕忙接過，一口灌下。緩了半晌，這才抹了把嘴，開口問道：「這玄門道宗，為何盡招些豪門子弟，難道那些尋常百姓家的兒女便入不得道門的眼？」

那聲音再次響起，「諸法諸相皆是虛妄，妙芯，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那婆婆面容陡然一變，酒碗也擱到了案上，盯著我雙眼問道：「此話當真？」

那婆婆一陣怪笑，說道：「吃，吃，吃，便只你最不斯文，你看人家前番進來的少年，便是個個餓得兩眼翻白，好歹老娘不發話，便不會自己去拿筷子。」

「此事干係甚大，劉明你且隨我上山，一同拜見宗主。」言罷拽著我的胳膊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