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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旗

作者:趙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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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卷 第六百零七章 劉郎君激勵奮進(上)

第伍卷

第六百零七章 劉郎君激勵奮進(上)

耿艾說道:「阿駒書信中與我說到了這一點,他說曹公所打之土豪,皆為害鄉間,或不肯降從者。君等如俱肯從我獻城降從,想來曹公縱依然會在我郡打土豪、均田地,然當是不會涉及君等諸家。」能為郡吏者,大部分都本郡右姓、豪強之家的出身,鮑秉家就是定陶當地的一個大地主。得了鮑秉的提醒,戚衡等吏也都想到了此點,卻也都因此擔憂起來。
昨天晚上雖是暢談了一夜,談論的大都是閑話,曹幹隻字未提請耿純給耿艾寫信,勸耿艾獻城投降的事,卻也可以說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夜言辭投機的敘談過後,不需曹幹再提,耿純主動的便願意給耿艾寫信,勸耿艾獻城投降了。
適當的損失,相比家破人亡,人財皆失,對於戚衡、鮑秉等來說,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如耿純所料,在知道了曹幹的答覆以後,戚衡、鮑秉等遂不復再做疑慮,俱都同意了獻城投降。——事實上,也不能說是全都同意,仍還是有少數的郡吏、縣吏擔心害怕。這些擔心害怕的郡吏、縣吏,無一例外,俱是沒少乾魚肉鄉里之類事的吏員,然他們只是少數,故雖他們仍擔心害怕,在「投降獻城」這個大決定上,他們卻也已是無能為力,只能聽之從之矣。
曹幹看罷,摸了摸短髭,笑道;「伯山,昨晚咱們抵足夜談,關於我部在田地上的政策,我應該都是與你解釋的很清楚了。於今州郡,土地兼并嚴重,已是到了不整治不成的程度,也所以,王莽才會異想天開,試圖以井田制來解決這個問題。昨晚,我簡單的和你說了下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的概念,井田制是開歷史的倒車,現在的生產力、生產關係與上古三代之時截然不同,如今企圖以井田制來解決土地兼并的問題是顯然不成的,但土地兼并的問題還是得解決。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開玩笑。阮原也不可能會索要天上的星星,他勸降成功不錯,然其面上此時並無驕矜之色,他起身來,向曹幹行了個禮,依舊是大聲大氣地說道:「曹公,原不求別的賞賜,只求曹公一樣賞。」曹幹問道:「何樣賞?」阮原說道:「方今海內動蕩,已為亂世,此正英豪提兵,縱橫天下,以軍功而取封侯之時也!原也m.hetubook.com•com不才,本鄙郡兵曹掾也,習讀《吳子》多年,自認于兵事上稍有見解,敢願請明公將原舊部盡撥于原,願為明公效馬前之驅!」
一番話,當真又是「推心置腹」,甚是的開誠布公。從某個方面來說,前漢積重難返,別的不說,只說土地這塊兒,兼并的情況太過嚴重,委實已是到不可不改革的時候,這已是當下有識之士的共識,耿純對曹幹一定要搞「均田地」此政是很能理解,也很支持的。遂在聽了曹幹這番誠懇的回答后,他應聲說道:「明公不以虛言哄人,更足可見明公之誠。純即以明公此答,稟與家父,請家父轉示與郡府諸吏!以純愚見,郡府諸吏必是也能感到明公之誠,前對此而存疑慮者,必是疑慮可盡消矣。」
天底下能有幾個不怕死的忠義之士?況乎王莽之政,確乎不得民心,莽新的龍椅只怕是要換主人了這件事,諸吏多多少少也都能看出來一些。於是,其餘諸吏也都說道:「悉從明公之意。」唯有一人,頗顯猶移之態,卻是主簿鮑秉。鮑秉說道:「聞得曹賊……,曹幹……,曹公部所至之處,多都會搞一個什麼『打土豪』,聽他們提出的口號又是『均田地』。明公,別的都好說,就是這一條?萬一咱們降了以後,曹公在咱定陶也『打土豪』、『均田地』,如何是好?」
次日送曹幹出帳,回其自部營中后,劉孔感嘆地與耿純說道:「伯山,此世間真的是有天授其能的人啊!曹公系本鄉農,昨夜暢談,卻古今無所不知,天文、地理無所不通,『階級』此論更是振聾發聵,不刊之言也。敘談一夜,我不覺疲,天光不覺而亮矣!」耿純若有所思地說道:「公不覺疲,田、褚于帳外侍立一夜,適我觀之,其二人亦無疲色,若曹公者,其所謂能得士心效死者矣!又且你我新降從之人,曹公昨晚卻宿你我軍中,阮曹掾雲說曹公仁厚,待人推心置腹,誠哉斯言!」
曹幹部還沒到,陳留援兵就撤走了,曹幹部到后,圍城多日,每天在城外揚威耀武,城中早已人心惶惶,如今唯一指靠的就是劉孔、耿純兩人所領的郡兵能夠相助城中守城,卻未料及,劉孔、耿純居然降了?一時https://m•hetubook.com.com之間,功曹戚衡、主簿鮑秉等吏,定陶縣的縣宰等也被耿艾請來了,包括他們在內,皆是對此無話可說。大傢伙面面相覷。堂中安靜了一段時間后,戚衡說道:「悉憑明公做主。」
書信寫畢,耿艾一邊即令心腹送往城中,一邊派軍吏把這件事報告給了曹幹知曉。
阮原已然大略知了「政委」的權責,且如曹幹所言,這也的確是曹幹部中獨有的一大特色,對此自是無有異議,爽快答應。曹幹笑道:「那咱倆這就說定了!等改編完成,你的舊部就給你,此外,我另選派得力的政委,在你舊部中的諸屯、諸曲和你身邊就職。」頓了下,又笑道:「阮君,將你舊部仍撥給你統領,我剛說了,這是我本有之意,不算給你的賞賜。你再說一個,你想要什麼賞?」阮原摸了摸肚子,說道:「郡府耿公私藏的有河北中山美酒數壇,我久是垂涎了!明公若定要我再說一樣想得的賞賜的話,願明公于得定陶縣城后,將此美酒賜一壇與原!原意足矣!」
曹幹哈哈大笑,說道:「好!定陶縣城得后,我一定親向耿公說之,乞耿公賜美酒一壇與你。」
卻這曹幹,又開起了不好笑的玩笑,耿艾等還不知曹幹的這個毛病,為免他們不知曹幹此是玩笑,可別叫他們誤以為曹幹是在說反話,倒因此生了驚懼,張曼趕忙哈哈地笑了幾聲,接住曹幹的玩笑,說道:「耿公,曹郎生性豁達詼諧,喜好玩笑。公老成持重之士也,幸勿為此不快。曹郎確是久慕公名,早曾與我有言,聞公學富五車,州之大儒也,若能得有一日,聆聽公之垂教,快事是也。」
耿艾等這才知曹幹適才之言是玩笑之話,諸吏陪著乾笑了幾聲。耿艾又謙虛了幾句,說道:「明公,為表我等晚降之悔,我等在郡府備下了薄酒,敢請明公入城,我等於席間賠罪。」曹幹正待答話,胡仁大步地從後邊轉出,笑道:「耿公,我家校尉在營中專為公等,也備下了酒水,郡府的酒何時喝都行,敢請耿公等先到營中,嘗一嘗我家校尉特地為公等備的美酒罷。」
當晚,曹幹宿在劉孔、耿純軍中,與劉、耿同榻而眠,歡敘了一夜。田屯、褚交在帳外宿立了也是一夜。
耿艾和_圖_書、戚衡、鮑秉等不覺皆是暗中想道:「好一派出世英傑的氣象!」卻則說了,曹幹就真的很有「出世英傑的氣象」么?實亦不見得。之所以耿艾等人會有此想,實際上更多的原因,還是那句話,「人的名、樹的影」,不知不覺間,曹幹今年以來,尤其是近月來,早已然是名震山陽、定陶諸郡,偌大的盛名之下,再是其貌不揚之士,別人觀之,多多少少的也都會覺得這個人果然是和常人有點不同,況且曹幹其人之外表,更是遠遠勝過「其貌不揚」?是故,耿艾等乃有此感。且也無需多言。
胡仁為何搶先說話,緣故不言自明。曹幹卻不肯用胡仁的建議,他摸著短髭,笑道:「耿公府中藏的有中山美酒,阮君都為之念念不忘,我所備下的酒水定然是比不上耿公所藏的美酒的啊。胡大兄,你剛好說反了,咱們備的酒才是耿公隨時可飲,耿公之酒,卻是不能推到改日矣。設若改日,耿公後悔了怎麼辦?」與耿艾說道:「耿公,客隨主便,我等便入城叨擾,嘗一嘗公之美酒!」此話一出,耿艾等吏互相看視,耿艾嘆服地說道:「阿駒書信所言,吾乃信矣!」曹幹問道:「耿公,伯山書信中說什麼了?」耿艾說道:「讚佩明公推赤誠之心,入人之腹中!」側身肅手,再次下揖行禮,恭請曹幹等進城中飲宴。
曹幹摸著短髭,笑道:「將你舊部撥還給你,是我本有之意,你就算不提,我也會將你舊部撥與給你的。阮君,這件事我答應你了,等你舊部改編完成就悉撥給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阮原大喜,說道:「明公有何囑令,盡請令下,原無有不遵!」曹幹說道:「我之帳下各部,凡屯以上,除掉屯長等軍吏外,皆置有『政委』,主掌軍心、政治、軍紀等務,這一點你是已知之的。我望你能答應我的此事便是,在你的舊部中,我希望你能同意我也于屯以上,各給設下『政委』此職。連帶你本人在內,也得有個『政委』配你。」
他謙虛而又自責地說道:「艾,斗筲之才耳,不識時務,未能早從明公,致使明公勞師,此艾之罪也!」曹幹笑道:「不打不相識嘛。打是親,罵是愛。耿公,咱倆你來我往的這打了幾場,打到現在,結果怎樣?hetubook.com.com打成了一家人嘛!我看,你讓我『勞』的這個『師』,勞得好呀!非但無罪,且是有功。」
七月底,這天早上,打開了城門,耿艾領著郡府、定陶縣寺的一幹吏員魚貫出城,獻城投降。
曹幹沒擺架子,沒在營中等耿艾等吏來拜見——耿純、劉孔,他且親出行十余里迎之,何況耿艾是耿純之父?他仍是親自出了營,到至城外,與耿艾諸吏相見。張曼、李順、高況、胡仁諸將相從,劉孔、耿純、阮原、張黑等定陶降者亦皆隨行。
攙起了下揖的耿艾,曹幹笑道:「耿公,數日前,劉公與伯山從投了我,伯山,是你的兒子,當時我就說,伯山年輕英俊,真是如鳳雛也似;今又得公,民諺雲之,『姜還是老的辣』,公之氣度,又非是伯山可比之矣,伯山若如鳳雛,公者,卧龍是也!」又說了一遍得定陶不喜的話,把耿純叫過來,讓他與耿艾站在一處,笑道:「喜者,得公父子卧龍、鳳雛!」
父為卧龍,子為鳳雛,這個比喻,那是非常看重耿艾、耿純父子的意思了。做出投降獻城這個決定后,雖有耿純已降在前,耿艾說實話也還是頗懷擔憂的,此時此際,聽得曹幹這樣的比喻話語,耿艾的擔憂漸漸地消散開去。
定陶城中,耿艾收到了耿純的來信,召來諸吏商議。
諸人在護城河外見面。耿艾、戚衡、鮑秉等吏觀覷曹幹,只見入眼來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濃眉大眼,膚色黑黢,個頭不低,身材精壯,探手扶行禮的諸吏起身時,能夠看見他的手很粗糙,滿是老繭,聞他開口,說著一口不怎麼正宗的官話,帶著頗重的東郡口音,總而言之,只看外表的話,其本是東郡一農人的傳聞應當是半點不假,然觀其舉止,卻舉動闊達,言辭爽利,臉上帶著微微的笑,笑容使人感覺溫暖,偶爾一揚眉間,又極有英俊之氣。
一場飲宴,賓主皆歡。即日,耿艾傳檄句陽等縣,令皆投降。檄令到處,諸縣俱降。曹幹分別遣派部曲,到諸縣接替城防。然後,又經過與張曼、耿艾、劉孔、耿純等的商量,開始在各縣一一的進行軍、政等各方面的工作落實。消息傳到梁郡睢陽,劉昱初時只疑是自己看錯了劉小虎親筆給他寫來的這道軍報的內容,翻來覆去看了兩三遍,乃才https://www•hetubook•com•com信了,震驚異常。
戚衡猶豫說道:「明公,或是不會涉及我等諸家,這畢竟只是公子書信中的言語,非是曹公之所言啊!明公,主簿所憂,下吏愚見,不無道理。明公,這……,萬一要是涉及到了我等諸家?」耿艾想了下,說道:「那這樣吧,我給阿駒回封書信,問問他,曹公究竟就此是何意思。」便親筆寫了書信一封,令人坐垂籃出城,送去給耿純。
曹幹剛到自己的營中,得了此訊,笑與阮原說道:「阮君,我不瞞你,你前日自告奮勇,說願為我去勸降劉公、伯山時,我對你儘管是充滿了期待,但要說真的就很有把握,覺得你能勸降成功?我還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離營后,我同時還開始在做進戰的準備。卻不意,君果功成!現不僅與劉公、伯山部的這一仗,咱不用打了,伯山已去書城中,料之耿公看到了伯山的書信后,肯定也就會大開城門,迎我等進城矣,是攻定陶縣城此仗也不用再打了!我已經說過,你只要能說降成功,得定陶郡的頭功就是你的。阮君,頭功已是你的了!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言來。就是天上的星星,你若想要,我也想辦法給你摘下一顆!」
耿純得信,來到曹幹營中,求見曹幹,把耿艾的來書呈與曹幹觀看。
劉孔遲疑了下,說道:「伯山,你我今投從曹公,看來是投對了?」耿純不像他這麼一副像是確定、又似是不敢確定的樣子,確鑿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阮曹掾的話了。以曹公天授之能、之得士心、之仁厚,待以時日,必能夠成以大事!」劉孔說道:「既如此,那定陶縣中?」耿純令帳下吏取筆墨來,說道;「我這就給我阿父去書!」
「怎麼解決?均田地,必不可少。所以,不管定陶郡府的諸吏願不願意降,不管這個定陶縣城是諸吏降從獻城,獻與我的,抑或是我打下來的,均田地,我都是肯定要在定陶郡搞的。至於耿公書信中提及到的郡府諸吏之擔憂,均田地,會不會均到他們的頭上?我要說一定不會,這是我在騙你,但就算是會,有一點,我可以向你、向他們保證,只要他們不是危害鄉里、民怨極大,或者家裡邊的田地跨郡越州,實在太多,均田地此政,對他們各家現有之田產就不會有過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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