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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嗯』是什麼意思？」少女皺眉。

這樣的我還要早起。

「有點冷啊。」

尹師傅腳踏七星，身法如畫，泥鰍一樣的閃避而過，走進台階，湧入到人流之中。一來讓島崎信長氏選取不了對象發動效果，二來他伸手招呼，能讓人容易找得到一點。

「怎麼就你一人？不是說叔叔阿姨也要來嗎？」尹澤轉過身，一副無事發生過的詢問。

丟之前確認一下有沒有扔錯，別把才收的激戰之夜電玩城遊戲幣扔了。想來神大人應該不打電動吧？

「嗯。」男人發出單純的語氣詞。

這才是第六天魔王在意的。

「哼……」第六天魔王收回虛假招式，耐人尋味地輕哼。

尹澤看了一眼不畏寒風凜冽前來求籤的廣大群眾們，裹緊身上那件衣櫃里唯一稱得上高檔的風衣。

「不問也知道，反正是考學的事情吧？」尹澤傲慢的猜測。

四人加入排隊，不久后才來到功德箱前。

「嗯。」尹澤看了看手機消息。

一月，飄雪了。

歲後天寒，空雲釀雪。

「喔，這些都是以前他給我說的，看你不解的樣子，我就順便解釋一下。」松岡禎丞普普通通的說。

「你呢，你許了什麼？」佐倉綾音反問。

「……正常人難道不應該都喜歡氣候宜人的春天嗎？」松岡禎丞不想說的太失禮，但他覺得這兩位朋友都挺異於常人的。

昨夜段位比哼哈二將更高的噫咿矣三人組吃好喝好后便將就在某人的單身狗窩裡睡了。

與朝夕雙面的經紀人不同，男人才是真的一諾千金！

不遠處的神官臉上的不屑之意更重了。

「佐倉綾音君，我們的同和*圖*書期。」松岡禎丞介紹。

可惜啊。

儘管時間還比較早，可神社附近已經聚起不少的人，在一眾成群的憨厚羽絨服之中倒也有亮眼的鮮艷顏色。一部分年輕的女性穿著款式傳統但設計有新穎之處的和服，恍如寒冬中綻放的美花，她們挽著高發，跟友人們言笑晏晏的登上台階，通過高處的鳥居。

「天光線過於充足的日子里，透明的心甚至也有光線爬進。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我一邊幻想自己身上生出無遮無攔的雙翼，一邊強烈的預感到我這一生恐將一事無成。」島崎信長微微抬頭，露出他鹽系柔和的側顏，有雪花飄落於發梢，好一個遺世獨立的純凈詩人。

「嘿，不是。」女孩得意的挑眉。

這才轉身跟上。

「謝謝，我一定會加油的。」

「那我不是也被你阻撓了？」佐倉綾音半惱的拍了一下某人。

「？」

「差不多吧。」島崎信長點頭，「神明已經被你逐出10公里以外了。」

當地神話言說此地共有八百萬神明，由於走後門太多，導致神繫結構臃腫，虛設了許多不必要的神職，因此對應崗位的各種各樣的神社也非常多，求姻緣的、求事業的、求學業的，求大胖兒子的，當然還有反過來的，比如求心儀之人和現任分手以方便趁虛而入的……

「秒毛，誰能代表季節，你？」島崎信長身為一個擁有詩人情懷的社會人，當然更鍾情于萬物慵懶沉湎的白色世界。

「你剪髮不是為了削髮明志嗎？」尹澤奇怪，「既然都不是為了換造型，那還用得著在意剪完好看不好看？」

「媽媽除夕https://www.hetubook.com.com夜拜過了，爸爸起床感受了一下被窩和室外的溫度差后，又光速躺了回去，他給了我幾個硬幣和幾些零花錢，說是讓我幫他跟神明問候一聲。」佐倉綾音說。

「除了會有蚊子，夏天必秒冬天。」尹澤篤定說。

何等的邪神！偽神！

「那我要是捐一百萬円呢。」尹澤又問。

「你不是說自己今年會異軍突起嗎？」松岡禎丞不解，「怎麼就一事無成了？」

「應該快到了吧？」島崎信長懶散的問。

「冬季實在是太適合他犯病了。」尹澤看著一片雪花溶解在地面而感傷，「這讓我又多了一個渴望夏天快些到來的理由。」

「這位主要還是負責事業、婚姻和身體健康的吧？」島崎信長無語，「喂，待會去不去抽籤？」

「小心他的寒冰掌。」尹澤洞悉世間一切包括踩腳趾、甩鼻涕的過家家武學，機智的打斷了握手環節。

「你許了什麼願望？」尹澤轉移話題，看向女孩。

「後來這被引申到下屬面對上司提要求時的『好的』。」

雖說在蹲坑時有過超自然奇遇……可他覺得這位應該沒那麼大能耐。

「他只是老毛病又犯了，在背三島由紀夫的句子而已。不用理他。」尹澤說。

標準的15°行禮，鳴鈴，供奉，二禮二拍手一禮，再微微躬身退開。投幣也是一枚講究的5円小硬幣，追求結緣之意。

當然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她穿著和某人同款深色的風衣，所以粗略看去，二人共處的畫面十分和諧。

松岡禎丞冷不丁的說。

「原來如此，那一定要加油啊。」松https://www.hetubook.com.com岡禎丞鼓勵說，「爭取考上一所好大學。」

「好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我談戀愛鬧彆扭呢，新年竟敢如此猖狂，我必須要治治你了！」島崎信長不停被忽視，心下慍怒，準備借天地之力的優勢使用出多年絕學寒冰掌，把受冷的手塞進對方熱乎的背心處，教他知曉白色冬季的美好！

「你『嗯』是什麼意思？」島崎信長皺眉。

「你好，我是島崎信長。」島崎信長君客氣的伸出手寒暄。這是一種試探。

新年的初次參拜很有意義，也很有儀式感，初詣往往是一年的最初幾天，而心急的甚至在除夕夜就會動身前往。

男人不喜歡無情又寂寞的深冬，因為討厭淋浴洗澡都要顫抖的不便，因為不愛早晨起床都要豁出性命覺悟的絕望。

「其實是世界和平。」尹澤嚴肅地說，「……不過可能太宏大了，神明不一定把持得住。」

大被同眠，抵足而眠，不愧是情比金堅三人行啊，甚至晚上都沒有人搶被子，而是默契的三分天下，狠狠地感動到了。

「啊？喔。」佐倉綾音有些迷惑。

下方的隊伍中，一個同樣穿深色衣服的短髮女孩似乎是瞧見了，立刻小跑上台階。

對於一名在紅旗下長大的好男兒，曾經系著紅領巾的小學年級大隊委，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尹澤只是來走個過場。

「啊，是的！」佐倉綾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短髮，不安的扒拉幾下，「因為我在備戰考試，所以為了堅定信心，剪了頭髮鞭策激勵自己。」

「就是還可以的意思。」尹澤非常誠實的說。

男人在原地跺腳，沒事踩雪，哈著白氣，和圖書兩手塞在口袋裡不願意觸摸冷空氣。

「呵，說自己冷的人不可能真冷，因為真冷無感於冷。」島崎信長高深莫測的說。

如果可以，我想要在新年的第一個早晨，做一個毛茸茸的人，穿著豹紋大棉襖，再裹著棉被，不算計也不思考。

雪花靜靜地下著，漫長的夜晚過去，台階和屋檐都一片白。

「學長不愧是當老闆的人，懂得花錢買時間的真理，我遠不如他矣。」尹澤感慨。

「我就不擔心說出來會無法實現了，因為我的願望是來許願的人都不能如願。」男人低沉的說，像反派角色一般。

青春就是最好的妝容，是每個人都只配擁有短短一時的華裳。披上它，什麼明媚的陽光都要黯然失色。

隨意地搖搖繩子，合掌鞠躬，然後丟了個鋼鏰進去完事。

「佐倉君，有段時間不見了呀。」松岡禎丞笑著說，「你剪頭髮了嗎？」

「……你評價一下怎麼了嘛。」少女嘀咕。

群眾們熱情似火呀。

「去啊，我主要就是為了求籤來的。」尹師傅拍拍衣服。

「那就量變引起質變了，神明或者祂的代行者會仁慈的降臨在面前，聆聽你的苦難。」島崎信長沒心沒肺的一笑，「神跡，很神奇吧？」

松岡禎丞知道自己著相了，轉過頭繼續搓手取暖。

確實，神官和兼職巫女正朝這投來奇怪的眼神。

「你好你好，不好意思，久等了吧，我錯過了一班車。」佐倉綾音歉意的說。想要握手。

而至於為什麼風流如斯的某人會早起，做這種不符合個人風格的事情，那自然是提前有約了。

佐倉綾音用力點頭，旋即頗有些在意的小聲問家庭教師。

佐倉綾音回和_圖_書頭望了一眼，快速的合掌再次默念願望，希望可以加深神明大人的印象。

「我知道。」島崎信長想說自己的疑問並不是這個，而是其他問題。

早起的尹師傅打了個哈欠，身後同樣來趕熱鬧的二人也同步的打了個哈欠。

「這位是……」島崎信長不得不收起寒冰掌，欲言又止。

「那邊的神官好像聽到了……」松岡禎丞小聲的提醒說。

「我的髮型應該不難看吧？合適嗎？」

島崎信長已經抱起雙手，眼睛微眯，默默無語。

相反，夏天是很美好的。有泡泡升騰的冰鎮快樂水，有人字拖和叉叉褲的愜意，有假期更長的暑假，還有表參道和澀谷街區邊的短裙與大白腿。

「竟然不是？」尹澤驚訝。

「以前我被老媽念叨的時候，心裏就算有其他的想法，但知道說出來也沒什麼用，於是只能不停地靠『嗯』來回答保持沉默呢。」

「單枚5円結緣，單枚10円是遠離的意思，那我投100円是十重遠離嗎？」尹澤閑來無事的問。

女孩站在某人旁邊，稍矮一點，她圍著一條純白的圍巾，面部沒有上妝，只塗了唇膏，還殘留著几絲校園學生氣。

「說出來就不靈了。」佐倉綾音一臉很重視的樣子，堅決不鬆口。

隨行的倆二貨和佐倉同學則正式的多。

身負滅佛之名的第六天魔王和生放送波旬聞言迅速低頭裝作無關路人掩面走遠。

「就是『嗯』的意思。」尹澤淡淡的說。

「我應該在近期沒有迫害過你吧。你竟然超前報復於我？」尹澤瞪大眼睛，「你忘了我們昨晚抵足而眠的交情了嗎？！」

這個冬天和以往一樣沒有驚喜，沒有意外，當然也沒有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