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關於先知
先知拽著我往人群里擠,我忍不住問:「我們不是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嗎?」
一連幾天,我都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里,沒有要求過外出。先知似乎對我沒有那麼警惕了,也不再時時刻刻的盯著我。
原來……李玉已經變得和……抑鬱症一樣了嗎?可惜那隻蝙蝠不在,不然就有大餐吃了。對了,蝙蝠,我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它了。
和之前一樣,他也不說話,一直往前走。走到吃飯的時間,就隨便找了一個小攤子坐下。
床尾這個地方,按理說我看門口的時候應該是能看到的。但是偏偏忽略了。拍拍被嚇的加速跳動的心臟,我問:「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應該是先知拿回來的,雖然他不承認。衣服看上去半新不舊,穿上還挺合身,但是太普通,太平常了。讓人升不起多看一眼的慾望。
我彎腰喘著粗氣問:「我們去哪?」
真的是很小的旅館,都不用身份證登記的那種。
「沒什麼。」說著,他若無其事地走到對面的床上坐下。
先知起身說:「我和你一起去。」
我猶豫了一下,問:「你……沒有昏迷?」
「睡吧。」
我答應了他一起外出的要求,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就反悔了。最後,我吃的依然是外賣。
先知催促地說:「快點。」
「警察。」
「醒了?」先知的聲音從我的床尾響起。
我搖搖頭,這根本不可能跳上去。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和-圖-書地上,胸口有無數紅色的蟲子不停的爬出來。
果然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沒等我感嘆完,李玉就繼續說:「現在你可以下去了。」
安全起見,我把自己的上衣也脫了下來,按照李玉的說法,把先知綁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說,這已經是第二天了?不過這也難怪,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要真是只過去了一會,才是不正常的。我問:「有吃的嗎?」
房間是長方形的,床放在長方形裏面的兩個角。側頭能看到窗戶,只是剛好看到門口。
「還能怎麼辦,跑!」
「給我吧。」
「一個大男人,還擔心破相嗎?你放心,你的臉好好的。」
小寒遺憾地說:「好吧,你們忙。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找我。」
「吃什麼?我叫外賣。」
「那好。」李玉笑著說:「跟我……」
「人多的地方才安全。」
我心裏莫名生起一股寒意,或許,我應該離他遠點。
先知伸手揉揉腦袋,說:「拉我起來。」
先知忽然說:「別睡了,出去一趟。」
「我家在附近,你們的病也好了嗎?」
沒等我高興太久,悲又來了。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李玉不但體力好,速度也很快。背了個人,順便拉著我,依然很快就把警察甩掉了。
我想不出他囚禁我的目的,但是也不能問。因為我知道,如果讓他知道我有離開的念頭,或許就再也走不了了。
「那就叫外賣。」
說到這裏,我明白了。他不想我單獨出去,或者說,我被再次囚禁了。
吃過飯,我躺在床上沉思。先知和李玉是不同的,他比李玉細心,也更有耐心。至少在離開三院之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我下意識地問:「去哪?」
李玉瞅瞅我問:「能行嗎?」
我狐疑地看著李玉,他能有那麼好心?
「那就沒有問題了。」
好吧,他是對的。他說往哪走,就往哪走。
「再不跳我就走了。」
先知似乎很喜歡走路,因為每次走起來就沒完沒了,走上一整天都是正常現象。
「不。」不是這樣的,李玉確實帶我離開了,相反,我是跟著先知被抓的,他說的不對。
好在房間雖然同樣很小,好歹裏面有兩張小床。我躺在其中一張床上問:「可以睡嗎?」
我搖頭。
我揉揉有點發暈的頭坐起來,屋子裡沒有開燈,但是外面走廊的燈是亮著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真的不行。之前從事的工作很少運動,到精神病院之後,又整天吃吃睡睡的,能有力氣才怪。光是背著就已經很吃力了,走出去確實……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想翻牆出去。看看三米高的牆,我弱弱地問:「這能出去嗎?」
先知放下筷子,看著他問:「你怎麼在這裏?」
「砰!」我被李玉推了下去,臉和_圖_書朝下落地。
李玉看著我問:「信得過我嗎?」
相比留下來,我更願意拼一拼。於是咬牙退開了一段距離,助跑,上跳。讓我驚訝的是,我真的抓住了李玉的手。
「當然。」如果不是他來找我,我不會和護士說上話,更不可能逃出來。
因為兩個人是綁在一起的,李玉倒了,先知自然也跟著倒了。我搖著頭說:「何必呢?」
它不是一直跟在李玉身邊嗎?想想離開精神病院之後的經歷,我好像懂了,李玉確實變了。
現在是白天,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我有點不安地問:「這樣沒問題嗎?」
這我倒是沒有感覺不對,先知知道三院里的很多事情,認識小寒一點都不奇怪,雖然小寒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和上次比起來,他看上去更加健康了,身體也徹底恢復了正常,肚子也變得扁扁的。
我沒有過去,李玉已經昏迷了,他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動手。
我想他要說的應該是,跟我走。可惜沒能說出來,先知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李玉就倒在了地上。
李玉看上去並不健壯,但是力氣還不小,背著先知走回一層都不帶喘氣的。
雖然我一點都不感覺他的時間寶貴,不過還是跟著走了。
「快點,別磨嘰,等會走不了了。」
這次,我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不會再搗亂,這是什麼意思?我扭頭看向後面地上的李玉。
這次開門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候,我特別小心,生怕再看到一群人圍在門口。確定外面沒有人之後,我向李玉招招手,這次我們很順利的離開了宿舍樓。之後,在李玉的帶領下,走到了牆角。
我擺擺手說:「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下去?怎麼下去?這可有三米高啊,萬一一個不小心……
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光,隱隱能看清屋子裡的情況。
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是神經病,別人不知道啊。那些醫生和警察,根本不相信我。
對,時時刻刻。他之前確實是這樣的。不管我在做什麼,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集中在我的身上。包括睡覺。每次睡醒,總能看到他站在我的床邊,就和……睡了一整天的那次一樣。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比李玉細心太多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不會再搗亂。」先知伸手解開和李玉綁在一起的繩子,然後站起來拉住我的手腕,快速奔跑。
一群警察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我哆哆嗦嗦地問:「怎麼辦?」
「要不出去吃?去小吃攤應該不會被發現。」
先知說:「你睡了一天一夜。」
我擔心先知會答應,搶先說:「不,我們還有事。」先知會毫不猶豫的解決李玉,自然也會毫不猶豫的解決小寒,我不想連累他。
果然,我不但不感覺疼,就連鼻血都沒流一滴。這也太幸運了!三米啊,這都沒受一點傷,身上也不疼不癢的。
www.hetubook•com.com「接著。」李玉放開先知,我連忙接住。然後他脫掉了上衣,遞給我說:「把他綁在我身上。」
「想明白了就趕緊走,別浪費我的時間。」
我伸手摸摸腦袋,我的長相,是那種站在人群中就分辨不出來的。再看看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是在我睡醒的時候,放在床上的。
「咕嚕嚕~」我尷尬地摸摸肚子。
像往常一樣,吃過飯,我正準備躺到床上。
他也看到了我,有些驚喜的向我走過來。
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先知也終於離開了人群,帶著我左拐右拐的走到了一家小旅館。
「快點,別浪費時間。」
「你是神經病嗎?」
反應過來之後,我以為自己就算不死,也會毀容什麼的。手指顫抖地摸摸臉。
先知不耐煩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你以為自己長得很顯眼嗎?以為別人都很閑嗎?閑到站在路邊就看著你。」
這一覺我睡得很好,睜開眼睛的時候有點驚訝。外面還是黑色的感覺睡了很久,沒想到只有一會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果然沒有回答。我沒有失望,因為這是意料中的事情。
先知笑著說:「一定。」
先知反問:「能有什麼問題?」
李玉麻利地爬到了牆頭上,伸手對我說:「跳。」
先知說:「是的。」
先知:「是,不然怎麼帶你逃走。」
我看看李玉說:「是他幫你離開的。」
先知笑著說:「說你蠢,你還真蠢。你沒看出來嗎?有他在,你永遠都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