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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旗

作者:趙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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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卷 第五百六十六章 先取定陶為上(七)

第肆卷

第五百六十六章 先取定陶為上(七)

東海郡的東邊是海,北邊是樊崇等部的地盤,西邊是魯郡等地,南邊是泗水、淮水這兩條大河。力子都部處在這其間,他亦的確是沒有更多的可供他發展的地方了。
樊崇等部的主力部隊退還到城陽郡和琅琊郡的中南部地區以後,休整了幾天,隨後便自城陽郡出,轉而向西,開始了正式的大舉進攻泰山郡。打青州不很順利,打泰山郡卻勢如破竹。
這前兩個緣故,頭一個緣故是樊崇等部的實力強,第二個緣故是樊崇等部在泰山郡有民意基礎,皆是與樊崇等部自己有關,第三個緣故則是與爰曾、劉詡有關。便是爰曾、劉詡兩部在泰山郡北部的濟南郡、千乘郡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泰山郡的官吏士民豈會不懼?這一點,也有利於樊崇等部的進兵。
樊崇等部改攻泰山郡這一仗打到這時,樊崇等部的地盤與爰曾、劉詡兩部的地盤已是接壤。這分別活躍在徐兗之地一東、一西的兩支義軍,至此已然可以算是「勝利會師」。
他們打下了高密郡;此外北海、膠東兩郡北部的一些地方,也被他們佔下了。再有,便是琅琊郡北部與北海、高密、膠東接壤的諸縣地帶,樊崇等部對此一地帶,原本是控制力不太足夠,藉著這次傾力再攻青州的機會,他們把琅琊郡北部的諸縣也基本都囊括入了他們的帳下。
那麼,僅剩下來給他發展的空間,就只有南邊的楚國和楚國東、東海南的臨淮、泗水、廣陵等徐州北部等郡。可又如上文所說,臨淮、泗水、廣陵等郡要麼是位處在泗水、淮水以南,要麼是這兩條大河從它們郡中穿過,淮、和圖書泗天險的隔絕下,他又如何能夠輕易的縱兵南下?
這道情報不是從北邊的爰戚等部、也不是從東邊的樊崇及力子都等部處傳來的,是從南邊傳來的。帶來這道消息的是從南邊來的行商。不久前,荊州的王匡等部義軍,大敗荊州州兵。
相比爰曾、劉詡兩部和樊崇等部,力子都在這一段時間里取得的戰果較小,但這也不能全都怪他,不能說全是因他沒有「進取之心」,因為這也是東海郡的地理位置所造成的一個結果。
但是,先前兵敗遁入下邳的杜儼,力子都仍是未能擒獲,又被杜儼突圍逃走。
力子都一直難下決心,去打彭城,季猛固然是對此痛心疾首,深感力子都是在自誤,是在徐、兗各部義軍都在大力發展,眼看著各部義軍都在蒸蒸日上的這個關頭,他卻是在耽誤他自己本部的發展,但從另一方面,也就是從劉昱、曹幹他們這廂來看,對他們倒是件有利的事情。
一個緣故是樊崇等部雖沒能于「再攻青州」此役中擊敗田況,進而佔下青州東部的北海、膠東、東萊諸郡,但他們也不是沒打勝仗,高密等地被他們打下了,他們的部曲實力、軍資錢糧等都因此而得到了不小的擴充,亦即,從作戰力量上來說,他們的實力優於泰山郡的實力。
此些,不必多說。
總而言之,曹幹、劉昱兩部現下之所以能在山陽郡馳騁,能得佔山陽,他倆最應該感謝的人實便是力子都和支持力子都「不必急於攻打彭城」的王丹兩人,是力子都給了他兩部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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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中沒有說,但曹幹能夠推算出緣故。
泰山、城陽、琅琊南邊,東海郡的力子都部,在近段時期,也頗取得了幾個不錯的戰果。
泰山郡多山,樊崇等部卻怎麼打得這般順利?
杜儼西去,逃去了與下邳縣相鄰的楚國。
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單純拔高「個人英雄」的作用,不講「集體」、「團隊」的創造作用的「英雄史觀」,當然是不對的,可也不能不承認,在很多時候,尤其是在一些關鍵的時刻,一個「勢力集團」的領袖人物的戰略眼光,往往會決定這個「勢力集團」的興衰走向。
——從下邳縣入進楚國,第一個縣是呂縣。過了呂縣,是楚國的郡治彭城(徐州)。杜儼逃入楚國后,率殘兵據守呂縣,得到了彭城的支援,故此力子都的這部兵馬沒有能將呂縣攻克。
第二個戰果則即是,力子都趁勝分兵,一部兵馬尾隨杜儼,追進了楚國,攻呂縣雖然未克,然改而北上,卻打下了楚國北部與東海郡接壤的武原、傅陽等縣。
無非三個緣故。
不過,樊崇等部的這一次「再攻青州」,也不是一無所獲。
放到力子都這個「勢力集團」,大約在力子都因害怕傷亡太大,害怕他實力受損而一再不肯接受季猛勸他「全力用兵彭城」之此議時,他這個「勢力集團」的前途,或許就已經註定了。
一個緣故是,樊崇等部此前固是沒有全力攻略泰山郡,可泰山郡的東部系是他們的發家之地,他們在這一帶的民和_圖_書意基礎相當充足,故而一旦樊崇調整了進攻的對象,不再想著非要先把田況搞定,非要先打下北海、膠東等此數相對富庶之郡,而決定了乾脆先把泰山郡打下之後,泰山郡東部、中部的諸縣,那自然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節節敗退,任他們高唱凱歌直進。
短短僅十來天功夫,樊崇等部已是橫掃泰山郡的東部、腹地,兵鋒進至到了汶水沿岸。
也莫說彭城了,話轉回到力子都於近段時期來所取得的第一個戰果,亦即攻下了下邳縣這件事上,便是打下邳縣的決心,力子都也是猶豫再三,乃才下的。
又一道情報傳來。
卻於此時,就在曹幹剛把注意力從徐兗各部義軍掀起的這次「造反高潮」中收回,準備把橐縣、爰戚、巨野三縣的政治、宣傳工作抓上一抓,下一步就預備開始在這三縣募兵的時候!
樊崇等部對青州東部諸郡的用兵,並不順利。
東邊是海,不用說;北邊是樊崇等部的地盤,也不用說。西邊是魯郡,他已經從劉昱手裡搶下了魯北三縣,再搶下去,劉昱必然與他拚命,得不償失,是以西邊,他實亦是沒有再發展的餘地了,除非他通過魯南、楚國間的狹窄通道,經戚縣進兵沛郡的沛縣、豐縣,但要這麼乾的話,戚縣這條通道太過狹窄,南北只有三四十里寬,實在太過危險,又顯然不宜為之。
樊崇等攻略目標改換為泰山郡后,進展甚速。
是因,儘管季猛早在力子都得了東海全郡以後,便就曾有進言力子都,為他謀划以後的發展,勸他全力用兵彭城,爭取能把彭城早日攻克,力子都卻至到而今,還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下打彭城的決心。
再往西進,穿過泰山山區,便即是泰山郡西部的盧縣、肥城縣等地了。
打個下邳縣,都費了這麼些的周折,就更別說楚國、彭城矣!
事實上,目前可供他用兵,並從用兵的收益方面來講,唯一適合他打的地方只有楚國一個。楚國一下,他就能通過楚國向西進兵沛郡,整個的豫州、兗州就展開在他的眼前了。
三個緣故相合,由是樊崇等部轉攻泰山郡,能夠打的此等順利。
唯是,楚國真的太難打了,楚國的郡治彭城自古以來都是重地,是兵家必爭之要地。彭城的縣城三面環水,只有南面一面可以攻城,因是名城要地,城牆高大堅固,城中的糧秣軍械等等儲備甚足,要想把彭城打下來,那真不知得付出多大的代價、費多少的功夫!
田況儘管因為「州郡官吏核定的士民家訾的數字不實,多有虛假,請求王莽再征一次稅」的這一上書,搞得他在青州、徐州名聲大壞,哪怕是他本郡的士民對他也頗有怨言,但不得不說,這個人的確是有用兵的才能,做事也果斷,勇於承擔責任,敢於在沒有朝廷詔令的情況下,就「擅自」的大舉徵兵、募兵,並敢主動地向王莽自請出郡作戰,遂在他的猛烈反擊下,樊崇等部被他「所向皆破」。到五月中為止,樊崇部攻略青州的這一戰役,已是打了一個來月,空以優勢的兵力,仍不能擊敗田況,無奈之下,乃於五月底,樊崇等部退出了青州地界。
第三個戰果是,追著杜儼殺進楚國的是力子都分兵的一部,他還分了一部兵,從下邳縣沿著泗水東岸南下——泗水在hetubook.com.com流到下邳這裏后,不再是東西流向,變成了西北到東南的流向,進入到了臨淮郡,攻下了與下邳縣接壤的下相縣。
一旦力子都真的下決心去打彭城,可以預料得到,在當下這個徐、兗諸地,儘是義軍蜂起的大好局面之下,彭城必是外少援兵、內部驚慌,只要他不惜代價,他是能夠把彭城打下來的。而又一旦彭城當真被他打下,楚國、東海郡連成一片,魯南三縣這片彈丸之地,他反掌可得,不僅魯南三縣他能得之,其部兵馬大舉西向,沛郡、山陽郡、東平郡的大部分地區,也必將都會成為他部的勢力範圍。曹幹、劉昱他們這兩部義軍,在徐州、兗州就將再無立足之處。
第一個戰果是,力子都總算是下了決心去打下邳,圍攻旬日,打下了這座徐州的州治。
六月下旬,董次仲、爰曾、劉詡、樊崇、力子都等各部義軍共同掀起的這一次的「徐兗百姓造反事業的高潮」,漸漸地告一段落,不再有那麼多的情報從各處傳來了;包括橐縣在內的爰戚、巨野、橐縣這三個曹幹的新得之縣的麥收等農活也都宣告結束,三縣的工作重點,逐漸地轉到了打土豪、組織農會與合作社、構建以退役老兵為主體的基層政權架構等等上邊。
力子都原本一門心思,是想趁著樊崇等部北上的良機,把被董憲佔據的祝其、利成兩縣「收復」。已是深得他信任的王丹,對他的這個念頭表示支持。季猛則是堅決反對。他帳下的親信從事裡邊,如蕭成等,對他的此意也不是很贊成,委婉的進勸於他。這才使他最終改變了心意,不再想著去打祝其、利成,令季猛領兵,改以去打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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