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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風一路就直接衝到了枯瘦巨虎的面前，他如今的體型也是相當的大，周圍那些野獸都被嚇了一跳，他驚喜之中也沒多考慮，直接就叫道：「哥，是我啊，你還記得我么？」

『趙自義。自身強度：巨大（微弱）。勢能附加：微弱（微弱）。特性：殺生。關係：友善（微弱）』

飛行中的王洛卻依舊並不減速，只是淡淡說：「沒事的，這東西對我們沒用。」

「我以前曾在我老師的一個朋友身上看到過這種精神狀態，不過他是屬於上上一個時代的，現在應該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但這個人雖然虛弱但並不衰老，很難想象現在這樣的社會裡還有這樣的存在呢……」

「那……真飛上去了會是什麼樣？那上面難道有其他的世界？」李隨風想起了曾經驚鴻一瞥的那個巨鳥身影，那個強度甚至比現在的王洛更高一級。

「到時候這片陰影界域會跨過南都甚至南省的範疇，把其他地方的也拉扯進來……所以我才對宇龍哥說，他根本真正不知道推動他的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他將要推動的是什麼……」王洛意興索然地轉過身。「走吧，該看的都看了，我們去一個能讓心情稍微好點的地方。」

他驚喜的其實並不是能直接穿過來，而是王洛的詞條中那個強等級的友善，雖然後面那個愧疚肯定是有非常大的原因，但友善就是友善強就是強，這可是親人級別的關係啊。被朋友背刺算什麼，被聯訊集體針對算什麼，能得到神仙姐姐的強烈友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又驚又喜之間，李隨風看到兩人越飛越高也越來越快，而那個低矮的裹屍布一樣的天空轉眼間就近在眼前了，而王洛並沒有減速的意思，看起來居然是想要直接衝進去的樣子。

這傢伙也不知道是聯訊的哪個高管，此外巨輪上偶爾還能看到幾個比這蛤蟆還巨大的身影一閃而過，李隨風卻再不敢去胡亂探測，www.hetubook.com.com誰知道那是不是體制內的某個超級巨佬？真惹上了這些傢伙的注意，說不定就連王洛姐都護不住自己。

「唯一的安慰就是，暫時沒看見宇龍哥在上面。」許久之後，王洛才長舒了一口氣，搖搖頭。「但應該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等他和我爸一起正式站在上面的時候，這個漩渦的規模還會擴張幾十倍上百倍。」

站在一個建築外延的高台上，王洛遠遠地眺望著旋轉的巨輪，神情凝重而陰鬱。李隨風在旁邊也不敢多話，也是跟著靜靜地觀察著。上次鎖定自己的那隻蛤蟆怪還在上面，依然是在車輪中心的位置附近爬動，將自身分泌的黏液到處亂甩。

啊啊，這個完全同意。是去哪個酒吧還是去外面吃宵夜呢……李隨風正在亂想，就看到王洛的背後亮起了一對光翼。

那身上的鎖鏈只是束縛王洛朝更高處飛而已，但卻並不妨礙她在這離地不高的空中移動，很快她就帶著李隨風來到了不遠處的另一株大樹上，示意李隨風看向下面的一處陰暗草叢中，那裡正卧著一隻看起來非常巨大的動物。

周遭青草的氣息，明媚的陽光，不遠處的幾株高大樹木，還有眼前偶爾掠過的一些飛蟲，關鍵是視野中自己的手腳忽然變成了馬蹄，李隨風確定這是來到了本能的共有夢境。

跟著王洛一起前行走來，李隨風感覺就像漫步在西遊記里獅駝嶺那種妖魔老巢里一樣，放眼周圍全都是各種扭曲醜陋猙獰的怪物。上一次他是靠著積分裝備強行隱身，這一次這些怪物全都自動地遠遠靠邊站著，給前行的王洛和他讓出一條道來。

沒用？為什麼沒用？李隨風這才想起，他這一路和王洛走來卻完全沒有感受過這東西原本時不時就會發生的廣域攻擊。還要開口問，王洛已經帶著他一頭扎入了裏面。

王洛默然了一會，卻只是搖頭笑道：「……和-圖-書只是聽說而已，但我很想去看看。就像柏拉圖洞穴寓言里說的那樣，每一個能轉頭的人只要看過那來自上面的陽光，都會情不自禁地想朝那裡去。追尋真理和至善是人最高的本能，這也是一切道德品質的源頭。」

聽著王洛的話，李隨風也對這個人感覺到分外的好奇。仔細一看這隻枯瘦巨虎脖子上居然還帶著項圈的，那項圈形狀古樸成色老舊，很有些像是那些路邊小攤上拿出來騙錢的假古董，但上面又吊著一個小兔子一樣的玩偶。只是看這一點，都知道這必然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李隨風直接啟動了金手指看去。

「李隨風，你幹什麼？」王洛在後面叫道。

才隔了不到十天，那一座異化巨輪已經變異成了現實世界中永遠都看不到的視覺奇觀。一座真正如山巒一般巨大的環狀結構凌空緩緩轉動，上面密密麻麻的無數扭曲怪物一邊又在井然有序地各行其是，一邊又在找機會互相吞噬。

這樣說來有點失禮，但像是大頭哥那樣的一天到晚想著補充陽氣大殺四方的，羅眼鏡那種扮女人賣內褲的，吳小西那種拿著內褲當寶的，確實感覺他們的衝動和行為中除了動物性之外並沒有什麼更高尚更道德的東西。

「幾十上百倍？」李隨風頓時咋舌，再看了看已經比阿凡達里的浮空山還要宏偉的巨輪，這都已經是座山了還要再大個幾十上百倍會是什麼樣？要自成一界么？

李隨風眼前一黑，然後就這樣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巨鳥形態的王洛鬆開抓住李隨風的爪子，開口說話，聽起來還是和原本的聲音一樣，李隨風又驚又喜地點頭：「是的，謝謝王洛姐的肯定。這裏我以前也來過，還以為是和那個異化夢境一樣的共有夢境呢，沒想到這樣就能直接穿過來呢。」

「王洛姐，那是我表哥！」李隨風叫道，一邊頭也不回地沖了過去。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hetubook.com.com居然能在這夢境中看見早已經跑路的表哥趙自義，夢境果然是充滿了奇迹之地啊。

「這裡是生命本能之海，所呈現的就是各人生命力本質的形態。嗯，李隨風，能看得出你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啊。」

「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下面？」李隨風踩了踩腳下，觸感很踏實，完全就是堅實的地面，但剛才穿過來的時候就像只是穿過一層光幕……不過這畢竟是精神的世界，別說是物理法則，時空都不是那麼絕對。

不過那個秩序枷鎖的特性也很讓人在意，尤其是王洛的身體尤其是羽翼上確實有著不少銹跡斑斑的鐵鏈纏繞，這些鐵鏈還一直垂了下來融入地面。李隨風忍不住問：「王洛姐，你身上的這些鎖鏈是……」

「來自下面那個世界的束縛唄，你的元神認知不是說了么，畢竟我也是那裡的一個小頭目啊。」王洛自嘲地笑了笑。雖然她現在明明是鳥的狀態，但李隨風還是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神情中的苦澀。

能朝上飛原來是一種很厲害的能力嗎？難怪要飛起來的道具需要上千積分。李隨風也啟動腳下的鞋子，馬蹄變異出倒鉤來，一路跑著來到了王洛身邊，問：「精神世界里的上下原來是有實際意義的啊。」

「我不是說了么，那是一片扭曲的陰影窪地，自然是在生命本質的下面了。」

「那……這些下面的傢伙呢？」李隨風俯瞰著下方，一些動物化身正在草叢樹林間覓食，有幾個還在合作圍獵，看起來和真正的動物沒有什麼區別。「我也認識幾個夢境里經常出現在這裏面的人，說實話，雖然也算是有趣的傢伙，但好像和那些殭屍相比，高級不到哪裡去呢……」

「對了，即便是這些暫時沒辦法向上的人，其中也有些獨特的存在呢。前段時間我就發現了一個，現在應該也在，我帶你過去看看。」王洛四顧看了看，抓起李隨風就朝和圖書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陰暗草叢中還有幾隻其他野獸，外形基本上都露出幾分猙獰古怪的味道，總之都是明顯的掠食類的動物，但他們都小心翼翼地和這隻枯瘦巨虎保持著距離。

飛翔的夢李隨風以前做過，得到夢境金手指之後當然也想過在夢中重新飛起來，只是詢問過楊小玲，搞出一個能飛行的道具所需要的積分居然需要上千點，所以也就沒再提過，沒想到這時候卻被王洛帶著一起飛了起來。

「哇靠。」詞條在視野中一顯現，李隨風直接就蹦了起來，撒腿就朝樹下跑去。

王洛點頭：「當然。孔子說君子上達，小人下達。亨利柏格森也說過，生命的本質是向上的。」

就在這對光翼亮起的同時，王洛身上的衣衫也變成了一身華美的宮裝，背後綉著一隻鳳凰，正是李隨風第一次在夢中所見的那樣。然後王洛一把抓住了李隨風，那對光翼驟然展開，兩人就浮空而起朝著上方飛去。

枯瘦巨虎狀的趙自義似乎也很意外，就像受到突發|情況的所有貓科動物一樣，他原本耷拉在旁的爪子下意識地抬了起來朝前一揮，就拍在了李隨風的頭上。

『王洛。自身強度：巨大（微弱）。勢能附加：巨大（微弱）。特性：秩序枷鎖。關係：友善（強）（愧疚）』

「日常來說沒什麼影響。但從根本上杜絕了我向更高處去的可能。」說著王洛就展開雙翼，巨大而優美的身軀拔地而起。朝上飛出了數十米的距離之後，她身上那些融入地面的鎖鏈就綳得筆直，於是無奈地就只能停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

「陰影窪地……」李隨風仔細品味了一下這個詞的意思。「是那個陰霾的天幕造成么？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洛姐，我們這是……」李隨風扭頭看向旁邊，卻並沒看見王洛的身影，而是一隻巨大的金色飛禽，金色的羽翼美麗而華貴，纖細而優雅的身體，如雲般蔓延開的尾翼，hetubook.com.com完全就是只有在玄幻動畫中才看得到的神鳥。

如果以外形來分類，這應該算是一隻巨大化的劍齒虎，十米以上的身軀散發著屬於上古的蠻荒氣息，但又異常地消瘦，巨大的骨架上就像只披著一層皮，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草叢中，看起來更像是一具巨大的乾屍，只有一對眼睛還在散發著幽幽的綠光顯示著還有幾分生機。

對了，王洛姐的爸爸會不會也在上面吧？李隨風暗暗地吐了吐舌頭，看了看王洛，卻也不敢去問。

「小心啊，王洛姐！這東西好厲害的！」李隨風大驚，這遮蔽天空的陰霾在金手指的判定中可是這個夢境最強大的存在，連那些無敵的秩序守衛都無法與之比擬。

「一個概念而已，讓人遺忘自我本質，以為生命就是團活動的肉的概念。當真正明白了生命有超越肉體意義的時候，那個概念當然就束縛不了你了。」

本以為還會有一段好萊塢電影式的風暴衝突或者是混沌，但只是一瞬間而已李隨風就感覺眼前一亮，然後就發現眼前已經是一片陽光明媚生機盎然的世界了。

在這有秩序守衛來維持規則的異化世界里，果然許可權一高就是天下無敵啊，如果能藉助這種能力來刷積分，那幾十萬幾百萬也是不在話下……不過那種程度的世界反噬會嚴重到什麼程度，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原來是這樣。」李隨風恍然，難怪那東西奈何不了他們這樣的高維精神體，也奈何不了六叔那種中二之魂人柱力。「那……這束縛的鎖鏈對王洛姐你有什麼負面影響嗎？」

「這裡是本能之海，最多的當然也就是完全被本能所驅動所俘獲的普通人了。」王洛笑了。「太過沉湎於本能當然也會將人拖入墮落和晦暗中，所以柏拉圖才說平民最大的美德是節制啊。而且他們只是忘記了抬頭上望而已，如果有一天他們能轉過頭去，感受那來自更高層的陽光的時候，他們也會有向上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