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造夢硯台
「自個硬要鑽那想不明白的牛角尖,還偏偏認為自個走對了,師弟,你太讓我失望了。」
皮膚略微顯黑,臉孔清癯。
段自謙瞧著來氣,舉手連連呵斥點道:「姓莫的,你愧對師門。」
銀光照耀,肉眼可見的鋒利。
黑痣老道搖頭道:「師兄,你以仙力灌輸,這稱不上真正的起死回生。」
「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本該承擔起的職責。」
「我呸,不管他真仙幾品,我是實打實的真仙十八品。」
「先拿師尊壓我,再拿文殿壓我,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有求於我,又抹不開你高高在上的臉面嗎?」
段自謙大為不屑道:「有何不同?」
山上有一道觀,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下一刻,虛空盡碎,被強行分成兩半。
段自謙眉心發黑,手扶額頭道:「師弟,待我與你說完前因後果你就清楚我為什麼要來你這雲蛟山走一趟了。」
「有客自遠方來,咱身為這雲蛟山上的主人家,于情于理都該好好招待一番。」
眼看自家師兄又要長篇大論的教訓,老道不耐煩的開口打斷道:「行了,廢話少說。」
「我的道……」
「不錯不錯,有肉有茶,有地方給你坐,算是大手https://m•hetubook.com.com筆咯。」
老道恍然道:「姜臨安的傳人?現任龍凰之主的那位?」
一張在左,一張在右。
距離七八米之遠,中間仙力流淌,逐漸形成一張四四方方的透明霧桌。
三個呼吸間,枯草生機勃勃,葉片翠綠。
「此番布局,我意在摧毀蘇寧所擁有的龍凰法相,絕非要他性命。」
語氣變的嚴肅,段自謙慢慢收斂嘴角蕩漾的笑意,目光沉寂道:「知命入世,祖龍蘇醒,龍凰再現,得姜臨安一身傳承。」
他穿的很乾凈,道袍雖舊,卻一塵不染。
段自謙毫不客氣的坐在老道對面的木椅上,怡然自得的翹起二郎腿道:「那蠢驢呢?今個怎麼沒見它出來鬧騰?」
「我要在這小小的青峰城內為蘇寧造一場誰也不能阻止的美夢,美到醉生夢死。」
被人一語道破心中小九九的段自謙稍顯尷尬,重新坐回木椅道:「蘇寧。」
老道勃然大怒,雙眼噴火道:「區區不成氣候的小世界螻蟻,真仙幾品來著?」
「對,面具女的真實身份恕師兄暫時不能對你言明。」
「你的草是活的,我的草也是活的。」
段自謙放聲大笑,笑和圖書聲回蕩山間道:「豈敢不滿?簡直是滿意至極。」
翻著白眼,黑痣老道沒好氣的將早已烤好的靈鳥端上桌道:「說吧,這次又要我對付誰?」
此刻,在那雜草叢生的山門前,有一身著明黃道袍的精瘦老頭正在烤鳥。
氣的跳腳,老道火冒三丈的吐了口痰道:「滾,立馬給我滾。」
一眼之下,山巒震動,鳥獸齊鳴。
「自己過的不順心,非來雲蛟山噁心我?」
裝模作樣的,老道起身坐上他親手所做的木椅,捋著鼻樑黑痣上的一小撮白毛道:「我說師兄,你好歹是文殿老祖,真仙第七境的絕世強者,至於藏頭縮尾的躲在暗中偷窺嗎?」
黑痣老道不做無意義的爭辯,滿臉自嘲的丟下小草,重新低頭打起盹來。
一根枯萎死絕的小草被他握在手中,霞光綻放,從上至下的包裹。
「你……」
暴亂的深淵之力中,段自謙擊掌而笑,腳步輕盈的走出道:「師弟,四千年沒見,你這一手「輪迴掌控術」真是越來越強大了。」
「世間萬物,芸芸眾生,他們的最終宿命皆逃不過那條必須要走的輪迴之路。」
段自謙不說話,同樣隔空攝取一根枯草,同樣為其注入新的和-圖-書生機。
青峰城外十八里,有一座名叫「雲蛟」的高山。
一息,兩息,三息。
「四年前,蘇寧初來仙界,在葬魔山脈內以天道立誓……」
黑痣老道低頭不語,眼皮垂拉,似睡著了一般。
「別偷吃,洗乾淨了送過來。」
「我隱居於此的八千年從沒這麼奢侈過,哎喲,心疼,疼得慌。」
「這要是傳出去,勞資不得被人笑話一萬年?」
「段自謙,你故意拿我尋開心不是?」
縮地成寸,飄然飛落。
而他所用的時間更短,僅僅是一個呼吸。
「可若是一遭入聖,輪迴之路粉碎,哪來的逃不脫之說?」
他語調拖長,難得露出輕鬆溫和之色道:「跟我回去吧。」
「強如我這般半聖七境的修為尚且瞞不過你的感知,你啊,難怪師尊當年會贊你聖人有望,天資在我之上。」
「你早該破境凌駕于天道之上,成為現如今的仙界第三位半聖強者。」
說著話,他右手一揮,兩張做工粗糙的木椅隨之出現。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段老祖的性格脾氣我是最清楚的。」
冥冥中,似有利劍出鞘,一劍開天地。
一根青竹竿串著肥-美金黃的靈鳥架在兩頭分叉的木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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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滾,油水滋滋作響。塌陷的鼻樑上長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白毛數根。
「我這根小草能活,它的生機來自於我停滯真仙十八品初期一萬兩千年的生死感悟,我不曾動用半分仙力。」
「啪。」
看上去有些噁心,也沒來由的讓人心生厭惡。
「你要面子,要名聲,我特-么就不要了?」
「恩,記得燒一壺水。」
「這不公平,對誰都不公平,也不是師尊他老人家想看到的。」
「喏,真仙十三品的妖王本體,青雀一族的正統血脈,那邊正給你烤著。」
「這份傳承,不該也不能由我一力承擔。」
老道狂咽口水,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道:「黑疙瘩,去,後院荷花池裡的蓮藕挖一節。」
「是路亦是道。」
「是師弟我臉上有花,還是你越長越丑,丑到沒法見人了?」
漸而嚴厲,段自謙心煩意亂的站起身道:「冥頑不靈,無疑是自取滅亡知道嗎?」
「嗖。」
「師弟,太虛造化碑上排名前十的絕品法相已全部降臨仙界。」
「師弟……」
眼皮上翻,他伸手抓向山腰。
黑痣老道扭了下僵硬的脖子,模樣懶散道:「知道你要來,我讓它去後院挖蓮藕了。」
「聖人www.hetubook•com.com之下,輪迴有路。」
「你要做的,是把那師尊留給你的「造夢硯台」借給我。」
許久,實在裝不下的老道打了個噴嚏,使勁揉著鼻孔道:「師兄,我心為輪迴,術為輪迴,要走的路,更是這人人摸不透的輪迴大路。」
「累不累哦我的師兄?」
段自謙點頭道:「是。」
「道不同不相為謀,任你說破了天,我還是那句老話,我的道,不在文殿,不在傳承之內。」
「三千年的七十二孔雪藕一節,配著師弟我千辛萬苦從斬聖谷采來的野山茶,師兄,此番招待可還滿意?」
「我莫自傲再不濟,再怎麼鑽牛角尖,也不至於對一個下界來的小輩動手。」
忍不住的譏笑,老道冷眼掃視前方虛空。
無柴無炭,篝火憑空燃燒。
「文殿,那終究是你的家,是師尊賜予我兄弟二人的無上傳承。」
「又何必一意孤行,在此白白浪費時間?」
通往山頂的羊腸小道早已被繁茂植被覆蓋,荊棘密布,普通人根本難以下腳,也找不到道路可走。
「哎哎哎,別急啊,我幾時說過要你親自動手了?」
「往後的文殿,光靠我一人是萬萬不行的。」
「這事沒得商量,我不答應。」
段自謙靜心等待,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