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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誠點頭道：「說得也是！明天一早你就上門拜訪老爺子吧，免得他知道你回來卻不去見他說你不懂規矩！」

劉誠「呸」了一聲，說：「什麼大嫂？女人而已！你如果想要，大哥送給你都行！」

劉遠解釋道：「我離開蘇州多年，我大哥也不知道我去哪了，自然無法提及！還請這位兄弟給傳個話。」

劉誠臉色一變，說：「別再提那個老東西了！皇軍進駐蘇州后，本來是想給他個一官半職的，沒想到他竟然不識抬舉！不知從哪弄來幾顆手榴彈，你說老東西死就死吧，還連帶炸死了三個皇軍！害得老子差點替他背了黑鍋！你瞧瞧人家周老太爺，多識相？皇軍來了，他二話不說就跟他們合作，把個蘇州商會整治得井井有條，這不，前段時間皇軍還讓他當上蘇州市維持會會長了！他現在可是皇軍面前的大紅人！整個蘇州的中國人，就數他活得最滋潤！」

說著，叫了另一個便衣頂替，轉身就朝院子里走，還不忘在銀元上咬了一口以鑒別真偽。

黃華點了點頭，說：「這也是組織上這次找你來的原因！組織上經研究決定派你回蘇州，以做生意為掩護，組建省敵工委蘇南情報網，並建立秘密兵站，為新四軍茅山抗日根據地籌措軍餉、提供各種急需物資和情報。同時，組織上還希望你利用和周老先生的關係，把他爭取過來！周老先生在江南一帶名望很高，又是蘇州首富，加上他現在蘇州市維持會長的特殊身份，如果他能夠在暗中支持我們抗日，則蘇南一帶的對敵工作，無疑將事半功倍！」

劉遠深吸一口氣，說：「黃書記，我堅決服從組織決定！」

劉遠肅然說：「請黃書記指示！」

劉誠說：「這就對了！這次回來你有什麼打算？」

卻不知該如何稱呼這女人。

周老太爺沉聲說道：「阿遠，你這次來見我，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劉誠說：「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劉遠第一個提著行李走上碼頭，在踏上碼頭之後，劉遠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已滿是淚水！

劉誠點頭道：「這就好！」

劉誠在女人屁股上捏了一把，哈哈笑道：「這話怎麼不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知道嗎，他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那個五年多沒見過面的親弟弟！當年東吳大學的高材生！」

周老太爺淡淡一笑，說：「個人得失榮辱，比諸國家利益，實在微不足道！」

女人立刻說道：「我叫韓媚，你以後叫我媚兒就行了！」

劉遠站在船頭，一眼不眨地看著眼前的蘇州古城。

說著，劉遠摸出一個銀元，偷偷塞進了那便衣手中。

劉遠搖了搖頭，說：「伯父，我不走！我這次回來，就沒打算走！能為了國家民族忍辱負重的人，並不止您一個！」

劉誠一擺手，說：「不說這個了！人各有志！大哥自問和圖書沒你有出息，我們劉家以後光宗耀祖可全靠你了！」

劉遠正色說道：「敢問伯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做何解釋？」

劉誠趕緊擺手說：「我就不去了！」

劉遠說：「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完成黨交給我的任務！」

在書房見到劉遠后，周老太爺明顯地一愣，說：「阿遠？你回來了？」

劉遠說：「這些年我四處闖蕩，本來是為了好好做出一番事業給別人看看的！可沒想到做生意錢雖然賺了一些，戰事卻發展到這種地步！以至於現在連生意也做不成了！所以只好回蘇州看看！」

劉遠說：「我想在蘇州好好做生意。」

劉遠突然壓低聲音說道：「伯父，您知道衛國現在在哪裡嗎？」

劉遠說：「大哥，我聽人說你現在在蘇州很吃得開，就連日本人都很給你面子，只要大哥肯幫忙，還有什麼難辦的？」

周老太爺淡淡地說：「你憑什麼相信我？我現在可是漢奸！」

劉遠遲疑著說：「大哥，這位……是大嫂嗎？」

進了城，打聽清楚后，劉遠直奔便衣偵緝隊隊部。

劉遠緩緩說道：「我只知道，能教導出像衛國這樣兒子的父親，絕不會是漢奸！」

由於這大半年來和周老太爺「合作愉快」，三島健一自然早就將周家門外負有監視職責的守衛撤走，所以劉遠直接就來到周家大宅正門，在敲過門之後，靜靜地等在門外。

周老太爺沉聲說道：「他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便衣頓時鬆了口氣，同時心中對劉遠大生感激之情。

劉遠頓了頓，又遲疑著說道：「伯父，侄兒最後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黃華見了劉遠臉上神情，笑了，說：「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劉遠點頭說：「黃書記，您放心！我一定嚴格遵守組織紀律！」

劉遠略一思索，說：「恐怕這才是周老先生當這個維持會長的真正原因！」

幾天以後，在交通員的帶領下，經過幾個秘密交通站的中轉，劉遠終於在高郵郊外的一個小村莊見到了江蘇省敵工委書記黃華。

劉遠淡淡一笑，說：「因為我相信伯父！」

劉遠站了起來，躬身說道：「謝伯父指教！」

周老太爺長嘆一聲，說：「國家積弱不振，自然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我只希望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可以使這個國家今後再不需要人像我們現在這樣！」

劉誠苦笑道：「老爺子每次見到我都沒什麼好臉色給我看！老做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多沒意思啊！」

劉誠笑了，說：「人生苦短，不好好享樂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

在便衣偵緝隊隊部門口，劉遠被一個站崗的偵緝隊便衣攔住了。

劉遠說：「謝謝大哥！」

劉誠一拉劉遠，說：「走，我們回家去！」

那便衣冷眼瞧著劉遠，說：「我們劉隊長的大名也是你能隨便叫的嗎和_圖_書？聽你的口音不像是蘇州本地人，哪裡來的？」

※※※

黃華緊緊握住劉遠雙手，說：「劉遠同志，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

劉遠點頭說：「認識！由於我和周家少爺周衛國當年是同學又是好朋友，所以原來在蘇州的時候，我們兩家常來往！前些天周衛國還通過我們徐州地下黨介紹去了敵後根據地，還參加了八路軍！不過可惜，蘇州淪陷后，周老先生就下落不明！」

劉遠跟著劉誠剛進劉家大宅，就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出來，剛一照面，就拉著劉誠說道：「呦，怎麼劉大隊長今天這麼早就回家了呀？」

劉誠轉身對劉遠說道：「這傢伙剛剛有沒有難為你？」

劉遠渾身一震，臉上神色漸漸變得凝重，一言不發地走到周老太爺面前，向周老太爺深深鞠了一躬，隨後正色說道：「伯父，侄兒永遠不會忘記今天您所說過的話！」

劉遠低聲說道：「侄兒不敢隱瞞。衛國在南京城破之後，逃出南京，卻沒有找到中央軍。後來他歷經艱辛才在上月中旬輾轉進入敵後抗日根據地，參加了八路軍！現在，衛國應該已經在敵後戰場抗擊日寇了！」

劉遠上前一步，說道：「大哥，是我！我回來了！」

劉誠帶劉遠進了內堂，坐下后，不由感慨道：「回來就好啊！阿遠，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劉誠又一指剛剛彙報的那個便衣，說：「你過來！」

周老太爺不動聲色地說：「難道你知道？」

劉誠嘿嘿一笑，說：「我是什麼樣你還不知道？這些年花天酒地把身子都掏空了！」

女人立刻眉開眼笑地看著劉遠說道：「這位就是遠哥兒吧？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見到門外站著的劉遠后，周忠只覺得眼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不由試探著說道：「這位先生，請問您……？」

劉遠向周老太爺躬身行禮后，說：「侄兒見過伯父！不知伯父身體一向可好？」

「什麼人？給老子站住！這裏可是偵緝隊！怎麼問都不問一聲就往裡闖？」那便衣沒好氣地說道。

那便衣臉上立刻樂開了花，說：「你等著，我這就給你通報去，不過，你要是敢騙我，我可饒不了你！」

劉遠說：「日雜百貨、糧棉藥品……各種緊缺的物資，只要賺錢，我都想做！」

黃華說：「劉遠同志，你不要激動！你大哥雖然當了漢奸，但你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組織上還是信任你的！我們之所以提到你大哥，是因為你大哥現在是蘇州市便衣偵緝隊的隊長！組織上這次派你回蘇州，希望你能把個人感情先放在一邊，回蘇州后首先找到你大哥，利用他的身份為你今後的工作做掩護！」

說完，大拇指一指劉遠，衝著身後跟出來的一班偵緝隊便衣大聲說道：「看見沒有，這就是我劉誠的親弟弟！當年東吳大學的高和圖書材生！」

劉遠說：「我昨天回的蘇州，今天特地來拜見周伯父！伯父他在家嗎？」

韓媚本還想再調笑幾句的，但見劉誠臉色不善，立刻閉上了嘴，轉奔後院去了。

劉遠看了那便衣一眼，立刻把他嚇得臉色蒼白。

黃華微笑道：「周老先生雖然當了蘇州市維持會的會長，但和其他漢奸還是不一樣的。他當這個維持會長之前，和鬼子約法三章，要鬼子保證蘇州商戶的生意不受影響，保證蘇州百姓的安全，並保證蘇州城裡的歷史文化遺迹不受損害！而就目前的實際情況看，蘇州的商業正在逐步恢復，鬼子在蘇州的行為也比在其他地方有所收斂，蘇州古城在淪陷之後，歷史文化遺迹也大體沒有遭到進一步的破壞。」

劉遠說：「這樣啊，那我是不是該找個日子拜訪拜訪周老爺子？畢竟他也算得上我們的世伯，今後我在蘇州做生意也得仰仗他！」

※※※

1938年7月下旬，徐州地下黨負責人劉遠突然接到上級命令，南下赴江蘇省敵工委臨時所在地高郵彙報工作。

周老太爺點了點頭，說：「我身體倒還好！只是你父親去年去世了！你一去五年多，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想你想得可是頭髮都白了！這些年你究竟去哪裡了？」

劉遠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動，叫道：「大哥！」

劉誠臉一沉，對韓媚說道：「我隨口說幾句，你還當真了？！阿遠可是正經人，以後別再跟他說這些胡話！你去弄點酒菜，我們兄弟多年不見，要好好聊聊！」

次日一早，劉遠帶上一些禮物后直奔周家。

周老太爺淡淡地說道：「古人說來騙人的話，你也相信？」

說完，一把抱緊劉遠。語聲中，是抑制不住的驚喜！內中包含的感情，全然發自內心，並無半分作假！

周忠一愣，隨即想起來了，立刻一拍腦門，說：「原來是阿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劉遠深吸一口氣，說：「伯父，請恕侄兒冒昧，如果直到您死去還是沒有人能理解您的苦衷，那麼您會後悔您做出的這麼大犧牲嗎？」

不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正是周忠。

劉遠假裝驚訝道：「為什麼？」

一眾偵緝隊便衣們立刻轟然應道：「卑職明白！」

周老太爺沉默半晌，嘆了口氣，說：「謝謝你告訴我衛國的下落！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劉遠咬牙說道：「這個敗類！我沒有這樣的大哥！聽說在蘇州淪陷后他就投靠鬼子做了漢奸！」

※※※

劉遠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黃書記，我這個名字已經有五年多不用了，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我的真實身份當初入黨的時候就已向組織上說清楚了……」

黃華擺了擺手，說：「劉遠同志，你不要多想，這次我們找你來，是有新的任務交給你！而這個任務，需要你恢複原來的真實身份！所以我才叫你的真名！」

劉遠淡和圖書淡一笑，說：「黃書記，我既然參加革命，就絕不會後悔！」

那便衣上下打量了劉遠一遍，滿臉狐疑地說道：「劉隊長的親弟弟？怎麼從來沒聽劉隊長提起過他還有個弟弟？」

說完轉身衝著一眾偵緝隊便衣大聲說道：「你們都給老子聽著，今後誰要是敢跟我兄弟過不去，就是跟我劉誠過不去！跟我劉誠過不去，那就是跟皇軍過不去！跟皇軍過不去，哼，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

黃華沉吟著說：「劉遠同志，你這次回蘇州，用的是真實身份，又要和鬼子漢奸公開打交道，今後很有可能背上一個漢奸的罵名！這一點，你要有思想準備！」

周老太爺又淡淡地說道：「有些話，不是對誰都能說的！」

說著，將門讓開。周忠和周老太爺一樣，對於這位和劉誠為人截然不同的劉家二少爺，頗有好感。

劉誠鬆開劉遠，扶著他肩膀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含著淚說：「阿遠，幾年不見，你比以前可長得壯實了！」

劉遠遲疑著說：「父親他……？」

那便衣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說：「隊長……您……您有什麼吩咐？」

周老太爺嘆了口氣，說：「年輕人，就是不知輕重！」

劉遠微笑道：「我叫劉遠，是你們劉隊長的親弟弟，煩請通報一聲。」

黃華說：「你的工作能力，我們都很放心。不過，你要記住，爭取周老先生的工作是省敵工委的絕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的組織關係，這幾天就會調入省敵工委，此後，徐州地下黨就再沒有徐書成這個人了！你到蘇州后，和省敵工委是單線聯繫，如無必要，你的身份，就連對蘇州地下黨的同志，也要保密！」

劉遠苦笑道：「大哥說笑了！」

劉誠立刻面有得色，用力一拍劉遠肩膀，說：「你說得沒錯！你大哥我現在總算是出息了！偵緝隊長，那可是在皇軍面前都能說得上話的！話說回來，皇軍現在也需要你這樣的生意人！這樣吧，明天我就跟憲兵隊三島太君說說，保給你在觀前街弄個上等鋪面！」

不一會兒，劉遠就聽院子里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是阿遠回來了嗎？」

※※※

黃華沉吟著說：「你是蘇州人，認識蘇州首富周繼先嗎？」

劉遠朗聲說道：「這句話不但侄兒相信，連您的兒子周衛國也深信不疑！」

劉誠撇撇嘴說：「謝什麼？老傢伙死了之後，這世上我就只剩你一個親人了！不對你好我還對誰好？」

劉遠忍不住說道：「還望大哥有所節制！」

劉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大哥，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客船終於停靠穩當。

回家了！五年多了！自己終於回到蘇州了！

劉誠見到劉遠，立刻衝到他面前，顫聲說道：「阿遠！真是你？！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

客船緩緩駛入蘇州平門碼頭。

劉遠肅聲說道：「因為衛國去敵後抗和-圖-書日根據地就是我介紹的！」

劉誠笑道：「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可以的？」

黃華說：「還有一件事，你大哥是不是叫劉誠？」

周老太爺笑笑，說：「如果想問，就問吧！」

周老太爺心中劇震，沒有再說話。

隨著話音，一個中年男子從院子里跑了出來，劉遠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大哥劉誠。

兩人剛一見面，黃華就熱情地握著劉遠的手，說：「劉遠同志，你辛苦了！這些年來你在徐州的工作開展得非常好！組織上對你很滿意！」

周老太爺冷哼一聲，說：「你跟我說這麼多，就不怕我到日本人那裡去告密，說你通共？」

平心而論，自己這位大哥雖然向來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但從小對自己這個弟弟卻還是很照顧的，這聲「大哥」叫出口，劉遠眼中也不覺流出了淚水。

劉誠微皺眉頭，說：「糧棉藥品？這些東西日本人可控制得嚴，恐怕不太好辦……」

劉遠「哦」了一聲，心中自然雪亮！

劉誠皺眉說：「這年頭，做生意難啊！你想做什麼生意？」

劉遠也感慨地說道：「大哥，你可見老了！」

周老太爺又沉默了許久，終於說道：「選好店址后，告訴我一聲！」

眾便衣自然立時諛辭如潮。

劉遠說：「侄兒想在蘇州開一家店，專營日雜百貨和各種緊缺物資，需要您的幫助！」

劉遠淡淡一笑，說：「沒有啊！剛剛多虧了您的這位部下通報，要不然我們兄弟可沒這麼容易見面！」

劉遠說：「大哥，不如明天你陪我一起去趟周家吧？也好在老爺子面前替我說說好話！」

劉遠在徐州將近六年，自然早已沒了蘇州口音，要不是那便衣看劉遠衣著周整，估計早就拳打腳踢將他趕走了！

劉遠微笑著說道：「忠叔！我是阿遠啊！您不記得我了？」

他對自己倒頗有些自知之明。

劉遠心裏不禁鬆了口氣。周老太爺既然這麼說，那就表明他願意幫忙了！自己今天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

劉遠尷尬一笑，說：「見過……」

女人媚笑道：「你真是壞死了！哪有在自家兄弟面前說這樣話的？」

劉遠點頭道：「不走了！在外面奔波這麼多年，還是覺得回家好！」

劉遠假裝不好意思地笑笑，說：「請問，偵緝隊劉誠隊長在嗎？」

劉遠一驚，維持會長是什麼性質他自然明白，所以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周老先生的為人我很清楚，他是絕不會做漢奸的！即使他真當了蘇州市維持會長，也一定有隱情！」

劉遠不禁一呆，他化名徐書成已多年，乍一聽見有人叫自己「劉遠」這個名字，自然反應不過來。

劉遠朗聲說道：「侄兒不敢隱瞞，侄兒這些年都在為國家的命運盡自己的一份力！」

周忠立刻說道：「老爺在書房呢！你快進來吧！」

黃華說：「你知道嗎，周繼先在今年五月當上了蘇州市維持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