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爸有錢
就這,已經是十里八鄉赫赫有名的「活神仙」了。
「我數123,你睜眼好不好?」
從村尾跑到村頭的王長厚穿過人群,直奔堂屋。
「爸有錢。」
「受外力撞擊,傷及五臟六腑,這屬於典型的內傷。」
了解完前因後果,木頭並未多說,暗中催使靈力湧向王長厚的腳踝,偷偷幫他活血化瘀。
孫春槐欲言又止,最終化作無聲嘆息。
孫春槐眼窩濕潤,百感交集道:「你明知道長厚和郭老大有恩怨,老郭家的小子蔫壞,咋就不曉得盯緊虎子?」
「你……」年輕小伙張大嘴巴,使勁眨眼。
「郭二胖放狗咬人,虎子被迫躲進李老頭家荒廢的土房裡。」
孫家小院人滿為患,里裡外外被圍的水泄不通。
「舅舅對不起你,在家門口讓你被人欺負。」
「這一次……」
「眼花了?」
「上個禮拜,那娘們來我這買草藥治傷寒,親口告訴我她家小子這兩天回來探親。」
王長厚一眼看到了虎子,那個今天早m•hetubook.com.com上還吵著要吃冬筍炒臘肉的小傢伙,此刻安安靜靜的躺在木板上。
王長厚開心的直咧嘴,正想「謙虛」幾句,一位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突然衝進院子,連哭帶喊的嚎道:「姑父,您快去看看虎子吧。」
不遠處,一位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癱軟跪地,苦苦哀求道:「老槐,我的槐神仙,您一定要救活我這可憐的外甥。」
「結果,結果那爛半截的房子徹底塌垮,把虎子給埋了。」
然後,他努力的抬起右腳,向前邁出。
王辛夷丟下手裡的紅花油和膏藥,慌作一團的跟上。
二嘛,天瀾山腳距離南陽鎮三十多公里,山路顛簸,異常難行,往返一次需要十幾個小時。
他迫不迭的追上去拉扯道:「你瘋了?」
尚在急促喘氣的年輕小伙回道:「是,郭二胖的狗。」
老頭束手無策道:「我剛才以銀針刺穴幫他渡氣,幾乎再難感覺到他的脈象。」
滿臉的黃泥與血水,雙眼和_圖_書緊閉,氣息薄弱。
除非有重要的事必須去鎮上,否則沒人願意不辭辛苦的來回奔波。
他豎著手指,遲遲喊不出那個「3」。
「虎子,別睡啦,爸帶你去山上挖冬筍。」
寬敞明亮的堂屋內,虎子奄奄一息的躺在木板床上。
「水晶泥不貴,小挖掘機也不貴。」
他一邊含糊不清的小聲念叨,一邊跌跌撞撞的擠出大門。
「你怕郭二胖,怕他家的大黃狗。舅舅幫你報仇,這就去幫你報仇。」
從未有過的乖巧懂事。
一是因為價格便宜,十塊八塊的隨便給。
「不管花多少錢,用多少好葯,我只要虎子平安健康。」
「剛才有人和我說話?」
孫春槐人老成精,豈會看不出吳仁富的想法?
「我爸讓我來通知您,叫您趕快過去。」
「喏,爸向你保證,這次只陪你挖冬筍,絕不再去采草藥。」
木頭側身憋笑,睜眼說瞎話道:「可能是王叔體質特殊,恢復起來比普通人更快。」
木頭神色陰冷和_圖_書的問道:「是西灣村郭家的大黃狗?」
他瞠目結舌的套上棉鞋,表情跟見鬼似的碎碎念道:「駱大哥搗鼓的葯汁這麼管用?不但能止血,還能治跌打扭傷?」
「恩,只要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你說的,爸都同意。」
木頭一腳跨出,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雙手揪著棉褲,嘴唇咬到出血。
王長厚輕跑幾步,猛的跳出門檻,膝蓋前躬道:「我能打死一頭牛。」
王長厚雙眼欲裂,拔腿就跑。
「2。」
從頭涼到腳,渾身冰涼,不受控制的顫抖。
「說到底,我就半瓢水的手藝,你不能真拿我當活神仙吶。」
「給你買一直想要的水晶泥,飛行棋,小挖掘機。」
窮山惡水出刁民,狗仗人勢假虎威。
他彎下腰,緊緊抓住小傢伙尚有餘溫的右手,泣不成聲的說道:「別,別怕。」
孫春槐今年六十八歲,年輕的時候在中藥鋪當夥計,跟一位坐堂老中醫學了點皮毛醫術。
誰家孩子頭疼腦熱,小毛和圖書小病的,都會找他醫治。
「這根本不是醫藥費的事,是我沒本事救這王家娃娃。」
「看不見摸不著,你叫我如何開藥?」
吳仁富慘笑著爬起,一步步走到木板床邊。
他目光獃滯的磕頭,一個接著一個,撞的泥地砰砰作響。
短短的一步,似用光了他全身力氣。
「薛寡婦的兒子拜入劍門,據說被一位長老收為親傳弟子。」
直到身後響起王辛夷歇斯底里的尖叫,這個彷彿失去三魂七魄的男人終於回過神來。
「1。」
吳仁富痛哭流涕,失魂落魄的拚命搖頭道:「不會的,我家虎子不會死。」
「舅舅答應過你媽,會照顧好你和辛夷。」
這一點,無論是在繁華都市,或是窮鄉僻壤的落後村莊,本質上毫無區別。
為了謀取自身利益,置旁人死活于不顧。
「他才七歲,七歲啊。」
吳仁富還想反駁,院子里傳來陣陣騷動。
傍晚六點,天色漸黑。
王長厚嘴角殘留的燦爛笑容瞬間凝固,腳步踉蹌的衝上前道:「你,你
和_圖_書說什麼?」
不吵不鬧,不折騰。
可這種乖巧,卻讓王長厚打心裏感到發怵。
「先不說老郭家人多勢眾,就你這病秧子,你能打得過誰?」
王辛夷狐疑道:「您確定沒問題?」
「我我我,我走兩步。」
年輕小伙崩潰大哭道:「虎子渾身是血昏迷不醒,這會在孫春槐家搶救。」
「求您了,求您趕快用藥。」
「咦,好像消腫咧。」
有人的地方,就有不講道理的野蠻存在。
……
手捏銀針的孫春槐語氣嚴肅道:「仁富,大傢伙相處幾十年,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
「欠下的醫藥費我會還的,和他爸砸鍋賣鐵絕不少您一分。」
「你不怕死,你七十多歲的爹媽,你媳婦,你兒子,這都不管不顧?」
「更對不起你媽。」
「上一次被狗咬,差點掉進河裡淹死。」
等王辛夷找來紅花油和膏藥,坐在靠椅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站起身道:「我怎麼覺得腳上一點都不疼了?」
「說句你不愛聽的話,這會就算送到南陽鎮上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