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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風華之浮夢蘭陵

作者:垚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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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玉玦遺恨笑春風(24)

第091章 玉玦遺恨笑春風(24)

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牽著她的手過來,他認得他,睿王府的王爺,和大哥私交甚好。
他再去睿王府時,早已是物是人非,哪裡還能尋得到她的蹤影?大哥的家宴上他看到那個小女孩,長的真是討人喜愛,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同她,如出一轍。
那麼短的時間,彷彿只是一個夢的功夫。他起身,披了狐裘,給宮人要了九十九條金絲帶,在華林園的梅樹下一一繫上,頷首,許願,她們母子平安。
孝瑜來找他時,見到滿滿的一簍廢紙團,心下好奇,二弟的書畫向來好得很,怎麼會有這麼多敗筆,想著,便朝那紙簍伸過手去。
外面的雪下得正大,他赤著腳走在金色的地面上,宮人忙取了鞋子捧著跪在他面前:「陛下……」他不理會,徑自走向窗邊,開了一扇窗戶,冷冷的寒風立刻奪窗而入,吹起他落在胸前的一縷長發。
他又回到以前的樣子,不笑不怒,不喜不傷……
「夫信和圖書,這個是高大將軍的長子,高孝瑜。」孝瑜笑笑,少年的眉眼之間的和氣把握地剛剛好。
那女子點頭,亦是笑。
「孝珩,這三都賦似曾相識啊。」孝瑜晃了晃手裡的墨跡。
那是茹茹公主死了的第二年,他同孝瑜從晉陽回齊王府看望大哥。那女子站在梅樹下,轉首回眸的一剎那,真是應了風華絕代四個字,他覺得不好意思,忙同孝瑜說了些別的話題,不敢再看那個女子。
孝瑜眼睛里含了笑意,把孝珩眼裡透出來的心虛看了個乾淨:「若是孝琬扔的字畫,我才懶得撿,偏偏是孝珩,我們家的大才子,自然是好奇什麼樣的書畫能讓你有這麼多敗筆。」手上力道又加幾分。
「我是大哥的九弟,高湛,與孝瑜同歲。」他淺笑,盈盈一雙上挑的鳳眼格外好看。
孝珩聽得有些懵懂,而後細細想想,也只是笑著點頭稱是。他將書桌上那捲未寫完的三都賦收了https://m•hetubook.com.com起來,這是最後一次寫這卷字了,以後竹蘭梅松,亭台樓榭,唯獨這三都賦便從此絕筆……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清秀的眉宇漸漸舒展,落到眼角眉梢處的只剩下溫溫和和的笑意,只希望有一天,你再看它時,能夠看懂二哥的涼薄。
他轉過身時,打了一個噴嚏,宮人趕忙在後面關了窗戶。回到卧榻上繼續卧在那裡,揉了揉太陽穴,自覺有些昏昏然,鼻間掠過一陣香氣,不知道是剛才窗外飄進來的梅花香還是之前喝的酒香。
廣寧王府里,書房的雕花長案上,飽含筆墨的筆尖在素紙上輕輕落下,筆走龍蛇,行過之處皆如行雲流水一般,一連好幾個月,孝珩都在寫著同樣的字跡——三都賦,寫完便扔,如此循環,似乎是再也不滿意,當年那一卷三都賦不見得比這些好,卻是再也寫不出來。
孝珩便將濟南王府的事情一一同他講了,最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笑:「大哥,我一直以為她同長恭在一起不過是因為他們相識得早些,可是現在才知道,就是我比長恭早些認識她,她最後選擇的還會是長恭。」
孝瑜停下敲打桌子的手指:「何以見得?」
孝珩見攔不住,便放開了手。
素冬臘月的鄴城北宮靜雅里透著一股淡淡的落寞,白皚皚的雪蓋得深后,只是輕輕一腳,便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被捏皺了的紙團終於緩緩展開,多好的一卷三都賦,孝瑜感慨,又展開了幾個紙團,沒想到皆是三都賦的字跡,每一卷都是極好的行筆書法,他心下正納悶,猛然想起父王在世是的一場家宴,那時候,孝珩拿出來的好像就是一卷三都賦,後來……他皺著眉想了想,嘴角勾了一抹淡笑,後來那捲三都賦送給了一個小姑娘。
「這個是……」
高湛慵懶地握在那裡批閱著條陳,他烏黑的頭髮垂在肩上,潮濕而散發著一股幽香,轉而將和_圖_書手裡的條陳扔下,這些個東西,來來回回就說那麼幾件事情,北邊突厥怎麼樣啦,西邊周國怎麼樣啦,南國那邊的情況又是如何啦……
「長恭心地柔軟,見不得身邊的人受一點傷害,而我,生來便是涼薄。」他低語。
孝珩眼尖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孝瑜的手:「大哥,都是些廢棄了的字畫,有什麼好看。」
此後他常常借口去大哥府上,偶爾碰上幾次,心下便是歡喜,後來曉得她成親,一時心急,竟拉了她的手,說出一句:「姐姐莫嫁」逗笑了一屋子的人,她也跟著笑,牽著他的手:「阿湛,以後呀,你想姐姐了,可以常去睿王府上玩。」
也是飄雪,也是落梅。
他沒有去過睿王府,在聽說姐姐有小孩的時候,他在長廣王府的樹上系了九十九條金絲帶,許願他們母子平安。
因為高演剛剛病故,婁太后又過度憂傷,病卧在床,鄴城皇宮裡除了高湛登基的時候大赦天下,擺了一次宴,就再也沒有慶m•hetubook•com•com賀過,所以就是年宴,也在婁太后的意思下,一律從簡。
「怎麼說的這麼凄然,孝珩,這可不像你。」孝瑜笑道。
高湛迎著風不動,這種冷冷涼涼的溫度凍得人清醒。
略略算了一下日子,唇角漾起一絲微笑,那個孩子真是出落得同她母親越來越像。
孝珩自己也知道大哥記性好,腦子又好使,自然是瞞不過他,便也笑笑:「不過是想到了往事,大哥不要笑我。」
孝瑜搖搖頭:「長恭……我倒是希望他涼薄一些,孝珩,生在皇家,不要對任何人動用太多的感情,哪怕是至親,有時候,他們覺得是被我們的涼薄傷了心,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恰恰是這涼薄,才能將他們更多的悲傷保管地好,不讓它們在某個離別的時刻崩潰而出。」言罷,他低頭淺淺一笑,正雪,我的本意你可會懂?如今我明知這種好日後會惹得你傷心,可還要與你,你收下,是幸或不幸?
他咬著唇點頭,又看看站在她身旁的男子,倒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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