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老來得子
前所未有的嚴陣以待,肅殺之氣瀰漫八方。
同一時間,崑崙。
「前有毀我半境的蘇瘋子,後有易大魔頭親自找上門。」
「加上我火兒小祖宗旁敲側擊的警告,我硬生生從鬼門關走了三趟。」
但他處於昏迷不醒的特殊狀態,氣若遊絲。
「崑崙的事,你看的比我透徹。」
陳玄君搖頭道:「你也同在局內,卻能保持理智與清醒。」
沒有粉身碎骨,沒有元神俱散。
「我與靈溪不熟,頂多借我火兒小祖宗的面子幫你捎句話。」
「別像我那樣傷害她,辜負她。」
「我,百思不得其解,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畢竟,那是實打實的武力十七層呀。」
唯一讓他感到痛心的是,他的小師弟。
「順便跟你道個歉。」
蔣岳中寬慰道:「當局者迷,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季玄清負手而立,模樣蒼老。
「行與不行,我盡量。」
哪怕他的壽命不足五年,哪怕他的修為再次下跌。
「留著他們的命,是我對
和-圖-書
列祖列宗最後的交代。」……
「是吧魚兒?」
那尾原本屬於他的魚兒,現在過的很幸福。
他站在櫃檯邊,手裡摸著算盤,一時間有些失神。
蔣岳中老臉一紅,洋洋得意道:「紅魚懷孕了,這會孕吐的厲害,在樓上休息。」
小腹微隆的紅魚眼泛淚光,輕聲呢喃道:「四爺,走好。」
蔣岳中啞然,心有所悟。
陳玄君露出匪夷所思的震驚道:「你的?」
所有的救治辦法季玄清都逐一嘗試過了,努力過了。
蔣岳中為難道:「這個,我沒法向你保證。」
然而為了相助自己,相助靈溪,他被迫錯失良機。
「這是真話,不是恭維你。」
「酸的還是辣的?」
「看在以往的情分,你待在陳家那麼多年,幫我求求她,饒了陳家族人。」
「我是被蘇星闌揍怕了,怕的打怵。」
但很快,他從錯愕中驚醒,連忙迎上前道:「坐。」
「家業,不指望有所保留。」
蔣岳中回到櫃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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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吁短嘆的坐上躺椅,碎碎念道:「其實,我沒那麼小氣。」「若沒有他一心追逐華夏之主,無所不用其極,我哪來的機會抱得美人歸?」
天罰雷劫十三道,蘇星闌為了祛除盪妖劍法產生的心魔,自創「有情道」,提前引來天道驗證。
蔣岳中瞬間黑了臉,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意思?」
是的,蘇星闌沒有死。
陳玄君會來,敢光明正大的現身,是蔣岳中始料未及的。
療傷丹藥對他無用,靈氣滲入不了他的身體。
他的妖孽天資,他的非凡手段,原本是有機會成功躋身武力十八層的。
蔣岳中尷尬撓頭道:「不一樣。」
「我不能有孩子?」
說完,他脫下腳上穿著的布鞋,光腳走向店外。
蔣岳中也不催促,耐心等待。
崑崙斬命術,本就是逆天而行的禁術,更何況被斬之人還是氣數旺盛的玄門掌教姬青螭?
陳玄君鬆了口氣,卑微道:「謝謝。」
「呵,恭喜恭喜,蔣天師老當益壯。」
和-圖-書就好像神魂遨遊在外,拋下肉身的半死人。
「起碼,我是有退路保住性命的。」
「能理解,情有可原。」
有的只是大限將至的死氣與暮氣,以及眼底透露的深深疲憊感。
店內,樓梯口。
是陳玄君想看到的,似乎再無遺憾。
「我三位兄長已死,剩下的小魚小蝦,不足以讓她發泄怒火。」
徹徹底底的不見了。
陳玄君轉移話題道:「紅魚呢,不願見我最後一面?」
蔣岳中倚-靠貨架,眉頭緊皺道:「柳三生,夢白樓,有這兩位大佬躲在你身後推波助瀾,你沒道理不知道蘇星闌與蘇寧的關係。」
陳玄君陷入沉默,吧嗒吧嗒的抽煙。
「我,我去泡茶。」
在雙重雷劫的打壓下,死活不知。
「再則,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能讓這二人委身陳家充當幕僚,為你出謀劃策。」
「你爭的是華夏之主的寶座,機會擺在眼前,換誰也捨不得白白錯過。」
陳玄君阻止道:「不用忙活了,我來,就是單純的和-圖-書看看你,看看紅魚。」
「唔,中午想吃什麼?」
昨晚的以命搏命,遭受天機反噬的最後關頭,若不是蘇星闌強行出手干涉,他這條命,斷無苟延殘喘的可能。
「他們知道我的目的,我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意圖。」
從前的溫文爾雅,氣定神閑的淡然,內斂的凌厲鋒芒,全都消失了。
「危險與機遇並存,真要細算的話,只能怪我抵抗不了從天而降的誘惑。」
可結果,是他難以接受的。
「錯了就是錯了,我認。」
階梯之上,武力十七層的護山大陣開啟,透明的光幕接連天際。
許久,當陳玄君丟掉煙頭,用腳踩滅,他坦白的說道:「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陽光的照耀下,白的刺眼。
蔣岳中唏噓不已道:「跟了你十幾年,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說謝謝。」
陳玄君無語道:「你想多了,我不是這意思。」
嘴角的笑意,是動人的溫暖。
「崑崙,蘇家,方玟萱,紫薇。局勢如此的清晰,你當時為什麼看不懂?」
那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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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的松垮皺紋,像極了乾旱下的水田,溝壑縱橫交錯。「說起來,還得謝謝他。」
「既然你抱著必死之心過來,有些話,我倒想問個清楚。」
「沒死,是我命大。」
陳玄君掏出香煙,丟了一根給蔣岳中,自己點上一根,猶豫半晌,他嗓音沉悶的說道:「如果可以,幫我向靈溪求個情。」
主峰大殿,浩劫鍾旁。
「我這一生,孤家寡人一個,無兒無女。」
他的頭髮,白如冬雪,再也找不到一縷黑色。
陳玄君乾脆道:「你問。」
「你出來送他最後一程,我不會吃醋的。」
「我是想說,你這年齡……」
「當初若能聽從你的意見,我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能活著,能親眼看到自家寶貝徒兒順利渡過紅鸞劫,對季玄清而言,他心滿意足。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強顏歡笑的轉過身,氣息凌亂道:「走了,好好對她。 」
數千名內門弟子駐守山腳,手持長劍,目光警惕的來回巡邏。
「紅魚就不能懷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