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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旗

作者:趙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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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卷 第五百四十六章 其或設伏待我(一)

第肆卷

第五百四十六章 其或設伏待我(一)

於是劉英定下,王倉部今晚即去那片湖泊附近埋伏,如果番侃明日南下,便先由王倉部把之拖住,他率佼彊、魏元和本部三部趕去支援、參戰;如果番侃明日不南下,他們三部的部曲就再在掩伏此地待上一天,明天入夜後,再去埋伏。
本是興沖沖的帶部進城,以為「克城」的大功手到擒來,卻未料到反是中了番侃的計謀,結果損兵折將,在一眾本部義軍的軍將面前丟了臉面,如劉昱所言,劉英確是極渴報仇雪恥,非常想把番侃抓住,親手殺了,因接下劉昱此令后,劉英精神振奮,亦大聲說道:「郎君只管在營中稍待,三五天內,一定有全殲番侃部的捷報,並及番侃的首級獻到郎君案上!」
魏元哼了聲,瞪著王倉說道:「老子在與小郎商量軍機大事,有你說話的份兒的么?」
劉英蹲在地上,瞧著山陽郡的地圖,說道:「從西防縣城到郜成縣城四十里多地,如果行軍速度快點,番侃今晚前就能到郜成縣城,即使行軍速度慢點,明天上午也定能到達郜成縣城。」
四個人名號都是「校尉」——佼彊、李青駒已經算是正式地投到了劉昱的帳下,劉昱把他兩人也都拜為了「校尉」,但四人的地位卻有明顯的高低之別,劉英的地位最高,不必多說,魏元是降將、佼彊是新投,兩人現在的地位相仿,地位最低的是王倉。王倉既是賊寇出身、后從劉昱,他本部的部曲也少,才數百人,因是王倉蹲的位置最靠邊,他探著頭,陪著笑臉,接住魏元的腔,與劉英說道:「是呀,劉小郎,番侃最早也得後天才能去單父。佼公選的那個設伏的地方雖然好,可是蚊蟲太多,又濕,咱太早去埋伏的話,兒郎們只怕受不了。兒郎們一受不了,打起仗來就沒精打采。小人愚見,既然番侃才會南下,咱就明晚再去設伏吧?」
周通說道:「湖陵中伏一戰,劉校尉部損失不小,郎君雖已給他有所補充,然劉宣書信中言道,婁政已傳檄成武、西防、郜成三縣,令各出縣兵從番侃調令,加上縣兵,其部得有個一兩千眾,和*圖*書只劉校尉一部,恐怕不夠設伏。……在下愚見,郎君何不令雲里虎部從劉校尉共往?」
天是亮了,蚊子、蒼蠅不歇,比之晚上強不了多少,隨著日頭東升,氣溫升高,上邊日頭曬著,周圍蚊蠅飛著,下邊凈是泥窪,不知都是何類的蟲子在腳底下爬來跑去,坐都坐不成,簡直比晚上還讓人難受。王倉的額頭、臉上、脖子上、手上,凡裸|露在外之處,全是被蚊蟲叮咬出來的包,把他癢的血絲都抓出來了,他破口大罵魏元:「狗日的!老子早晚給你好看!」
等四人到至,劉昱把劉宣書信中的內容和自己「設伏以殲番侃」的決定與他們說了一遍,說完,虎視四人,說道:「此設伏之任,我便交給你們了!今天就出發,我在營中候君等捷報!」
「正是。劉公的這封書信是前天下午從昌邑送出的,番侃也是在那個時候率部離開的昌邑城,估料路程,番侃部現下當是已在西防、成武一帶。姑丈、叔達,我意遣兵一部,急赴郜成設伏,候番侃部到時,伏兵殺出,先將他殲滅!一則消我之恨,二來也可以此再進一步的打擊單父守卒的士氣,利於咱們的攻城。……不知姑丈、叔達,以為我此意可否?」說著話,劉昱示意帳內的從吏過來,把劉宣寫給他的這封書信,拿去與陳直、周通覽看。
五月初的天氣已經比較熱,晚上也熱,湖邊又卑濕,蚊蠅成群,叮咬的人受不了,便是個鐵疙瘩,只怕也得給咬出幾個包來,這一晚上,王倉和他的部曲真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
魏元有點小意見,說道:「番侃到底是不是後天才會南下,咱現都說不準,只是猜測。萬一他明天就南下了呢?咱還能再臨時去找別的設伏地么?劉小郎,依我之見,為保萬全,今晚就算是不用咱全軍都去設伏,最起碼是不是也得遣上一部前去設伏?就讓王倉帶著他的部曲今晚便去埋伏吧!這樣,萬一番侃明天就南下了,咱也能及時應變。」
而於這日,他又收到了劉宣派人給他送來的一封密信。
劉昱點了點頭,說道和_圖_書:「好!那我就令雲里虎從劉英共往設伏!此外,魏元、王倉兩部,我也撥給劉英。」自己算了算,撫須笑道:「如此,四部合兵,已有三千餘眾,番侃部最多兩千來人,我以三千餘眾,伏擊其兩千眾,雲里虎等又熟悉地形,此戰必可勝矣!我恨可以得雪。」
當晚入夜後,王倉與其部部曲怨聲載道的前往設伏地埋伏。
周通問道:「郎君,消什麼恨、雪什麼恥?」
陳直贊成周通的建議,說道:「不錯。郎君,雲里虎亦西防人,其部部曲多西防、郜成豪傑,熟悉當地的情況,其本人又頗勇悍,令他與劉英同往,必有用處。」
對他兩人的不和,劉昱、劉英俱是知曉。
便即召劉英、雲里虎、魏元、王倉四人來見。
——「王一丈」,是早前活動在湖陵、方與一帶的賊寇首領,後來在去湖陵的一次搶掠中,失了手,被番侃把他消滅了。
一等,就等到了次日。
番侃部會合完了西防、成武兩縣的縣兵,剛于上午出了西防縣城,總算是已在往郜成開來!
郜成一帶多平原,沒什麼大山,但河流、湖泊有之。
魏元撓著鬍鬚,說道:「但是斥候報稱,郜成縣分給番侃的縣兵,還沒有與番侃會合。劉小郎,估摸著番侃到了郜成后,他不會立即就南下去單父,他當是會先接收郜成分給他的縣兵,然後才會南下單父。這也就是說,劉小郎,番侃最早也得後天才會去單父。」
城中守卒的士氣肉眼可見的不高。
次日中午,遠遠的已可望見郜成縣城,劉英命令各部停下前進,暫且就地掩伏,與佼彊等人計議。在郜成城東,從西防、郜成此處往去單父的必經之官道邊上有一處小湖泊,佼彊建議可以在這裏設伏。劉英親自去看了一看。這個湖泊位處在官道的東邊,離官道不太遠,已入五月,時當仲夏,湖泊內外蘆葦茂盛,周圍亦是草木蔥鬱,並不遠處有個平地突起的小山丘,的確是個可以設伏的所在。劉英遂就做主,便聽了佼彊的建議,選在此處設伏。
劉英考慮了一下,認為魏m.hetubook.com.com元所言不錯,便接受了他的建議,命令王倉,說道:「王公,那就辛苦辛苦你,今晚率領你部,便去設伏地埋伏。番侃若果明日南下,你先把他拖住!」
城郊的守御陣地、城北的守營陣地,相繼皆已被攻陷,護城河也已被劉昱部填平,再接下來,劉昱部就可以外無干擾的全力攻城矣。
當天下午,劉英率本部和雲里虎佼彊、魏元、王倉三部部曲,合計三千餘眾,離開了單父城北的兵營,舉著劉英的將旗在前,為保密起見,未走官道,挑了小路,徑往西北邊數十裡外的郜成縣城潛進。一路上,為不走漏風聲,劉英難得的下了嚴令,凡路經之鄉里,嚴禁部曲入進擄掠;又在離營之時,先往郜成、西防、成武一帶遣了一二十個斥候,先做打探。
「好!你們有這個信心就很好啊!番侃已到西防、成武一帶,估計他會在西防停駐一兩日,以會合西防等縣的縣兵。事不宜遲,你們準備下,今日及早出發!到了郜成以後……」劉昱叮囑劉英,說道:「佼公是西防人,熟悉那一帶的地形,你多聽聽佼公的意見,即擇地設伏!」
王倉心中大罵魏元不止,劉英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委委屈屈的只好應諾。
有道是「守城先守野」,單父是山陽郡的屬正治所,算是個較大的城邑了,與一般的小城不同,在其城郊亦散布著不少的民宅,並有民間自發形成的「野市」,對於守城的一方來說,這些城郊的民宅、野市,是天然的有助於守城的外圍防禦,稍微加固、築些工事,在這裏放置些兵馬,就能有效的阻滯、影響攻城一方對單父縣城的進攻,單父屬正也的確是在這裏布置防禦陣地了,可這個防禦陣地卻連一天都沒撐住,就被劉昱部攻破。
劉昱已有人選,摸著鬍鬚——他原先沒怎麼蓄鬚,兩年前當上了他們這部義軍的部率后,開始了正兒八經的蓄鬚,兩年來沒剪過鬍子,常加修理,於今蓄留的鬍鬚已是小具規模,稱不上「美須髯」,與陳直的鬍鬚相比仍是有些差距,然亦已為他平添上了些許威嚴和_圖_書,他說道:「不慎中了番侃的計后,劉英一直渴求報仇,我意便用他為此回設伏的主將。」
周通說道:「郎君此策甚好。只是不知郎君打算調誰人率部,前去郜成設伏?」
「雲里虎」是外號,他的姓名叫佼彊,據說是周朝大夫原伯佼的後裔,三十齣頭的年紀,個頭不算高,中人身高,但身體強健,皮膚跟黑炭似的,獅鼻闊口,左臉頰上有道不長的刀疤,頷下蓄著一部濃密的短須,一開口,嗓音如似銅鑼,他叉手行了一禮,說道:「番侃這龜兒子,俺聽說過他的名號。王一丈在他手底下吃過大虧,命都交代給他了!俺與王一丈也算是故識,早就琢磨著會會這個番侃了!將軍便在營中等候,俺必將他人頭獻給將軍!」
守卒的士氣既已不高,劉昱還有內線——即劉宣的通風報信,對昌邑郡府的決策反應,他也隨時都能把握,再加上李青駒、雲里虎等這些「地頭蛇」的投從,真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在其手!單父的城牆雖高,城上的防守設施雖然齊備,對把單父打下,劉昱認為已是早晚之事了!劉小虎沒和劉昱一起來打單父,她留在了湖陵坐鎮,陳直、周通等從在軍中,他兩人做出了和劉昱一樣的判斷,也都是認為,多則十天,少則四五天,單父當是即能克拔。
「劉公書信中言,番侃自告奮勇,從婁政那裡求得了郡兵五百、壯勇五百余,合計千人出頭,已出昌邑,來向單父奔援。湖陵一戰,咱們不慎中了番侃奸計,害我損失部曲數百,並連累陳、李兩位義士身死,宗族覆滅,此恨,我銜之久矣!此恨不報,何以對得起被害的陳、李二公?何以對得起死在城中的數百部曲?咱們攻下湖陵之日,番侃腳底抹油,被他逃了,我正思怎樣才能把他抓到,消我此恨,卻不料他竟自投上門!這不是消恨雪恥的機會來了么?」
魏元訓斥他說道:「你在邊上蹲著聽就是!宜該何時往設伏之地埋伏,劉小郎自有主張,還用你提意見?」
佼彊沒意見,說道:「正該明晚再去設伏。」
——卻是魏元一直以來都https://m•hetubook•com•com瞧不上王倉,甚至可以說,他深以與「王倉為伍」感到恥辱。原因何在,系因兩人從劉昱之前的身份使然。想這魏元,降從劉昱,或者說劉小虎之前,是何等人?是蕃縣的兵曹掾;這王倉則是何等人?是蕃縣的賊首。他兩個皆是蕃縣人,而且兩個的關係是官兵與賊寇的關係。兩人在從到劉昱帳下前,魏元沒少帶著縣兵打王倉。王倉哪裡是他對手?常常被他打得屁滾尿流。這麼一層關係下來,儘管於今兩人已是「同僚」,魏元卻又怎能把王倉看在眼裡?卻又怎能不以現與王倉「同僚」,與「王倉同伍」感到深深的恥辱?
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盼到天亮。
陳直、周通相繼看罷,二人想了一會兒,俱皆同意劉昱此議。
被遣去西防、成武一帶的斥候接連回報,番侃部現尚在西防,還沒有南下來郜成,劉英乃傳下令去,命四部部曲且先在掩伏之地不要動,等到番侃部開始南下來郜成后,再來此埋伏。
單父城外。
單父屬正又在城北築有一營,城北此營比城郊的陣地多堅持了兩天,亦在日前被劉昱部攻下。
陳直撫須說道:「番侃引眾千人,已出昌邑,在向單父來援?」
王倉漲紅了臉皮,吭吭哧哧地說道:「我、我、……我這不是在提提我的意見么?」
幾天的攻城下來,劉昱對打下單父的信心是越來越足。
王倉含羞帶怒,含糊地了應了聲。
私下裡,劉昱對劉宣讚不絕口,深以為,他所獻出的此個「直取單父」之策,真是個好計策!
劉英抬下了手,示意魏元、王倉不要吵嚷,自忖思稍頃,說道:「番侃便是今晚到郜成,按他在西防會合西防、成武縣兵所用的時間來計,他接收郜成縣兵,至少得用一天時間,那他明天也南下不了,得後天他才能南下單父。王公的建議有理,好!那咱就明晚再去埋伏!」問佼彊、魏元意見,說道:「佼公、魏公,你兩人以為何如?」
佼彊、魏元、王倉都在他身邊,也都蹲著。
次日下午接報。
看罷密信,劉昱重重地拍了下案幾,說道:「姑丈、叔達,咱們消恨雪恥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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