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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說話！」大哥再次的喝斥，漢威才把知道亮兒已經娶妻生子的事情對大哥講，並在大哥的引導下，說出了亮兒從蘇共過來的基本情況。漢威對大哥說，他已經派人去尋找肖婷婷，如果找到婷婷，他務必勸婷婷把孩子送回楊家。

張繼組一臉尷尬的笑，漢辰幾步過來揪了漢威的衣領剛伸出手，就被張繼組一把抱住嬉笑了勸說：「夥計，夥計，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不急的嗎，算了算了，他半大個孩子，扔他在這窮山惡水的鬼地方朝不保夕的拚命已經夠委屈他了，算了。」

多虧漢威手裡還留了那夜那兩隻「老鼠」的供狀，同錢伯庸撕破臉就吵了起來。

漢威十分的動怒，但現在畢竟他已經不再是「飛鷹」的人。但小亮兒的死，他總是不甘心的。

「威兒，大哥的話你還聽不聽？」漢辰問。

昏黃的油燈前，漢威幾次提筆都寫不下去，想起無辜慘死的亮兒，他的死是多麼的無奈。

漢威義正詞嚴的對錢伯庸說了他了解的情況，拿了兩隻「老鼠」的供狀給錢伯庸看。錢伯庸震怒的說，一定嚴懲。

果然，深更半夜，一陣悉簌的動靜，漢威按住急於抬頭的身邊的學生兵，示意他等等。

門開了，勤務兵身後進來的人竟然令漢威大驚失色：「大哥，張大哥！」

威嚇下，兩隻後勤的「老鼠」一五一十招供了罪行。原來小亮的那架飛機確實是被拆卸過零件的，加上小亮的技術畢竟還不純熟，在那種本來是精銳之師都難操勝券的激烈戰役中，再加上這失靈的飛機～～。

漢威心頭一緊，血都往上冒，2002號飛機，正是小亮的那架。

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拆哪個？」

漢威把亮兒生前的遺物和幾本日記從箱子里拿出來，撫摸著小亮生前的衣物，漢威發現大哥的嘴角再微微抽搐，但仍然面無表情，只是撫摸衣物的手已經是劇烈的抖動。

漢威氣得臉色通和*圖*書紅，質問說：「你聽誰說的？我從沒這麼說過。」漢威又氣憤又委屈，心想這個錢伯庸不僅是行為諉祟，居然人品如此齷齪。

漢威在同飛鷹隊的交接中，忽然發現了一些問題。副隊長對他說，最近飛機零件丟失、機油被盜的情況屢屢發生，而且比漢威在的時候頻繁得多。因為飛機零件被盜，前些天二中隊的一架飛機就爬升過程中出現意外，迫使飛行員只有放棄飛機跳傘，一架珍貴的飛機就報廢了。

漢威覺得奇怪，就說：「哥的話，威兒哪裡敢不聽。」心想聽你的話都不免一個不是就被捶楚，不聽話我還不作死。但他也想到大哥不會平白的問這句廢話。

漢威忍住悲聲，低頭說：「大哥，威兒罪不可恕，亮兒他～～，我～～」漢威話不成句，忽然他不知道哪裡提起了勇氣對大哥說：「都怪威兒不好，就不該當年自作聰明的放小亮兒他逃走去～～，害得亮兒如今慘死。我都恨不得中彈撞敵艦的是我，把亮兒留下來。亮兒還小～～～我，我怎麼跟嫂子交代～～也沒臉見大哥～～」漢威邊說邊哭起來。

「就那個，上次2002號上拆的那個。」

張繼組忙勸阻說：「威兒兄弟，你這～～你這不是找打嗎。你哥當了你鬍子卿大哥都能擂你，你張大哥的面子怕更不做用了。別哭了，好好說話。」

「夥計！」張繼組忙勸漢辰。「你怎麼這麼大火氣。」

漢威驚愕了，他相信大哥千里迢迢深夜造訪，絕對不是為了想念他了過來看望，定然有什麼大事。可聽大哥這麼一問，漢威也是心驚肉跳，大哥該不會？～～～

漢威喊了句「進來」

「報告！」門外傳來勤務兵的聲音。

「你這個地方夠難找的呀，我和你大哥從西京飛過來也就下午四點不到，找到你這裏都要半夜了。」張繼組說。「這個地方挺簡陋的，威兒小弟這種大少爺也要歷經這m.hetubook.com.com種磨難了。」

漢威更是心內煎熬，他怎麼對大哥講呢？對大哥說，就為了亮兒不肯再回楊家，不肯承認大哥這個父親，就在亮兒犧牲前的一周，他還代大哥行了家法，痛打了亮兒一頓；還是對大哥說，亮兒入了蘇共，已經同他們分道揚鑣？亦或說出亮兒私自結婚生子的事。

大哥看看笑笑，把信和那本賬簿遞給張繼組，張繼組看看，對漢辰會心的點點頭。

「亮兒的東西，留給肖姑娘吧。睹物思人～～」漢辰沉吟片刻，「威兒，你也不用太自責，國事為重，兒女私情以後再提。～～你嫻如嫂子～～她地下～～會明白的。」

「你是不是又想找打？我說了，再聽你哭一次就打你一次。你別以為當了你張大哥的面我不敢動你。」大哥凶道。

漢威疑惑，他覺得大哥應該同他一樣怒髮衝冠去找錢伯庸拚命才對。大哥的舉動很反常。

「錢隊長是錢隊長，你是你，他的事你不用管，也不許管！」漢辰厲聲喝斥道。

漢威問：「可是哥～那錢伯庸～～」

漢威回到「獵鷹」大隊不久，就聽說兩隻「老鼠」被槍斃了，那個錢伯庸的妻弟被免職。漢威心中不平，再去找錢伯庸理論時，錢伯庸一再表示，這個事情已經查清，完全是兩隻「老鼠」意外的一次胡作非為，根本不存在偷竊飛機零件和倒賣汽油的事件發生，讓漢威也不要無中生有、小題大做。

「威兒兄弟，你大哥是為你好。」張繼組開口了，「你呀，年輕氣盛，該聽聽你大哥的話。」

幾把手電筒的光柱同時直射兩隻「老鼠」，嚇得其中一個人從梯子上跌落下去，在地上唉呦亂叫。另一個想逃跑也被抓住。

錢伯庸氣憤說：「楊隊長，你別剛陞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是知道你有後台，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好歹還做過你幾天的長官。」

果然，大哥不容反駁的說：「這https://m.hetubook.com.com東西大哥拿去了，你只管帶好你的兵，打好你的仗，那才是你該作的。至於後勤蛀蟲的事，你不要再過問。」

漢威立刻明白了大哥和張繼組此行的目的，心裏的悲憤又添加上幾分不屑和輕視。大哥都搭上了親生兒子的性命，居然還要忍氣吞聲的為這些官府上的「蛀蟲」去遮掩，以大哥他今日的地位尚且如此，這是多麼的可悲。不知道國內還有多少這種的「蛀蟲」躲在陰暗的角落茹毛飲血的竊笑呢。

兩個「老鼠」見漢威眼睛噴火，知道他是動真氣了。生死關頭，年紀大些的兵苦笑了說：「楊隊長，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你要殺也不能找我們當替罪羊呀。」

漢辰聽了漢威的話仍然面無表情，冷冷說：「這是意料到的結果，羽翼未豐的小鳥就去跟了蒼鷹穿越雲層，不掉下來摔個粉身碎骨才怪。」漢辰又嘆息一聲：「所有在父母羽翼下的小鳥，都覺得自己有了鴻鵠之志就夠了，～～」漢辰哽咽了一句，鎮定片刻說：「這也不全怪你，所以亮兒出走的事上，大哥沒重責你，這個事情，大哥有責任。～～亮兒他～～他留下什麼話了嗎？」

晚上，心有不甘的漢威就帶了新提升的副隊長和幾個學生兵躲去機場抓「老鼠」。

漢威慘然的冷笑一聲說：「威兒聽哥哥們的話，威兒如今明白了，仗打得如何根本不在於軍力有多雄厚。怕是我們的軍隊就是毀在自己人手裡了。日本人根本不用再拿什麼航母開到東海來打咱們，幫了黨國在上面多養幾隻『蛀蟲』就夠了。」

漢威不敢反抗，跪在地上。支吾了就是不敢把亮兒的死訊說出口，雖然他已經猜到大哥可能是知道了，但又不相信大哥會這麼快知道，畢竟樊小亮是他侄兒的事情只有他中隊里幾個親近的人知道。

「哥，亮兒他～～亮兒～～」

勤務兵剛出門，不等漢威發問，大哥就立刻沉下了臉，進門和圖書時的笑意頓消，單刀直入的問：「你還有多少事要瞞我？」

「大哥～～哥～～亮兒他～～哥～～你要打就打我一頓吧～～我還心裏～～心裏好過些。」漢威幾個月來已經被戰火灼紅了眼，很久都忘記了自己在楊家時那個養尊處優的少爺身份，滿腹的心酸委屈直到今天見了大哥，卻真切的抑制不住發泄出來。

「跪下！」大哥喝了一聲，嚴厲而悲憤。

漢威覺得他們話裡有話，再追問時，為了保命，兩個「老鼠」才說出個天大的秘密。居然這個事情幕後的黑手是負責後勤的錢伯庸的妻弟。

張繼組笑笑拍拍他說：「別哭別哭，當心你哥急了眼打你。」回頭看了眼漢辰，又語重心長的對漢威說：「你是不用說你的家世，但錢伯庸的表哥是黑衣社的雲老西，他什麼不知道你的底細。你就別再鬧下去了，聽你哥的話。這些事看上去就是個線頭大的小事，若順了捋下去，不定牽出多少『意外』來，你還是太稚嫩。」張繼組見漢威面色凝重，眉頭深鎖，哄勸說：「過去的事情先埋在心底，就壓在心底了，將來有機會再說。你身上帶了多少人的心血，你身子的尊貴就別跟錢伯庸他們這路混混去計較。」

漢辰長嘆口氣，嘴唇略微抖動幾下，深沉的說：「別哭了，黨國的飛行大隊的隊長，就是這幅哭哭泣泣的沒出息樣，大哥都為你難堪。」

漢威下令把他們二人帶去了作戰室審問。

漢威痛心疾首，拍出手槍來，大罵說：「你們罪該萬死！」

「不好吧，上次2002號是不是就因為咱們那天晚上偷拆了零件才爬不動，被日本艦隊打中的呀？」

原來中隊里的弟兄們義憤填膺，聯名寫信要求追究這個事件。並有人應了被槍斃的一隻「老鼠」的家人的託付，把一本賬簿轉給了漢威，鐵證如山，漢威立刻準備寫信向軍法處舉報，以杜絕後患。

就為了偷點零件換錢，居然落個機毀人亡，https://m.hetubook.com.com漢威想來氣憤。

看到漢威攤在桌上正在寫給軍法處的信，漢辰拿起來看看皺皺眉頭。漢威就忿忿不平的把軍中的腐敗和亮兒無辜的慘死對大哥一一例舉。

「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對外人提過我的家事，我～～」漢威委屈的眼淚直在眶里打轉。

楊漢辰同張繼組風塵僕僕的進了屋。

「胡說什麼？那是他小孩子技術不好。上次拆了楊隊長的那個零件，不也平安無事。」

見漢威遲疑，漢辰冷笑聲說：「冤孽！」

「可，可～～，那次楊隊長可好好盤問了我們後勤一場，嚇得我一身冷汗，好在我嘴靈，不然～～」漢威聽到拆卸東西的叮噹聲。

看了威兒莫名其妙的神色，張繼組接著說：「這全軍上下誰不知道你楊漢威是龍城楊司令的弟弟，這大家都在看著呢。」

「閉嘴，哭什麼？人都去了，哭也沒用。」大哥的喝斥卻阻止不了漢威的哭聲。

「這有什麼關係嗎？」漢威最討厭別人張嘴閉嘴就說他是楊漢辰司令的弟弟，彷彿他的步步高升都與自己流血拚命的赫赫戰功無關，完全是屬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家族蔭庇。

「大哥～」漢威還是不明白，如此證據確鑿的事，為什麼大哥不讓抓出真兇。

「那好，咱們軍法處見。」漢威執意要為無辜死難的兄弟們申冤。

錢伯庸笑呵呵的進來，對漢威說：「楊大隊長辛苦了，『飛鷹』隊的事情，錢某自會處理，就不煩勞楊隊長了。」

「亮兒他～」大哥話剛出口，又喉嚨噎阻般說不下去。就這三個字，漢威就知道大勢已去，大哥是瞞不住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倏然落下，漸漸的傾涌而出的泣不成聲。

張繼組詭笑了先看眼神色自若的楊漢辰，又對漢威哄勸說：「你是不是同錢隊長打架了？」，不等漢威答話，張繼組又說：「你對錢隊長提你大哥幹什麼？還說錢隊長敢得罪楊家的人，要他好瞧。」

漢威笑笑，吩咐勤務兵倒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