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沒有了，閣下。」參謀恭謹的說道。

「軍長，敵人……」聽到殷勇竟然不提這件事，博士生立刻驚訝的提醒道。

※※※

敵人幾乎是一觸即潰，在坦克的衝擊下，士兵們紛紛四散逃跑，這讓領頭的連長在驚訝之餘，連忙發動進攻命令，讓兩個連隊上演了追擊敵人大部隊的神奇般的一幕。

中國需要日本，原因很簡單，遍布在大陸周圍的島嶼，是威懾大陸最好的基地，中國要想走出大陸，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吞噬掉這些島嶼。而日本，首當其衝。中國要想崛起，必須要吞掉日本，否則，那連串的島嶼，就必將像一塊結石一樣，卡住中國。

智慧大屏幕上，殷勇的部隊保持著一貫的適度，向前前進著，隨著他們的前進，阻擋在他們前方的部隊一支支被瓦解，防線彷彿紙糊泥捏一樣，在觸碰到殷勇的部隊之後，隨即土崩瓦解。藤田看著這一幕幕，心裏半時慶幸，半是悲哀，慶幸的是，殷勇的部隊仍然在前進，悲哀的是，日軍彷彿沒有抵抗力一般，如同一個初中生面對一個高年級的惡霸。

「他的位置最好，他擔當這個任務最適合，他是名軍人。」丁文彥忽然表情變得堅決起來，張曙光愣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美國得到了什麼嗎？石油，信仰，還是其他的什麼狗屁倒灶的東西。其實什麼也沒有，先祖賦予他們的那種游牧民族的屬性，讓他們在掠奪之後，根本無法妥帖的將民族文化移植到被侵略者的身上，更何況，他們那淺薄的文化也無法完美的代替對方悠久的傳統文化，更遑論東西方文化那巨大的差異。

「閣下，我們到底要做什麼？」看著一臉訝異的狂熱的藤田，一名師團長詢問道。

「放心，他僅僅是把你們當做誘餌了，或者說你們早已經被識破了，殷勇不是傻瓜，他不會輕易上當的。」看著對方赧然的看著自己，藤田微笑則會向眾人解釋道。

沒有人對日本有歧視，其實，侵略中國的國家有很多，英國，法國，美國，德國，等等等等，中國近代史幾乎就是一片討債史，但是，為什麼中國人對日本那麼憤怒，僅僅是因為幾十年前，日本差點將中國掐死嗎？

屏幕上，雙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接近著，可就在剛一接觸，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

「你很擔心他吧？」張曙光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詢問了一句。

「仍然是火力覆蓋，壓制，然後定點清除嗎？」殷勇在沿途上，幾乎採用著同樣的招數，對於任何一個可能成為據點的陣地使用火力壓制，火力覆蓋，然後再派遣連隊前往已經成為廢墟的地方清除最後的殘敵，招數雖然老套，但是確實純粹力量的體現，針對那些以騷擾為主的小股和_圖_書部隊，幾乎是災難性的打擊。

相比於美國，歐洲人很實際，歐盟一點點的擴張，以及適當的武力應用，讓歐盟早已經今非昔比，相比之下，中國人似乎慢了那麼一點點。

「或許，他認為這是最高效的方式。」參謀在一旁插嘴道。

這就如同一個毫無性格的人，毫無注意，對任何人的任何話都沒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只有盲從，而這樣對人，其實是最危險的，他可能僅僅在別人的煽動下，就會輕易的去危害到任何一個人，而當這種性格放大到一個國家的時候，那麼，危害就將成百上千的擴大。

「首長，前方發來消息，遭遇敵人，請指示。」博士生的報告打斷了殷勇的沉思，後者點點頭，將目光投到屏幕上。

藤田覺得，現在沒必要去考慮任何事情，什麼清剿敵人，破壞對方的登陸計劃，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將殷勇吃掉，即便只是吃掉它半個軍，即便只是吃掉它三分之一的部隊，或者哪位狙擊手能一槍將他打傷，那麼，戰役就是勝利的，就成為可以用來宣揚，也是打擊敵人的武器。

「我不想吵架，我只想問問你們，殷勇怎麼辦？」端坐在眾人面前，總參謀長清了清嗓子，大聲詢問道。

沒人知道這毫無條理的爭吵是從哪兩個軍官開始的，一直到總參謀長出現，眾人才意猶未盡的停止了爭吵，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參謀長。

這並不是中國的決策問題，更不是將領問題，在中國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不乏名將與明君，但是，中國人性格內書寫的隱忍和慈悲，讓中國人更喜歡點到為止和精神上的勝利。但是，現在，這一切已經過時了，世界的格局不再是中國人指定的那種溫和的方式，更多的是赤|裸裸的侵略，骨子裡的溫柔不會再感化別人，能得到的低頭后的一隻拳頭。

「有的時候有過這樣的思想。」丁文彥老實的點點頭，「但是，老何曾經告訴過我，在戰場上，害怕的人死的更快，因為害怕讓他畏縮不前，讓他畏首畏尾。國與國之間，其實與兩個士兵之間沒什麼區別，當一名士兵信心滿滿的想要打敗敵人的時候，他通常都會成功，當一名士兵恐懼不前的時候，他也不會因此能苟延殘喘。」

「是嗎，你確定他沒有追上來嗎？」藤田看著剛剛敗退的士兵，好奇的詢問道。

「但是，對方真的會上鉤嗎？您知道，殷勇或許早已經洞悉了我們的陷阱，他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安排？是我們沒想到的？」參謀看著屏幕上緩慢推進的箭頭，不無擔心的問道。

※※※

但是，對於日本的戰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各種原因而被拖延。這似乎成為了一個中國人的習慣性，自古以來，中國對外的軍事擴和圖書張，都沒有一如中世紀的十字軍東征那樣，順利而狂熱，相反，都是一波三折般的起伏，看起來更像是一幕老套的言情劇。

消滅一個國家並不容易，這不僅僅是對土地的佔領，更多的還有對民族精神上的抹煞，相比之下，對日本的作戰，成為一個很難的課題，這不是美國人打伊拉克，在一個四面被基地包圍的國家內，囂張跋扈，用幾乎是優勢到極點的兵力，將對方蹂躪再蹂躪，最後再為死掉的區區幾千名士兵哭啼一下，在展示勝利之餘，表現一下自己的仁慈和人性。

「他們是該這麼做了，不要擔心。」殷勇安慰了對方一句，目光仍然停留在屏幕上。

不過殷勇顯然對這一切並不感冒，在他的命令下，先頭部隊組成的兩個坦克連，在十數輛步兵戰車的掩護下，徑自向目標衝去。

「是吧，我們將他們置於死地，為的是，讓我們能爭取時間，對美國人回防。現在的殷勇，就是一支孤軍。」丁文彥少有的流露出猶豫的表情，與以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什麼也不做？」對方愣了愣，反問道。

「有可能，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他們進入我們的包圍圈，那麼，即便他有天大的陰謀和智慧，也只能成為我們的俘虜。」藤田對於自己的安排充滿了信心，雖然，他知道，月滿則虧，但是在言語中仍然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無人機發現我左翼敵人行蹤，大概規模一個旅。」博士生看著偵查情報，立刻大聲喊道。

藤田收攏了所有部隊，他周密的計算了每一步驟，為了能讓殷勇進入自己的包圍圈，他甚至說服參謀本部，酌情犧牲部分地方部隊，可即便如此，他仍然覺得缺了點什麼，就如同做了一道美味的壽司，雖然人人都覺得，這必定是盤好菜，但是作為廚師的自己，藤田卻始終感覺，自己好像少放了什麼東西。

※※※

我們是不是對美國極端恐懼？還是因為我們根本沒準備好。

「哦，是嗎？」藤田腦子裡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卻被他們強行壓了下來。看著四周流露著詢問眼神的眾人，藤田點點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敵人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時刻出現在他們四周，不過對於殷勇來說，這連串的喊聲，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在他的指揮下，部隊仍然按部就班的前進著，甚至就在敵人的見識下，殷勇仍然囂張的發動火力覆蓋，吃掉了擋在前面的一處小鎮上的敵人。

「好，那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藤田心裏那種缺失的感覺變得越加強烈，為了掩飾這點，他擺了擺手，轉身走進辦公室。

「可惜，你的話不能讓他們聽到。」張曙光明白丁文彥的意思，用手指指了指頭頂樓層，意味深長的暗示道。

和-圖-書藤田派出一個輕步兵旅前往殷勇的側翼，他的想法很明確，打出殷勇的意圖，打亂殷勇的部署，讓他沒時間思考前面到底有什麼。對於藤田來說，現在這裡是自己的半場，這裏的規則將由自己來說的算，他將不會給殷勇任何可以思考的機會，甚至是任何可以扳平，主導戰鬥的主動的機會。

※※※

側翼的敵人仍然平行在重火力射程之外，但是，卻囂張的徘徊在偵查範圍內，對方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想要攻擊的意圖，但是，越是這樣，就月壤人感到危機。

前面，距離敵人的京都防線外圍，只有區區幾十公里了，部隊卻彷彿視之若無物一般繼續前進著，可就在此刻，一直端坐不動的殷勇，忽然叫停了隊伍，隨後，獨自在鍵盤上，生疏的打出幾條命令，而伴隨著他的命令，整支部隊瞬間展開，向側翼衝去。

「按照預定戰術計劃執行。」殷勇掃了一眼屏幕上顯示出偵查到的敵人的數量，直接下達了命令。可就在博士生剛剛將命令發布出去的時候，一條作戰信息忽然醒目的出現在屏幕上。

「右翼也發現敵人。」博士生看著再次出現的情況，連忙大聲喊道。不過對於他的喊聲，殷勇卻表現的無動於衷。之前，在左翼出現的敵人，被殷勇突如其來的無線電嚇跑后，右翼卻緊接著出現了敵人的蹤影。

「其實，我們的恐美心裏，已經充斥在我們的骨子之中，這就如同幾千年前，六國對秦國的懼怕一樣。其實，現在看來，這情形與當初也頗有幾分相似。同樣是一個年輕的國家，毫無歷史包袱，不用自詡為中原大國，生活富足，科技先進，等等一切，而他們的敵人，則是互相傾軋，爾虞我詐等等等等。」丁文彥翻看著東周列國志，自言自語的說著。

雖然俄羅斯的解體，中國得以擴大了數倍的實際控制區，雖然經濟上的牢固掌控，讓東南亞已經成為一個事實上的聯合體，雖然對朝鮮半島的軍事行動，已經讓朝鮮半島成為中國領土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對日本的戰爭，卻在幾次的反覆中，不斷的進退。

「是的，如果你不能保證自己能打敗他們，那麼久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吧。」聽到對方的詢問，藤田點點頭，自信的微笑道。

「我很擔心老何。」丁文彥沉默了足以讓人發瘋到了一段時間后，終於開口道。

「或許吧，告訴部隊，保持沿途阻擊，命令兩個預備師團，進行緊急調動，務必要讓他們被敵人的衛星發現，要讓中國人知道，我們正在準備對付他。」藤田想了想，下達了阻擊的命令。

此刻的殷勇，覺得自己最能體會父親那時候的感受，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會這麼想，這裡是戰場，一個不是敵死就是我活和_圖_書的地方，這種地方只有理智，容納不下意思感情的東西，可即便如此，殷勇仍然無法將腦海中的那點點滴滴的畫面清除掉。

總參會議上，也因為這個吵成一團，眾人表現出的激烈程度，足以讓人以為這並不是會議，而是一場拳賽，甚至連張曙光都撕去了一貫的溫和，表情憤怒，面孔通紅的與人爭論著，只有丁文彥自己，仍然端坐在一旁，靜靜的聆聽著已經分裂成兩派的眾人互相之間爭吵著，顯露著一副值得玩味的表情。

「目標京都防線，繼續前進。」殷勇看著地圖上，已經幾乎連在一起的兩個目標，淡淡的說道。

「什麼也不做，讓殷勇打退你們。」看著對方，藤井一臉嚴肅的說道。

「繼續偵查，命令部隊按照原計劃前進。」殷勇看了博士生一眼，點頭命令道。自從將指揮權收歸到軍指揮部后，殷勇的睡眠時間已經由之前的8個小時驟然縮短到三個小時。這讓原本沉默的他變得更加沉默，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執著的指揮著任何超過一個連以上規模的作戰，樣子一如一個霸道的棋手。

如果僅僅是如此膚淺的傷痕，並不會讓含蓄的中國人抱有如此大的仇恨，其實更多的是，中國人對日本文化的厭惡，這不是什麼簡單的厭惡，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排斥。日本人的文化具有一種顛覆性的學習方式，他會因為一次勝利和失敗，而將全部的文化徹底顛覆，並且投靠到新的文化之中。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讓殷勇上鉤，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籌碼。」藤田點點頭。

目前，對於日本的策略，因為美國人忽然的插腳而陷入困境，對於日本的處置方式，也隨之再次掀起波瀾，連番的波折，讓反對對日作戰的部分將領終於找到了借口，在他們看來，耗費如此巨大的財力和物力，卻讓對日作戰仍然如同半吊子一般僵持在那裡，足以成為終結戰爭的一個最大的借口。

「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了殷勇嗎？」藤田看著丁文彥，話頭一轉，詢問道。

中國必須滅掉日本，以及他們那種顛覆性的文化方式，否則，當日本再次與中國為敵的時候，就是中國將要分裂的時候。

「閣下，您真的要將包圍圈設置在京都防線后嗎？」身邊的一名參謀再次猶豫著詢問道。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注視著屏幕良久，藤田忽然轉頭看向參謀，冷冷的詢問道。

所有人在聽完藤井的話之後，都流露出一絲疑惑，不過當看到屏幕上，他們被標誌的位置之後，所有人似乎都有所領悟，不過，當他們的目光再次轉到屏幕上，那代表著殷勇的大塊紅色上時，眾人的狂熱表情卻迅速的消退下去。

殷勇舉得，一個軍人肯定有個偶像，或者說是人就有偶像，他和-圖-書一直以為，自己的偶像是老何，但是有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的偶像是自己的父親，一個一輩子操勞，平時沉默寡言的老頭，他每天要做的就是上班下班，賺錢養家，家裡人受欺負的話，他會第一時間訓斥家裡人一頓，無論自己這方占理不佔理。殷勇以前一直為這個感到憋氣，但是後來相當一段時間內，他才逐漸明白，父親之所以這樣，是在保護他們，不讓他們過分將自己的經歷投入到與人爭論之中。

「沒有，他們僅僅反覆衝擊了我們幾次，就將坦克撤出去了。」對面那名師團長連忙回答道。

※※※

「閣下，又是完全一樣的戰術！」就在參謀剛要說話的空當，一直監視著通訊頻道的士官忽然開口喊道。

「你不害怕嗎？」張曙光既沒否定也沒肯定，而是反問丁文彥。

屏幕上，代表著輕步兵旅的箭頭直指向殷勇，後者卻一直前進著，對方的冷靜讓藤田有點疑惑，但是卻並沒有讓他放棄打算。就在他即將準備讓步兵旅發動嘗試性的進攻時，忽然，屏幕下方，毫無徵兆的閃爍起一連串的密集無線電信號。

「重要的不是他們，重要的是我們，是我們每一個人。我們常常羡慕，嗔怪，或者是貌似公允的對待著我們的敵人，但是，這種態度之後，則是極端的重視，而美國人重視我們嗎，顯然不是，雖然他們將這個詞掛在口頭上。當你強大時，你對待敵人的態度，不是重視，而是忽視，甚至是漠視，其實，有的時候，弄清這個問題，很重要。」丁文彥放下煙，長出了口氣，新鮮的煙味略打了一點臭味，讓屋子裡變得異樣。

敵人的潰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眾人糾結著這到底是陷阱，還是詐敗的時候，殷勇再次開口，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

「難道他狂妄的已經不屑於變化其他的戰術嗎？」藤田看著剛剛得到的匯總結果，以及驚人的損失率，面無表情的說道。

所以，但凡任何一個國家擴張和侵略，都要先從與自己相鄰的，文化相近的國家開始，一戰是這樣，二戰是這樣，三戰也是這樣。至於美國人，雖然從墨西哥割去了新墨西哥，以及從其他鄰國那裡獲得了很多好處，但是，卻仍然執著於一戰和二戰時的觀念，遠遠的將手插在他們根本無法獲得長期利益的國度。

「有埋伏？」藤田的第一想法猛然間在腦子裡誕生出來。

「不要怕失敗，因為我們已經失敗過了，我們的勝利很簡單，就是消滅他們。」藤田指著屏幕上那大塊的紅斑，隨後對身後的眾多師團長說道。能成為前線指揮官，對於藤田來說，或許是夢，但是能指揮如此多的部隊與殷勇決戰，則足以讓藤田從夢中清醒過來。

「你說殷勇會……」張曙光一愣，連忙追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