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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辰只是嘲弄的笑笑。

「哥，發生什麼事了？」漢威沒有理會大哥的冷言冷語。

「你什麼意思？」大哥重重的把筷子扣在桌上，「你是說大哥在後方躲清閑置國難於不顧嗎？」

廖永華逃到了何長官官邸里，只被何長官不痛不癢的臭罵了一頓，而戰事失敗的責任大哥漢辰是難辭其咎。何長官只能臨陣易帥換下大哥漢辰，結果還是沒能改變一個月後西京失陷的敗局。漢威聽了些傳聞，講述西京保衛戰調動兵力時的混亂，將領不聽指揮私自行動。直到城池失陷，才顯出軍人本色浴血奮戰與西京城共存亡。

1.白崇禧訊問王天培

3.師長可以參加老蔣的高級軍官會議。

是張繼組無意的話，令他不由反思七年前同何總理的握手，想起龍城上空飄起的黨國國旗，眼前就又浮現出鬍子卿四下龍城時那燦爛的笑容。又是一年冬季，當初那用盡心思拉了他的手遞給何長官的好兄弟胡孝彥又在哪裡呢？

漢辰又一手拿起那根藤條抖動一下，輕蔑的望了望張繼組問：「夥計你說我和子卿誰更理智？」

漢威明白了，張繼組是奉了何長官的命令來做說客了。但大哥儼然對他給的台階不接受，如果矛盾就集中在教訓他一頓出氣，那何苦這麼糾纏了彼此難堪？

漢威放下筷子，還沒回答，大哥就面無笑容不知是歡是惱的接了句：「不就挨了幾鞭子嗎？便宜他了。早知如此，我就該晚些天去接他出來，讓他多吃些苦頭長點教訓。」

漢辰怒喝：「你想挨鞭子還不容易，以後有你受的時候。滾回去！」

漢辰說：「廬山上，子卿一句話我此刻記憶猶新。你責怪子卿對黃主席一事太過不理智，子卿答你說，他胡孝彥從來沒利用他的部下去換誰的政治生命，那麼做，他問心有愧。這也是我要說的話，我絕ｗｗw•ｈetｕｂoｏk.coｍ.ｃｏｍ對不會用誰，尤其是舍弟去換我楊漢辰的政治生命。」

有一天（5、6月間），南京總司令部召開高級軍官會議，師長以上均出席。蔣介石命我……請王天培軍長來開會。……凡是司令部開軍事會議，一律不準帶武器進入會場。王天培來了，我向他敬了個禮，問他『有沒有帶武器？……』，我帶他進入會議廳，會議尚未開始。參謀長白崇禧一見王天培，很嚴肅地對他說：「你知罪嗎？」王天培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呆了，面色蒼白，立正站著，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白崇禧接著說：「你不服從總部的戰略部署，陽奉陰違，在進攻徐州戰役中，被敵人（孫傳芳）一打就垮，一直向南潰退，幾乎影響整個戰局；而你部下控告你十大罪狀，剋扣軍餉等……？」王天培戰慄的抵賴說：「不知道，都是下面人搞得！」在場開會的軍官，大部分都站起來，注視這件想不到的事。自出師北伐，國民革命共七個軍，到湖南成立第八軍，軍長唐生智。王天培是第十軍，其資格之老，地位之重要，可想而知。自出師以來，總司令部懲辦一個軍長，這還是第一次。蔣介石未說話，一直注視著，大概是預先布置好的。王天培支吾其詞，蔣叫我將王天培帶到軍法處，然後槍斃了。

漢威對這段對話更為震驚了，他聽出大哥肯定是在指揮上海西京保衛戰中同嫡系將領發生了很大的矛盾，那個不可一世、打仗神勇的廖永華是何先生得意門生，這個誰都知道。廖永華不服氣大哥是很可能的，而且廖永華年歲比大哥還要大幾歲，大哥那頤指氣使的指揮作風怕更會惹怒這些嫡系大將。但更令漢威費解的是，大哥從來謹言慎行，信守「言多必失」，也一直這麼教導他和小和_圖_書亮兒。怎麼大哥今天能說出這麼多過激的言語，再說下去不定還能說出什麼。

「哥～」

看著桌上張繼組奉命帶來的白綢方巾和藤條，漢威說：「大哥，你跟張大哥的話我都聽了。」

張繼組也不同他辯駁，說：「話題扯遠了，先說眼前這事。你再考慮下老頭子的話。兩個選擇：家事處理，你就借坡下驢的辦了威兒讓大家平口氣；若是按了公事，老頭子說了，且不說小雲抓漢威對錯與否，你這黨國大員持槍私闖中情局，他是不能再姑息個鬍子卿第二。子卿抄黑衣社，方之信代他受過送了命，你這事，只有應了你自請處分，降職謝罪了。夥計，你放明白些，你是楊家的大樹，得失取捨，你比我更明白。」

大哥沒有理他。

雜牌軍總參謀長可以管到軍長；

漢辰說：「你還是準備出國吧，同你嫂子一起走，去美國，你四哥那裡。」

張繼組同漢辰談得不歡而散。

漢辰淡然一笑，伸手拈起桌案上那塊兒雪白的絲帕，揉弄一下在手上攤開，不緊不慢地說：「是不是讓這方帕子染紅我小弟的血，就能向總座交待了？」

從此看出：

摘自第一章《我在蔣介石身邊的時候—原蔣介石衛士連長宓照》P15頁

「怎麼這麼沒規矩，沒見有客人在？」漢辰見了小弟板起臉訓斥說：「進來不敲門，還衣衫不整的。」

【關於漢辰雜牌軍指揮中央軍及處置槍斃廖永華高級將領的可行性】

「不挨打你不舒服是嗎？」大哥冷冷的頭也不回。

「這還用說？」張繼組說。

「怕不是不捨得，是他不想。」

作者有話要說：

「明瀚，」玉凝姐聞出火藥味，忙幫丈夫布菜勸道：「不是說，飯桌上不教訓孩子嗎？你要管小弟，也等吃過飯。」

摘在《在蔣介石宋美齡身邊的日子—侍衛官回憶錄www.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m》，這本書記載了許多在蔣宋身邊工作過的侍從室官員的回憶。

廖永華不想消耗自己的兵力，帶了自己裝備優良的機械旅私自放棄了堅守的陣地，突圍出來，破壞了大哥的軍事部署，造成后線措手不及的慘敗。

「事情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哥同何長官那邊，怎麼打算？」漢威試探問。

廖永華卻眉頭輕挑，十分乾脆的回答：「永華眼裡只知道總座的軍令！」

「你從今天開始就給我老實呆在家裡，讀書、練字、練英語、彈琴都可以，我會給你請老師，但你要敢再出家門一步，我打斷你狗腿！」大哥咬牙切齒的喝罵，漢威忽然覺得前些天那個單槍匹馬獨闖黑衣社大牢，救他出囹圄的英雄大哥不見了。眼前又出現了那個蠻不講理的一家之長。

聽了漢辰的話張繼組有些迷惑，問：「不想什麼？」

走到門邊，漢威忍不住又轉回來，壯起膽說：「大哥，你不是一直教育小弟，遇到軍國大事，所有個人恩怨都要讓路嗎？眼前抗日才是～」

「威兒，還疼嗎？」玉凝姐關切的問。

「大哥，你打吧，大哥動手，小弟絕無怨言。」漢威愁苦虯結的眉頭乞求的望著大哥。

「就是讓你去頂鍋又怎麼了？拋開君臣，你同總座總還有同門師兄弟之義吧？你就這點『忠心』么？小廖是他徒弟，你是他師弟，這順延了下來，你倒還算小廖的長輩，怎麼就這麼同他計較？」

軍長是可以被槍斃，有特例；

「不想殺他小廖還是不想～～」張繼組想到這裏臉色一沉說：「明瀚，就是老頭子不想你能輕易的指揮動他『嫡系』的將領，你也不能殺雞儆猴的拿小廖開刀呀。誰不想保緊自己的實力地盤，軍中的大權還不都靠槍桿？」

漢辰冷笑了不語，沉寂一會兒，漢辰說：「不是我楊漢辰同他計較，是無辜和_圖_書慘死的兄弟們和西京城屠城血案中的百姓在同他計較。」

漢威此刻淚光閃溢的都是憤慨了，西京城血淚成河，報紙上報導不停，大哥卻同何長官糾纏在這些恩怨里。

※※※

吃過飯，漢威來到大哥的書房，大哥立在窗邊向外望著。窗子上滿是哈氣，定然是看不到窗外任何的景色，大哥顯然是在想心事。

「放肆！」大哥斷喝著轉過身怒目而視，「這個家裡，我的話就是家法，你只有服從！」

廖永華這個號稱「黑獅」的中央嫡系勇將，老頭子的得意弟子，對大哥這個總帥十分的不忿。雖然嫡系的將領都不滿意讓楊漢辰一個雜牌軍起家的將領來統帥他們，但是敢公然叫陣的唯有廖永華。

楊漢辰立在窗前，他想，小弟肯定不能猜出他今天痛心疾首的不過是張繼組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說你當年歸順中央，就首鼠兩端的心存二心，當時還說出那句『名言』，『若只是君臣還有個擇木而棲的退路，若是父子兄弟就沒個迴旋餘地了』。夥計你是比子卿謹慎，謹慎得平日貴人少語，出語必定驚人！」

「張大哥」漢威微鞠了一躬，恭敬的打招呼。

事發后，大哥要嚴懲廖永華，下令見到他就將他就地正法。楊司令下令怒斬少將師長廖永華的事情立刻被軍中傳為奇聞，所有人都拭目以待事態發展。

這話就是不容改變的命令，漢威臉上露出不快，忍忍，又看看接著吃飯的大哥，遲疑一下，又說：「國難當頭，大哥，就是當個小兵殺幾個日本人，漢威也算盡個軍人的職責。」

張繼組感激的接道：「你看看，威兒弟弟如今多懂事。」

「那總座放我到這前線副總指揮的位置幫他督導一切軍務，該不是讓我當鬍子卿第二，去替他頂第二次『八一五』吧？」漢辰扭過頭，一臉奚落的神色注視著張繼組。

「明瀚！」張和-圖-書繼組急得跺腳，「此刻不下台，怕以後在找台階都不容易。」

※※※

「大哥」漢威進來，單薄的衣衫，披了件棉衣。

事後，漢威才從別的途徑了解到大哥同臨時劃歸到他戰區的廖永華師長產生了很大的矛盾。

「大哥」漢威深情的說：「張大哥說的話有道理，彼此是要個台階下。大哥你為了小弟這麼做不值得。」漢威堅定的說。

「那大哥就等小弟被燒成木炭吧。」漢威隨口答了句，發現玉凝姐驚恐的目光看著他，忙改了口問大哥：「哥，我的傷沒什麼，～～我～～想儘快回軍里。西京～～失陷了～～」

沉默一陣，漢辰立在窗前向外張望無語，張繼組訕然的笑笑：「夥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老頭子這回是有些借題發揮。是有些為了你前番要當陣處決廖永華的事給你好看，可你怎麼不想想，小廖他們這些『嫡系』之所以這麼傲慢不顧你的軍令，擅自行動貽誤戰機，不就是因為有老頭子這座靠山而有恃無恐？這些人是老頭子的愛徒，忠心耿耿，是老頭子的家底，他怎麼能捨得？」

「回房去！」漢威喏喏應了聲，垂頭喪氣的望了一眼書桌上端放的那方白絲帕和藤條退了下去。

張繼組忙說：「夥計，這打輕打重你知我知，實在不行～」張繼組左右看看說：「關鍵的是你低頭的姿態要做出來，不過是給大家個台階下。」

2.王天培被槍斃

「大敵當前，退一步海闊天空。」張繼組見漢辰少有的情緒外露，忙說：「抗日為重，就是受些委屈，也值得。若不是鬧出這些將相不和，怎麼就這麼快丟了西京。」

「槍斃王天培」

起先，廖永華還只是公然不服從安排，不管大哥一再以軍令震懾他，命令廖永華：「我是戰區主帥，你必須無條件執行命令，否則軍法嚴懲！」

「回你房間去。」大哥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