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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兒揉著身後，一碰就疼，滿臉是淚抽噎著搖頭說：「大哥，乖兒不吃雞腿了還不行嗎？乖兒再也不吃雞腿了！」

「不吃了？不吃了就挨打！」大哥喝道，嚇得乖兒哭著搖頭，嗚嗚咽咽地抓起一隻雞腿往嘴裏送，手背上又被抽了一鞭，一鬆手，雞腿掉在了地上。乖兒哭著蹲身去撿，正好被大哥追著補了幾鞭。

「小姐，不是的，不是姑爺不喜歡小姐，都是姑爺在和老爺賭氣。老爺越是逼他，他不敢反抗老爺，就遷怒在小姐身上。聽家裡的下人說，老爺逼姑爺同小姐圓房那幾年，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動不動就把姑爺喊去書房，扒了～」

乖兒就聽嫂嫂一聲長嘆，隨即哭泣說：「我怕是不行了，我的身子自己知道，不怨他。是我命不好，偏偏大了他五歲，嫁過來時他不懂事，他懂了人事我又老了。」

漢辰又氣httｐs://wｗw.hetｕbｏok•ｃoｍ.coｍ又笑，看著哭得滿臉如花貓一樣的小弟，又恨又憐的問：「你心裏很明白，為什麼明知故犯？」

※※※

一句話惹惱了漢辰，他「爹爹，爹爹在哪裡？爹爹，乖兒要爹爹！」乖兒失聲痛哭，漢辰喝他說：「閉嘴！閉嘴！不閉嘴就繼續打，看你還哭！」

「爹爹，爹爹，救乖兒呀，爹爹你去哪裡了？大哥要打死乖兒！」

「叫你扔！你還耍脾氣了！敢摔摔打打了！」

房裡亮著燈，傳來嗚嗚咽咽的啜泣聲，乖兒的鼻頭一酸，委屈頓時冒上心頭，一定是嫂嫂知道他被大哥欺負的事，在替他難過呢。

「小姐，不要哭，我們想想辦法。小姐，你的病都是被姑爺氣出來的，這些年只有四兒知道小姐的委屈，姑爺從來不親近小姐，小姐在這個家裡忍氣吞聲這麼m.hetubook.com.com多年，到頭來姑爺還惦記別的女人。先時是那個野丫頭秋月，後來又是這個瘋丫頭倪二小姐。過去有太太老爺做主，姑爺不敢胡來，如今連個給小姐做主的人都沒了。小姐，你肯定姑爺和那個倪小姐有私情嗎？如果是這樣，不如就和三太爺說了，還有五老爺在，都能給小姐做主的。總比姑爺真的當家了，娶了那個倪二小姐進門，就來不及了。」

「不許上手抓吃的，好東西不能端到自己眼前，要大家一道吃。」乖兒抽噎著抹著眼淚。

「吃飯前要洗凈了手，打噴嚏要捂住嘴，不能把食物吐在桌子上，不能吃飯說話，不能挑食。」

大哥走近他，鞭梢點點他的盤子，指指桌上的雞腿說：「吃！都吃了！」

「小姐，你的病不能生氣的，早些年我們村裡的員外家的小奶奶就是被氣得壞了奶和-圖-書子死的，郎中說那就是生氣，所有的氣都在胸口打了結，越來越多，經脈不通了，人就氣死了。小姐，你還有亮兒少爺，還有乖兒小爺都要指望著小姐你呢，你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呀，小姐你不要氣壞了自己。」

漢辰瞪了一眼小黑子，不許他去報信，吩咐他收拾了一地零落的雞腿餵給門口的大黃狗吃，看著乖兒貪婪而無辜的目光送著那盤骯髒的雞腿走，乖兒的小嘴一撇，抽噎起來。

乖兒被大哥抱回房中時，已經頭昏腦脹不知道是幾點。他只知道自己身上劇痛，他躺在床上不多時，也不見大嫂一如既往來哄他睡覺，眼睛一酸，心想難道大嫂也站去了大哥一邊，日後欺負他嗎？他想起了亮兒，怎麼亮兒也沒有個消息？

原本想找大嫂告狀訴苦，一見大嫂得了病，傷心欲絕的樣子，也就把自己的委屈忍了。

乖兒啜泣著拚命搖頭，鼻和*圖*書涕眼淚橫流，哽咽地說：「大哥，乖兒不餓，不吃雞腿了，乖兒不吃了。」

乖兒身子向後縮退，怯弱地樣子，可憐巴巴望著大哥乞憐地說。

「哭什麼哭？還想多挨幾下？」漢辰喝問。

乖兒嚇得竭力忍住悲聲，被大哥按回原地。

後面的聲音太小，乖兒聽不見，只能猜，似乎能猜出，八成是大哥不聽話，欺負嫂嫂，被爹爹打屁股了。心裏一陣報復的快意，得意的笑了笑。

「乖兒，乖兒不想當乖兒，乖兒想當阿黃，阿黃吃肉不用那麼多規矩。嗚嗚～」

「嗚嗚，大哥，冤死乖兒了，不是啦，大哥，啊！嗷～～大哥～～大哥！」乖兒捂著屁股四處躲藏逃避大哥手中拿根奪命的藤鞭，他縮貼在牆上蹲身哭著，手足無措。

「還有呢？」

乖兒哭著搖搖頭，一見大哥沉下臉舉起藤條，忙點點頭哭了說：「乖兒吃飯不守規矩。」

乖兒忍了悲和-圖-書聲，這個話題令他措不及防。嫂嫂怎麼了？嫂嫂受了委屈？

喉嚨幹得要撕裂，他勉強撐了身子起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絲綿單衣，光著腳向嫂嫂嫻如的房間挪去。

半夜裡，乖兒發燒了，頭燙得像火盆，眼前只看到一個火盆上飛舞著無數雞腿。那些雞腿顏色怪異，是肉色的，白皙的肉，上面橫七豎八一道道黑紫的檁子，如他屁股上的鞭痕。

「大爺，大爺，求你打小黑子吧，小黑子皮糙肉厚，打幾下不怕的，乖兒少爺都打破了皮出血了。」小黑子跪地磕頭求饒，乖兒躲在小黑子身後，如果他會穿牆，怕就是要遁逃而去了。

「都壞了什麼規矩？」大哥沉聲問，陰沉的面頰蘊育雷雨。

乖兒揉了眼睛哭著：「爹爹說，只要乖兒吃得開心，規矩都是給別人定的！」

乖兒無助地哭著，被大哥一把揪過來到桌案邊，按他坐下訓斥：「你可知道為什麼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