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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團長冷笑道：「旅長這是要硬留大家了？」

劉志輝沉聲說道：「都坐下。」

劉志輝說：「湯司令要坐鎮城防司令部，自然不能來。」

九點整，警備旅兵營，會議室。

周衛國說：「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湯司令就沒什麼想法？」

曾向東說：「這一定是我們解放軍來了。」

湯炳全嘆了口氣，說：「什麼想法？我老了，年輕人的翅膀硬了，不聽我的話了，我能怎麼樣？」

二團長不服道：「旅長，不是兄弟我不相信你，實在是事關重大，兄弟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跟著你干。」

湯炳全頓了頓，說：「就算今晚的事是保密局做的，可郭玉忠的人不讓我離開公館，還把電話線都剪斷了，這又怎麼解釋？」

三團長和那四個營長也跟著站起附和。

二團長在一邊冷言冷語道：「還不是早就串通好了？現在不過是在老子面前做戲罷了！」

二團長大怒，指著兩人道：「吉長福、牛大寶，我這個當團長的都還沒表態，哪裡輪得到你們兩個營長說話？」

周衛國見到湯炳全時，湯炳全正悶悶不樂地坐在大廳里。

湯炳全冷笑道：「你是要勸我也投靠共產黨？」

三團長手下那兩個營長也說道：「對，我們也聽湯司令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

二團長嘴裏嘀嘀咕咕，但終究還是把槍關上保險後放回了槍套。

進了會議室后，湯炳全神情複雜地看著劉志輝。

郭玉忠眼都不眨一下，用手抓住他的槍管，直接頂到自己腦門上，說：「老子罵你又怎麼了？你他媽要是有種，就對著老子這裏開槍！開槍啊！你開槍啊！跳樑小丑！」

周衛國說：「是啊，這天，終於要亮了。」

劉志輝掃視了軍官們一眼，繼續說道：「這個決定，是我考慮了很久之後才做出的。南京政府已經是沒指望了，共產黨眼看就要執掌天下，現在我們除了跟著共產黨干，也沒有別的出路！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二團長大聲說：「你以為老子不敢啊！」

抬頭見進來的人是周衛國后，湯炳全苦笑著指了指身邊的沙發，說道：「衛國老弟，請坐。」

在警備旅營以上軍官會議召開的同時，周衛國也進了湯公館。

幾分鐘以後，周衛國陪著全身戎裝的湯炳全出了湯公館，在郭玉忠留下的一個排兵力護送下，直奔警備旅，路上，周衛國想起和曾向東的約定，又和湯炳全順道回了趟家，曾向東果然正焦急萬分地等在周家。

湯炳全一呆，說：「衛國老弟這話我可不太明白。」

湯炳全冷哼一聲，說：「你倒是敢做敢當。劉志輝他沒事吧？」

劉志輝激動地說道：「請司令放心，卑職一定帶領警備旅走出一條康庄大道！」

見此情景，一團團長郭玉忠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旅長，我郭玉忠願意跟著你。」

周衛國說：「稱呼並不重要。」

話雖這麼說，但右手食指卻始終沒有放在扳機上。

軍官們這才反應過來，會議室頓時一片嘩然。不知情的軍官們都是心念電轉，有的已經意動，有的猶豫不決，有的卻是大為不滿。

二團長說：「話說得太明白就沒有意思了。反正兄弟我是聽湯司令的，湯https://m.hetubook.com.com司令要是來了，他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一團的三個營長也跟著站起，大聲說道：「旅長，我們都願意跟著你。」

劉志輝猶豫片刻后，說：「湯司令也是支持我們跟著共產黨乾的。」

湯炳全說：「我可不敢怪他，我的小命現在可攥在他手裡呢！」

湯炳全轉向劉志輝，說道：「志輝，警備旅的將來就全靠你了！」

郭玉忠等劉志輝的心腹因為已經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所以進門后都對劉志輝微微點頭，其他軍官對於旅長突然之間召開這個會議則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湯炳全眯著眼說：「怎麼，不叫我湯大哥了？」

湯炳全自嘲地一笑，說：「的確不重要。這麼晚你找我有什麼事？」

二團長立刻介面道：「那我們就一起去城防司令部問問湯司令好了。」

晚十點，蘇州城西傳來了槍聲。

不一會兒，全身戎裝的湯炳全就出現在了門口。

二團長抬頭看天，說：「什麼意思？你說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吉長福淡淡地說：「團長，旅長既然請大家來，那就是每人都有資格投一票，我和大寶表態有什麼錯？」

湯炳全冷冷地說：「我是怕我表侄女守寡。」

※※※

二團和三團剩下那兩個本來還持觀望態度的營長見狀也站起來說：「我們也聽湯司令的。」

二團長首先站了起來，說：「旅長，南京政府是沒什麼指望了，可弟兄們跟著共產黨干也未必就有什麼好結果。不說別的，就說共產黨的『共產共妻』吧，兄弟我在蘇州鄉下購置了五六傾地，在城裡還有三房姨太太，要是跟著共產黨干，那豈不是要讓共產黨把地和姨太太都分給別人嗎？這不是擺明吃虧嗎？老子不幹！」

湯炳全滿意地點了點頭，抱拳說道：「弟兄們，大伙兒在這時候還能給我湯炳全面子，我湯炳全感激不盡！跟著共產黨走是大勢所趨，沒什麼好猶豫的。不過我是個大老粗，接下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請大家都服從劉旅長的命令！」

曾向東說：「他們既然選擇了做人民的敵人，那就由得他們吧，黑暗的舊時代，總是會有一些愚蠢的殉葬者的。」

周衛國說：「這不是沈靖遠的主意，是那個美國顧問魯特的意思，他認為你和志輝都通共。」

周衛國這才將曾向東拉了過來，向劉志輝介紹道：「這是蘇州地下黨的負責人曾向東同志，今晚由他親自擔任警備旅和解放軍的聯絡人。」

劉志輝沒有繼續說話，等議論聲小下去之後才繼續說道：「弟兄們都是拖家帶口的人，南京政府現在不但政治不行，經濟不行，就連軍事上也是一敗塗地！再跟著南京政府走，只怕兄弟們今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所以，今天我劉志輝想給弟兄們謀一個光明的前程，那就是跟著共產黨干！」

三團長也附和道：「對，湯司令怎麼說我怎麼做。」

二團長正在用力回奪手臂，沒想到郭玉忠會突然鬆手，就是一個趔趄，一怒之下，從槍套里掏出手槍，上膛后指著郭玉忠說：「你再罵老子一句試試？」

軍官們都是一愣，誰都沒想到湯炳全進門就是這句話。郭玉忠等人自m.hetubook.com.com然面有喜色，而二團長三團長等人則有些愕然。

周衛國說：「我可以告訴你實話，共產黨解放軍今晚十點就要進軍蘇州，志輝要帶領警備旅起義迎接解放軍。」

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有些微妙，雖然有一個團長六個營長公開支持劉志輝，也就意味著警備旅一大半的兵力掌握在他手上，但剩下四個營的態度卻又不能忽視，總不能因為意見不統一讓警備旅自己先打起來吧？

湯炳全趕緊起身，說：「衛國老弟，要感謝也是該我感謝你啊，老哥哥我糊塗了大半輩子，要不是你，我只怕是還要繼續糊塗下去。你放心，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警備旅，宣布起義，哪個兔崽子敢不聽，我揍他！」

劉志輝臉一沉，說：「你這是連我都不相信了？今晚共產黨解放軍就要進軍蘇州，在這個節骨眼上，哪裡還那麼多啰嗦？」

炮兵營營長這時卻站了起來，大聲說：「旅長，我們炮營聽你的。」

周衛國淡淡地說道：「湯司令，我是救你來了。」

劉志輝頓了頓，繼續說道：「目前的局勢大家也清楚，南京已經失守，常州、無錫也失守了。」

二團長聞言立刻附和道：「是啊，湯司令老成持重，又知道弟兄們的難處，肯定能給弟兄們指條明路。」

周衛國說：「湯司令，你是個明白人。難道你到現在還對南京政府抱有幻想嗎？可惜啊，你心裏雖然還念著南京政府，人家可是一點也沒把你放在眼裡！解放軍今晚就要進軍蘇州，可是，在此之前，你可曾聽到你的上司給你漏出一星半點消息？蔣總裁可以把國庫的金銀物資都運到台灣，可是，他給你預留了飛機票還是船票？湯司令，其實無論你起不起義，共產黨都一樣會佔領蘇州。可你是蘇州城防司令，又是警備旅前任旅長，如果參加起義，蘇州就能免於戰火，蘇州的老百姓也能少受些苦難。湯司令，你是土生土長的江蘇人，你的根在這塊土地上。難道你就不想留給後代一個完整的，沒有經歷戰火的蘇州城？難道你就不想和人民一起迎接新的生活？難道你就不想在生你養你的地方安享晚年？沒錯，就憑志輝一個人，他的確有可能控制不了整個警備旅，但是，你就忍心看著你一手帶出來的警備旅因為意見不一致而自相殘殺嗎？何況就算現在你能親自帶領警備旅，難道只憑這些兵力就能擋住解放軍前進的步伐嗎？今晚就算放你離開公館，你又能怎麼樣？是倉皇出逃海外、台灣，還是帶著幾個親信東躲西藏？湯司令，留給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要是等共產黨佔領蘇州你再下決定可就晚了！何去何從，還希望你儘快做出決定！」

各級軍官都立正領命而去。周衛國、曾向東、劉志輝三人則留在了警備旅居中指揮。至於湯炳全，乾脆就在郭玉忠的房間里睡了。

周衛國笑笑，也沒有反駁他這句話。

周衛國說：「湯司令以為今晚的事是志輝做的？」

軍官們都齊聲說道：「是！」

郭玉忠看了眼劉志輝，劉志輝對他微一點頭，郭玉忠立刻說道：「卑職願服從湯司令的命令！」

周衛國說：「湯司令，你錯怪志輝了。今晚其實是保密局想要謀害你和圖書，那時就連志輝都讓保密局給扣押了。」

說著鬆開了二團長的手臂。

二團長怒道：「郭玉忠，你放手，老子教訓自己的部下還輪不到你說話？」

劉志輝耐心地說道：「所謂共產黨『共產共妻』，那都是謠言。北平那麼多有錢人，可北平和平解放至今，有誰的家產被共產黨分掉了？至於『共妻』，人家共產黨是提倡一夫一妻，是反對強佔民女，可也沒有把心甘情願跟著你的姨太太分掉的說法啊？」

二團長和三團長交換了一下眼色后，突然站了起來，說：「旅長，再商量也商量不出結果，這事不如就算了吧。」

二團長更火，說：「媽的，老子還沒死呢，就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湯炳全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說：「九點一刻了，看來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相信沒有我光憑劉志輝一個人就能控制整個警備旅！更不必說蘇州其他的城防部隊了！」

郭玉忠正要說話，二團一營營長吉長福已經和二營長牛大寶一起站了起來，說：「旅長，我們願意跟著你！」

劉志輝沉聲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這件大事，關係到我們警備旅的生死存亡！」

郭玉忠轉身看著二團長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志輝冷冷地說：「跟著我怎麼就不明不白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暗指劉志輝年輕識淺，不體諒大家的難處了。

南京失守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但無錫失守的消息其他的那些軍官卻是第一次聽說，所以立刻議論了起來。

眾人聽了，不覺都站起身，看向門口。

周衛國依言坐下后，湯炳全說：「我都出不去，你卻能進來，看來你比我這個蘇州城防司令都要有面子！」

周衛國笑笑，說：「湯司令說笑了。誰不知道，整個蘇州最有面子的就是你湯司令！」

郭玉忠臉一沉，說：「教訓部下？你難道不是旅長的部下？旅長面前哪裡輪得到你這跳樑小丑說話？」

很快，警備旅三個團長十個營長（警備旅有九個步兵營，一個炮兵營）就全部到齊了。

周衛國說：「志輝的確通共，我還是中間人。」

三團長也站了起來，說：「旅長，這事我看還是要從長計議。咱們警備旅也有三四千人槍，在這亂世里，有人有槍，天下哪裡去不得？就算脫離南京政府，又何必非要跟著共產黨干？那不是自個兒找不自在嗎？」

不知不覺中，屋裡的氣氛陷入了僵持。

三團長說：「旅長，你說的是有道理，可當共產黨的兵日子清苦，弟兄們又有幾個能受得了？」

湯炳全說：「這我就不明白了，沈靖遠和劉志輝是老同學又是好朋友，好好的他為什麼既要謀害我又要扣押他？」

劉志輝感慨道：「光從情報工作這一項，共產黨就比國民黨不知高了多少倍！再加上民心所向，想要不得天下也難啊！」

二團長說：「我不管，共產黨的規矩太多，老子受不了約束！」

周衛國說：「湯司令，你錯了，不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是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是當起義將領、人民英雄還是當反動戰犯就在你一念之間！」

隨後，會議室門大開。

三團長略一h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com猶豫，也跟著表態，說：「我也聽湯司令的！」

劉志輝恍然大悟道：「原來曾老闆竟然是地下黨！」

※※※

劉志輝一瞥眼就見到了陪在湯炳全身邊的周衛國，周衛國也看見了他，對他微一點頭，劉志輝立刻鬆了口氣——看來湯炳全已經被說動了。不過讓劉志輝有些驚訝的是，他分明看見周衛國身邊還站著一個商人——雜貨鋪老闆曾平。

湯炳全冷笑道：「好一個保證我的安全，防止我受人蠱惑。恐怕你們是想軟禁我，不讓我跟警備旅的部下聯繫吧？你說實話，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軍官們倒也沒發覺有什麼異樣，還是和往常一樣聊天。

劉志輝沖門口的衛兵使了個眼色，衛兵立刻在外面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湯炳全在門口沒有停留，大步走了進來，周衛國則有意放慢了腳步。

十幾個軍官立刻停止了說話，看向劉志輝。

說著捋起袖子就要揍吉長福，卻被郭玉忠一把抓住手臂，說：「都是自己人，怎麼說著說著就動上手了？」

曾向東說：「我代表我黨歡迎蘇州警備旅參加革命隊伍，時間緊迫，請警備旅全體在左臂綁上白毛巾。今晚起義的暗號是：振興中華！」

湯炳全說：「難道不是？」

炮兵營營長平時沉默寡言，劉志輝也沒想到他能在這時候站出來支持自己，不由欣慰地對他點了點頭。

劉志輝沉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讓大家都去當土匪？當流寇？且不說我們警備旅三四千人里有多少是蘇南的兵，又有多少就是蘇州本地人，就是這屋裡的弟兄們，也大多是在蘇州成的家吧？蘇州是說離開就能離開得了的？就算我們拖家帶口離了蘇州，我們可以當土匪、流寇，難道我們的子女今後也當土匪、流寇？共產黨已經統一了長江以北，現在他們的百萬大軍更是已經渡過了長江，才短短几天就從長江以北打到了蘇州，統一全中國只是早晚的事情。沒錯，現在是亂世，當土匪、流寇是能夠得一時痛快，可是，等共產黨建立了穩定的政權之後，人人安居樂業，又有誰會想當土匪、流寇？騰出手來的共產黨又怎麼容得下土匪、流寇？三四千人馬，聽起來很多，可共產黨足足有幾百萬軍隊，跟幾百萬軍隊比起來，我們這三四千人馬算什麼？根本就是個屁！」

他手下有兩個營長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

周衛國說：「當時志輝被保密局扣押，事出突然，郭團長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了保證你的安全，只好派人守在湯公館外面了。至於剪斷電話線，也是為了防止你受人蠱惑。」

這時，就聽劉志輝大吼一聲：「放下槍！」

郭玉忠等人自然心知肚明劉志輝接下來要說什麼，其他軍官聽他說得這麼鄭重，心裏不免都在暗自尋思，究竟是什麼大事竟然關係到警備旅的生死存亡？

周衛國說：「他沒事，郭團長從你這裏離開后就帶人和我去了保密局，再加上沈靖遠念著舊情沒有為難志輝，所以現在志輝已經回了警備旅，保密局也被郭團長的人控制了。看來湯司令還是很關心志輝的。」

周衛國站了起來，對湯炳全鞠了一躬，肅然道：「湯司令，我替蘇州百姓謝謝你！現在我才真心實意叫你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湯大哥！」

他手下的那兩個營長立刻說道：「是啊，咱們就受不了。」

三團長眼珠一轉，說：「旅長，既然是有關警備旅前途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請湯司令來給大家拿個主意？」

湯炳全說：「就知道洋鬼子沒一個好人！那事實到底是怎麼樣呢？」

劉志輝冷冷地說道：「都是自家兄弟，動什麼槍？把槍收起來。」

周衛國雖然心裏著急，但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劉志輝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大家靜一靜。」

劉志輝眉頭緊皺，沒有說話。現在的局面並不是他想看到的，他雖然有信心能用武力控制住警備旅，但卻實在不想與昔日同袍兵戎相見，所以心裏著實猶豫不決。

這一聲「表叔」叫下來，湯炳全心中那一點點怨氣也煙消雲散了，微笑著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劉志輝的肩膀。隨即轉向警備旅的一眾軍官，大聲說道：「老子決定跟著共產黨幹了，你們誰不願意就給老子站出來，老子絕不留難！」

二團長看了眼湯炳全，跟著說道：「我聽湯司令的！」

聽周衛國說完這些話，湯炳全並沒有出言反駁，而是陷入了沉思。

接到開會的通知后，警備旅所有營以上軍官陸續抵達。

※※※

二團長就勢放下了槍，還罵罵咧咧道：「郭玉忠，看在旅長的面子上，老子先記著。以後老子的事情你少管！」

這時，就聽一個衛兵大聲說道：「湯司令到！」

時間緊迫，周衛國拉上曾向東就走，在路上，才將曾向東向湯炳全引見，又將今晚發生的事大略跟曾向東說了。湯炳全倒是認識曾向東的，但他卻沒想到這個雜貨鋪老闆竟然是蘇州地下黨的負責人，不免感慨不已。曾向東也沒想到今晚警備旅起義竟有這麼多波折，也是暗暗心驚。

上面三個團長都表了態，其餘營長自然都沒有異議，跟著紛紛表態，於是警備旅全體起義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曾向東微笑道：「慚愧！如果不是周衛國同志幫忙，我這個生意人可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像的。」

良久，湯炳全終於長嘆一聲，說：「衛國老弟，我聽你的。今後就跟著共產黨幹了！」

接著，曾向東又向劉志輝交代了一些細節問題，之後，劉志輝轉向那些軍官，肅聲說道：「現在我命令：一團一營，封鎖全城，負責維持市內秩序，並肅清一切破壞分子；二營三營，面朝無錫方向警戒，一方面迎接解放軍到來，另一方面也阻止潰退的國軍入境。三團面朝上海方向警戒，二團留守駐地，作為全旅預備隊，並負責保護我們警備旅駐地的那些共產黨政治犯。」

三團長心中疑竇頓生，說：「湯司令既然支持我們跟著共產黨干，今晚為什麼不過來主持大局？」

劉志輝仔細聽了聽，說：「槍聲是從楓橋、鐵嶺關方向傳來的。」

劉志輝說：「鐵嶺關那裡有兩個連的保安隊駐守，看樣子他們是要頑抗了。」

周衛國說：「你是在怪志輝？」

已經九點四十分了，會議室里的氣氛還是那麼緊張，軍官們分成兩派，仍在對峙著。

劉志輝上前幾步，雙腿一併，向他敬了個軍禮，但接著，卻低聲說道：「表叔……」

會議室頓時陷入了沉寂，所有不知情的軍官都吃驚地看著劉志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