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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人受過

作者:紅塵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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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西安事變 第99章 同門師弟

第二卷 西安事變

第99章 同門師弟

咫尺天涯,漢威心裏無限惆悵,不知道子卿哥現在如何了?他是憔悴不堪,還是樂天聽命?
「大哥,威兒知罪了,威兒不敢了~~」
跪了一個多小時,漢威就開始在心中暗罵自己,「楊漢威你怎麼如此的不長進,怎麼就不能同亮兒他們一樣,甩手出去,少爺不伺候了。狗屁的家法、規矩,我做錯了什麼,要你們這麼的折磨?」。想想亮兒,膽大的也就逃了,自此海闊天空無拘無束的另一番天地;膽小如鼠的怕就如他這樣,次次心裏明明是千般委屈不甘,嘴裏還要認罪伏法的自甘下賤,去受這狗屁不通的家法蹂躪。
玉凝見丈夫進了屋裡,才低聲對漢威說:「你看,不聽話吧,非惹他出來罵你幾句才受用。」
漢威不由擔心那個顧夫子,古板刻薄的老頭,子卿哥能聽憑他的管束嗎?就連大哥和何長官都對顧夫子俯首帖耳的不敢二話,子卿哥不會吃苦吧。
何文厚鼻子里「嗯」的疑問一聲,等著漢威的下文。
「傻東西」玉凝伸出纖細的手指戳著他腦門說:「你哥八成是去睡了,你也回去睡吧。你跪了在這裏也沒用,橫豎知道他這兩天不敢打你,你還做這個戲,不是存心跟他斗擂台嗎?」
顧夫子是頭一次踏入楊家的新宅,這宅子還是顧夫子離開楊家之後蓋成的。楊漢辰引了顧夫子和何先生四處遊覽一番。
漢威還是不動,他心裏知道,他怎麼不想起身來回去睡個安穩覺,難道被虐成癮不成?但這懸在半空的板子要不讓它落下來,怕就會同天上的悶雷似的,積蓄越久,雨點越大。想起來他都心慌慌的。
菜肴都是簡單而又精緻的龍城家鄉菜,夾雜了一盤特別準備的澹https://m.hetubook.com.com溪特色燒肉。玉凝知道何總理不沾煙酒,但老夫子原本是愛喝上兩口,玉凝吩咐人燙上了一壺三十年的陳釀燒酒,又準備了一壇桂花米釀。
漢辰當然明白小弟的用意,只是礙著夫子和長官的面隱忍不發而已。何文厚也明白漢威話裡有話,欣賞漢威的機敏可愛也同時遺憾他的膽大胡鬧。顧夫子就借了話題和幾分酒力,沿了話題大講起為人子弟的規矩,講起大義和修身的根本。何文厚和漢辰放下筷子,恭耳傾聽,連連稱是。
漢威輕笑一下,低頭吃飯。
不等玉凝問話,漢威抽搐下嘴角,嗚咽著的悲聲就由低而高了。
玉凝還是拗不過小弟,終於把漢辰從睡夢中拉了出來。
先時,家中有無客人,漢辰在飯桌上都是話語不多。漢威和玉凝是家裡飯桌上的留聲機,總是他們的話匣子一打開,就能小到怡情悅性,大到令人笑得噴飯。今天的場面,玉凝自然是不便入席,張羅著飯菜,但小弟漢威卻如何在這種場合不知深淺的攪局。漢辰心中暗罵,這小子自從在鬍子卿身邊混了一年,就如野馬脫韁般越發的放肆了。
玉凝姐收拾停當回房的時候,驚異的發現漢威跪在書房中。
出門時,何先生指了半山那座紅頂的房子對他們兄弟說:「不是很高,子卿就在那裡,山裡安靜,利於他修身養性的學習。」
漢辰憋腳的蠕動嘴唇,才改口輕聲說:「師兄吃菜,勿去睬威兒,這一年不在身邊,愈發縱得他放肆得很。」
「怎麼?~~」漢辰話才一半未說完,就被何文厚揪住錯般意味深長的嗔怪著凝視他。
又覺得這麼答未必能混過關,就hetubook•com.com又略帶調皮的壞笑著嘟囔句:「漢威是替大哥高興。」
漢辰大哥這才靦腆的浮出些陪笑,嘴裏稱是,還是叫不出口。
「我沒有~」漢威懊惱的分辯,雖然他想到過這層,但說他是藉機跟大哥來斗擂台可真是冤枉死他了。
見漢威詭怪的笑意,何先生洞察神色的逗趣問他:「漢威小弟覺得不妥嗎?怎麼笑得這麼詭異?」
漢威慌忙垂眼低頭的拚命搖了腦袋否認說:「沒~沒什麼不妥。」
「滾回去,你這話我聽都聽膩了!想討打還不容易,你且等了送顧夫子回來。我讓你如願以償!」漢辰喝了轉身進來門,關門時,漢威聽大哥甩了句:「不吃打長不大的孽障!」
「橫豎該你受的,你什麼時候逃得了。他今天怕也累了。」玉凝好言安慰,見漢威固執著跪在原地不動,也不奈的進卧室去叫漢辰。
晚餐時,氣氛先是很凝重,顧夫子話不多,何先生和大哥也只顧恭敬的不時給老師布菜倒酒。
漢辰忙借了起身布菜的機會打斷話題對何文厚說:「總座勿去睬他~~」
吃過飯在小廳喝茶的時候,漢辰尋了個空當,低聲對漢威說:「你就由了性子鬧,看我如何收拾你。」
漢威舌頭立時短了,彷彿又找回了去西安前那中規中矩的樣子,端立在一旁伺候了長輩們喝茶聊天也不插話,人也變得蔫蔫的。
漢威起初以為大哥進房間去拿東西就出來,但是久久的,那卧室門就紋絲未動。
來到祠堂時,顧夫子還進去給楊老帥的靈位又上了柱香。在書房,顧夫子翻看了漢辰平日研習的書籍,指點了一些書名給他,讓漢辰閑暇得空時多去讀書。
漢威是第二日才明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住在這何先生的「行宮」靈廬是他和大哥的殊榮呢。因為隨行人等都住去了山腳下的小鎮里,連張繼組大哥都不無例外。而安排他和大哥來住靈廬,說是為了照顧顧夫子,怕也有何先生的另一番用意。此刻,隨行的官員怕無人不知龍城楊漢辰司令原來是何長官的同門師弟。
有了何長官臨走吩咐的那句話,漢威心裏倒是有了底,既然後天要出遠門陪何長官去澹溪,大哥自然不敢重責他。這一去一回,這頓原本在劫難逃的家法多少又能逃過些時候。但大哥不罵不罰的冷晾了他在一旁,什麼時候是個了局?漢威心裏焦急,表面還要做出一副世家子弟孝子賢孫般恭敬伏法的姿態。
「小弟,怎麼了?你哥~~他打你了?」玉凝關切的過來,欲接過他手中高舉的家法,讓他鬆緩一下。
漢威駕駛著飛機,載著何長官和顧夫子、大哥一行人等飛到了澹溪。
漢威跟在身後一臉的無奈,心想子卿哥被圈禁的日子要讀這些令人頭疼的書,豈不更是煎熬?
漢威收了笑,神色恭敬的說:「在座都是漢威的長輩,怎麼敢亂說。只是想到大哥平日總教訓漢威說,家有長輩在堂,多個傳道解惑的啟明星應該是人生幸事,實在值得珍惜。漢威還常為大哥遺憾,遺憾大哥沒能有漢威這般的好命,有個明事理、治家嚴謹的長兄時刻點撥在左右。自家父和叔父們相繼過世,我大哥怕這十余年裡,都在無星辰皓月照路的漫漫長夜般的日子中捱過來,想想都為他委屈。」漢威說著,偷眼看看臉色黯然的大哥和停箸聽他高論的何長官和顧師父,又欣然得意說:「自從尋回了師父,又~~又多了m.hetubook•com.com領袖這般英明的師兄,漢威想大哥也是守得雲開見『夜』明了。」
客人散去,不等大哥發作,漢威就乖乖的溜進書房,雙手端舉了家法藤條,跪在書房中央,等候大哥發落。
何先生回來后,只是說:「子卿經過這次的錯誤,長進了許多,也略顯成熟了。」
大哥還是不理會他,看了會兒書,起身進了卧室,帶上了房門。
過不多時,玉凝遺憾的出來,哄勸漢威說:「小弟,你哥真的睡了,你快回去吧,吵醒他更不合適。」
漢威哭得更凶,邊搖頭邊抽噎說:「哥~不理我,他~生氣~回房了。」時斷時續的幾個詞,玉凝被他逗樂了,舒口氣笑了問:「他罰你跪在這裏?」。漢威又搖搖頭。
說罷自己強忍了竊笑,心想,你不是平日總拿些不通的歪理來教訓、折磨我嗎?這平白出來個見面就打板子的顧夫子,又巴巴的強認來個動不動就罰抄《曾子家書》的師兄,這怕才叫做現世報呢。
第四日,漢威還是沒能找到機會上山去見鬍子卿。每當他對了山上那紅頂房子發獃時,大哥就會出現。大哥嚴肅的表情就是一種警告,但漢威心裏的感情就像烈火般隨著思念和時間的延長,越燃越烈。他兩夜都夢到子卿哥在山上朝他招手,閑時也總想到分手那夜刻骨銘心的痛。終於,他決定冒險也要去見一眼身陷囹圄的子卿哥。
漢辰就半進半出的立在卧室門口,批了件長衫,喝罵著:「要跪就滾回你房間跪著去,看戲的人都散了,你還演給誰看?」
顧夫子第二天就在何先生的陪伴下,上山去見鬍子卿。臨行時,何先生還猶豫的問了漢辰一句:「師弟,可想同去見見子卿。」漢威本來興奮起來的神經,被大哥平淡m.hetubook.com.com的一句話打得風飄雲散,「漢辰還是不去為好,既然總座安排了師父去管教子卿,師父自有安排,還是留份清靜給子卿靜心讀書吧。」
又是一個鐘點,漢威幾近絕望了,他知道大哥是去睡覺了,難不成真要罰他跪上一夜。
膝蓋酸痛且不說,只是高舉家法的胳膊更是沉重得抬舉不起來。這兩、三個小時太漫長了,有受這份苦楚的時間,還不如就痛快的打他一頓算了。
玉凝操持了大半天,終於準備好便餐來迎接顧夫子和何總理的登門作客。
倒是大哥給何先生這位長官布菜時,何先生微微笑了糾正:「不是說家宴嗎?怎麼還左右一句『總座』的?這裏只有師徒和兄弟,你若再不改口,怕師父也要惱了。」
澹溪是條清淺的河,河面很寬,伴著清可見底的淙淙河水,河床的碎石都依稀可見。四面青山環翠,他們下榻的住處是靠近半山的一座別緻的住所——靈廬,是座二層高的別墅小樓,別墅外的觀景平台可以見到澹溪入江的山水相連的壯觀景色。
俯視腳下,一條玉帶般的河環繞在青山從中,滿眼蔥翠的顏色,飛機還未落地,就覺出這澹溪是塊兒鍾靈毓秀的風水寶地。
漢辰很晚才進來書房,只瞥了跪在地上的漢威一眼,輕哼一聲,不慍不怒的在書案后坐下,悠閑的尋了本書翻看。對漢威可憐的負荊請罪的凄慘樣子居然不加理會。
漢辰不知道弟弟又要耍什麼花樣。
何文厚看出些究竟,猜是漢威自掃墓那齣戲就忒胡鬧了,再加之飯桌上插科打諢的玩笑竟有如鬍子卿昔日的肆意,怕是招惹了他大哥的教訓。臨行時,囑咐漢辰說,後天讓他帶了漢威隨了一道去澹溪送顧夫子去老家赴館就任。漢辰不便推託,也諾諾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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