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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旗

作者:趙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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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卷 第六百零六章 耿阿駒膺服降從(下)

第伍卷

第六百零六章 耿阿駒膺服降從(下)

耿純和劉孔對視一眼,兩人沒有都接腔回答。
卻說劉孔命將阮原押下斬首,阮原不駭反笑,哈哈笑道:「公欲以公謀私乎?」劉孔說道:「什麼以公謀私?」阮原說道:「劉公,我知你一向都挺煩我。別的不提,就這次該如何抵禦曹公兵來這件事,你我就意見不合。你是不是早就想殺我了?苦無機會,今日你總算是找到了借口,因便欲以此殺我?」劉公怒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帳外的親兵已經進來,阮原挺胸昂首,不把這些披甲佩刀的虎狼親兵看在眼裡,慷慨地說道:「劉公,你說得不錯,我今日求見你,正是為曹公做說客來了,但這個說客不是曹公令我做的,是我主動請求做的。你可是為何故?」劉孔說道:「你甘心從賊而已,還能有何緣故!」
阮原拍手笑道:「劉公,我就說吧?你人雖非上才,亦不算愚昧之徒。好也,好也!你倆既都已被我說動,願與我共從曹公,那事不宜遲,今日你倆便率部出營,從我還定陶縣城,面謁曹公去罷!」轉臉瞪視猶立在他身邊的那些帳外親兵,斥道:「劉公、耿君已明智順時,爾等還待在這兒作甚?按著刀,嚇唬乃公么?還不退下!」這些親兵大眼瞪小眼,齊齊看向劉孔。劉孔點了點頭,他們這才退出帳去。
當下之世,讖緯盛行,各種各樣的讖緯多不勝數,然若論最出名,廣為https://m•hetubook.com•com天下人知者,也就是幾句而已。「劉秀髮兵捕不道」是其一;「代漢者當塗高」是其一。
劉孔深皺眉頭,撫須不語。他倒不是為阮原說話的難聽不快,他的皺眉是因為王莽的氣數只怕將盡,這點劉孔在與好友私下議論的時候,也都是這樣的判斷,但王莽的氣數將不將盡,固是一說,卻也不能因為王莽的氣數將近,就亂投「賊」啊。
劉孔問道:「什麼?」阮原說道:「曹公說了去個字,『合則留,不合則去』。你二人又可知曹公說的這七個字是何意么?」劉孔問道:「何意?」阮原說道:「曹公的意思便是,你倆降從后,曹公許諾,定陶郡兵仍由你倆統帶之,並不以臣屬視你兩人,而以客禮相待你兩人;同時,耿君,定陶大尹之任,也依然由府君繼續擔任。如此,你倆和府君若是在曹公帳下,深覺合意的話,你們再真正的降從不晚;反之,若是覺得不合意,曹公也不強留你們,你們自可離去,甚至帶著定陶郡兵離去也無不可。這是多麼優厚的條件啊!曹公之仁厚,由此足見!耿君、劉公,尚不速降,更待何時?」
這句讖緯,耿純、劉孔確然都聽過。耿純疑惑問道:「阮君,此句讖緯,我嘗有聞,然與曹幹何干?」阮原說道:「塗者,道路也;高者,高大也。路上何物最為和*圖*書高大?桓表最為高大。桓表是用何物製成?樹榦製成也。曹公名『幹』,不正是應了此句讖緯?且則,古之稱官,不稱『曹』,始自漢以來,名官皆言『曹』,若我者,此前便是屬兵曹,耿君,這不就是天意么?」耿純、劉孔忍不住的對視一眼。耿純摸著柔黑的鬍鬚,也不說話了。阮原顧盼他倆,察其二人神色,又說道:「劉公、耿君,我今來見你倆之前,曹公送我出營之時,與我說了一句話,你倆可知曹公說的是什麼么?」
曹幹的用兵之能、治軍之嚴,劉孔、耿純是有體會,照之讖緯,阮原之所云亦似模似樣,曹幹又給他兩人和耿艾開出了這般優厚的條件,當然,最重要的是耿純實是早已有反莽之心,稍作思忖過後,耿純便首先起身,下揖向阮原說道:「若非阮公指點,純尚執迷不悟!」阮原大喜,說道:「耿君,你想通了?」問劉孔,說道:「劉公,你呢?」劉孔猶猶豫豫,最終也說道:「願與府君、伯山同進退。」
阮原也不用他來回答,冷笑了兩聲,自說自答,說道:「我看你倆是一定不能靠此烏合,解掉定陶之圍也!不僅定陶之圍你和耿君解不掉,你和耿君的大好性命只怕也將就此葬送!你倒也罷了,耿君是府君的愛子,我與耿君相識的時間雖尚不長,耿君英銳奮進,卓有遠見,耿君之能,我已深佩。值此海內動蕩https://m.hetubook.com.com,天下鼎革之際,以耿君之才,若便這樣而死,太過遺憾!故我才不辭道遠,冒著被你殺掉的危險,仍是毅然決然的前來求見你與耿君了。」
阮原說道:「我為何認為曹公能夠成事,原因我適才已經說過了!樊崇諸輩,部曲雖眾,較以用兵之能,較以治軍之嚴,較以所到之處,民心擁護,卻孰可與曹公相比?君,英才士也,焉不聞之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只比眼前頭的部曲眾寡,昔漢之高皇帝與西楚霸王項羽,起初時,誰之部多、誰之部寡?而最終得天下者誰也?至若君所言之讖緯,讖緯之言,我是不相信的,但若君信,廣為流傳海內州郡的讖緯言中,亦是言之鑿鑿,有言曹公能成大事的啊!」
他撫須不語,耿純目視阮原,說道:「阮君,縱然是如你所言,現已正值鼎革之際,你剛也說了,而今天下反者如雲,冀、荊、徐、兗諸州,目下也的確是反叛者如涌群起,則你又何以斷言,曹幹將來可以成事?要論部曲之眾,比之樊崇等,曹幹不算多吧?要論讖緯之言,頗有言稱劉氏當復興者也,曹幹起於草莽,亦非劉氏宗親。」阮原哈哈大笑。耿純問道:「阮君,你為何又笑?」
兩下於軍前道上相見,曹幹打眼,先看了下劉孔,繼細看耿純,把住了他倆的手,歡暢笑道:「今我不喜定陶郡已不站可下,唯所喜者,得劉公與耿君www•hetubook.com.com也!劉公氣度渾沉,耿君英氣外露,二位之名,我久慕之!於今得與二位把臂言歡,快哉快哉!」
阮原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
耿純問道:「敢問阮君,是哪一句?」阮原揚眉昂氣,睥睨耿純、劉孔,擲地有聲地說道:「『代漢者當塗高』!耿君、劉公,這句讖緯你倆總歸是聽說過的吧?」
語罷,阮原豎起一根手指,搖了一搖,說道:「這是我今日求見你和耿君的緣故之一。我再說第二個緣故。王莽自篡漢以今,昏悖之政,層出不窮,州郡士民深受其害,方今觀之南北,西達關中,東至海濱,反者如雲!又于去年之時,聞有黃龍墜死於長安谷中。王莽自以土德居之,土者,黃也,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王莽的氣數已盡!劉公,你雖不算大才,可你也不算愚昧之徒,這於今天下的形勢,以你之智,我想你也應是能看清楚的吧?
劉孔說道:「什麼非也?」阮原說道:「劉公,我之所以主動請為曹公來說你和耿君降從,為的正是我剛才說的那兩個緣故啊!一是為你和耿君的性命,二是念你與耿君皆有才幹,亦是為你兩人前途。我先說這頭一條……」劉孔打斷了他,怒道:「誰聽你說來了?」耿純一直沒說話,這時開口,說道:「劉公,不妨可聽他一言。」劉孔乃才勉強說道:「你說吧。」阮原說道:「這頭一條,為你和耿君的性命。劉公,我和圖書說實話,你別不愛聽,實際上我更主要為的是耿君的性命!於今曹公已得乘氏、萬歲,萬余精卒圍困定陶縣城,而陳留之援兵畏懼曹公之勢,已然遁走,敢請問劉公,這種情況下,只靠你和耿君的這三四千烏合之眾,難道你以為你就能勝過曹公,解下定陶縣城之圍么?」
「你若能看清,則明智之士,理當順應時變。劉公啊,曹公仁人愛士,用兵如神,更難能可貴的是,曹公治軍嚴明,軍紀森嚴,其之部曲,自入我郡,竟是與百姓秋毫無犯,此誠王師是也!以我之見,曹公日後必能成就大事!曹公今兵入我郡,乃是上天給你我諸人的大好的攀龍附鳳的良機啊!劉公,你還不趕緊的與我一同降從曹公,以你之才,或許將來你也能博個富貴,你還在等什麼?這就是我要說的我今日此來之所為者的第二個緣故,為你和耿君的前途著想!劉公、耿君,此皆我肺腑言也!望你兩人深思慮之。耿君,你之明智英銳,遠勝劉公,尤盼君熟思之!」
劉孔、耿純商量了下,便傳令下去,將帳下的一干軍吏悉數召來,將打算降從曹幹此事,與他們說了一說,諸軍吏或有不願者,亦不敢反對劉孔、耿純,於是皆俱應諾。便按阮原之言,就於當天,劉、耿率部出營,東向定陶縣城。早有從阮原來的那兩個軍吏提早回到營中,將劉孔、耿純已被阮原說降,報與了曹幹。曹幹領張曼、李順等親西行十余里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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