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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啟天伸手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服，低聲道，「趁允文還沒回來，快走吧。」說完，推開他的手，往回走。

「呵呵……」老頭一笑，道，「那個墳是我買的一個空墳，根本不會有人去祭拜，更別提燒紙錢了。」

微微一笑，趙爵低聲接著說，「前兩天還有人去S.C.I.送炸彈……如果東西不拿回來，死的人會更多。」

幾人來到了敬老院。

「你裝成這樣，無非是不想被人發現……我把人都支走了。」展昭微微一笑，「另外，那小警察死了，你也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按下11樓的按鈕，伸手解開襯衫的領扣，放鬆領帶，展啟天腦子裡都是剛才談話的內容，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那我呢？」白馳有些著急，他一向都是和洛天搭檔的，怎麼就帶了洛天不帶他呢。

趙爵笑著摸摸貓咪的耳朵，自言自語道：「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對不對？這是真理！」

展昭點點頭，這時，馬漢和趙虎回來了，進門就氣勢洶洶的，展昭覺得好笑，問：「怎麼了？」

「出遠門了。」展啟天回答，「你來幹嘛？」

展昭自受傷那天開始就一直在白玉堂背上過生活，白玉堂因為是自己沒保護周全才讓這貓受傷，所以千依百順，指東走東，指西走西，慣得某隻貓作威作福的，就差爬到老鼠頭上做窩了。沒想到的是，到了敬老院后，洛天「體貼」地向義工們借了一把輪椅來。白玉堂把奮力掙扎的展昭按到輪椅上，往裡推，路過的人無不面露遺憾——這麼漂亮的小夥子，怎麼年紀輕輕就坐輪椅呢？

「好吧……我知道了。」關上車門，展啟天掛掉電話，伸手揉了揉眉心，向電梯走去。

「他們怎麼裝的失憶？」展昭好奇。

電梯門緩緩打開，剛踏出大門，就被從旁邊伸出來的一隻手狠狠地一拽，拖進了樓梯間。

「呵……」展啟天冷笑，「你有很多地方可以躲吧。」

白玉堂走過來，對老頭說，「我會找人保護你的。」說完，就推著展昭出去了，在出門前，那hetubook.com.com老頭突然說，「小子，想不想知道你和趙爵什麼關係？要不要問問我，我可能知道……」

又過了一會兒，從走廊另一邊的通道里，趙爵探出頭來，笑嘻嘻地看他，「我就知道你不會說出我來。」

老頭微笑「你叫什麼？？趙爵是你什麼人？」

白玉堂坐到窗框上，冷冷道，「這周圍沒有人。」

白玉堂吃驚，「去養老院？」

車子緩緩駛進停車場里，解開安全帶，展啟天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輕輕嘆了口氣，「我怕孩子們不明內情，會遇到危險。」

「嗯……我知道。」展啟天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接著電話，「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線索……用不用告訴昭和玉堂他們？」

展昭眨眨眼，小聲說，「不是有輪椅么？」

白玉堂看看手錶，搖頭看展昭——這老頭騙了那些專業的醫生十幾年，這貓二十分鐘之內就讓他乖乖開口說話……就是因為這點，這貓才會招外行惦記、同行嫉恨，可他偏偏還一點自覺都沒有，叫人怎麼不擔心！

展昭一愣，白玉堂停下腳步，皺眉看著老頭，展昭卻沒有回頭。

S.C.I.的辦公室很快就收拾好了，展昭和白玉堂等眾人回到辦公室里，接著辦公。

安排人手保護老頭后，三人上了車，開車去接洛陽。路上，白玉堂問：「貓兒，究竟什麼東西？我有些弄不明白。」

「……」良久，老頭才「哦……」了一聲。

展啟天不語，轉身欲走，被那人攔住，「等等……爵有沒有來找過你？」

白玉堂不再停留，推展昭出門，反手給老頭關上了門。

「是。」洛天立刻把抗議的醫生請走，並且找來了警員把病房隔離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還有啊……為什麼要殺王立勇呢？」展昭摸摸下巴，仰起臉看白玉堂，「小白，我們去趟養老院！」

「線索？」白馳吃驚地望向展昭。

那人有些無力，「啟天，現在這個時候，他到處亂跑會很危險。」

打開房門，展啟天走進去，趙爵快www.ｈｅｔuｂooｋ•ｃｏm.com步跟了上去，關上門，環顧四周，問，「要不要換鞋？」

「你給了他什麼？」展昭繼續開口，問出了一句讓白玉堂不解、那老頭卻哈哈大笑的話。

「你去全天24小時盯著趙禎。」白玉堂笑。

老頭的臉上沒有變化。

等人都走光了，白玉堂走到了窗邊靠著窗框，靜靜地等著展昭，雖然眼前這個老頭看起來真的完全沒有任何的意識，但是他相信展昭的判斷。

「兇器？！」白玉堂和洛天更加摸不著頭腦。

那人也盯著他看了良久，才緩緩地放開了手，退後一步，道：「好久不見。」

「叫王立勇。」白玉堂回答，說著，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割喉，死在警局樓頂。」

「你給了他什麼？」展昭接著問。

白玉堂並不理會醫生，推著展昭進入房間里。展昭盯著那老頭看了片刻，回頭對洛天道，「讓周圍的人都離開，這個病房方圓十米之內不能有人！你守著。」

「從敬老院回來后，你就整天心神不寧的。」展昭笑道，「另外，這也不是私事，據我推測，這次在趙禎身上，有很重要的線索。」

「你那麼聰明，應該早就猜到了，何必再問。」老頭緩緩道，「幫我給小王上炷香，害死他的兇手抓住后，記得告訴我一聲。」

「你收留我兩天吧。」趙爵道，「兩天我就走。」

洛天看到的，就是白玉堂背著展昭，兩人笑鬧著從長長走廊的盡一頭走過來，心裏納悶……審問出什麼了，那麼高興？

「嗯……」展昭搔搔頭髮，自言自語道，「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呢？」

就這樣安靜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展昭突然緩緩地道：「那個小警察……這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後一個無條件關心你的人，死了。」

趙爵在沙發上坐著，緩緩地道，「小貓咪中槍了……你知不知道？」

「他沒法配合你們工作的！」養老院的醫生因為今天第二次的警察到來而有些惱怒，對出示了證件的白玉堂等道，「他連話都沒法說，根本沒有意識！」

展啟天一愣，和圖書回頭看趙爵。

眾人無語，白玉堂乖乖伸手過去扶展昭，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是……展佛爺！」

趙爵盯著照片看了良久，走到床邊，爬上去躺下，這時，一隻肥肥的貓咪突然跳上了床，蹭到趙爵身邊，在他手指上舔了兩下，靠著他躺下，開始舔毛。

隨後，老頭的眼神又一次恢復，卻聽展昭淡淡地笑，「別裝了……我們看見了。」

「別的地方他都會找到的。」趙爵一臉狡黠地說，「只有你這裏，就算他知道我在這兒，也不敢來要人！」

白玉堂皺眉，「他真的把姓周的墳都掃了？」

「啊？」其他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微微一笑，緩緩道：「是兇器。」

笑了良久，老頭搖頭，「我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一個趙爵，沒想到還有第二個……哈哈，世界真是奇妙。」

展昭話音落下的瞬間，白玉堂清楚地看到老頭那原本茫然無神的眼睛突然一沉……儘管是微乎其微的一瞬，但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誰說他沒意識，這老頭清醒的很！

「確切地說，大概是動機吧。」展昭微微一笑，「看緊他啊！」說完，被白玉堂背走，洛天趕緊跟上。

有些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展啟天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問，「幹嘛要逃？」

「嗯。」老頭點頭，「只有監獄里的老朋友們知道……他大概是特意去打聽來的。」

老頭點點頭，「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小王。」

白玉堂失笑，「之前說過，那大概是十幾年前說的了吧？」

※※※

展昭冷下臉，道：「我跟他可不一樣。」

老頭點點頭，道：「的確……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展啟天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鑰匙，轉身出門，關門前冷冷撂下一句，「兩天後就走！」說完，關門離去。

「你的事我不想管。」展啟天站起來，「你走吧。」

展昭臉紅。

展昭低下頭，嘴角微微挑起，再仰起臉，眼中的憂慮已經不見，伸手攀住白玉堂的肩膀，匐到他背上，被他背起。將下巴架到白玉堂的肩頭，白玉堂忍不住調侃，「貓，下巴這和_圖_書麼尖，戳得肩膀疼！」

展昭不語，問，「那是什麼東西？」

走到展昭身前，白玉堂背對著他彎下身子回頭看他，低聲說，「來。」

展啟天走到自家門口，轉臉看那人已經下樓，才鬆了口氣，淡淡開口，「出來吧，趙爵。」

看著展昭一臉吃癟的樣子，白玉堂痛快！

「然後呢？你把東西藏在他祭拜一定要碰到的地方？」展昭轉念一想，問：「插蠟燭的地方有一塊活動的石板，平時都合著，插蠟燭和香的時候才會推開……而且姓周的那麼多，他必須要一個個地掃過去，才有可能找到那一個，換句話說，沒有一份誠意和真心，是沒人能找到的。」

展啟天停下腳步，皺眉轉臉看了他一眼，冷笑，「爵是誰？沒聽說過。」

展昭看了他一會兒，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示意——好了。

「嗯。」展昭點頭，伸手給白玉堂，「扶我。」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趙爵笑眯眯地湊上去，坐到他身邊，「夫人不在家？」

蔣平將兩段審問的視頻播放給展昭和白玉堂看，兩人靜靜地看完，白玉堂皺眉，看展昭，「貓兒，龐吉瘋瘋癲癲的，是不是裝的？」

「嗯。」展昭點頭，「我想去見見那個惡有惡報的鄒莫，洛天，你陪我們一起去吧。」展昭對洛天道，「還有，從敬老院回來之後，就順便去接陽陽。」

「對啊。」白玉堂也問，「不是審問龐家父子去了么？有什麼收穫？」

等人走了，趙爵在房間里溜達了幾圈，輕手輕腳地打開了一扇房門。房間布置得很溫馨乾淨，看著像是高中生住的。牆上都是書架，放了好些書，床上地板上很多玩具，牆角站著一個大大的熊熊不倒翁，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文具，桌上有兩個鏡框……一個是全家福，裏面的展昭大概只有五六歲，小小的一個被抱在爸媽懷裡，旁邊的爸爸英俊，媽媽漂亮，一家人笑得幸福。另一張是展昭和白玉堂高中時候的合影，一個囂張，一個乖巧，臉上也有幸福的笑容。

展昭故意一側臉，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惹得白玉和_圖_書堂一個勁縮脖子。

「哈哈……」老頭笑了起來，「你是在害怕么？怕知道真相……所以說，聰明人永遠比笨人要煩惱。」

洛天也好奇地看著展昭。

那人有些無奈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道：「要是看見他，叫他別亂跑。」說完，轉身走了。

「那丫頭怎麼樣了？」白玉堂問趕來的盧方。

「聰明，太聰明了……」老頭連連讚歎。

「裝失憶。」趙虎冷笑，「不過這次別說失憶了，裝死也沒用，人贓並獲，還能跑了不成！」

展昭坐在輪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胳膊肘輕靠在輪椅把手上，打量一般地看著病床上的鄒莫。

「東西不是我給他的，是他自己找到的。」老頭緩緩地說，「我之前告訴過不少人，我有個曾經愛過的女人，她已經死了，葬在公墓里，姓周，名字不記得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去給她上上墳，拍兩張照片給我看看。」

又過了良久，就聽一聲輕嘆傳來，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地說，「意味著我再也裝不下去了，唯一的活路就是和你們合作，接受保護。」

「我把錄像帶回來了。」馬漢把U盤遞給蔣平，「那龐老頭一副失心瘋的樣子，好像精神失常；他兒子傷很重，還裝失憶，說他什麼都不記得。」

白玉堂問展昭，「你想去完敬老院後去看趙靜？」

「好……」洛天有些不解地點點頭。

「我……怎麼能因私忘公呢。」白馳猶豫。

「他心腸很好。」老頭笑，「之前每個周末都會去，拍了一堆照片回來一張張地給我看。」

展昭略一思索，點頭，「那小警察為你去上墳了？」

白玉堂微笑，「我想背你。」

「她年紀太小，而且證據不足，只能放了。」盧方回答，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奇怪的是，來領人的是律師，而不是她媽媽言麗。」

「你說那個警察？」白玉堂問。

※※※

燈光昏暗的樓梯間里，展啟天睜大了眼睛看著按著自己的人。

※※※

「可惜沒有一張是對的。」展昭道，「不過這個周末他去后，卻沒有給你送照片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