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爸要見你
梁好因為論文的事加上樑岩被騙的事情，最近一段時間負能量爆棚，整個人喪氣衝天，她邊想著梁岩的事情邊敲著論文代碼，就接到了陸競驍的電話。
暑期校園電競賽剛剛開始，最激烈的不是比賽戰況，反而是冠名商開始頻繁出現在各大網路平台直播，視頻上，隨著電競列入體育競賽項目，一群廣告商蜂擁而至，都想藉助電競的風潮把自己的品牌推廣出去。
她覺得丟人，忙掙扎著下來了。
他熄滅車子，把車窗全部打開，晚風徐徐吹來，他伸手翻出一支香煙點上，一點火光在黑夜裡忽明忽暗地閃爍。
他急速地看了她一眼：「不是！」
溫女士帶著溫紫郡一起來了，三個人在公司附近吃了頓西餐，氣氛還算友好融洽，話一多，這些長輩就喜歡聊起自己的兒女，聊到陸競驍的時候，溫紫郡當然知道他是梁好的男朋友，直言道：「陸董其實應該感謝的不是我們優客，而是您兒媳，是她想的主意，寫的文章，我們就是幫忙造勢。」
梁好「噌」的起身，緊張得手都不知該放在哪好，忙回：「陸董，您好，我是梁好。」
楊雲欣道：「等媽媽這個月工資到賬就給你報。」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互相看了一分鐘，誰也不搭理誰，梁好撇撇嘴：「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的特別忙，不是不想過去陪你。」
「我不想再什麼事情都依靠你了，每次掛科都找你，論文再讓你幫我寫，我就廢了。」她道。
她伸手一按，屋裡瞬間亮了。
「您還不知道您公司旗下貓耳的主播梁好是您兒子的女朋友嗎？」溫紫郡笑了笑。
陸競驍下了飛機，開了手機，見沒有一條梁好的微信和電話，他氣得大步向前走，助理在後面一路小跑跟上。
他剛要起身，梁好忙拉住他：「哎，你別走！」
他深呼吸一口，心裏萬分疲憊：「對不起，我覺得……我們可能不合適。」
陸競驍拿鑰匙開了門，一進去就發現屋裡黑著燈，他以為她不在家，直接打了電話過去，聽見手機鈴聲從卧室里傳來他直接推門進去了。
「走。」他拉起她的手，往回走。
「我不信，年少時代的秘密之類？」
JOJO一回到公司就把在T市買的小禮品分發給了平時跟她關係不錯的同事，自然也少不了專門給楊蕊和楊雲欣的禮物。
陸競驍沒什麼表情，眼睛向門口瞟了一眼，聲音也沒什麼溫度：「你過來開會。」
晚上11點鐘的時候，梁岩始終沉著一張臉，話都沒說過幾句，他送溫紫郡回家的時候，默默地在她身旁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紫郡。」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被人騙了嗎？誰初入社會沒被騙過，你有那麼經不住事，脆弱得不堪一擊嗎？」她反問，話語直戳他心窩。
「小丫頭不用那麼緊張，阿姨正準備晚飯呢，你讓競驍帶你四處轉轉？」陸震一笑容和藹地看著她道。
「那現在怎麼辦？」她又問。
這一幕剛好被剛從外面買零食回來的兩個項目組同事看見，兩個女人八卦兮兮地一笑，忙快速穿過走廊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邊沉了一會兒，似乎在忍耐，隔了一會兒他冷著聲音問了句：「你明天來不來？」
車子開到一處僻靜的別墅區，曲徑通幽之處，一幢幢別緻而奢華的小樓鱗次櫛比，她安撫著一顆狂跳不安的心，下了車跟隨陸競驍進了陸家大門。
助理在一邊和-圖-書聽著，心裏有了數，忙問：「小陸總……那我給公司打個電話讓他們再派個人過來？」
「我是男人，不需要女人為我排憂解難。」
「沒有。」他一本正經的。
他沉默，沒說話，眼底有微光波動。
夕陽把她的臉映照得紅透透的，她微微愣了一下：「想我直說啊，找什麼理由，做什麼項目啊？」
「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了？」她又問，她太了解他的個性了。
而公司這邊，陸震一作為陸氏的代表請了上次幫忙的優客傳媒溫女士來公司午餐，倆人雖是正常的商務合作關係，但是陸震一想和溫女士保持好私下的良好關係，這也是作為一個商人的未雨綢繆之策。
梁好聽著聽著，火氣蹭蹭往腦頂躥，面臨走入社會，她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
她轉頭，笑了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有了贊助，他們這個隊伍本是試水項目，現在慢慢發展成了一條成熟的商業鏈。陸競驍因為一直回到了外地忙碌，抽不出時間來監督，直接從外面專門請了一個職業教練過來訓練他們，不僅在戰術方面進行培養還在賽前對隊員進行了心理輔導，讓他們爭取調整到最佳狀態，這跟其他業餘的校園隊比已經擁有了成熟的條件，所以這次比賽，他們一路勇往直前從市八強前進到前四強，再從四強一口卯足勁直接沖了冠軍。
她笑出聲，眼眶霎時紅了：「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一意孤行，傲慢霸道得不講道理，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我有我的思想，我的生活，我的圈子，你沒有資格帶我走。」
JOJO回家收拾了行李，直接乘坐了最近時間的一班飛機去了T市。
一聽這話，陸競驍眉頭一皺：「不是跟你說了，哪裡不明白的問我嗎？」
一路上無話，她沉著臉，想問的話太多，竟找不到一個開頭，心亂如麻。
「怎麼不一樣？」
兩個人正鬧著，阿姨上樓喊他們吃飯，梁好還沒看夠呢，忙推他出去道：「我再搜搜你的秘密，一會下去。」
陸競驍眉心微斂，讓出空間讓她進去找。
「您好。」梁好回應。
陸競驍帶她去後花園看了看自家種的花草，滿院花卉競相開放，一團一簇都馥郁芬芳，她蹲下去聞了聞，想到什麼似的扭頭問他：「他們要結婚了嗎？」
她凝視了他一眼，開門下車，再用力地甩上了車門，「砰」的一聲過後，她扭頭就走，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報警啊！」她吼了一句。
來時的路上，陸競驍又跟她說了一下楊雲欣的事情，所以當她看到客廳一個化著淡妝，穿著簡單碎花裙的女人時，心裏便有了數。楊雲欣看起來溫婉賢惠，臉上掛著笑容，動作神態卻透著一絲小心和謹慎。
「有個人臨時有事回老家了。」
以前她也查過關於陸氏的資料，這麼大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是陸競驍的爸爸，現在還要見她……在路上，她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陸競驍在路上把車子開得像火箭一樣，路過的車都得給他讓道，不然他就直接撞上去，惹來一群人的不滿，在馬路上飛揚跋扈的人他恐怕是第一個，他風風火火地直接把車開到了梁好家。
「那你快點。」
曉濤撓了撓頭：「為什麼啊？媽媽你不說下周就給我交了嗎？」
他忍不住翻了翻她的朋友圈，看到她最近發的一條動態，心裏又疼又氣，這個女人永遠都不會和_圖_書把他當成自己的依靠，有的時候他都找不到自己在她生命里存在的意義。
陸競驍在外出差了兩個多月，他直接打電話給了梁好。
「紫郡，對不起，我不配喜歡你。」
陸競驍直接把電話掛了，她也在氣頭上，這個人總是那麼雷厲風行，肆意決定她的生活，憑什麼他給她訂了票，她就一定要去啊？她氣得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
「那不是因為你在……」她剛才那股勁兒稍稍緩和了會兒，賴在他懷裡軟趴趴的。
見她手裡果真拿著一個U盤，陸競驍沒說話。
「報了，警察說這種詐騙案多了去了，讓我們等消息，這話不跟沒說一樣？」其中一個人不屑一顧地道。
「以後這種事早點告訴我。」
楊雲欣表情一緊：「讓你說你就說，我還能害你不成？」
梁好正窩在家裡寫論文，耳朵一尖聽見屋外似乎是有人撬鎖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渾身緊繃著，下意識地把所有燈都關了，周圍一暗下來，她心裏的恐懼感立刻爬滿全身，她忙雙手抱著耳朵躲在了書桌下。
難怪，她到現在才想明白很多事，以前是她誤會他了，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似一陣寒風吹過心口，她靜靜地看著他，用冷艷而高貴的眼神，然後驀然一笑：「所以你說喜歡我，是耍我的？」
「哦。」曉濤點了點頭。
溫紫郡優雅淡然地倚在一個書柜上抽煙，她把梁好拉到身邊小聲跟她說了。原來是小戴在網上找了一家公司合作，那邊也約了負責人約他出去談，是給他們公司設計一個APP小遊戲程序系統。梁岩他們忙了幾個月，近乎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帶著一腔熱血和對未來的期許把程序交給了對方，結果對方根本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付款。小戴覺得不對勁了，打電話過去催款，電話是空號，這才發現被人騙了，公司是個假名頭，合同公章都是假的，被人空手套了白狼。
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一般，面無表情，慢悠悠地往下走。
這事她無法逞強，只能委屈點頭。
她剛好在洗手間碰到了JOJO，兩個人一見面，先是笑臉迎上寒暄。
她氣得手都在抖，一口氣憋在胸口處，找不到出口，她深深呼出那口氣，厲聲厲色地道：「陸競驍，這些事情你跟我商量過了嗎？你拿我當什麼了？你的寵物嗎？你想怎樣就怎樣，有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怎麼就那麼清楚我願意去加拿大？」
陸震一不容置喙地道：「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吧，他還小，培養點興趣愛好是好事。」
「你不用天天過來陪我，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就當長一個教訓。」那人又道。
「那不一樣。」
「沒有。」
「我給你訂了機票，你明天來T市陪我做項目吧。」他直接道。
「陸競驍，我又不是智障殘廢，我不能什麼事情都找你啊。」她語氣也不好。
剛落地就打車到了酒店，陸競驍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給組裡的人開會，門鈴一響，助理過去開門，見是JOJO，對著裏面的人道：「小陸總，JOJO來了。」
梁好只覺得一陣涼風吹過心口，像荒無人煙的曠野，悲切凄涼。
「我為什麼要喜歡她？」他挑眉，覺得這個問題很愚蠢。
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趣啊！
JOJO放下行李，忙拿出筆記本進去參加會議，她偷偷看著陸競驍的側臉，精緻htｔｐs://www•hｅｔｕbｏｏk•cｏm.ｃom好看的輪廓，耳邊還有他低沉悅耳的嗓音。她心裏開心極了，轉而眼睛提溜轉了一圈，見所有人都在低頭敲電腦，她偷偷把一個U盤扔在了沙發底下。
她吃痛甩開他：「傲嬌什麼啊？」
沒一會兒，陸震一從樓上下來，見到梁好熱絡地喊了她一聲：「小姑娘，叫梁好是吧？」
JOJO心領神會，會心一笑，拉著楊蕊的手拍了拍：「姐，謝謝了。」
晚飯過後，梁好沒多留，禮貌周到地和陸震一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陸家，陸競驍察覺到了她的一絲異樣，忙拿著車鑰匙跟著她離開。
JOJO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小陸總，我下午的時候可能不小心把U盤掉到你房間了。」
「好了，去我家吃飯吧，我爸要見你。」
梁好突然想到了遠在加拿大的apple，她眼珠一轉：「所以因為apple是你媽媽和別的男人生的，你一開始不太接受她？」
忙完了一整天，陸競驍剛洗了個澡出來，就聽見門鈴響，開門一看是JOJO，他略有錯愕：「什麼事？」
梁好腦子都是懵的：「我去？你們公司不是有項目專員嗎？」
他斜昵了她一眼，語氣透著不滿：「我喊你過去陪我，你都不樂意，知不知道我想你了？」
「小陸總那缺個人手，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去一趟唄？」楊蕊問她，眼睛里蘊藏著一番深意。
「你就一定要跟我分得那麼清嗎？」他語氣都變了，厲聲厲色。
又忙了兩天，所有人打道回府。
陸競驍倚在房門口，雙手抱胸地等著她找，JOJO趴在地上在四處找了一會兒見他沒什麼反應，心裏略微沮喪，找到下午她扔U盤的地方，拿出U盤起身對他笑笑：「找到了」
陸競驍眼神冷澀地看著暗掉的手機屏幕，輕輕點了點頭。兩個多月沒見了，這個女人似乎根本不想他，他只是想在疲憊不堪的時候能有她陪在他身邊，哪怕只是見上一面，吃頓飯。
陸競驍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落日的餘暉正好照射在她靈秀的鼻尖上，心間一癢，表面卻一臉平靜：「不知道，我沒問。」
她兒子曉濤正規規矩矩坐在她旁邊翻看著一本漫畫書，見他們來了，抬頭掃了一眼，沒什麼表情，也不說話。
「拉倒。」
陸競驍剛剛從房間出來后被陸震一叫到書房聊了一會兒，陸震一倒是對他和梁好的事情沒什麼意見，畢竟競標的事情梁好功不可沒，他只是叮囑自己兒子對兩個人的未來要有個合理計劃，這讓陸競驍陷入了沉思，他不能再拖下去了，總要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說了。
陸競驍連續跑了幾個城市做線上推廣活動，項目進入收尾工作的時候，項目組的一個成員突然臨時請了事假回了老家，少了一個人，工作任務更加繁重，助理忙問陸競驍：「小陸總，讓公司臨時再派個人過來吧。」
說完，他扭頭就走，帶著他高傲的尊嚴。
陸競驍直接把她打橫抱，抱在懷裡走到開關處：「按。」
隱忍了許久的情緒全傾而出，她扭頭看著他，倔強的目光竟暗含著淚光：「你要移民加拿大，和許阿姨apple還有你繼父生活嗎？」
「不行，我論文沒過，要修改論文，再改不完我就沒法畢業了。」
這種話等於當眾打陸震一的臉，陸震一忙接話道：「陸叔叔給你交了吧。」
溫紫郡回頭看著他，靈秀的眼睛里映著淡淡星光。
一整天梁好氣得胃疼和_圖_書，沒怎麼吃東西，她回家倒頭就睡了。
他沉了一會兒，側臉對著她，一縷月光映在他削瘦的輪廓上，他的聲音低沉而悠遠：「我不是過去跟他們生活，我在那邊買了房，我想帶你一起走，等你畢業我們去加拿大結婚、安居。」
溫紫郡看著他堅決離開的背影，纖細的手指攢成了拳頭，失落的神態掛在臉上。
一進去，就有阿姨來開門迎接，喜上眉梢地看著她微微一笑，她也回應了一個微笑。
上一次，他們宿舍哥們四個人加上她和溫紫郡六個人，在五十平小屋裡把酒言歡，慶祝公司第一個業務的夜晚還歷歷在目，沒想到沒多久，這好事竟變成了糟心事。
她沒做逗留，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嘆了口氣，慢慢回復好姐妹的話。正在家忙論文忙得焦頭爛額，溫紫郡打來電話，她剛聽了兩句，就坐不住了，扔下電腦，直接出門打車去了梁岩的新公司。
陸震一直接道：「競驍上次都說了女朋友不是她，你這樣安排不妥……這樣吧，待會我叫上他和他女朋友一起來家裡吃飯，你也帶著曉濤來。」
他把她摟在懷裡，感受到她的恐懼，試探性地問了她一句：「你怕黑？」
時光匆匆而過，梁好轉眼成了大四畢業生，她趕了快一年的畢業論文終於差不多收了尾，因為忙於事業，她投機取巧了一下。在給教授審核的時候，教授把她的論文拍在桌子上，不滿地皺著眉頭道：「你這篇論文從頭到尾都是理論知識，一頁代碼都沒有，我不能讓你畢業。」
梁好聽見門豁然打開的聲音，嚇了一跳，叫了一聲，他在桌底找到了她，發現她渾身抖得厲害，面容一緊：「梁好？」
晚上，梁好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腦子裡亂成一鍋粥，有陸競驍要背著她移民的事，有楊雲欣和曉濤的事。想了一會兒，果然聽見了曉濤突然開口：「媽媽，你什麼時候才有空幫我報名鋼琴班，班裡幾個同學都把報名費交了。」
她到了公司，推門就看見幾個人沉著一張臉，梁岩坐在沙發上，膝蓋撐著交叉的雙手，眼神黯淡無光。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發什麼了什麼事，那個負責業務的小戴站在梁岩邊上，哭著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另外兩個人上來拉住他：「行了！你再怎麼打自己也沒用了，現在咱們該想想怎麼快速接到下一個項目，不然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上了！」
兩個人又參觀了一下他的卧室，果然和他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一個風格，整個房間看上去優雅乾淨，斜陽從一個大的落地窗投射進來，將地面上灑滿餘暉，偶爾有微風拂過，窗帘輕輕浮動，將夏季的清香一併帶入了房間。
「不去。」
他一把擰住她的臉：「這種事情非要我直說，你自己不會領悟？」
陸競驍見她略有拘謹，開口道：「想看就看，想翻就翻。」
「切。」她白了他一眼，「那不行，我是你女朋友，你不開心就要告訴我。」
陸競驍對誰都一副冷硬傲嬌的模樣，唯獨對她，一點辦法沒有，他的心終究只願意對她一個人軟。
她接連幾天家裡、圖書館、教授辦公室三個地方來回跑，鞋子都被她磨破了一雙，她忙得沒時間去逛街，發了條朋友圈抱怨：這憋屈的人生！買了不到一年的鞋都能壞！教授，你能賠我一雙鞋嗎？
「是。」一個字斬釘截鐵地從他的口中脫口而出。
她嚇得冷汗濕了一後背，鎮靜下來后，就見某人正用m.hetubook.com.com一張面無表情卻俊俏異常的臉看著她，這一眼，竟讓她看著眼角發酸，兩個多月不見，她還是想念他的。
一句話讓她心知肚明，她表情嚴肅下來，眉頭一皺：「這話什麼意思？」
客廳里沒人，她往前走了幾步，就聽見一個壓低嗓音的聲音，是楊雲欣，梁好從牆后探頭過去，見楊雲欣拉著曉濤的手，蹲下身子囑咐他：「一會吃飯的時候，你就問媽媽什麼時候才有空幫你報名鋼琴班，班裡幾個同學都把報名費交了，知道嗎？」
她一愣，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又氣又激動，直接撲進他懷裡，邊吼邊捶他胸口：「你回來怎麼不告訴我啊！你嚇死我了！我以為小偷進來了！」
梁好安靜地吃著飯，冷漠地看了一眼對面正笑得溫婉的楊雲欣，沒說話。
一群好姐妹忙勸她：論文寫不出來別硬寫啊，出去轉轉換換思路！
陸競驍在黑暗裡抱緊了她，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柔和下來：「你以前跟我睡一塊的時候，燈不是都關著？沒見你怕過。」
「什麼叫吃苦？我有說過需要讓你養我嗎？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那麼自以為是？你們以為的和給予的都是我們想要的？」她冷笑。
「你就是競驍的女朋友吧，你好，我是楊雲欣。」楊雲欣保持禮貌性的笑容，又摟了曉濤的肩膀一下介紹，「這是我兒子，曉濤。」
見他出去后，她心裏一陣快意湧來，忙跑到他乾淨整潔的床上翻東西，她就不信他陸競驍能那麼特立獨行，總有些少年該有的模樣，本想翻翻他藏匿的小黃書，沒想到卻在床頭櫃的抽屜里翻出了一份……加拿大移民材料。
助理的電話轉接到了楊蕊那裡，楊蕊平時沒少從JOJO那撈到好處，從幾杯咖啡到幾支品牌口紅再到幾套護膚品，這小恩小惠收的多了，她心裏自然跟個明鏡似的。
楊雲欣立刻婉拒：「這怎麼好意思，我的工資夠培養曉濤的。」
「你是不是不喜歡欣姨？」她問。
他將目光移到她因激動而輕顫的面龐上，只覺得心裏一陣疲憊：「你不願意嗎？」
陸震一一愣：「兒媳？」
梁好一愣。
她灰頭土臉地出了辦公室，因為代碼的問題她將近要修改一萬字的論文內容，一時間內心的焦慮爆炸般膨脹。她知道陸競驍忙，也礙於心裏的那點自尊，不想整個學生時代都是靠他完成學業的，她還是決定自己修改論文。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他蹙著眉頭，唇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他沒有打算隱瞞這件事，只是沒想到梁好翻到了他房間里的移民材料，這事情一下子就讓他變得很被動。
她起身，直視他的眼睛：「你還說我什麼都不跟你講，以前你不也一樣？」
一直到陸競驍把她送到家門口，他才問：「出什麼事了？誰讓你不高興了？」
她覺得跟楊雲欣待在一起尷尬無比，忙點了點頭。
一句話，梁好傻了。
「這幾年我打工，拿比賽獎金，再加上直播的錢加起來就只有三十萬，我都投入到公司里了，現在公司沒有業務，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我不想讓你陪我吃苦。」他態度誠懇，表情凝重。
有了和RM公司的合作再加上電競比賽獲勝和其他知名品牌商的合作，陸氏一度股票上升，今年的電競產業幾乎都被陸氏獨佔了鰲頭。
午飯過後，楊雲欣在辦公室找到陸震一，聊了會天才道：「其實我覺得JOJO這孩子不錯，哪天讓她上家來吃個飯吧？也把競驍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