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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獃獃看著卓自遙。

當晚，《走近科學》欄目就播出了各地均報告發現奇怪水生怪物的事件。

「我真奇怪這屋子還沒有塞滿。」卓自遙搖頭。

唯一有一點遺憾，不能和她在一起。

不過再遠也遠不過十億光年。

卓自遙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手機，才發現這聲音響在大腦晶元里。

卓自遙點頭，偽裝成建築系的比較不容易露餡，這位教授總不能讓自己去畫張結構受力圖。

周意舒就坐在那裡，小喬的旁邊。

※※※※※

她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像她這樣的乖女孩，看見卓自遙偷偷抽煙都會尖叫的。

「久嗎？」周意舒好像沒有感覺，「只是一個暑假而已。」

你怎麼吃得這麼歡啊？卓自遙心裏反問。

中大十七號樓。一個遠離學生活動區的神秘所在。

「啊啊啊啊啊……」從澡堂里傳來更恐怖的喊聲，「那些東西從水管里鑽出來了。」

「誰？只有部級成員才有權進行這些接收。你知不知道，地球物品在那邊多麼緊俏，而且是禁運物資，情報部門是動用了特權，這些東西除了少數是我自己的，大部分被瓜分了，還有一部分進了黑市，成為情報部小金庫的收入來源。」

「對啊，裏面有很帥很帥的喻恩泰。」桑喻喊起來。

鈴聲響了起來。

突然又三個女生咋呼著沖了過來：「你在這兒啊？我們說找你吃飯你不來，啊，原來有約會。」

「桌子，加油，我看好你。」潘戈終於逮到機會的推著小喬和其他女孩走了。

周意舒完全沒反應。

「呃……好久不見啊。」

「我會定期把他們躍遷送回去的。」

卓自遙本以為這句話應該是她眼含熱淚，嘴唇顫動著說出來：「你究竟去哪兒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死了……」看來自己是自作多情。去參与了地球文明種子計劃，並且和敵艦隊苦戰了一場，這些想必她也不會感興趣。

「你……」

「地球哪來的什麼離心管！」卓自遙差點跳起大罵。

「是啊？質量小的東西費不了多少能量，一次也就是相當三峽半年的電力吧，我們有專門的小型核動力能源。」

她向前走去，能感到卓自遙在原處站著傻傻看著他，卻也不跟上ｍ•ｈｅtｕｂｏok•coｍ•ｃom來。

水荒突然間就來到了。

看著深紫的霞光，卓自遙想，這樣的生活，他願意永遠的過下去，究竟是在知道，只能享受一天是一天的時候。

「同時倒。」

「啊？是嗎？我……剛吃太飽想散散步。」

「那邊就有煙攤。」小喬伸手一指，顯然她很能分清誰是他上司。

「那你們天黑了之後都幹些什麼呢？」

「對不起，本月經費因為今晚的行動已經用掉一半了。」

※※※※※

「晚安！」卓自遙鬱悶的跳上沙發摟著粉紅豬抱枕倒頭睡去。

※※※※※

卓自遙的工作，就是在實驗室中做做數據錄入，上網搜資料，隨便打掃衛生。

周意舒不再說什麼，只是慢慢的抿酒。

「呃……我中學化學很棒的。」卓自遙擦汗，心想，氧氣的化學分子式是什麼來著？

「不是不能，是禁止。帝國嚴禁走私，但工廠又缺乏設計創造的動力，帝國的也要求文化有純潔性，所以音樂戲曲還停留在幾千年前，更不用說電影和遊戲這種東西。」

剩下兩個相對無語的人。

「我們怎麼能得到更多情報？」

※※※※※

「我們一會兒準備去逛夜市，一起去嗎？」桑喻笑著問。

看到潘戈舉著酒瓶貼緊了小喬吹牛，卓自遙知道這一定是他的詭計。

在湖底，那些軟體的怪東西大大小小，層層疊疊，連綿成片，不知有成千上萬，已經覆蓋了整個湖底，濕漉漉的閃著光。湖面飄著的，不過是它們的萬分之一罷了。

「可是我們需要熟悉電腦操作和網路的。」

「你怎麼不吃菜啊？」周意舒問，「胃口不好？」

潘戈也開始滿身亂摸，希望也能得到小喬的點煙待遇。

「好像很大呢。」

「你們看吧。我去公教了。」周意舒夾著書本站起來。

周意舒站了起來：「我要走了。」

「謝謝。」卓自遙抽一口煙，斜眼看周意舒的反應。

不論如何，自己現在也算混進大學了。

「太好啦，多虧我吧！快來，我和潘戈在門口大排檔，今晚大吃一頓吧，費用從帝國情報費里支出。」

「是啊，混著唄。在哪不是混？」

卓自遙於是準備掏煙出來看看她的反應，摸了半天www.hetubook.com.com沒有。小喬十分捧場的站了起來，給他塞上一支煙並用打火機點上。

小喬滿頭大汗去翻中學課本了，卓自遙只好滿臉堆笑，「Excuseme？」

是不是人上了大學，很多事都會變呢？她想，也許，我也正在變了吧。以前因為他沒有考上大學，而哭了一個暑假。現在見到他時，竟然也可以轉身離去了。

兩人不說話，卻誰也不願先說再見。

卓自遙看看這小屋裡塞滿的各種布偶包包化妝品小零飾，「我知道帝國的情報經費為什麼總是不夠用了。」

「這些湖裡的怪東西究竟是什麼呢？有人說它們像某些生物的卵，有人說是水藻，有人說是某種未知生物。不論如何，我們所知道的一點是，現在這種『怪物』已經在各地各水域中大量出現，其中最讓人震驚的一幕就出現在本城的公園湖中，請看記者拍到的畫面。」

「你這麼缺錢？」周意舒問。

「一定一定。」潘戈擦汗想溜走，被簡唯揪住，「中院的很多教授是我朋友，你是誰教的？」

「切，這個頻道就會賣關子。說了一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然後大家都等著知道答案呢，他來一句『這個問題專家們也正在研究中』，敢情你也不知道就做節目啊。」簡唯怒換了頻道，「還是看『格格阿哥學禮儀』吧、特逗。」

「不是缺錢，是突然覺得很愛錢。」卓自遙竭力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惡棍，連小喬都暗中向他豎大拇指，讚賞他的傑出演技。

而那些試驗，也都是再普通不過，攪攪溶液晃晃瓶子，真正絕密的試驗也不可能交給這些研究生來做。

「沒覺得你把自己當外星人。」

「小喬，我考過啦！」雖然有晶元，但為了避免為當成瘋子，他還是裝模作樣捏著一個耳機。

一番折騰，總算過關。雖然每次卓自遙都要傻笑著想很久才能回答，但是他居然連寡聚核苷酸基定點誘變法都知道。

卓自遙劫後餘生般走出大樓，心想早知道晶元有這種功能，什麼大學也考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後科技都能這樣了，還要大學幹嗎？難道只剩下潘戈說的功能了嗎？有兄弟有小妞、沒事打打牌、灌灌啤酒、東倒西m.hetubook.com.com歪，談談理想談談色情，人生一輩子可再也找不到一個這麼舒坦的地方。

周意舒不理她們，走到樓下。卻沒有想真有人在樓下打轉。

「這是什麼？」兩個在湖邊草地上坐著的情侶好奇看著水裡漂過來的東西。

來到桌前，他卻愣住了。

「真是高科技啊。」卓自遙讚歎著，「我們沒有經費租一個大點兒的基地嗎？至少有兩室的？」

小喬早有準備，一彈響指，床邊自動掉下一條帘子，然後沙發猛的彈開，變成一張單人床。

「沒什麼。打工去了。」

如果沒有那次墜落，現在自己在何處呢？也許和周意舒一起上了大學，現在正在校園的路燈下散步。那會是多美好的生活。

她看到卓自遙的時候，沒有想像中的驚訝或憤怒，只是微微一笑：「動作真慢，我們等你半天了。」

「我查到一些資料了。」小喬說，「這些新技術和中大的幾位新得到國際獎項的教授還有他們的試驗室有關。」

周意舒點點頭，嘆了口聲：「我要回去了。」

「嗨！我是潘戈！」有人搶先沖了上去，「中央美院的，正在為奧委會創作一副大型油畫，你們有興趣當模特嗎？」

「你見過這種東西嗎？」

「你會畫畫？」簡唯眼皮一翻，「我家是開畫室的，有機會拿兩幅來看看？」

「運用DRA物質離心管，不存在混合危險。」小喬的聲音響著。

「躍……遷！送這些回去？」卓自遙瞪大眼。

※※※※※

「他們不是只收本校學生嗎？」

「停水了！」洗衣房裡的水生尖叫起來，「我衣服還洗到一半呢。」

「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再次產生合聲。

「這是偽裝的需要！」小喬嘟起嘴，「要讓這裏完全看起來像一個本地生物的居所多不容易。」

「沒有。」

潘戈打死也不肯說他是中央美院夜校旁聽班的。

當然，也可能只考進一家三流學校，混過幾年，然後開始擠入找工作的大軍。和周意舒離得越來越遠。她將來會是外企白領，而自己可能拎著包四處去給人修電腦。

這人究竟是怎麼了？好像經過一個暑假，真得人都變笨多了。以前他是話很多很能鬧的啊。

又是一個黃昏。霞光、人流、尾和*圖*書氣、霓虹燈。卓自遙不由想起了十億光年號來臨的那個晚上。

「還需要具備一定化學常識和化學試驗經驗。」

電視中出現了手持攝像機拍到的公園排干水面檢查水底情況的畫面，隨著水位的降下去，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驚叫起來。

「你還有事？」潘戈奇怪地問。

「你明天就開始晚飯後來工作吧。」

「他們現在就在招大學生助手啊。一個月五百元呢。」小喬的聲音興奮起來，「頭兒、你也是時候找份工作了，我們的組織需要這筆經費。」

「我很驚訝那邊誰會幫你接收這些。」

你守在樓底下，能不巧嗎？周意舒想。

「那麼這些奇怪的生物究竟是什麼呢？難道真像有些人猜想的那樣，是因為水體被化學物質污染而產生的變異體，或者甚至是外星來的生物？這一切專家正在研究中，相信不久就會給大家一個結果。」

回到幾十平米的基地，小喬正在床上展示今晚的夜市血拚戰利品，大的小的紅的綠的有用的沒用的。

※※※※※

「你以後……」周意舒低著頭終於開口了，「……就打算這麼混下去？」

周意舒敲打她們，然後介紹著：「這是我的室友：簡唯、桑喻、柳蘋煙。」

裝什麼啊？卓自遙冷笑著吞雲吐霧，有本事你別咳嗽。

「好啊好啊。」潘戈和小喬同時跳出來，雖然目的不一。

「我剛從實驗室出來，從這兒路過。」

卓自遙滿不是滋味的坐下來，聽他們三人閑聊平常趣事。周意舒似乎已完全把卓自遙定位成了普通同學，對他的態度可謂親切自然，自然的讓卓自遙心中發寒。

她平靜的樣子，好像那天為了等他而不肯進高考考場的是另一個人。

「為什麼？那邊不能生產這些嗎？」

「我還有點事就不去了。」異口同聲的是卓自遙和周意舒。

「我當然懂！」卓自遙心想，要比一盤星際嗎？

卓自遙覺得自己的下句應該是「我送你。」但是他終於沒說出口。

「因為水生異物越來越多，漸漸佔據整個水體。專家們認為這和當初昆明湖太湖的藍藻事件一樣，是水質富營養化產生的結果。而這種水生異物，應該是一種小型水生孢菌類在污染水質下發現變異生長的結果，專家給它起了和圖書個名字叫次生六號菌。由於這種菌類生長的地方，水體嚴重變質，甚至導致自來水廠中凈水設備被堵塞，所以一些城市可能開始節水狀態，將定時停水。」

「這麼用功啊，是不是有人在外面等你啊。」室友們鬨笑起來。

「哇，那邊也有。」

「最簡單的方法，去試驗室里看一看。」

助手面試現場。

「啊……」卓自遙也嚇一跳，「真巧啊。」

過了幾分鐘，卓自遙發現一個問題。「我睡哪？」

他在街頭逛到十一點多才往回走，呆在空曠的戰艦中幾十天，現在他只想多看幾眼人群和城市。

半個月過去了，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卓自遙試著破解過電腦，然後發現根本不用破解，這台電腦只用來上網和記一些試驗日誌，裏面沒存任何東西。

「什麼不對？」教授嚇一跳。

※※※※※

「這些身份資料對於一個受專業訓練的情報人員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小喬啪的甩出一沓各種證件文件，「說吧，你要哪個學校的學生證？畢業證？英語六級證？計算機四級？」

「打麻將啊。」

「哦，那我問問你，如果要把濃硫酸和水混合，應該把哪樣物質先倒入試管。」

「哦。可是從十七號樓到西校門不是不用走這兒過嗎？」

卓自遙想像出他和小喬穿著夜行衣半夜爬牆劃開玻璃潛入高科技試驗室的場景，到處是紅外線，瓶罐中培養著異形……

卓自遙忽然想起進樓時看見樓道口的「辦證」和一串號碼。「這也是你的副業之一？」

周意舒忍住笑，「那我走了，你慢慢散步吧。」

那位教授看了看卓自遙的學生證：「你是建築系的新生？」

「說說你暑假都去哪玩兒？」周意舒好像隨口在問。

「會不會很危險？」

「你們都有事？」女孩們一愣，隨即壞笑起來，「啊，你們有事。當然當然，不打擾了。」

「帝國需要經費！」

又過了幾天，城市開始排起去送水車領水的長龍。

卓自遙大汗。幸好晶元通訊系統和小喬連結，小喬迅速從超級電腦中找到答案並回復。

但地球卻開始慢慢有些不同了。

「好像不對吧。」即便是化學課都用來看漫畫了，卓自遙也知道這答案不靠譜。

卓自遙回到小喬亂糟糟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