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但統帥部在想的是什麼？不是戰爭的勝利嗎？」

「你來了。」那雙眼睛只注視著星圖，數十艘戰艦的綠色影子正在閃爍著，靜默無聲，但此刻真實的它們正陷入一場吞吐席捲千萬噸鋼鐵的風暴中。

「少來這套！」狄雲大喊著，「我跟姓陸的同學時，你還在幼兒園呢！要不是為了來他的艦上，我早在空軍混上航空師長了，還輪得到你個小丫頭給我臉色？」

「但這不是你的錯。」她輕輕地說，「統帥部沒有採納你的意見。」

白霜沉默了很久，「那樣的話，就只有靠我們自己。」

陸伯言平靜地看著他，「崩了我，然後呢？」

陸伯httｐs://ｍ•h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om言苦笑，「我知道是誰。」

「是。」白霜注視著那雙眼睛，她曾經迷戀過他的眼神，那裡面意氣飛揚，她相信他能操縱和控制一切。陸伯言，最年輕的海軍少將，因為南燎原海之戰而成名。那時他僅僅是一艘巡洋艦的副艦長，但他在旗艦被擊傷無法指揮的情況下升起了指揮旗，代替旗艦指揮全艦隊突破包圍，並重創敵旗艦。白霜那時還是個海軍學院的學生，幾乎她周圍所有的女生都欽慕他。但白霜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可以離他這麼近，當他已經成為母艦司令官的時候。

在喧嘩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憤怒無法波及的母艦深處，白霜按動了艦長室的門鈴。

狄雲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只是握緊拳頭，喃喃地說：「不拼，就沒機會了……」

「大家都很震驚，情緒很衝動。」白霜低下頭，猶豫著要不要把現場的真實情況說出來。

「在政治的博弈中，艦隊有時也會是可以舍掉的棋子。」

「然後我帶全部戰機出擊，一定擊沉敵旗艦！」

「那就是抗命。如果不能擊沉敵旗艦，反而損失了前衛集群，我們就算能活著回去，也要上軍事法庭。」陸伯言的語聲輕緩，卻重若千鈞。

「我已經從監視器中看到了。」hetubook.com.com陸伯言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他們，這時候也會大罵的。」

砰砰砰，艦長室的門被用力地敲著，這人連門鈴也不懂得按。

「那麼……你也同意這次撤退？」白霜緊咬著嘴唇，不讓聲音中帶出痛苦。

「這不是把握不把握，我們一定要做到，否則我們就沒有機會了！撤退就意味著放棄主動權，意味著等死！」

白霜也笑了，「我也知道。」

艦長室中沒有開照明燈，只有中央的全息星圖在閃耀著。那星輝映照著一張年輕的臉。

「你有多大的把握擊沉它？」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平時我當然給你面子，但現在，你敢下令撤退，我立刻就和圖書崩了你！」狄雲漲紅著臉吼。

「進來。」

「我問你有多大的把握！」陸伯言厲聲喝著。

「你認為撤退是正確的嗎？」他輕聲問。

「問題是……假如中央集群不肯來增援呢？」

「可是……如果這樣撤了的話，風險會小一些，但是……我們會永遠失去戰略主動，甚至……輸掉戰爭。」

「基層軍官們的反應怎麼樣？」

白霜凝視著陸伯言，她明白，他需要作出決定。

狄雲衝進艦長室，白霜向他喝道：「誰允許你私自進入指揮部禁區的？」

陸伯言無奈地笑笑，「雖然我們小時候打架你從來不讓我，但我相信不論空軍海軍，軍紀都是一樣的。」

「我……」陸伯言獃和-圖-書獃佇立著，許久才說，「我是否同意，已經不能影響戰局的走向了。」

陸伯言靜靜站了很久，嘆了一聲：「白霜，有時候，你會很奇怪上層做的一些讓你無法理解的決定，但他們這麼做的時候，心裏想的東西和我們是不同的。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這一點。」

「我們現在還有機會，敵旗艦編隊現在就在我們面前，只有一艘母艦，五艘巡洋艦。我們前衛集群也有一艘母艦，三艘巡洋艦，而且中央集群就在我們後方幾十光秒處，六小時內就能到達。我們有機會擊沉敵旗艦，挽回敗局！」

「是我們太低估對手了。我們都犯了錯。」

陸伯言繞著星圖踱著步，手指在虛無的戰艦上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