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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放棄都城，是帝國來說卻是不能接受的。軍人們得到的是死戰的命令。

十億光年號上的戰機有三百架，全部是無人駕駛。這樣的戰機極容易被反控制或被電磁假信號所干擾，可惜的是，翔鶴號已經沒有時間了。

「那如果我們沒死呢？」

「十億光年號，轉向！」卓自遙揚眉吐氣的下令。

這是一次冒險，十億光年號在躍遷之前就向遠疆三大艦隊傳去了躍遷信使。表明了將在何時將敵艦隊引起何座標，請求支援匯合。

遠處的星圖突然晃了起來，像是倒映著星空的水面被振動了，上千漣漪出現在這圖景上。每一個戰艦指揮官都會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每一個漣漪波紋點都意味著一次引力扭曲，那是空間躍遷所帶來的。

時光滾滾向前，但海戰仍然是海戰。

在兩艦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雙方都把舷翼上的所有火力噴射了出去。

兩艦擦身而過後，十億光年號左舷受損嚴重，而翔鶴號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我們不會死。」他說。

如果把速度放慢一百萬倍，人們會看到那從兩艘戰艦側翼上，數百道火流正在騰躍而出，同時自己的中彈面也碎片飛濺，宛如十九世紀的海上搏殺。

翔鶴號上巨大火光騰起。

但翔鶴號的攻擊還沒有停止。

究竟還是回來了。

敵人慌亂的炮火全然不顧，全艦以每秒數千公里的速度直衝向和_圖_書核心的明智光秀旗艦「翔鶴號」。

「明白，立刻左滿舵，目標敵旗艦。」顧晗的聲音也興高采烈起來了。

即使如此，也已經有眾多炮火穿過力場盾，擊中艦體。縱然十億光年號有強大的多重裝甲，每層裝甲之間還有磁力場陣防護，仍然已經被擊穿了數百處，戰艦的三分之一都已經失去機能。

卓自遙看了看時鐘，距他躍遷到這片星域，只過了不到十分鐘。

明智集群完全陷入炮火之中，數十艘戰艦爆燃起來，編隊陷入混亂。十億光年號急速調頭，在空中劃過一個直徑十萬公里的大圈，直接沖入敵陣之中。

這已經重創的龐然大物在十億光年戰機翻飛的攻擊下開始崩潰解體。

但這樣並不足以決出勝負，雙方在同一時間釋放了所有的戰機，這才是決鬥真正的開始。

不過，如果自己年輕十歲，也會這樣選擇。他也不能忍受在遙遠的星球上度過餘生，靠暇望百年後的勝利來支持自已的生命。自己做不到的事，要求另一個年輕人做到，本也是奢望。

在這樣的高速行進中，機動規避已經不可能，輕輕一顫都可以產生極大的壓力，使戰艦解體。但半光秒的距離，使十億光年號有機會調整尾部折射盾，進行防護。

剩下的與戰略無關，只是是否相信地問題。

它所釋放出的一百六十架戰機也死死的咬住了十億和-圖-書光年號。

並非真得再無一艘戰艦可用。帝國本有五大艦隊，分以東海南海北海西海和中央艦隊，但只有北海艦隊實力最強，集中了帝國所有最新型大型的戰艦，因其守護的疆域最重要。在北海戰役時，其餘艦隊的母艦和重型戰艦都已經抽調北海艦隊、中央艦隊也同北海艦隊合併，一同覆沒在威海衛。所以現剩餘的三支艦隊，沒有母艦、集結在一起也只有三千余艘中小型老舊艦隻，根本不具備同敵艦隊抗衡的實力。

戰役可以被看成一局棋，但世事卻不行，因為撥弄棋子的手實在是太多了。任一個人也無法預知結果。

「是預感？」顧晗低頭注視著手中茶杯。

「我們被伏擊了？」負責追擊的先鋒集群編隊司令官明智光秀感到了巨大的恐懼。

※※※※※

「再次發射！」

但顯然漢朝艦隊也明白他們只有幾分鐘的用餐機會，炮火從四周攢射而來，將明智艦隊所在處化為一片熾烈之海。

陸伯言很清楚，一艘戰艦改變不了國家的命運，不論在遠方還是在戰場上。但十億光年號在，他總覺得會有一絲希望。若是它也毀去了，自己還能希冀什麼呢？

「相距六千公里，即將交錯！」

※※※※※

而在這裏，十分鐘可以決定很多人的命運。也許還包括一支艦隊。

「主推進器有兩個已經毀壞，如果反應爐被毀，我們就和圖書死路一條了。」顧晗將一杯茶遞到卓自遙手中，「那時候，按紀律，我們必須啟動自毀裝置，不讓戰艦落在敵人手中。」

他希望它回歸，但不是現在。

他的預感沒有任何依據，但人在這種時刻，總得相信點什麼。

「這可是你說的。」卓自遙做個鬼臉。

「他們也該到了吧。」

「真能逃出去的話……」顧晗想了想，「最多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羅。」

十億光年號現在的選擇，就是甩脫敵艦追擊，去投向三大艦隊中的一支，向他們爭取援救。如果艦隊司令官看到有大型母艦的來臨，或許能鼓起勇氣應戰。但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十億光年號反而被立刻控制住，再也不可能回到戰場上來。

這是戰將縱馬對沖交錯揮刀的那電光石光一刻。

「前主炮發射！」

但沒有任何的回應。

一支龐大的艦隊出現在這片星域。

「是的。預感。」

這片星域內漢帝國再無艦隊，只有一種可能。是鎮守遠疆的其他三大艦隊來到了。

「這是好機會啊，那麼拚命作戰以等待主力艦隊到達，以便一舉消滅漢軍所有剩餘艦隊。」雖然心中充滿著絕望，明智光秀仍然對艦隊進行了鼓舞。

但十億光年號回來了，等待它的命運是什麼呢？

「嗯，反正死了之後，也沒有人會去追究你的命算得準不準。」女孩笑著。

此時的大和艦隊，因為對十億m.hetubook.com.com光年號的追擊，從原來的緊密集群變成了相距數光秒的兩大部分，分別是在長安上空的主力集群和十億光年號后的追擊集群。而明智光秀的追擊集群只有一百二十艘戰艦，三艘中型母艦。為出於速度考慮，戰艦大多數是高速驅逐艦，連巡洋艦也很少。如果是主力集群，任何漢帝國剩餘艦隊來都是不以為懼。但是現在主力集群尚在幾百萬公里之外，自己的集群完全深陷包圍。

她曾極力阻止卓自遙進行這樣的冒險，但此刻，她卻十分的平靜。也許是女子特有的堅韌，也許是曾見過太多的毀滅，所以對自己的死亡也淡定從容了。

敵艦隊中沒有加速推力超過十億光年號的艦支，所以被越甩越遠。他們只能不停地開火，以期擊中十億光年號。

她自己也捧上一杯茶，坐下來慢慢抿著。此時戰艦已經停止了加速，除了不斷傳來的被炮火擊中的隱隱震動，一切竟顯得異常安靜。

※※※※※

防禦戰已經在距地面幾公里處進行，無數敵人的挖掘者正在開鑿通道，地層在它們巨大的鉗鏟下顫抖著。雖然地下還有數百座城市，數千重型工廠正在晝夜不停的生產戰車，但是最致命的卻是能量，儲備燃料在一點點的被消耗掉，只能再支持三個月。能源耗盡，戰車就會變成廢鐵。近百萬守軍只能束手就擒。

十億光年號還是按時起航了，並在約定時間將https://www.hetubook.com.com敵艦隊引到了預定地點。

隔著數十公里的泥土，陸伯言無法看到十億光年號從天空掠過的景象。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能再次看到這艘戰艦，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從理論上說，物體只要有推力，在真空中可以一直加速下去，直到接近極限光速。但實際上，物體當被加速到一定速值后，相關物理和時空定律會起微妙的變化，與平常狀態下不同，難以控制。所以戰艦若加速到三分之一光速時，已經是危險限制。

「所有左舷炮火發射。」

此刻，十億光年號已經加速到每秒近四萬公里，和敵艦隊拉開近半光秒的距離。

各艦隊現在不來援救帝都，陸伯言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可怕的並不是各艦隊按兵不動。而是各地鎮守見帝國衰微，起了割據自保的心思，只想把兵力留于已手，根本不思援救。這才是真正的危機所在。

如果現在是在地球上，這十分鐘里自己會做什麼呢？也許是在樹下發獃，或是在電腦前打發生命吧。

卓自遙捧著那杯茶，感覺著那有點燙手的舒適。

漢帝國不是沒有軍隊，但沒有艦隊護航，誰又肯只乘著運輸船來送死呢。

卓自遙終於找到了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感覺。

帝國還有無盡疆域，如果各州郡同心協力，敵人再強無所畏懼，最怕的強敵一至，自己先四分五裂一片散沙，那就真的危亡在即了。

沒有增援，城破是遲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