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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星司之七日世界

作者:天使奧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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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你一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助展虞侯……開封府也是派不出人了吧!」禁軍軍官看了看她手中的腰牌,確認無誤后還是嘀咕了一聲,然後指向北面道:「他去了金輝門軍營那邊,軍中也出了兩個怪物,該死,原本是袍澤兄弟,變成怪物之後六親不認了!」
白璫璫心裏急躁,但從那禁軍軍官的口氣中聽出,他對展飛是極為尊敬,這讓白璫璫心中也稍稍舒適了些。她想起任恕給了自己一塊腰牌,當即拿出來道:「我是展飛……朋友,來助他辦事,他人去了哪裡?」
而偽裝的目的,必然是設置陷阱!
白璫璫聽到金輝門,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是從汴京的東南角又跑到了汴京的東偏北處了,這一晚上,展飛都是這樣反覆奔走,幾乎沒有片刻休息,哪怕是異人,身體這樣使用也會熬不住的。
「它那兩下子怎麼能傷到你,還不是太累了,徹夜不休息,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啊?」白璫璫拽住展飛,不滿地嗔道。
「死……」
和尚看了看他:「官人當是求不得且放不下,所以才如此苦悶吧?」
孫策想到那和尚說的「求不得」,任恕與白璫璫希望他動用捕星司的種子,這也是一種求不得吧。
展飛又笑了笑。
和尚呵的笑了起來:「禪理?禪理抵屁用!此時的汴京,亂成這模樣,可謂苦海無邊了,佛理中說,人生之苦,在於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禪理真能解這八苦么?」
「香是香,只不過……僧人也能烤肉?」
和尚見孫策過來,抬頭笑了笑:「我這肉香不香?」
白璫璫這幾天算是見過不少死傷慘面,其中也有極慘的,但這模樣的,還不多見。她覺得自己的毫毛都豎了起來,哪怕一身本領,這時候都忍不住要向後縮了縮。
她按照任恕所說,趕到了東水門附近,這裏的廣濟、廣盈二倉對www•hetubook•com.com汴京十分重要,在如今汴京城內外隔絕的情形下,這裏的糧食關係到百余萬人的生存,因此被禁軍重點防護。但是據報說這裏出現了獸化半異人,正在大肆破壞糧倉存糧,展飛便趕去護糧了。
他雖然如此說,但實際上眼前卻有些發暈。那個獸化半異人的尾刺明顯帶有某種毒性,以展飛的體質,這種毒性倒不致命,但足以讓他頭眼昏花了。
平時這軍營總有門禁崗哨,但今日營中一片狼籍,幾乎所有的軍士都出去維持汴京城秩序了,只是在軍營的東南角聚著百余個士兵,大多數都帶著傷。
「這一次一定要勸展飛離開……這傢伙,留在汴京城中也只是白白送死,倒不如留下有用之身,或許還可以捲土重來。我們都是異人,夏棄惡便是真的得逞,將甘石星牽落汴京,他們能不死,那我們也能不死……所以我們還有未來,至於汴京城中的普通人,以後替他們報仇就是……」
任恕一撇嘴:「回來了幾次,又走了……一個晚上,你知道他處置了多少獸化半異人么?」
見孫策沒有接話茬,任恕摸了摸肚子:「也罷,我就與你一起去吃碗肉……弟兄們,同去啊。」
展飛正在與一個獸化半異人交戰,那獸化半異人的能力有些詭異,展飛連續攻擊都未能得手,反倒是被其用身後長出的蝎尾一般的長尾刺中了。
一種奇特的香氣吸引了他。
展飛搖了搖頭:「無妨,一點小傷……無妨!」
他身邊一些捕快差役,一個個都無精打採的模樣,聽他這樣說后,稍稍振作了一些。眾人向燒朱院那邊過去,走到半途中,孫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白姑娘呢?」
「我和你說,吃我一塊肉,什麼求不得放不下都沒了,所求也得,所執放下。」和尚開始兜邀起生意來:「每日能有我燒朱院的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碗炙肉,便是神仙佛祖也不放在心上了!」
任恕的眼睛也是通紅的,顯然又是一夜沒有睡好,聽他問起,點了點頭:「回來了。」
孫策微微點頭,喃喃道:「但願……」
在路小乙說出「死」字之時,展飛就意識到不對,這個路小乙不僅還保持著人形,他也沒有失去神智,他現在這種模樣,十有八九是故意偽裝的。
展飛卻看到,在屋中牆角處,還有一個人在瑟瑟發抖。
除非有人能夠看守這些獸化半異人,但除了異人,普通看守去有什麼用處?
「有活人!」展飛念頭一閃,毫不猶豫便沖了過去。
他們都指著一間營房,白璫璫向那邊望去,營房裡隱約有某種聲音響起。
白璫璫雖然算是休息了一晚,但實際上她休息得也不好。若不是那日被郭小雀一刀所留下的傷勢逼得她不得不休息,她其實更願與展飛一起外出作戰。
路小乙一邊說,一邊用力一踏。
「求不得,放不下。」他喃喃自語了一句。
對於孫策來說,這一夜是難熬的。
他又看了孫策一眼,然後繼續道:「只不過不知他們能否熬過這一關吧……」
她心中盤旋著這樣的念頭,反覆琢磨怎麼樣才能說服展飛,讓他跟著自己一起離開。但想來想去,她又有些垂頭喪氣——這傢伙雖然是個熱心腸,但更是個死硬脾氣,只要認準的事情,那就一定會犟到底。
孫策聽他說得有趣,便讓他給自己備上一碗,和尚有生意,自然開心,不過孫策一碗肉吃完,想要摸錢時,卻發覺自己身上並沒有錢。
只是當她趕到東水門邊時,看到這裏一片狼籍,一群禁軍正在忙著撲滅火焰,而地上躺著兩具正在迅速腐爛的獸化半異人的屍體。
孫策身形僵了一下,勉強一笑:「不知道。」
二是坐視展飛陷入險境。
哪怕是白璫璫,聽到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種聲音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一枝弩矢從路小乙腳下射出,電一般飛向撲到窗前的展飛胸膛!
實在睡不著了,孫策見東邊天際也隱約泛白,便披衣而起,緩步踱在大相國寺之中。
白璫璫也已經看到,在屋子裡有一個人影正抬起頭來,一邊從窗子向外觀望,一邊大吃大嚼手裡捧著的東西。他手中所捧的,分明就是一個人的腦袋,隨著他的大吃大嚼,紅的白的黃的五顏六色的,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讓他整張臉都變得既恐怖又詭異。
「剛剛起來之後,得知小展又出去了,便去尋小展了。」任恕嘆道:「這白姑娘倒是個熱心腸之人,與小展,很般配,只不過……」
這是普通人的武器,對展飛來說,原本他能夠憑藉自己超過凡人的反應能力折轉擺脫,但是當正要發力時,突然眼前一花。
「還笑,再這樣下去,你終究有笑不出來之時!」白璫璫既是心疼又是氣惱:「你怎麼這麼傻!」
旁邊的禁軍士卒也一個個咂舌不止,在這亂烘烘的時候,有這麼兩個人出現,讓原本慌亂的禁軍心裏稍稍安定下來。
和尚見他尷尬,倒也不著急,只是笑道:「開封府的官人也會有沒錢之時啊……無妨無妨,官人記得這賬就是。」
她心中挂念,一展手臂,一道旋風騰起,托著她的身體破空飛走。那告訴她消息的禁軍軍官頓時目瞪口呆,好半天之後連連跺腳:「仙女,我道這姐兒怎麼這般美,竟然是仙女,開封府有展虞侯這樣的英雄好漢,還有仙女!」
展飛看著她笑了笑,笑容里儘是疲意。
他匆匆趕到開封府借用的那幾處院子,找到了任恕:「任判官,展飛回來了么?」
夏棄惡這個仇人就在汴京城,他甚至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計劃,可是卻力量不足,無法破壞對方的計劃,更無法殺死對方為自己的妻子和部下復讎。
和_圖_書以在半夢半醒中熬了一晚之後,她起身覺得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便又去尋找展飛了。
孫策點了點頭,他欲報仇而不得,想要傳承而不舍,這可不就是求不得、放不下么。
他雖然沒有象展飛那樣到外去奔波戰鬥,但他內心深處,卻無時不刻在煎熬。
孫策沒有想到這和尚竟然質疑起自家的理念,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訶佛罵祖的僧人,如何會在寺廟之中烤肉,而且還烤成了汴京一絕。
果然,路小乙在說話的同時,猛然踏在地上的一具神臂弩的弩機,射出一枝勁弩!
白璫璫御風騰空,此刻她顧不得曝露行止,直接掠過街道巷尾,引得路人紛紛仰首觀看。眼見金輝門軍營就在眼前,她降落下來,快步跑入軍營之中。
對於展飛這個年輕人,他還是相當欣賞的,覺得他身上有一些自己早就丟失了的特性。這個世界之上,若是展飛這樣的人多些,夏棄惡之流根本沒有作惡的餘地。但是,他不能犧牲捕星司的種子去為展飛分擔,因為捕星司的傳承,對於孫策來說是比他自己性命更為重要的東西。
「三十七個,盡數殺死。」任恕舉起手指:「一個晚上的功夫,跑遍全城,凡有為惡之怪,盡皆殺滅……不殺不行了,皇城司那邊的地牢都已經滿了,他們不停抱怨,說這些傢伙原本就危險,他們只能一間囚室關一個,若是關多了,連地牢都要給他們拆了!」
白璫璫二話不出,一揮手旋風襲出,將那獸化半異人掀飛老高,不等對方落下,白璫璫騰空而起,手中已經凝出冰晶手甲,狠狠地戮在獸化半異人的心臟、咽喉等要害部位,將之打得倒飛出去。還沒有落地,白璫璫又是一揚雙手,風刃連珠而出,生生將那獸化半異人切成二三十塊,這才余怒未消地停下手來。
孫策循香而來,到了大相國寺的一處偏院,便看到一個光著頭的和尚正在那裡烤肉。
m.hetubook.com.com是路小乙,路小乙……他變成怪物了,他在……他在吃人!」
普通牢房肯定是關不住這些獸化半異人的,皇城司的地牢或許可以,但那地牢數量有限,原本一間牢室可以關幾十個人,現在怕這些傢伙聯手拆了地牢,只能關單間,自然囚室不夠用了。
她看向展飛:「你怎麼了?」
他想了想,乾脆又道:「你再備好幾份,我帶人來,順道一起付賬!」
「人呢,一起去吃大相國寺燒朱院的炙肉吧。」孫策道。
「記得,記得,我不但記得,回去之後,我還替你招徠生意,反正我們開封府的人如今都呆在大相國寺中。」孫策說道。
一個禁軍軍官不滿地道:「你這娘兒們,怎麼敢如此呼喊展虞侯的名字,還有,你是什麼人,為何要找展虞侯?」
白璫璫揮手過去,風刃將營房的窗子給擊碎,露出裏面的情形來。
白璫璫一眼就看到了展飛。
他的一點薪俸,大多買酒用掉,昨日宿在大相國寺中,又沒有回家拿錢,故此可謂身無分文。
那是某種兇殘至極的猛獸在咀嚼的聲音。
「展飛呢,有誰見到展飛了?」沒有看到展飛,白璫璫心裏一緊,向眾人問道。
孫策想了想,無論和尚是不是去市場上將豬肉買來,那豬都是要死的。他搖了搖頭,微微一嘆:「久聞大相國寺燒朱院惠明師的炙肉乃是汴京一絕……不想師傅還精擅禪理。」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白璫璫正要再說展飛之時,卻聽到那些禁軍大叫起來。
兩件事情,讓他心中極度難過。
開始中的毒又發作了!
錚!
他在半空之中,刀已經蓄勢準備揮出,但就在這時,那抱著人頭大嚼的「路小乙」卻是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無比猙獰的笑。
禁軍們向裏面望去,看到裏面的情形之後,忍不住大叫起來。
「不是我殺的,為何我烤不得?」和尚一笑:「我不烤這肉,那豬就不死么?」
一是無法復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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