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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如果在，他倆可能能成為朋友。」展昭淡淡道。

雙胞胎抓頭，「這個么……」

白玉堂爽快地一把將他的輪椅拉了出來。

「沒出示證件你就知道是警察？」白玉堂對趙虎和馬漢使了個眼色。白玉堂這樣做的確是屬於違規或者打擦邊球，他如此篤定的理由就是——他完全相信展昭的判斷是正確的。

「你覺得趙爵善？」白玉堂驚訝。

「哦？」對方似乎好奇，「你怎麼發現的？」

眾人看了一眼，明白了，原來是常言舉辦歌友會的時候，和歌迷的大合照。

展昭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不阻止，你會一直一直讓意外發生，你折磨的是李睿。」展昭道，「你也不是常言的歌迷。」

陳嘉怡指著常言身邊一個坐輪椅的年輕男子，「就是他！」

欲帶公孫「私奔」未遂的白錦堂也被公孫拽了回來，似乎不太甘心。

過了好一會兒，門被打開。

在場其他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

這時，電話響了。

展昭點點頭。

這時候，陳嘉怡跑了過來，「有這麼一個人的！」

「天意……」良久，李睿笑了起來，頻頻點頭，「對的！我這輩子都贏不了命！」

白玉堂回了一條，「展昭先說了。」

「也許……並不是算錯。」展昭突然輕輕地一拍手，「是命運！」

「是啊。」

沒一會兒，第二條簡訊發過來——信號太差了！明顯我快！

「不是證物，染少七給的。」白玉堂邊說，邊將耳麥給展昭戴上，低聲道，「染少七剛才跟我說，常言有天籟一樣的嗓音，平時是聽不到的。」

展昭按了按耳麥，「這是……」

白玉堂看他。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S.C.I.眾人回家休息，由於對方似乎威脅到常言身邊朋友的安全，而這麼巧，那些朋友又正好都是S.C.I.眾人的朋友，於是索性都聚集到了白錦堂的別墅。

「因為目前為止碰到的所有人害人都有理由，唯獨你。」展昭道，「你害人不需要理由，無齒膠囊最適合你。」

「你就是那個幫忙的人？」白玉堂望向門口頹廢發獃自言自語的李睿。

展昭端著杯茶，帶著身後緊跟的一大串大貓小貓上來www.hetubook.com.com，就看到白玉堂頭戴著一個大耳麥，似乎正在聽什麼。

「你是故意的吧？」展昭問，「他最怕命運，你卻展示給他看什麼叫天命難違，徹底讓他崩潰。」

「他在遺憾什麼？」白玉堂問。

白玉堂不太明白，「什麼東西？」

白玉堂將耳麥拿下來，道，「常言的。」

「擦……」趙虎一撇嘴，「腦殘，懶得跟你吵。」

展昭一笑，「這種手法叫移情，心理學上很廣泛使用，我借用了一下他的心態而已。不過……他可不是常言的知音，也根不能跟趙爵相提並論。」

「可以這麼說。」展昭點點頭。

「哈哈。」對方笑了，笑得甚是開懷，「我只是碰巧發現了一個玩具而已，想跟你們玩一玩遊戲，果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玩！」

「常言的忠實歌迷裏面，有沒有腿腳不方便的？」展昭問。

蔣平道，「如果是殘障人士那容易查！」果然，沒一會兒就查到了家庭住址和身份，「他叫李睿，職業是……寫童話小說的，家境不錯，小時候得小兒麻痹症，下肢癱瘓無法行走，今年三十歲，單身。」

展昭微微一挑嘴角。

白玉堂不太明白，「傳歌曲給趙爵，不怕他笑你？」

「很少看到你聽音樂。」展昭輕輕掰開一邊的耳麥，問，「哪兒來的？」

「你懂什麼！」李睿對趙虎吼，「你腿腳健全！你嘗過這種生不如此的感覺么？」

展昭對白玉堂點點頭。

「你說你怎麼那麼想不開呢？」趙虎搖搖頭，「鑽什麼牛角尖啊！對！老天對你不公平，但也有對你好的地方，你自己不珍惜，你不幸也不好讓別人來負責。」

展昭點了點頭，笑道，「所以我最討厭有人在勸人的時候，說『看開點』，你都沒看見過，為何叫別人看開？沒痛哭過的人，沒資格去評論別人的眼淚。愛常言的歌聲是有理由的，歌者用自己的感情帶給聽者安慰，越接近的遭遇，越類似的心境，得到的共鳴也就愈多，得到的慰藉也越大，也越痴迷。」

白玉堂問站在書桌前看桌上文件的展昭，「他的想法真的跟你剛才說的接近。」

「那倒是。」白玉堂道，和*圖*書「他不是在報復，只是在泄憤，而且也搞錯了泄憤的對象……應該還有其他人吧？比他更聰明的那個人。」

馬漢和趙虎進屋轉了兩圈，最後打開了緊閉的書房門，看了一眼，對白玉堂招手。

白玉堂認真聽完，問，「有些事情，不經歷過，誰都無法談理解，對吧？」

「他是因為站不起來，才選擇住在最高層么？」白玉堂問展昭。

李睿愣了良久，突然笑了，「為什麼？」

「你們要幹嘛？」李睿激動了起來，「警察也不能擅闖民宅！」

「你不是跟我們玩遊戲，你只是讓我們看你玩遊戲。」白玉堂道，「你真正要玩的，是李睿這樣的人。」

「你說什麼？」李睿看趙虎。

趙虎乾笑，「你還生不如死？你他娘的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啊，矯情。」

白玉堂推著李睿進去，就見書房的牆上，有一張白板，上面有各種照片，包括S.C.I.全員、常言身邊的朋友，以及一些用紅圈畫出來的人，其中一個上面打了個叉，正是今天死亡的葉富。染少七的照片在最中間，用一把尖尖的裁紙刀，釘著。

陳嘉怡一句話，倒是將展昭等人說愣了。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想說，那個兇手也是個認命卻有不甘的人？」

白玉堂微微一愣……正這時，他的手機「喵」了一聲。

說完，電話掛斷。

「我還在折磨著那些弱者。」那人的聲音依然平靜，還帶著幾分享受，「我的壞，超過你們的想象，我敢說，我比你們到目前為止所對付過的所有兇手，都要壞！」

「我也覺得。」白玉堂道，「這兇手很奇怪，要說他不聰明吧，他到現在為止手腳乾淨，根本沒讓我們抓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可你說他聰明吧，他的預告殺人和殺人行動執行起來卻是洋相百出。特別是葉富那個！竟然會算錯了時間。」

「有人在幫你。」展昭道，「那個幫你送快遞還有放葯的人，是誰？」

展昭一挑眉。

白玉堂將聽筒拿了起來，按下免提鍵。

果然，大概半個小時后，趙爵發了一條簡訊過來，只有三個字，「真遺憾。」

趙虎翻看著他那些詳細的殺人計劃，再一次感慨，要不是發現得早和-圖-書，他還真是準備殺很多人。

展昭挑了挑眉，「他倆在某一點上，高度統一。」

「呵呵。」

「的確天賦異稟。」白玉堂點點頭。

「知不知道他的信息？」展昭問。

展昭道，「染少七本來應該是可以被你綁架來的，可偏偏馬漢在他身邊。葉富本來應該三天後死的，可偏偏提早回來舉行了宴會。你的計劃完全沒有錯漏，可偏偏天意弄人。」

白玉堂對蔣平一挑眉。

「什麼？」李睿驚訝。

展昭點了點頭，「他一定經歷了莫大的痛苦，有無法違抗的宿命，卻又是個極度出色的人，常言也許就是他的留戀……失去了唯一的留戀和寄託，於是才導致了他的行為。」

「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一般命運難違的無非幾種情況，這兇手顯然有一定的條件來實施計劃，經濟能力應該尚可，正常人沒病沒災經濟條件尚可的基本都活得挺好。而他訂的遊戲規則又似乎表示他有很多時間，很閑，不像是有絕症的。再綜合一下其他各種……我覺得他可能腿腳不方便。」說著，展昭叫雙胞胎。

「你是壞人。」展昭直截了當。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因為命運。」

「善啊。」展昭答得輕快。

白玉堂皺眉看他。

「果然，S.C.I.各個都是精英。」那人的聲音里含著些品評的意味，「那麼展博士能不能推斷一下，我是個什麼人呢？」

「頭。」王朝找到了變聲器、寄包裹的紙箱、還有膠囊和化學藥品。

「為什麼做這種推測？」白玉堂問。

展昭微微一笑，眼中有淡淡的光芒，「其實某種程度上，我也跟他一樣。」

「命啊……命！」可此時，李睿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展昭說什麼了，他更像是個情緒接近崩潰的人偶，不停地笑，「贏不了就是贏不了……為什麼？為什麼庸庸碌碌的人卻可以快樂到老，天才卻要被命運所困？出生之後便是痛苦，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展昭聽了一會兒，將耳麥取下來，「常言的歌聲里，有一些東西。」

「是常言在大教堂里唱的讚美詩，還有一些歌劇段落。」白玉堂給展昭將聲音略微調大了一些。

李睿住在一座高檔小區，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是小高層的頂樓。

展昭到他身邊，湊過去耳朵貼著耳麥……似乎是某種音樂？有些空曠的感覺。

展昭微微眯眼，「就是他！」

李睿情緒比較激動，「你……」

雙胞胎在樓下，仰著臉看展昭，「幹嘛？」

他茫然地抬頭，看著展昭，「為什麼那麼快就知道是我？」

「他不會笑我。」展昭微微笑了笑，「他會很遺憾常言死了……」

門內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比眾人在照片上看到的，感覺更加消瘦一些，神色略憔悴。

一個聲音傳來，沒有用變聲器，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特質，聲音還是比較沉穩，無感情起伏。

他抬頭看著眾人，問，「什麼事？」

就見此時，白玉堂正單手插兜站在窗邊，盯著樓下看著。就在剛才，一輛黃色的小轎車開走了……閃著瞪，用展昭的話形容，長得極像蛋黃的那輛車。

到了房間門口，白玉堂按門鈴。

「所以殺常言身邊的人報復命運？」白玉堂失笑，「果然是變態的邏輯。」

展昭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白玉堂笑著搖了搖頭，收起手機，問展昭，「命運兩個字怎麼解釋？」

白玉堂對眾人一偏頭，示意——抓人！

白玉堂看李睿——人贓並獲。

展昭盯著夜色出了一會兒神，「有個人應該會喜歡這音樂。」展昭說著，對下邊的蔣平招招手，將CD取出來給他，讓他傳一份給趙爵。

白玉堂身處往上升的觀景電梯——莫名覺得那一點點升高的感覺，一點點將腳下繁華盡收眼底的感覺，和常言的歌聲，很契合。

「我所認同的善，和世人認同的善不一樣。」展昭低聲道，「一個人，犯了罪，人們說他是惡，他後來改好了，人們又說他是善……其實這根本不是善惡的問題而是對錯的問題。做錯了事，接受懲罰，然後做對的事，不要傷害別人，僅此而已。善惡有時候是一條路，指引人活得更好，可有時候又是牢籠，讓人永遠無法過得好。」說著，展昭輕輕指了指額頭，「這裏貼著一個善的標籤，哪怕做惡行，也是個善人。這裏如果貼了個惡的標籤，就算行善舉，也wｗｗ.ｈｅtubｏｏk.ｃom•cｏｍ是個惡人。世事煩瑣，桎梏重重，常言的歌聲異常的乾淨，又有一種向上升騰的空靈感。這種歌聲其實並不僅僅是聲線造就，而是出於常言的內心。她被命運玩弄，也許明天就會離去，厭棄世上的一切，卻又留戀著一些什麼，不忍離別。歌聲是她的力量，替她衝破層層的障礙，高到可以俯瞰命運的程度，讓她得以解脫。」

白玉堂望著展昭，「貓兒，那究竟是善還是惡？」

「那麼，各位好人，可以抓住我這個壞人么？」

白玉堂打開發現是趙爵那邊傳來的簡訊，上邊只有兩個字——命運。

陳嘉怡搖了搖頭，「他經常看小言的演唱會，我知道哪裡能找到他的照片！」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宿命會是怎樣的結局。」展昭低語，「不想反抗，反抗無用，只是不甘，所以要報復，命運嘲弄他們，他們就嘲弄命運，唾棄所有幸福，摧毀所有美好，但在墮入萬惡之時，又偏要小小地保存一點點希望在。」

「趙爵除了你，還能跟別人成為朋友？」白玉堂問。

「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可能行動不便。」展昭低聲說。

眾人面面相覷，展昭望向窗口。

白玉堂站在二樓的陽台上，雙手隨意地交握著，靠在欄杆上，看著遠處S市的夜景，繁華的S市有一大半都在眼底，燈火輝煌……可能太少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座城市，所以白玉堂莫名覺得這個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陌生而不真實。

展昭聽到音質超贊的耳麥里傳出來的歌聲，忍不住讚歎，「人魚該有這嗓音。」

「有的！」

吃過晚飯，一對一對的情侶們各自找了別墅的某個地方，逛一逛，聊一聊，生活倒是也少有的如此輕鬆。

「哈哈哈……」對方笑得像是要斷氣了，「那麼……加油！在我折磨下一個人，害死更多人，殺死你們的親人朋友，讓你們痛苦之前，來抓住我吧。」

眾人將證據都裝箱帶走。

這次，白玉堂和展昭帶著S.C.I.眾人，來了個突然襲擊。

趙虎扭臉不想理他，搖頭晃一旁去了。

「哪一點？」白玉堂好奇。

隨後，嘉怡打了幾個電話，沒一會兒，她用白馳的平板電腦打開自己郵箱，找出了一張照片來，給眾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