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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時光深處綻放

作者: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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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用無所謂的態度踐踏我的喜歡

5、你用無所謂的態度踐踏我的喜歡

兩人面對面死死盯著對方,僵持許久,誰也不讓著誰。時景維見她果真當真了,這才悻悻嘆氣搖了搖頭:「不刺|激你了,舒茼同志,我為剛才說了不尊重你的話感到十分抱歉。現在,麻煩你低頭,看一下自己手邊的這份文件,仔細的看,是不是昨天我叫你送去給艾瑪的那份。」他特意加重了仔細兩個字,聽的舒茼心尖兒一顫。
「其實這裏吧,說實話,還真沒街上的大排擋好吃,但這麼多東西不吃怪浪費的,你說是不?」街上的……大排擋……
她悻悻動了幾下筷子就再沒食慾了,反觀屠夫,吃的津津有味,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舒茼聳肩點了點頭:「大概跟前女友約會去了吧。」她始終都記得那張信紙上的內容,關穎約他,他一定會去的吧?況且如溫柏言這樣的人,是不會拒絕曾愛過的女子的要求的。
舒茼瞬間明白過來她媽是什麼意思,倏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大聲吼道:「媽你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傍大款還是給有婦之夫做小三兒?你女兒我還沒賤到這種程度吧?」
地點由舒茼決定,她和西悅經常聚頭的老巢港軒。不知道是舒茼的錯覺還是其他別的原因,她總覺得屠夫一坐下來后整個人臉色也不若剛才那麼紅潤了,整個人似乎分外不自在的感覺,他把菜單推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說:「舒小姐想吃什麼隨便點,不用客氣。」
舒茼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感情不是買菜,看中了就買下來這麼簡單。她也曾試過和他們交往相處,但是感覺不對,假如一個男人,在她與他相處之中沒有一點點可以讓她心動,她又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我不氣你把我安排到誰身邊去當助理,我是難過你不在意,你用無所謂的態度狠狠糟蹋我對你的喜歡,溫柏言,我討厭死你了。憑什麼我的喜歡就這麼不值錢?」她賭著氣,忽地一噘嘴在他唇上點了一下,像個得逞的孩子般咯咯笑起來。
舒茼會整天對著電話發獃,看看有沒有未接來電或者簡訊,常常走神,思忖著他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二十四歲的女生,還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仍有小女生該有的憧憬,她們幻想浪漫,懂得享受,偶爾會任性,把最初的初衷忘得一乾二淨。但她們有時也睿智,清楚的知道屬於她們自己最美的時光不過幾年。
關穎嘆息著搖頭,真是不一樣了,從前的溫柏言,哪裡會對一個小丫頭如此上心?她亦知道這些年,徘徊在溫柏言身邊的女孩子並不少,有三十幾的,有二十幾的,這卻是第一個讓溫柏言再次溫情起來的女孩子。
但舒茼想她一定一直都會記得那天溫柏言在她下車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對她說:「舒茼,我不想束縛住你的手腳,你該嘗試著與不同的人交往,也許那樣你才會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年輕的時候,不要太早給自己下定義,等到後來後悔,會來不及。」
她打開來,只一眼就已經分辨出那根本不是昨天時景維交到她手上的資料,再一翻被壓在最底下一模一樣的文件,乖乖,居然調包了。
「一共相過幾次親?」他笑著問她,替她打理好散亂了的劉海。
「我犯賤,行不?」舒茼哼了一聲,放開他。
屠富?圖富。這名兒也高明不到哪去,還不如屠夫來的有衝擊力,他爸媽一定是想他長大后富貴逼人,可是照現在舒茼看來……她只能說名字對一個人的命運不起丁點作用。
當那位陌生男人出現在自己公司樓下殷勤的喊著舒小姐的時候,舒茼才發現她最後還是被她媽陰了。
關穎跟在他們身後進了畫室,她只環顧了一周就知道這個畫室與他們從前高中大學時代的畫室如出一轍,分明是溫柏言憑著記憶一模一樣打造出來的,所有的小細節,沒有點點變化。但是她,卻是第一次來這裏。
西悅冷笑一聲,注視著舒茼,別看舒茼平時看上去挺精明,其實糊塗著呢,她自以為堅強不息,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爽快的跳進男青年那輛被擦的噌亮噌亮的桑塔納,這要在十年前也是有錢人才開的起的好車。
二十四歲,真是勇敢的年紀,還可以抓住青春的尾巴肆無忌憚的藉著勇敢的名頭瘋愛一回。可是那然後呢?有些愛情的結局,用分離替代了完滿。你以為的永不分離的天涯海角,只是過樹穿花的兩兩相忘。
溫柏言覺得好笑,把她扶起來送進車裡,彎腰為她繫上安全帶,笑眯眯的說:「還聽到你很豪爽的主動要求請客結帳,結果人家不給面子的要求AA。」
果然,時景維雙手撐在她辦公桌上,俯身盯著她,諷笑道:「你知道你現在自個兒看上去像什麼嗎?」
但是這個治了她心上的傷的男人,卻給了她新的傷口。她不知道他究竟在猶豫害怕什麼,如他雲淡風輕,她以為他什麼都不會怕不會在意,然而現在,她不確定了,還是她以前真的太和圖書過自信?
這個地下畫室,曾是溫柏言用來緬懷他與關穎的過去的吧?他曾有多愛關穎,就有多珍惜這個畫室。十年,即便已經過去了,但那麼漫長的歲月都足以讓舒茼感到絕望。
溫柏言立刻頓悟,只拉開門把手:「那你一路小心。」
西悅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表情忽然嚴肅:「你不是說那女的已經結婚了么?難道一個搞婚外情一個當小三?太可恥了。」
溫柏言難得好心情的開起她的玩笑,點點她的鼻子:「討厭我還跑來蹲點到腿麻掉?」
也許她說的對,分手了怎麼還能做朋友呢?別說西悅沒見過,舒茼也沒見過。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分手后的終點大多都是互不相干,極少有能成為朋友的,但溫柏言,舒茼相信會是個例外,她也相信即便他心裏還愛著關穎,他的原則也不會允許他回頭。
「那舒小姐你是要先去吃飯再去喝茶還是先喝茶再吃飯?」
關穎出門的最後一刻,忽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這個孩子很可愛,但是心思很敏感噢。」
結果就是……屠夫不經舒茼的勸,點了一大桌子的菜,油膩的舒茼看了就覺反胃。
時景維狠狠戳了戳她:「你最好是能真的保證,不然我非得找溫柏言開了你不可。」
舒茼挽著他的胳膊討好道:「雖然我家老媽為我找了這麼個還算可以的相親對象,但我還是很有自制力的沒有動心,你說我怎麼能這麼喜歡你呢?啊?」
時景維雖然說話刻薄刺耳,但這次居然分外中聽,舒茼一點找不到反駁的切入點,只得垂著頭低低應承,見過時景維工作時一絲不苟的樣子,知道他對工作的態度是極為認真的,如今這樣說她還算是輕了。
舒茼飛快的在手機上按下四個字:有事,沒空。
「總之舒茼我警告你,離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遠一點兒,那種人咱高攀不起,咱踏踏實實的找個腳踏實地疼你的男人嫁了,有錢人都不靠譜。」母親的聲音軟了下來,卻如當頭一棒狠狠敲在舒茼腦門上。
「那好吧,我的確姓舒,你哪位?」
「沒事兒,你吃著,我結帳。」舒茼豪爽應承,破財免災,她至少回去還能跟她老媽說這男的太摳門,不會疼老婆。
她以為自己早已不記得來時的路,可冥冥之中又記得一清二楚。逃不開他畫下的牢。
請問這真的是相親嗎?
舒茼睨了他一眼,不言,仍在抽噎,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生氣,他首先是她的老闆,他是商人,不是陪著她玩過家家的慈善家。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以為的不愛,無關緊要,已經深深紮根在了心底,然後便成一種自然,一種再也無法割捨下的依戀。也許……不過是圖他身上那麼一點溫情而已。
舒茼驀地抬頭,正對上他望著自己的眼睛,那眼底,第一次讓她一覽無遺,她鼻子一酸,終於委屈的哭了出來:「誰跟你生氣了,鬼才跟你生氣,我又不是鬼……」
她在書架上搜尋一遍,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書,揚了揚手說:「找到了,那麼我先回去了,小冰還在家裡等我煮飯給她吃。」
不是說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有一個劫數,遇到了對的人劫數才會消失嗎?舒茼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溫柏言就是她生命里的劫數。
溫柏言的沉默已經是另一種默許,可是舒茼的心在那一刻,疼得能滴出血來。他把她看作了什麼?朝三暮四的壞女孩?
「舒茼,你知道,世界很大愛情很窄,我們都該學著長大。你不該太過意氣用事,生活有時候需要妥協,在我這裏吃虧總比以後在別人那裡吃虧要來的好很多,你說呢?」
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年頭還有這樣出來相親的男人。
難怪西悅總是感慨,這年頭找男朋友可比找工作難多了。的確。
「同事。」她悶在抱枕上懨懨回答。
「舒茼,你有時候真該把自己的尖銳藏一藏。」溫柏言拍拍她的頭,把她拉起來替她撣去身上的灰塵,他就像對個孩子似的對待她,彷彿與她這樣自然而然的親密是與身俱來的,連綵排都不需要。
溫柏言哭笑不得,在他的記憶里,屬於舒茼的年紀,大多都該是靦腆害羞的女子,再大方,也不過主動牽手而已,然而現在的舒茼,卻可以抱著他的胳膊毫無顧忌的說喜歡,一口一個愛字,曾經難以出口的字眼,到了一些人那裡怎麼就變得這樣簡單?
舒茼惡劣的開始數自己的手指,來來回回好幾編才終於笑眯眯說出一個數字:「二。」
奇怪的是,信息一發出去之後,不僅沒有奪命電話,連催魂簡訊都不見蹤影。她才不信她媽會這麼就此罷休,但千防萬防,完全沒料到她媽會出這麼一手。
舒茼在陰暗潮濕的門口蹲下來,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也許是到溫柏言出現,也許是到自己也發現自己傻冒的時候,即便這樣的執念很傻,她也要堅持一回。
溫柏言就像夜空和圖書的月亮,適當的光亮,不張狂,也不低調,吸引著周圍渺小繁多的星星,但她只是千萬顆星星里的一顆,又該怎麼引起他的關注?
兩隻手穿過她的胳膊,將她一下子從冰冷的地上扶起來,溫柏言皺著眉,昏暗裡看到舒茼慘白著的臉,輕輕一聲嘆息:「還在跟我生氣?」
她頓下腳步,沖那男人微笑道:「先生你大概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舒小姐。」
街對面的路燈下赫然停著一輛黑色卡宴,再看牌照,那分明是溫柏言的車。
「今兒是我媽叫你來接我下班的?」問完連舒茼都鄙視自己,不是她媽還會是誰。
只不過是知道他離自己這麼近,她就已經抑制不住自己想見他的心情。她不是沒有戀愛過的小女生,但對溫柏言的喜歡卻超過曾經所有喜歡過的人。
依照母親現在的說辭,即便溫柏言再好,即便他們在如何相愛,想過母親這關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她看向一直沉默的父親,父親面目祥和,可是舒茼知道,他必定是在站在母親那邊的,她的父親愛著她的母親,那麼多年都是如此。
男青年尷尬的笑了下,糾正說:「舒小姐你誤會了,我是屠富不是屠夫,富貴的富。」
「別鬧了舒茼,其實……難道你真的沒有看中過一個么?」
「剛才送你回來的那男的是誰?」真是出乎意料,竟然沒有問到她相親的事兒。可是兩廂比較,她寧願她媽問的是,屠夫那人怎麼樣?挺好吧?
「那你告訴我那人是誰?你不是該去相親的嗎?為什麼會坐著別人的車回來?啊?」她媽也站了起來,母女倆之間的戰火,似乎一觸即發。
西悅說話雖然犀利,但句句見血,連舒茼都忍不住嘖嘖作響:「你這損人的本事到是見長,你那男朋友跟你相處后得被你氣的半死吧?」
「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也許是多年沒有渴求過這樣的溫暖,也許已經多年沒有人像舒茼這麼在意過自己,溫柏言覺得在這個女孩子心裏自己的位置竟比想象的還要重要。舒茼是個簡單的孩子,那分率真和單純,曾是他失去后再也找不回的,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夠留住這份美好。
舒茼自是承認自己尖銳,但她的尖銳有時十分含糊,只有在觸及到她的底線時她才會用自己的尖銳來保護自己,她不認為這不好,這是每個人都有的本能,不只她舒茼一個人有。
以為不會再有那樣的感情出現,直到遇到溫柏言。
她曾在十六歲的時候愛過一個男孩子,為了他,她不顧一切,那時以為,她再不可能像喜歡他那樣去喜歡另一個人,曾在分手的時候驕傲的告訴他,她這一生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為了他放棄另一個真心待她的人,可是他卻跟著其他女人跑了。
「你……找溫柏言嗎?怎麼蹲在這裏呢?」女子面對舒茼微笑,那笑容看不出任何虛假和偽裝,從容美好,的確是溫柏言會喜歡的女子。
這樣算不算是戀愛呢?
這些年,舒茼把自己的心小心翼翼的藏好不讓別人看見,她心口的傷,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得以痊癒,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好了,可是溫柏言的出現卻輕易治好了她的傷,讓她可以真正坦然的承認,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這麼隱晦的諷刺竟然是出自溫柏言之口。舒茼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喜的看他,感嘆道:「我原來以為這麼時髦的數字應該不屬於你那個年代。」
男青年輕輕咳嗽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和襯衫,認真做自我介紹:「你好舒小姐,我姓屠,單名一個富字。」
「他敢對我怎麼樣?我現在是真想通了,什麼愛情,全是狗屁,還是人民幣最好,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舒茼不確定了。溫柏言連愛了十年的女子都能放棄,他還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他還需要什麼來點綴他光鮮到幾近刺眼的人生?
拉開大門,燈火通明。舒茼明白,三堂會審即將開始。可她已經沒了與他們周旋的興緻,直直往樓上去。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那該死的相親全丟到腦後去。究竟是誰說的二十五歲以上的女人會嫁不出去,才讓她媽這麼急著在她二十四歲這一年把她推銷出去?
「連這麼點小玩笑都經不住?怎麼做溫柏言的女人?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這可只是配菜的程度,這要等上了主菜,你不得氣的七孔流血?」時景維嬉皮笑臉的模樣真的很欠揍。
關穎卻及時拽住了他,笑眯眯著:「我打車回去,你還是好好待在這裏,你們之間應該還有話要說吧?」
「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時總監。」
西悅又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德行,對著舒茼無奈的搖頭:「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什麼都不管用,你心裏喜歡他,只會覺得別人說的都是廢話,但是舒茼你別忘了,他可比你多吃十二年的飯,真要玩,你絕對搞不贏他,姐奉勸你,凡事多留點心眼,別喜歡就喜歡了,悶著頭以為勇往直前就是勇敢,和*圖*書那不叫勇敢,那叫傻冒。」
舒茼嘴角抖動,她媽哪有心臟病,她媽有強迫症。轉念一想,一個屠夫倒下會有千萬個屠夫站起來,拒絕了這個還有下一個,治標不治本,不如一次性連根拔除。
難得俏皮的口氣,其實三十六歲的男子,也不見得都是印象里的老古董嘛,溫柏言偶爾的冷幽默還是可以秒殺一大批偽幽默的。
港軒的菜單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又推回去說:「你看吧,我都背出來了,等你看完再點。」
隨著時日的增長,她媽也越來越變本加厲,像這種名為吃飯實則相親的把戲不知道已經玩了多少遍,她都厭了,她媽卻樂在其中。
舒茼頓時了解什麼叫對牛彈琴,生活品位不在一條線上的兩個人要怎麼在一起?價值觀人生觀的差距在某些微小的細節中就能體現出來,她連一丁點都不想再和這個人相處下去。
溫柏言抓起車鑰匙朝門口走:「我送你。」
「這……我……送反了……」舒茼完全沒了剛才中氣十足的樣子,聲若蚊叫。
「你就沒想過叢中作梗阻礙他們什麼的?」
屠夫說歸說,嘴巴可一點也沒閑著。光是那副吃東西的尊容已經讓舒茼開始受不了。
那麼短短的幾年,不用來愛人,揮霍,會不會太浪費了呢?
「舒茼你甭想逃避,過來坐好。」她媽自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舒茼雖然常常對他們的舉動有異議,但絕對是個孝順女。
即便,只有二十四歲的舒茼,在三十六歲的溫柏言面前也沒有一點優越感可言。所以她總是想著,她究竟有什麼吸引力可以讓溫柏言忽視那些長得美身材好的所謂美女。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愛了,便開始患得患失,言不由衷,不像自己。
但屠夫下句話卻噎得她瞬間無語。屠夫說:「我出門從不讓女孩子付錢的,這樣吧,我們AA。」
她懊惱的在心裏罵了自己十遍腦殘,舒茼,第一回合,你完敗……
那眼神就好象在說,別以為你和溫柏言關係匪淺就能坐吃等死混日子,沒門。
的確,她變臉的本事舒茼自然望塵莫及。可即便與西悅貧過之後,心口隱隱的痛還是無法得到完整的痊癒。那塊傷是誰給的,就只有那人能治好。
怎麼就沒有勇氣說出,那是我男朋友呢?
那男人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拿手機比劃了一下,奇怪道:「不會啊,你不就是照片上這個人么?怎麼會認錯呢?」他一轉手機,舒茼便看到自己的照片齊整整的在他手機上,她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一定是她媽乾的好事。
在這個女子面前,舒茼竟然不好意思起來,她定在原地,紅著臉支支吾吾道:「我……我腳麻了……站不起來……你不用管我,我蹲一下就好……呵呵……」到最後居然傻笑起來。
砰一下,舒茼猛地站起來,臉漲的通紅,手握成拳頭,因為速度迅猛,後面的椅子倒地時發出的巨大響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如今,總算是等到了。
她望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忽然迷茫了。他曾經,究竟真的有沒有想過要與她一輩子?
他們之間的十二年,難道註定錯過就是一生嗎?
她抽噎的樣子逗樂了一旁的關穎,關穎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又忽然想起自己與溫柏言第一次擁抱的場景,那時他們都還是生澀的高中生,一個擁抱都能在心裏甜蜜好久。現今這個女孩子在溫柏言懷裡嚶嚶哭泣,讓關穎頓時覺得,這個年紀是多美好的年紀,至少還保有純真,還有難過的時候哭快樂的時候笑這樣純粹的簡單。
她說,溫柏言,我想你了。
「厄?對,阿姨說你這幾天上班挺累的,讓我要是方便就直接去你單位接你,也省的你走來迴路,我也方便。啊對了,這裏的東西好吃是好吃,不過挺貴啊。」
舒茼垂著頭,悶悶說:「我知道了媽,你安排就是了。」
還沒到下班,麻煩又來了。舒茼接到來自母親的簡訊,被告知晚上一起吃飯,時間地點寫的清清楚楚,她壓根不需要動腦子就能猜出老媽是什麼意思。自從她畢業之後,她的終身大事成了全家重點監督事件,她媽比她還急,整天嘮叨那誰誰明天就要訂婚了,這誰誰連孩子都生了,然後開始數落她連個男朋友多沒有。舒茼每回都得費好大的勁才能把心裏的怒火強壓下去以避免一場爭吵的爆發。
舒茼怔在那裡,不明所以,更不知道溫柏言這句話的含義,或者說,他在向她暗示什麼?然後她笑了,笑的很大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問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要試著與其他的相親對象見面交往,假若遇到合適的就甩了你跟他們跑?」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舒茼就知道她一定是關穎。那種敏銳的察覺感怎麼都不會錯,女人對情敵的嗅覺有時候比狗還靈敏。
若不是真實見過他身份證上那千真萬確的一行數字,大概沒有人會相信,那個和*圖*書清俊的有一張大學生臉蛋的男人竟然已經要開始奔四了。在這樣的人面前,連女人都會感到自卑。
溫柏言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彎著的嘴角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線,他敲敲她的腦袋:「剛才還沒有吃飽?」
西悅笑話她長大了:「真沒想到你成了那廝的助理,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舒茼,你我畢竟相差十二歲,表達方式必定不同,你要諒解我,我這個年紀已經沒法像你這樣直率的表達自己的心思,不說,不代表我不在意。」溫柏言第一次抱住了她,把她攬到自己懷裡,圈緊。
「什麼同事還開得起卡宴?難道現在的富二代都流行給人打工嗎?」她媽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情緒也漸漸上來,白著一張臉,臉上的肌肉抖著,可見忍的十分不易。
「難道連你也覺得我眼光挑?可是我不挑呀,你看我不就獨獨看中你眼睛里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么?」認識了某個人,把某個人放在心底,然後其他的任何人都無法再走進你的眼睛。即便你身邊的人是別人,而你心裏想的卻依然是那某個人。
這話越說越離譜,舒茼實在覺得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西悅的想象力豐富的都能寫小說去。但小三這樣的詞用在溫柏言身上,她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忍不住反駁了句:「其實也還是朋友,應該沒到婚外戀小三這種地步把?」
鬼使神差的穿過兩條街道,走過大半個城市,最後停留在一個地下室不起眼的入口處。舒茼一瞬間覺得無比悲哀,因為無論她如何不願承認,她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腳隨著自己的心來到了這個地方——曾經只來過一次,被溫柏言稱為是他秘密基地的地方。
舒茼仰望他,裂嘴一笑:「你似乎也總忘記我每次等你都等到腳發麻,所以溫總,你要怎麼補償我呢?」
「關穎,你要的書大概都在那邊的書架上,你自己找找,時間太久我也不大記得了。」溫柏言安頓好舒茼才有時間回過頭關照關穎。
溫柏言啊,我只在你面前厚臉皮,那不為人知的一面,只願與你知道,你又明不明白呢?
「可你沉穩的像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她就這麼脫口而出,然後愣住,感覺到他瞬間僵硬的雙臂,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但更加慘敗的是,溫柏言的聲音也跟著出現在關穎的身後,那種不多不少剛剛好的柔膩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來舒茼第一次察覺到,她也許永遠也無法走進溫柏言的心裏了,因為溫柏言從來也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同自己說過話。
「你覺得我應該扮成巫婆去阻止他們浪漫的約會?得了吧西悅,這事兒是兩情相悅的,我還能阻止他們一輩子?」即便阻礙的了一次,那麼第二次第三次呢?她能一直盯著他而活嗎?那樣的生活太卑微了,她舒茼絕對不要。
舒茼驚叫出聲,瞪著他問:「屠夫?你爸媽是有多想把你培養成屠夫?」
大概過去半個小時,漫長到舒茼整個人抱在一起全身肌肉僵硬,才等來溫柏言的簡訊。
小時候她曾羡慕母親能有父親這樣的丈夫,即使現在,舒茼也仍希望自己以後的丈夫也會像現在的父親愛母親那樣疼愛自己。
好不容易打發了屠夫,舒茼正要舒口氣,眼睛瞥向一邊,驟然怔住。
可是這樣的溫柏言,當真如她所說像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一般。他從來……都不會受任何人任何事干擾,讓她怎麼知道他的情緒起伏究竟是怎樣的?忽然便討厭起了他總是面帶淺笑的姿態,難道他就沒有失態的時候嗎?
看到簡訊那刻,她的呼吸驟然停止,生怕一用力,眼前看到的都會消失不見。溫柏言在簡訊里說,再蹲一會兒,我就下來。
一份文件突如其來的重重甩在舒茼面前,將游神在千里之外的她狠狠拉了回來。她心裏暗叫一陣不好,又是時景維來找自己麻煩了。
是溫柏言說的,要學會向現實妥協。那麼她想知道,她的妥協能換來什麼。
舒茼窘迫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像熱鍋上的螞蟻被架著火烤,內心忐忑的等待溫柏言開口,罵她或者鄙視她她都認了,因為連她自己都鄙視這樣的自己。
「溫柏言,我記住你的話了,你知道,你的每句話我都會記的清清楚楚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舒茼咬牙,在轉身關上車門的那刻,眼淚決堤。
他是那樣驕傲的人,絕不屑去做破壞別人生活的人。
舒茼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臉往他臉上蹭了蹭,他微微的僵硬,直到她用額頭抵住他的,他才漸漸放鬆下來,舒茼溫暖的氣息包圍住他,讓他忍不住想要離她更近更近。
「我這麼溫柔善良的女孩子怎麼能用尖銳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呢?」舒茼凝著眉,任他仔細的捏捏她的臉頰,然後嘆息一聲臉皮真厚。
舒茼又習慣了每天早晨只買一份早餐,那些想著他的時間里,她傻傻的完全忘了自己是誰。而現在她已經學會了把自己的情m•hetubook•com•com緒藏在心裏,工作,是為了生活,不是為了任性。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舒茼沒好氣的回答。總之在這個人嘴裏想聽到一句好話太難太難了。不如不聽。
「時總監,我雖然是你的下屬,但公司好象沒有規定上司可以侮辱自己的下屬,請你收回剛才那句話。」舒茼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關穎笑著回頭,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舒茼說:「一個小姑娘蹲在這裏,腿麻了站不起來,應該是來找你的。」說完她還朝溫柏言調皮的眨眨眼睛,彷彿一個二十幾歲可愛的女孩子。
她承認她是很小氣的女孩子,小心眼,敏感,不懂如何去討好迎合別人,也不懂該怎麼把情緒藏在心底不表露出來。所以她難過了,胸口被賭著一口氣,任是再用力呼吸也無法消散。關穎的存在就彷彿時刻在提醒著她,他們的十年是她窮盡一生都無法追逐的幸福。
待溫柏言一坐進車裡,舒茼立刻解釋開來,明知道他根本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可就是不願意讓些雜事隔在他們中間,本來也是可有可無的事情罷了。
「我……我口無遮攔……你不要放到心裏去好不好?對不起……」舒茼也體驗了一把什麼叫挖個坑把自己往下扔的感覺,她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他面上仍保持著剛才的微笑,彎著眉梢,彷彿未受半點影響。
「那是我老闆,你可以問林晶表姐去,正好碰上他就送我一程不行嗎?」
大概,這就是愛上了。
溫柏言過去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她面上仍掛著眼淚,眼睛紅紅的,看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自是知道她不願意到時景維身邊去,但這個社會很多時候需要人妥協,他只是在教她如何生存,如何長大而已。她不能總將自己當成孩子,任性已經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專屬了。她該學著成熟。
她蹲在他的車旁邊拿著手機噼里啪啦的給溫柏言發簡訊,她知道他不喜歡回簡訊,甚至有時候連看都很少看,但她就是任性的想知道,自己算不算例外。
我有說過要跟你去吃飯喝茶嗎?舒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想拒絕,又聽他說:「阿姨說她最近心臟不好,禁不起刺|激,你媽媽她有心臟病嗎?」
「你似乎總也記不得自己蹲一下就會腳麻的不堪事實。」溫柏言雙手包胸,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路燈下往上挑的眉梢像灑滿了金子,煜煜生輝。
「你真相信這世上有分了手還能成朋友的情人?反正我不信,也沒見著過。」西悅這神情怎麼看怎麼像個情感專家。
但時景維可不依,冷笑說:「就像個思春的小娘們,等著男人來寵幸。」
舒母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老闆兩個字又格外扎耳,舒茼一個小職員怎麼就得到老闆青睞了?她聽林晶說過,舒茼那公司雖然算不上大公司,但規模也不小,幾百多個員工,惟獨記住了一個舒茼?
溫柏言無奈,搖頭輕笑。連關穎都看出舒茼心思敏感,他又怎麼看不出呢。那時決定將她安排到時景維身邊時就知道她必然會跟自己生氣,但沒想到她的氣這麼長,足足半個多月沒有理睬自己。他自認不是會哄別人開心的人,只能等著她來找他。
陰影照射下來的時候,完全蓋住舒茼蹲著的瘦小身軀。她微微心驚,欣喜的抬頭,入眼的卻不是她以為的溫柏言。而是一名長發看似溫婉的女子。
溫柏言失笑:「連你的相親次數都跟你的人一樣嗎?」
「別跟我這那的,我說你最近是不是被愛情迷昏過頭了?工作都不要了?戀愛可以,但舒茼同志,可不可以麻煩你稍微花點心思在工作上?今天幸好是艾瑪,如果是合作公司的客戶呢?溫柏言的臉都能給你丟盡吧?」
她耷拉著腦袋一頭扎進沙發里。
溫柏言挑了挑眉:「你不喜歡沉穩的男人?」
時間靜止在他們第一次的擁抱當中。舒茼的心臟跳的快從喉嚨吐出來了,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卻平穩的讓人心安,她微微仰起頭,望著他輪廓分明的面容,這麼多日子以來心頭的鬱結終於慢慢消散開來,她忍不住嘟噥道:「難道你都不會緊張的嗎?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手足無措呀?」
溫柏言,難道他也在這裏?不知怎麼,舒茼腦袋裡立刻跳出另一個人的面容——關穎。那張被她偷看的信紙再次浮現於記憶中,她僵在原地,無法做出反應。
「你氣我把你送到時景維身邊?」溫柏言柔聲問道。
西悅狠狠白了她一眼:「舒茼我發現你越來越俗氣了,眼裡只剩錢了?噯,那你那個儒雅溫柔的上司後面就沒找過你了?」
溫柏言突兀的沉默,送她回去的路上都不再說話,他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所以舒茼從來抓不到正確的出口。是她說錯了什麼?可是回想剛才,她依舊渾然未覺。
舒茼腦子急轉,立刻拽住他的袖口問:「你都看見了?那屠夫?」
「你以為我跟誰都是這德行?」西悅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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