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曖昧表白
凌長風誘哄、許諾等等慣常用的招數全部搬出來,還是不管用。最後,他只有板著臉訓斥,「不聽話是不是?」
「你怎麼……」
他知道,他和郁可菲一樣,都是寂寞孤僻的人。很意外的,兩個性格相似的人在一起,不但沒有更寂寞,相反,竟然意外的很和諧。這讓他感到心醉。其實,還有一層,是邵傑夫想撕破可又不敢捅破的窗紙,那就是只有在郁可菲身邊他的心才能安寧。
掛斷電話后,邵傑夫很自然的瀏覽本本的設置。點開E盤,他笑了,只有一個文件包,名字很熟悉:愛情杞記。
「你……」
「空難。」凌長風的臉色柔和漸褪,恢復了慣常的硬線條,「貝璽媽媽是新加坡籍華人,Z市的XX大學是她父親的母校,所以她來這讀大學,畢業后沒有回新加坡選擇留在Z市。我們成婚後第四年,當時貝璽半歲,她的父母親邀請我的父母親去新加坡遊玩,我工作忙走不開,她又不放心兩老單獨出行,而當時小貝璽正生病,她雖捨不得,但仍陪著兩老前去,準備到達后新加坡后即刻返程。可惜,……」
小傢伙狡黠地搖搖頭,「當然喜歡了。可是,貝璽想躺在後座。」
「下班跟上班差別很大。」李文澤笑贊郁可菲,「現在的你不像二十六,倒像二十剛出頭。」
李國強的車子疾馳而去,郁達明夫妻倆也回了院子。郁可菲含笑和迎面而來的鄰居打了個招呼后快速坐進車子,車門沒關之前摞出一句話,「咱們上島見。」
乍聽李文澤忽然轉冷的口氣,郁可菲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但又覺得這樣的結果最好,於是,淡然說聲再見后便起身離去。
「出差?分公司有人事變動?」
郁可菲唇邊漾出絲若有若無的笑,「因為我是獨身主義者。」
所幸還好,活動如常,沒有取消。
新店開張,邵傑夫著實忙碌了一陣子。等他覺得店長能夠很好管理店面時,他終於有了時間。
「這店是代理?」
郁可菲想像不出月虹是什麼樣,但看李文澤沉溺於自己思緒里回味的神態,心裏不禁有些嚮往,「可惜在非洲,離這裏遠了一些。」
「你的初戀是大學時,還是工作后?」一直沉默的凌長風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並沒有住口的打算,但口氣又不似想刻意問什麼,僅像是朋友間閑話家常一樣。
楊樂樂目光從上到下快速掃過郁可菲,「郁小姐形象真是多變,見你三次,次次都不同。莊重、可愛、優雅,不知下次相見,你又會是什麼形象?」
「明天中午回家吃飯,家裡要來客人。」
郁可菲只覺得烏雲罩頂,早忘了自己腳上穿的是尖頭腳,重重踢向桌子底下李文澤的腿。
正當郁可菲猶豫著是不是和李文澤通個電話時,李文澤的電話居然先她一步打來,「郁小姐,看新聞了嗎?」
郁達明微笑,「可菲,你李伯伯走時,記得和文澤約好,去機場送別。」
郁可菲心裏一暖,不再開口。
「不是昨晚商量好的嗎?」李文澤作無辜狀,「今天真是意外,我不知道你們家養狗。我如果不說那句話,咱倆的事當場就得露餡。」
她和邵傑夫情況不同。老爸郁達明的搭檔李國強原不如他的職位高,政績也不如他的好,如果沒有她們母女的出現,郁達明不會無奈退出政治舞台,如果沒有退出政界,他的成就絕不可能會在李國強之下。雖然男女之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可小時候郁達明處處看她不順眼,難道沒有這個因素嗎?還有郁家現在的這個媽媽,雖然貌似慈愛,可每每看著她的容顏走神時的那種眼神,根本不應是看女兒時應該有的神色。所以,她不願逆郁達明的意,她很努力按他希望的路向前走,試圖彌補本不應該由她來彌補的一些東西。邵傑夫的調侃『出了集團你還能幹些什麼』,還有今日凌長風的『你的意識中根本不想徹底擺脫這些』,他們似乎都明白她目前的處境,可她又能怎麼樣?一個非婚生出的女兒,似乎生來就帶著污痕,她只能做好人們眼中公認的應該做的事。她只有讓別人覺得滿意了,她那努力隱藏起來的污痕才不會被揪出來。
「估計開不了車。」
但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快,郁可菲的公休假剛批下來。集團里主抓經營的副總卻要求離職,理由大家都可猜的到,他想在儲備總局清查國有糧庫庫存,公司大部分人力全集中在收糧上的這個節骨眼上要求重新配股。他如果離職對集團來說影響是不小。分公司業務繁忙,不可能臨時抽調人手,王副總氣怒之下,在董事會上提議,由郁可菲擔任,郁達明也覺得幾年的鍛煉,她已可以挑起這個擔子。
咖啡廳中無意挑起的話題,一直旋在郁可菲腦中,攪得她心神不寧。於是,在工作之餘查看了拼族群里跟貼欲往芒特哈根的人員名單,寥寥幾人,看來對原始叢林感興趣的人並不是很多。這正合郁可菲的心意,只是不確定不到十人,行者還會不會組織去?
「叫我郁可菲。看了,你爸爸來了,你對他提過那事嗎?」
「喂,是我,郁可菲。貝璽睡了嗎?」
郁可菲含笑抿口茶,「你不會是因為那條瀑布才去的吧?它很美很壯觀,在Z市旅遊台看過介紹。」
楊樂樂一怔,小聲重複了句『愛屋及烏』后,臉色稍變,「郁小姐做的也是愛屋及烏嗎?」單相思這個現實狠狠地折磨著楊樂樂,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要每天面對心上人,楊樂樂在這方面已不再理性。
王市長的秘書正是李秘書。郁可菲獃獃盯著電視畫面心裏暗呼糟糕。相親對象李文澤的父親李國強來了Z市,現正與王市長在一起。想來已和李秘書見過面。
李文澤疼得倒吸口冷氣,悄悄打個手勢,示意她少安毋躁。
凌長風驟然回神,仔細看一眼需要簽的是什麼后直接簽上大名,然後把文件夾遞迴楊樂樂。期間,他沒有開口。顯然,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很意外的,郁可菲並不贊成邵傑夫的提議,「不行,片子看完得兩小時。一個半小時后凌長風就會來取綠豆湯。」
「還沒有。」一來沒見面,二來已知道了楊曉曦的決定,郁可菲不想給爸爸說得太過仔細。
「虎父無犬子。」
「知道。」
他略鬆口氣,繼續以玩笑口吻接著說,「看你這麼喜歡別人家的兒子,好心滿足一下你的母性需求,怎麼就被扣上猥瑣男人的帽子了。」說完,他發出一陣開懷壞笑。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只要我家丫頭幸福,去哪我和素影都同意。」郁達明笑得更開懷。
「不行。」凌長風斷然拒絕,然後,拉著小傢伙的手就往自己家方向走。
這聲『可兒』成功讓張小嫻目光在郁可菲身上多停留幾秒。
很意外的,她並沒因為這種應酬而心煩,相反的,那久已沒有出現過的醉後頭腦微懵多少有點讓她興奮。此時,她沒有多餘精力去分析為什麼,但她清楚她內心確實很興奮。這種興奮持續到凌長風驅車來后,仍沒能消失。
邵傑夫渾然不在意,仍小聲賠不是,「以後如果你有麻煩,我幫你。我記得欠你一場子。」
張小嫻也一直注意著邵傑夫,此時見兩個人湊到一起交頭接耳,瞟過來的目光中便多了絲鄙夷。
「可兒,有好吃的。」小傢伙也開始嚷嚷。
小傢伙搖搖頭,「沒忘。」
郁可菲略感尷尬,「貝璽不喜歡和可兒坐在一起嗎?」
郁可菲笑著坐到副駕位置上。
「你如果在意這些,你就不是我的可兒了。」情緒好轉后的邵傑夫馬上恢復不正經的語調。
行者情緒不高,聲音有些低沉,這讓郁可菲多少有些不解,要知道行者身上的快樂因子取之不竭用之不完,是整個拼族最愛笑的人,也是整天自詡最快樂的人,同時也是受人欽佩的大哥。但郁可菲並不好奇別人的私事,甚至極力跳過這些,她若無其事的問著自己想問的事,行者慢騰騰的回答著她想知道的結果,其間,郁可菲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可她心裏又異常清楚,所有人的事都必須由自己親自解決,不可能假手於人。
貝璽似有所覺,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凌長風速度漸降,力求減速時車子平穩。
「可菲,這幾天聯繫上曉曦沒有?」是郁父。
「是啊。文澤自不用說,沒少聽李秘書誇他。不是我誇口,我家這丫頭的工作能力,一般人可比不上。」
她自問不行。
李文澤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麼?」
郁可菲微愣。她並不反對用生殖輔助技術為無法正常孕育孩子的夫婦解決難題,可是,具體到自己身上,她還是不能接受。畢竟,首先她不是不能孕育而是不想結婚,其次,未婚先孕子在這個還不算特別發達的城市似乎有點驚世駭俗。
……S市市委書記前往Z市調研。並在今日下午與Z市和圖書王市長洽談農產品入S市……
上午衣服已上架,本想著邀郁可菲一道慶賀慶賀,順道放鬆放鬆這幾日一直緊繃的神經。可是,轉念一想,放鬆身心還是可兒的家最舒適。吃一頓她親手做的晚餐,和她一起看碟片打發時間……想想都覺得幸福。
「可兒,……馬拉灣……」小貝璽夢話中仍念叨著游泳,「……答應過……」
「近三年才是。三年之前純粹是為了實現理想。」
「我是我爸爸的希望。」郁可菲苦笑。
李文澤似是瞭然她心中嘀咕的內容,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窘狀,「咱們這代根紅苗正的孩子,哪一個不是毛病挺多。」
『去』,這是郁可菲下得最終決定。
這天,忙完手頭的日常工作,郁可菲打電話給行者確定。
晚上邵傑夫帶前來捧場的香港設計師及附近省區專賣店負責人逛Z市夜店,他們極力邀請郁可菲一同前往,她推說很累,才得以回家。站了一天,腿腳發麻,整個人覺得困頓不堪。連晚飯也懶得煮。
於是,他像回自己家一樣驅車而來。
兩人默看會碟子,廚房裡似乎鍋開了。郁可菲起身抓起茶几上的香腸。邵傑夫比她行動快,他奪過小香腸走向廚房,「我嘗嘗,看是不是還一個味。對了,今天的粥我煮,你安心等著吧。」
只顧鬥嘴的兩人忘了店裡還有一個熟人。
「沒什麼,我說時間到了,該關火燜了,燜半小時,記清楚了。」
郁可菲把泡過的豆倒入燜燒鍋放在火上後轉身回到客廳,坐在茶几旁,說,「不開玩笑了啊。問個問題,你要實話實說。」
提前回到郁家的邵傑夫踢掉涼拖,順手開了空調,接下來把碟片放入影碟機,這一系列都做完后他整個人躺在沙發上。
張小嫻沒有理由他略帶嘲諷的話,她的目光只顧定在郁可菲身上,蔑視中帶著絲驚艷,「老闆這麼年輕漂亮,身上這件衣服是可姿的非賣品吧?傑夫,你朋友?」
「不姓邵,姓什麼?」
「不是,所有可姿店都屬一個老闆。總店在香港,你應該知道。」
「明天做,好不好?」
凌長風打開車子天窗,繼而把座位靠背放低一些。
郁可菲正準備把購物袋裡的物品放入冰箱,聽了邵傑夫的提議,隨手拿一個雙魚產的風味芝麻香腸砸向他,「要造也不找你。猥瑣男人。」
晚上的上島咖啡,燈光調得很暗,而裏面的客人大都是一男一女。
「貝璽,你不是睡了嗎?」郁可菲側著頭,笑看著貝璽。
楊樂樂靜靜留意著凌長風的神情變化。她仔細聽著凌長風的每一句話。
從沒有在同一個女人面前接二連三的遭拒絕,況且剛才的交流還算愉快,李文澤笑容有些勉強,「郁小姐不必重申,我的聽力很好。」
郁可菲轉過身,臉上湧出絲笑,「楊小姐,有中意的嗎?」
邵傑夫心底有絲煩躁,於是,他翻身站起圍著沙發踱來踱去。腦中不由自主又回想起超市中郁可菲看那孩子時的神情。『母性』這個詞一入腦海,邵傑夫覺得心口驟然一窒。不錯,那種眼神是母性。那種母性的光輝出現了未婚的郁可菲眼裡。
不止李文澤有點不適應,凌長風更是不安。回家的路上郁可菲一直默著不語,臉色很平靜,看不出她內心情緒。可很明顯,她不想說話。
小傢伙半信半疑點點頭,但仍試圖打商量,「上樓五分鐘也不行?!」
郁可菲沒再說什麼,直接掛斷了。
「……算是。」郁可菲心中的不耐突然間巨增。
「你欠不欠我,我有事你也得幫。」說完這話,郁可菲說出自己的擔憂,「她有些誤會,剛才就差點連我祖宗八代都問一遍。估計是想偏了。」
「可兒,不妨考慮一下。如果真想要個孩子,我可以提供種子。」這是邵傑夫腦中忽然冒出的念頭,「你不想結婚,我也不渴望婚姻。咱倆可以用試管造個人出來,一方面填補一下你作為女人的空白,二來,我也有了生命的延續。如果你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咱們也可以做一對無性夫妻。」
楊樂樂揮手招來售貨員,報了下貨號尺碼,把現金交給售貨員后便走向門口,站在那等待結帳。
「真羡慕你們。」
「明天你只需要應酬一個人。她若沒有出現,你的工作更簡單,只需在店裡陪陪我。」邵傑夫吃著香腸走過來,眉梢微擰,「芝麻味不明顯,吃到嘴裏第一感覺像兩個月前出的維也納小香腸一樣。老爺子怎麼了?」
……
郁可菲直接答應,「好,我明天十一點半到家。」
「你哥骨子裡很傳統,我感覺他會想要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情勢所逼,他無法擁有,他可能臉上不表現出來,但他內心會異常難受。」
少些麻煩,郁可菲求之不得,可如果這事弄假成真,絕對不是她心中所願。因此,聽了李文澤的解釋,她認真思索一會兒,說,「機場送行,我就不去了。可也沒有必要在機場說出真相,畢竟你爸爸不常來Z市,能拖多久是多久。只是從今天開始,除公事外,我想咱倆沒有必要再單獨見面。經過今天的確定,相信我爸爸近期內也不可能過分關心我的個人問題。如果他們問起,我們打個哈哈,過去就行了。如果有一天,涉及到實際問題,再說咱倆性格不合,或者其他什麼理由,總之就是在一起不合適。」
兩個人默躺著,聽著車外不知名的蟲鳴聲。郁可菲覺得連枕在頭下胳膊上腕表的『噠噠』聲也越發清晰起來。
邵傑夫暗鬆口氣,順手接過購物袋,走向廚房,「可兒,先把綠豆和木耳泡上。我們先把這個片子看完再煮。」
車子速度慢慢減速。
凌長風自後視鏡里笑看兒子一眼,介面說,「他聽我說接你,嚷著跟來。」
李文澤交待的很仔細,但他卻少說了一樣:他對狗過敏。
「那就算了。」不強人所難也是邵傑夫的優點。
原因,雖然知道因為李國強來Z市,但具體的,依然和李文澤一樣,他同樣猜不出來。
因此,郁可菲把他單獨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她決定開門見山,因為她知道在這樣的人面前無須廢話,「李部長,我姓郁,相信這個姓在Z市並不多見。後面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個兒考慮。是我們團結一致做好經營工作,還是你固守自己的陣地,都隨你。其實,我可以不把話挑明,不用你,而從處里挑一個熟悉業務的人,我想這不困難」
直到倒車鏡內沒有他們的身影,郁可菲才收回目光,側過頭的一瞬間驟然發現凌長風默盯著她,兩人視線相撞,凌長風臉上表情不變,但雙眼卻有了笑意,「初戀時都這樣。」
李文澤默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神色凝重而複雜。
「是你不幸運,還是根本沒有嘗試去做?」凌長風腦中閃出那美若女人的男人面容來,他就是邵傑夫?
「呃,這周日如果不出差,我們就去,好不好?」答應過孩子的事不能食言,可眼下去各分公司督促收糧卻刻不容緩,因此,郁可菲的話沒有說死,只是實話實說。
「有分公司的地方的地方都要去。」郁可菲心裏感慨良多,「你的工作可以接觸很多人,想來也可以見到各種趣聞。可我的工作,除了職位升遷,就是金燦燦的糧食。以前還能看看有的人升遷前後不一樣的嘴臉,而以後,會更單一,整天跟糧食打交道。對了,凌長風,你家如果缺糧食了,跟我說一聲,我去給你拉幾袋子回來。」
「還用我提,他和李秘書已經見過面。他們倆和你爸的關係,不用我提醒了吧。我爸後天回S市。他剛才來電話說,明天中午去你家聚一聚。你爸沒打給你?我們倆今晚是不是見一面?」
郁可菲走到廚房門口朝內看了眼,「我不準備結婚,當然不可能有孩子。邵傑夫,你不是有對象了吧?如果有了,一定早點通知我,我麻利地把你掃地出門,省得隔三差五來蹭吃蹭喝還順帶來借宿。」
郁母孫素影柔聲應下。
「什麼人。」郁可菲有點好笑,這邵傑夫明明很關心雙魚集團,很關心他們家老爺子邵藏德,可嘴裏卻死不承認。不止如此,還違恐邵家知道他很優秀,知道他有了自己的事業。他寧願讓整個邵家誤認為他是不成器的人。
「是你的問題,還是可菲的問題。」
「不如你坐我的車子……」
「你爸……」郁可菲直接切入正題,但剛說兩個字,包里的手機居然響了起來。
「金谷糧食集團。」這分明是調查戶口,如果放在平日,郁可菲調頭就走,可今日不行,她必須把這個忙幫得圓滿些。心裏雖然明白,可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恨恨瞪向邵傑夫,可他根本不往這邊看,他正領著一位身姿較好的靚麗女人介紹衣服。
「你見過我哥,他那樣的。」
凌長風說的很自然,做得很順手,郁可hetubook.com.com菲有點過意不去,「你們可以在這吃完再走。」
她發現掛斷電話后的他有點痛苦,她分析他在郁可菲那裡碰了釘子。心裏暗自高興的同時她有些心疼。這個男人在眾人面前從來都是堅強的,遇事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的。可是,今天,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痛苦。
郁可菲喝了口咖啡,「你爸對於你找對象有沒有要求?」
和可兒一道出去玩玩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邵傑夫覺得近期他對她有些疏忽。只是,拼族活動時間和母親生日相隔太近,時間上或許會安排不開。於是,他拔給行者,「活動能改改時間嗎?」
邵傑夫不明白的是,和郁可菲相親的明明另有其人,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呢?!可兒和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認識並熟悉的?除他之外,他敢肯定可兒根本沒有男性朋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邵傑夫見郁可菲並沒有立即反駁,頓時來了精神,只是,他還沒有開口,郁可菲就開口了,「科技發達,你怎麼不生個孩子出來?!」
「不是,不要提我哥哥為什麼還不要孩子。」
郁可菲掛了電話,歉意對凌家父子說,「不能陪你們吃了。我要出去一趟。」
「別人的孩子哪如自己的孩子可愛。」邵傑夫意有所指。
「上次見面的上島。」
而郁可菲的母親,那位恬靜嫻淑的女人為打發時間,正好養了條蝴蝶犬,名叫冬冬。
邵傑夫輕哼一聲,「不用理會這些。」
郁可菲咄咄逼人,「我是不是幌子?如果是,我覺得還有點成績,最起碼成全了一對戀人。如果不是,請坦誠一點,我不想被人當傻瓜耍。」
邵傑夫『哦』一聲,「可兒,你幫我嫂子挑衣服,我幫你招呼顧客。」
「從男人角度來說,是不是必須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可李文澤第一次來郁家,根本不知道有冬冬的存在。後果雖不很嚴重,但滿身紅斑卻不怎麼好看。
其實,連郁可菲自己也困惑,十年了,為什麼自己還是這樣。李文澤僅提了下他自己的成長過程,自己有必要這樣嗎?於是,她壓下煩躁的心情,狀似隨意閑扯,沒話找話,「貝璽這孩子晚上沒吃進什麼。」
凌長風悄悄向兒子亮出了大拇指。這麼一來,小貝璽情緒更是高漲,「爸爸,快點,快點。」
「姓郁啊。」
「不科學。」郁達明率先開口,「素影,以後文澤來了,別讓冬冬出來亂跑。」
她在內心苦笑一番后淡淡地開了口,「我自己單過,湊合慣了。沒有不吃的東西。你只要記得在我家,不能提孩子。」
楊樂樂的聲音聽著柔和,但隱著的挑釁不止郁可菲能聽出來,就是一直淡淡笑著的邵傑夫也有所覺察。他笑而不語,靜靜等待下文。女人說話醋味十足時,通常是為了男人。這個楊小姐是為了哪個男人呢?這個男人又和可兒有什麼關係呢?她說三次,就是說郁可菲除了今天外,有兩次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這讓邵傑夫好奇又擔憂,同時心裏又有點難受。
聽著一連串的問話,郁可菲特佩服這女人語言表達能力:巨強大。
郁可菲語調只有嗔怪,沒有怒氣。
看貝璽兩隻大眼睛盯著芘薩骨碌骨碌直轉,郁可菲笑著點頭后切開了還熱著的芘薩。
「肯定先是含蓄的問,我們談到哪個地步了。如果我們一副甜蜜狀,順理成章他們就會問我們想什麼時候成婚。畢竟,我們倆在他們倆眼裡也算根紅苗正。」
想壓卻沒有壓住的那股子興奮,或者說是莫名的憤怒,還是冒出了頭。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是公認的言謹之人,又是有名的淡漠女人,但今天的她在酒精的作用下,還是說出了心底的話。半醉半醒間,她在心底自嘲,原來自己和公司里的那些女員工沒有什麼兩樣,她也需要發泄和訴說。
李文澤點頭應下,「還有其他的嗎?」
「很巧,郁小姐。」
郁可菲心裏一警,「我不會有這份時間。你有約定期,可以隨處遊玩,我沒有,情況不同。」
李文澤端杯欲喝的動作停下,「經濟發達的國家大都已沒有原始的自然風貌,而且定律就是發展的越快,自然的東西消失的越神速。別小瞧這些不發達的國家,它們絕對值得你去看看。看過維多利亞瀑布嗎?」
有點意外,居然接通了。可是,凌長風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小嫻笑容依舊,「有空回集團看看,老讓你哥一個人撐著。他太累了。」
郁可菲接過蜂蜜水喝了一口,「人事變動已與我無關。我現如今已是公司副總,我夠能耐吧?」
凌長風從後視鏡里看她一眼,「可菲,不想說話就不要說。靠著休息一會兒。」
郁可菲無奈,只得用極快的速度熟悉工作,接觸經營部的每個員工。上班八小時沒有一刻閑暇,下班時間全和經營部部長在一起。這個四十開外的男人抵觸情緒很大。郁可菲認為拉攏必不可少,畢竟這個階段的工作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碟子已放映了十多分鐘,郁可菲仍然沒有回來。
「才睡下,你的聲音……你喝多了?」
郁可樓上樓后,樓下的凌家父子還在爭執。原因很簡單,貝璽仍然堅持自己的主意,小傢伙要求上樓去郁家。
「開慢點,郊區路不太平坦,別顛了貝璽。」郁可菲也升起靠背,目視著前方。
三人坐好后,小貝璽脆聲指揮凌長風,「爸爸,放低座位,可兒累了,讓她躺躺。」
突然之間,她有些恨,恨眼前的這個男人,所以,她把文件夾扔在凌長風辦公桌上,「凌總,需要你簽個字。」
「遇難?」難怪貝璽對自己的媽媽沒有印象,其實郁可菲心裏早有預感,畢竟即使離婚,也該回來看看孩子的,「是交通事故嗎?」
「我不……」郁可菲不想參合別人家事,理智上想拒絕,可情感上她說不出口。
貝璽點頭,「可兒,我一周沒見到你了。我們什麼時候去馬拉灣游泳呀?」
這是事實,郁可菲心裏異常清楚。
凌長風很無奈很無奈的蹲下身,看著兒子問,「你忘記我們的秘密了。」
凌長風把副駕駛位放平,扶她坐下。她這才發現小貝璽坐在後座異常精神。
「該稱呼你什麼?」
郁可菲心裏哀嘆,分明是她幫他,現在居然成了他幫她。為朋友兩肋插刀,忍住滿腔不耐,郁可菲陪著張小嫻開始挑衣服。
省里的工作組第二天進駐公司。
「嫂子的話有理,改天是得回去看看。」邵傑夫嘴角噙著絲嘲弄的笑。沒有意外的,他如願看到張小嫻儀態萬千的身姿趔趄了下。
李文藝工作澤等郁可菲掛斷電話后問,「你爸爸?」
臭冬冬,郁可菲在心中悄悄埋怨完蝴碟犬后開始埋怨李文澤,看模樣也是挺機靈一人,出的什麼餿主意。可她卻忘了,別人出餿主意時,她不止沒有反對,還記得挺認真:李文澤不吃油麥,愛吃娃娃菜和西蘭花;不吃羊肉,偏愛墨魚……
「那我們談到哪種地步了?」
「以後我們可就是戰友了。」其實,郁可菲心裏並不確定李文澤所說是否完全屬實,但是,不想因為這件事被老爸郁達明批評教育,繼而應付新一輪的相親也是事實,因此,她不再生氣,神情也隨之放鬆。
聽到車子的發動聲,郁可菲心底湧出絲失落,雖說不清為什麼?但眼前還不想回冷寂的家是事實,可要怎麼開口?畢竟凌長風已提議回家,難道自己開口說自己還不想回去,言外之意豈不是想和他多待一會兒。這不合適。
其實,郁可菲小孩心性十足,邵傑夫異常清楚。他想,既然她這麼設置了,就寫點東西吧。於是,他指在鍵盤上飛……
「沒有人反對,我的工作作風極得他們賞識。」郁可菲慌忙撤回目光,透過擋風玻璃看向高架橋旁的燈火閃爍的大廈,「凌長風,在你看來,我是不是無病呻|吟,升職發財是每個人所渴望的,而我正為了其中一項煩惱憤怒。」
「是那孩子特別可愛。」
「真不知道。」郁可菲覺得邵傑夫今天有些異常。其實,她沒有意識到,異常的是她,而非他。
郁可菲仍仰面靠躺在座位上,一動不想動。
身邊邵傑夫依著店中央擺設的沙發邊,有閑閑瞧熱鬧的意思,而眼前的楊樂樂不但不走,雙眸里凝起的嫉恨也越來越重。前有張小嫻,後有楊樂樂,還有完沒完了,郁可菲十分煩悶,「楊小姐看起來很聰慧,應該知道愛屋及烏是什麼意思。」
家裡冷氣開得很足,郁可菲卻滿額頭細汗,心裏更是七上八下。她在郁達明面前沒怎麼撒過謊,況且這次的謊言似乎有點大。
郁可菲忍耐不住,含笑對兩位父親說,「我和文澤約好了,下午要去個地方,李伯伯,我和文澤一起走。爸,我先走了。」
李文澤還未說完,郁可菲已快速調過頭,風雲電掣般馳出他的
和-圖-書
視力範圍之內。「老郁,別怪老兄我。Z市雖是省會城市,比起S市來,還是有距離。文澤在這鍛煉兩年就差不多了,你們家可菲也是好苗子,入仕也許會發展的更好。」
意有所指,郁可菲一時氣結。
雖然見識過郁可菲的冷漠與果斷,可是李文澤心理上還是不能適應。以至於獃獃望著郁可菲吃力的抱著貝璽,想開口說幫忙,可一想剛才郁可菲眼裡閃出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就不敢輕易開口了,違恐遭到冷言拒絕。
小貝璽從後座上拿出瓶水,「這是來之前爸爸沖的蜂蜜水。可兒,我本來是睡著了,……」
李文澤笑了,「大嗎?!你爸也是曾經走仕途的人,他和我爸應該很相像。」
郁可菲提著購物袋進門。
「死小子,說什麼呢。」
兩個人都有『可惜』,郁可菲有些好笑,「你可惜的是沒有去完想去的地方,我可惜的是根本沒有機會去。差別太大了。芒特哈根……」郁可菲側頭望向窗外路上的車水馬流,想了會兒,才意識到為什麼覺得這個地方有點耳熟,拼族近期組織活動的目的地,她收回目光,笑問,「巴布亞紐幾內亞的小鎮?」
「工作之餘吃個飯什麼的。他們碰面的機會不多,只要過了明天那一關就行。明天飯桌上你要注意,酒類,我不喝白酒,只喝紅酒。肉鮮類,不吃羊肉,偏愛墨魚和牛肉。青菜,不吃油麥,偏愛娃娃菜、西蘭花。」
「有人讓你孝順也是種幸福。」說這話的凌長風很無奈。
「有興趣,但沒有時間。」郁可菲雖這樣說,心裏真正的想法卻是即使去,也不會和李文澤一道。
燈光黯淡,貝璽倍覺無聊。很快的,他的頭慢慢低了下去。郁可菲往裡面坐了點,把小傢伙的腿腳放舒服。
「哦,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李文澤,明天他們會問些什麼?」
「可有個條件,你家丫頭要跟著文澤去S市。捨得嗎?」李國強哈哈大笑。
郁可菲去廚房拿刀出來,一大一小倆男人已席地圍坐于茶几旁。
一口湯嗆在郁可菲喉中,還未及開口阻止,就聽見郁達明朗聲笑說,「當然可以。」
「一景灑樓。你來了,貝璽怎麼辦?」
郁可菲有絲慌亂,掩飾地按下車窗,撇過頭望向車外,心裏想著沒有初戀不是丟人的事,可嘴裏說出來的卻是,「空調關了吧,郊外的空氣很好。」
凌長風笑說,「羅嗦,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早去早回,回來可以多睡會。」
「對不起。」郁可菲沒有想到自己的隨口一問,引來了別人的傷心事。
「約定期是我向老爸爭取的,條件是我從政,但二十六歲前的時間我自主掌握。其實你也可以爭取,畢竟你哥哥從商,能隨你爸爸意的只有你了。」李文澤似乎不知道郁可菲的情況,這多少讓她有點意外,李國強不可能不知道她身世。
郁可菲搖頭,「沒什麼了。只是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心儀的姑娘。咱們都解放了。」
「說。洗耳恭聽。」
「我叫郁可菲。」
李文澤臉上現出絲激動,「真正美的是其中像巨簾一般的那條彩虹瀑布,它上空的水點折射陽光,從而產生美麗的彩虹。在二十公里以外就能看到它。彩虹經常在飛濺的水花中閃爍,並且能上升到三百零五米的高度。這還不算最美,最美麗的時候是在月色明亮的晚上,水氣更會形成奇異的月虹。我不是為那條瀑布去的,但卻在那條瀑布旁的村落里住了三個月,等待每個有月的夜。」
正在這時,門啪地開了。
邵傑夫微笑頓僵,怔了一瞬后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我的朋友都跟我一個德興。嫂子,你慢走。」
凌長風抽張面布紙站起身,「你先換衣服,我去幫你取車。對了,換完衣服后再喝點冰奶茶。你下樓時帶上貝璽,鑰匙呢?」
郁可菲當然不想,於是,無奈嘆口氣,「在哪見面?」
電話那端的行者說,「哥們,拼族大都是上班族。哪有你自由。跟貼的朋友差不多都已經請好了假,我總不能讓他們都改時間吧。」
國際飯店總裁室的凌長風坐立不安,他知道李文澤父子必會面見郁可菲父女。從兒子傳回來的隻言片語中,他猜出是今天。他試著中午午飯時間給郁可菲打電話,果不其然,郁可菲直接掐斷。很明顯,她不太方便接聽。況且,直到現在,郁可菲仍沒有回拔過來。
「有事嗎?」郁可菲語調淡淡。
郁可菲牽著小貝璽走到已等在樓下的凌長風身邊時,小貝璽不願跟著凌長風回家,鬧騰著隨郁可菲一道走。凌長風好說歹說,小傢伙都不願鬆開郁可菲的手。無奈之下,凌長風看向郁可菲,「我們一起去,我在車裡等,貝璽跟著你。」
凌長風違恐驚擾後面躺著的小傢伙,壓抑著笑聲,「知道開玩笑,就證明心情平復了。酒醒的差不多了吧?」
小傢伙大眼睛里沒了神采,跟著凌長風走兩步后又提新要求,「那晚上可以做牛肉麵吃嗎?」
「等會喝綠豆湯。」
邵傑夫拿瓶礦泉水,半躺在沙發上,「可兒,你落伍了。不結婚就不能有孩子了,現代科技這麼發達。」
邵傑夫動作一頓,手中正抓的豆散落幾個,「為什麼來這取,他太太呢?」
畢竟,她是邵傑夫唯一的朋友。
最終,不安變成恐懼。邵傑夫抓起沙發上的電話旋風般衝到衣帽間。
「可惜約定到期了,不能再出去。其實我心裏還有個最想去的地方。」李文澤略感遺憾,「芒特哈根值得一去。」
有了時間,自然像往常一樣驅車去郁可菲家。
香港知名品牌可姿登陸Z市,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家,他嫂子肯定會出現。郁可菲幾乎可以肯定。
郁可菲並沒有和相親對象聯繫,而是和同一桌的另一男人時常聯繫著。這個事實令邵傑夫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郁可菲嗎?聯想到前幾日的那對父子,邵傑夫不好的預感直衝大腦,所以,他問了和楊樂樂相同的問題,「可兒,你也是愛屋及烏?」
郁可菲用力拍了下邵傑夫橫在沙發上的腿,然後,再次截斷他的話,說,「你哥生了個女兒,聽說,你們家老爺子挺想孫子孫女雙全的。」
李文澤苦笑,「咱們這種家庭,要求你應該知道。」
她側著頭透過迷離醉眼看過去,「你……」
「你什麼意思?」郁可菲臉色口氣均不佳。
凌長風注意力還在手機上。拔,還是不拔?算了,不想了,拔。
「為什麼不是你找到可心的白馬王子?」李文澤覺得郁可菲態度轉變得蹊蹺,且論調相當奇怪。
「來了。」
郁可菲與李文澤面對面坐著。
郁可菲默看著,她沒有過戀愛經歷,不知道初戀、熱戀、婚戀這個過程中女人的心路過程,更不知其中蘊含著什麼滋味。小情侶的身影慢慢被車子甩在後面,可郁可菲仍從倒車鏡里望著。
邵傑夫看似說得隨意,其實,內心十分擔憂。他太清楚郁可菲的性格,所以才用玩笑話方式說出來,只是,這種方式雖然說出了心中意圖,可這種情形,很有可能是郁可菲也用玩笑話回敬他。擔憂的同時心底還有絲不安,畢竟他和她之間從沒有扯過這方面的話題,他無法預料郁可菲的反應。
「不是。是我大學同窗,初戀很美好,但像鏡中花水中月,她畢業後去了美國,說是會回來,可僅過半年便沒有了聯繫。貝璽的媽媽是我第二個女朋友,陪我奮鬥三年,我的事業起步了,她卻遇難了。」凌長風聲音有些低沉。
李文澤默默坐著,不知該如何繼續談下去。
「戰友,有一件事很好奇,為什麼你出國選擇貧瘠落後的辛巴威,而不是美國、義大利等。」對此郁可菲一直心存疑惑,但自制力極強的她甚少打聽別人的私事,今日心情猛然間轉好,竟然暴露了身為女兒家的隱蘊的好奇心。
「你們家的企業?」
小傢伙居然嘴角掛笑,睡得更香甜。
把銀灰色的拿到客廳打開,發現系統已經裝好,常用的軟體也全裝上了。登錄上Q,發現拼族信息。
郁可菲拍了把他的肩膀,「你以為我在意?!」
小貝璽雖想和郁可菲多說兩句話,對凌長風的提議並不樂意,但看了看爸爸的臉色,仍聽話坐下去靠在後座閉上了眼。
既然不清楚大人底細,那隻能說明特別喜歡孩子,邵傑夫心中懼意少了些,「可兒,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孩子。」
郁可菲瞟一眼張小嫻,「以後這種差事不要找我,巨難侍候。」
但是,令她哭笑不得的是,李文澤並不熟悉收購糧食的流程。也就是說,不管是工作組,還是集團的經營工作,全成了外行領導內行。
誰知,貝璽卻撅著小屁股往相反方向使勁,「我要去可兒家玩。」
邵傑夫看郁可菲的眼神有點怪,反問她,「不知道?!」
李文澤身子稍後仰,靠著椅背上,靜靜打量著郁可菲,「如果
和圖書
有時間呢?」「就這幾身。」張小嫻挑好一套扔給郁可菲一套,說這話時,她已挑了六套,全部堆在郁可菲手臂上。
一路之上,歡聲笑語不時飄到車外。
冬冬自小跟人黏糊,有個不好的習慣:人來瘋。往往來人一進院,冬冬就撲上去『親熱』一番,常來的人都知道。
「我嫂子。」邵傑夫語調中有絲嫌惡。
邵傑夫愕然失笑,為了不讓他用她的本本,她居然又買一個。
張小嫻身影消失后,邵傑夫的臉色慢慢恢復正常,樣子依然慵懶,笑容依舊淡漠。
李文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解除了眾人的疑慮。
郁可菲目光未收回,不答反問,「你的呢?是貝璽的媽媽?」
他一直猶豫要不要再拔電話給她?想得過於認真,以至於沒有發覺楊樂樂推門而進。
「唉,如果建業也這麼聽話,我會更省心。」
「那你幹什麼工作?」
「也不一定。看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了。像我這種的,要不要都成。」邵傑夫摸不準郁可菲的意圖前,不敢把話說死。
「既然是胡說八道,你幹嗎氣極敗壞的。」
「在那兒等著,可千萬別逞強自己開。」
豐盛的午餐,可吃在郁可菲嘴裏卻沒什麼滋味。一直等著李文澤扭轉局面。
郁可菲累慘了,他的提議像給溺水者的那根稻草一般。於是,她欣欣然點頭,「好主意,不但有司機。談話談悶了,還有小貝璽解悶。」
李文澤把手臂舉到郁可菲眼前,若無其事說,「可菲,處里小王說對狗過敏的人要常常接觸它們,時日久了會慢慢適應的。你看,接觸過幾次后,這一次過敏時間短很多,現在差不多好了。」
手機震動。沙發上躺著的郁可菲卻不想動。
兩人見面,張小嫻十分驚奇,「傑夫,你不是去香港賽車了嗎?這裏女裝店。你怎麼會在這?有女朋友了?」
郁可芙也不清楚凌家為什麼沒有女主人,因此,邵傑夫的問題她沒辦法解答,「不知道。沒問過。」
可等到最後,郁家三口送別李國強時李文澤依然沉默是金。
「不知道,他家裡就他們父子倆。」郁可菲說得是實話,「凌長風不怎麼會做飯,綠豆粥是拿給他兒子喝的。」
小傢伙並不清楚此時凌長風心裏很煩悶,因此,他並不在意父親的語氣已不再柔和,「爸爸,我一個人上去,保證不會給可兒添亂。」
凌長風若有所思扭頭看一眼郁可菲,「哦,那我開慢些。」
今天李文澤沒有要咖啡,而要了清茶,他按了下桌上的提示鈴,「聽你的,反正咱倆是互相幫助。本來是減少麻煩,如果因此生出麻煩來,你我都不想。」
兩老爸交換了下眼神,李國強大笑說,「去吧去吧,文澤,老爸等你的好消息。」
「具體做什麼工作?」張小嫻沒有住口的意思。
凌長風笑著解釋,「邊看電視邊吃,方便。」
懊惱瞬間填滿凌長風心胸,「呃,你先忙你的事。」
「凌長風,你的工作是興趣嗎?」
略胖的李部長從來沒相信過公司的傳言,他也曾猜測過郁可菲與郁達明關係密切,可是,長時間觀察,他覺得郁可菲和郁達明之間並不像親屬關係。現在,從不妄言的郁可菲既然這麼說,他幾乎可以肯定,郁可菲必定是傳說中郁達明唯一的那個女兒。掌握經營是在公司當家作主必走的路,擋這種人的路與自斷前程沒什麼兩樣,李部長頓時一頭冷汗,「郁副總,是我膚淺了。目前公司里經營工作,待在公司里看數字解決不了實質問題,必須走下去,接觸鄉民,收到糧食才是正理……」
郁可菲收笑呆了下。邵傑夫的哥哥頭腦靈活,人也睿智機敏,頗有乃父之風。可他嫂子卻相當能折騰,那女人經常出現在網路新聞上,不是前往歐洲狂掃珠寶店,就是往日韓香港置衣。邵藏德是有著三十多年黨齡的老國企領導出身,自然對兒媳婦的作風十分憎惡,但卻無可奈何,總不能讓兒子離婚吧,這樣邵藏德會更接受不了。
「哎。」郁可菲重重嘆口氣。看來哥和曦姐的婚姻沒有救了。看來,曦姐比她了解哥哥郁建業。
郁可菲忍住發飆的衝動,再次怒瞪邵傑夫。感受到她的目光,邵傑夫快走走過來接過衣物,遞給售貨員后聲音壓低對她說,「對不住了。」
凌長風心裏頓時冰涼,他能預料到郁可菲是個聽話的女兒,但是,他不能理解這種略感痛苦的被迫接受。在這個崇尚自由的社會裡,雖說是父女,但他仍覺得不可思議。他理解不了這種父女之情。他再次陷入無窮無盡的擔憂里,如果真到了必須站到她父母面前的那一天,如果他們父子不被接受,她會做怎樣的選擇呢?
「好。」
凌長風一手打方向,一手行了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遵命。」
郁可菲似乎比他更忙碌。潔凈整齊的家居然有了落塵。很自然的,邵傑夫開始打掃。這是多年形成的習慣,家務活兩人一起分擔。打掃到書房時,邵傑夫發現書桌上竟然兩個本本。淡紫色的是郁可菲原來的那個,旁邊銀灰色的似乎是新的。走進才發現銀灰色的本本上面竟然有個即時貼,上面很醒目的四個字:邵傑夫的。
李文澤抬眼默看她一眼,對走來續水的服務生說了聲,「謝謝。」
郁可菲心中驚疑,但臉上卻異常平靜。
郁可菲哪有心情分析凌長風的心理,她一直琢磨著他說得那幾句話。是的,她的潛意識裡從來沒有出現過擺脫這些的想法,像邵傑夫一樣,徹底打破原有的生活圈子,重新開拓自己的事業,興趣與工作結合的天衣無縫。
李文澤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嗯,回S市前一定找個機會去一趟。感受一下原始叢林文化的氣息,跳一次熱情奔放的sings-sings Dance。有興趣沒有,如果有,可以考慮同去。」
靚麗女人背影很眼熟,郁可菲不由多看兩眼。待看清,不由有些失笑,人生何處不相逢,原來是楊樂樂。
上島咖啡廳。
「很忙碌,但說不上累。」
「邵傑夫,不要胡說八道。」
「沒什麼具體工作。」
路燈不住後退著,在光線明暗轉換間,郁可菲發現,凌長風臉部的剛硬線條變得柔和許多。
沒有遇到合適的對象,郁達明不會逼她相親,郁可菲太清楚郁達明對她擇偶的期望了。
郁可菲一怔,這才發覺頭已不沉,連思維也跟著兩人的一問一答活躍起來。微微的醉意早已過去了,「醒了。謝謝你。」
她能聽到四周的動靜,但身子卻一點也不想動。她的酒量已相當驚人,但經營部部長常下鄉接觸糧販子,上酒場的次數大約比在家吃飯的次數還多,喝的酒比普通人喝的水還多,酒量稱海量絲毫不過分。郁可菲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仍沒有料到會喝這麼多。
這話正合郁達明的心意。天知道,他多麼希望郁建業或是郁可菲之中有一個在政界發展。
邵傑夫伸出接過香腸,待見是雙魚所產,聳了下肩,隨手放在茶几上。
張小嫻打斷了兩人的話題,說,「傑夫,下月媽的六十大壽,可別忘了。對了,不三不四的人別往家領,氣倒了兩老,你哥可饒不了你。」
「我晚上不確定有時間。」
正是Z市新聞播出時間。
「好好想想,你以後想過的生活,這才是重點。你是想滿足別人而壓抑自己活著,還是想隨心所欲活著。當然,你要全面考慮,畢竟家人的意思也不可忽視。」凌長風違心分析的異常有條理,「出差去哪?」
不想再往深處談,郁可菲抬腕看了眼時間,「我該走了。公事之外,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
邵傑夫預料得十分準確。『可姿』開業不到半小時,他嫂子張小嫻就出現了。
李國強臉上狐疑漸褪,含笑打趣兩個撒謊的人,「看樣子,這倆孩子好日子不遠了。老郁,明年國慶節前把事辦了,怎麼樣?」
「不是。我不是老闆,今天純屬幫忙。老闆不喜應酬。」
凌長風示意小貝璽靠著休息。
凌長風唇邊漾著絲淺淡至極的笑意,「沒關係。已過去近五年,再大的傷痛也被時間磨平了。只是可憐了貝璽,從小沒有媽媽。」
「那你們下次吧。伯母生日比較重要。」
「覺得累嗎?」
「你們……?」
邵傑夫突然想起了楊樂樂是誰?是上島咖啡廳中坐郁可菲對面的那個女人。難道她們口中的男人是當時楊樂樂身邊坐的那位?
李文澤盯著五官相當精緻的郁可菲,抑住心底的那絲慌亂,「本意是想少些麻煩。畢竟相親是一件特費工夫費精力的事,正好你我都沒那份時間。如果你覺得不妥,我爸走時,你不用去送。到時候我會單獨向他解釋清楚。你爸爸那邊,我也可代為解釋,畢竟這個主意是我提出來的。」
「我家和你家區別還是很大的。」
「你在哪?」
「能拖一時是一時,難道你想被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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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相親?」郁可菲好笑的挑挑眉毛,暗想這個男人毛病還挺多。
沒有燈光的混淆,郊外的夜空中星子光芒分外耀眼。
郁可菲沒有拒絕的理由,也由不得她有意見。她在集團員工各色眼光的注意下走馬上任。
「你哥好像沒有孩子?」李文澤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經營部部長情緒也很大,這個中年男人並不是董事會成員,他並不清楚郁可菲的真實身份。憤怒之下,他開始消極地對待工作。
聽在凌長風耳中,他意識到這通電話打過去或許是個錯誤,「呃。剛才小傢伙打來電話,要求晚上去你家吃飯。」凌長風覺得只能拿兒子說事,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通電話。
「切。那就看我想不想了。我若想,等著為我生孩子的女人整一個加強排。只不過,我若真有孩子,我是不會讓他或她姓邵。」
「活動的前一天我媽生日。」
雖然是特殊時期,但這個決定仍顯得突兀。畢竟集團是私營企業。
「死小子,占我便宜啊。」郁可菲再次重拍一把邵傑夫。然後狠狠瞪他一眼,起身走向廚房。
聽到『謝謝你』三個字輕快的從郁可菲口中說出來,且不帶一絲一毫感情|色彩。凌長風雙眉稍擰,這個女人太過理智,剛意識到自己已清醒就拒人於千里之外。同時他心中升起絲悔意,早已知她這脾性,還不如不問她酒醒了沒有。如果沒問,他們之間隨意的談話還能多持續一會兒,而現在,只能選擇調轉方向回家。若讓她覺察他對她的別有用心,她會迅速消失,再也不可能讓他接近她一步。
兩人邊喝邊聊,兩個小時瞬間而過。
兩人並沒有擺出一副甜蜜狀,可依然提到了婚事。昨晚談的一切根本沒有用上。相反,沒有提起的倒無意中起了大作用。
道邊路燈下,一對小情侶手挽手緩步走著,他們頭緊緊湊在一起,似乎說著甜蜜的悄悄話,那神情那舉彷若天地之間除了他們外再無其他。
她心裏有些明白這個工作組的作用。但這時候哪容得她多想。
每逢家裡問起去香港幹什麼,邵傑夫總回答賽車賭馬。前陣子去香港時託大哥打聽郁建業夫婦離婚時,大哥希望他回雙魚集團,他推脫正參加賽車,沒時間,隨即便掛斷電話。想來,現在整個邵家都知道他又去香港敗家了。
「普通職員?」
飯桌上,郁可菲與李文澤雖狀似關心對方,可看在過來人的兩家長輩眼裡卻不怎麼像。畢竟,熱戀中的男女,居然不知道對方對狗過敏。
「還是太快了,覺得頭暈。」郁可菲口是心非。
工作組負責人人選更出乎郁可菲的意料之外,居然是李文澤。
邵傑夫面色一暖,自嘲的笑說,「連累你被說成不三不四的人。」
「好啊,你學會了,我以後也可以吃頓現成的。」郁可菲懶懶的向沙發靠去,「邵傑夫,明天店裡會去些什麼人?你知道,我不喜歡應酬。」
「可兒,去幼兒園接貝璽時買了芘薩,停車時看你的車也在。就上來一起吃,沒打擾你吧?」凌長風一貫先做事再詢問,郁可菲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今日正好沒有精力煮飯。
「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郁可菲相信他能明白她口中的別人是誰。
凌長風停車轉身把已熟睡的小貝璽身子放平,然後,發動車子徑往郊外駛去,「升職和發財對每個人來說意義並不同,有的人是為了生存,有的人是為了理想,也有的人是為了實現別人的遺願,總之,不管是為了什麼,他們覺得為之奮鬥是有意義的。而你,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似乎總在被迫接受,你口中的升官發財沒有給你帶來相應的滿足感和成就感。你煩惱,你憤怒,但你腦中並沒有解決之法,換言之,是你的意識中根本沒有考慮過徹底擺脫這些。可菲,你很聰明,也很敏感,但在這件事上,你的態度很奇怪,你不喜歡你的工作,但仍付出十二分的努力,似乎不符常理。」
上任剛兩天,省里有關部門突然通知,由於是特殊時期,為便於收糧,省里決定派一工作組前來協助集團的這階段工作。
「可兒一定陪你去。」郁可菲側身輕輕拍著小傢伙的背。
郁可菲心裏清楚邵傑夫正在疏導自己的怒氣,突然間,她心中的那絲怒散了,金谷集團雖然不存在子女爭權奪利,可不代表她郁可菲不懂,「邵傑夫,今天你新店開業。別因不相干的人生氣。」
可她行嗎?
凌長風心裏萬分難受,但他又異常清楚,他無可奈何,第一次,他想撤離。他想,也許他真的無法走進郁可菲的世界。
「他?」李文澤皺眉望著熟睡的貝璽。
煩躁變成不安。突然之間,他明白了,他的可兒雖然對婚姻不抱期望,可身為女人,那份母性是天生的,是無法從她身上抽掉的。他早就知道郁可菲看似前衛,其實不然,她身上的傳統因子十分旺盛。但是,沒有料到身為女人的這種特性。
「可菲,我在門外,開門。」門外是凌長風的聲音。
「沒忘就要聽爸爸的話。」
服務生見郁可菲領著個孩子,顯然吃一驚。
「明天還上班,回去吧?」凌長風邊升起靠背邊淡淡的開口。
王副總提議郁可菲,並不是因她的身份,董事會成員心知肚明,郁可菲的工作能力、態度非一般人可比,幾乎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一致通過。
「我……」郁可菲語塞,是啊,自己根本沒有嘗試過,根本沒有向郁達明要求過。
「還沒有。不如對他們實話實說,這不是長久之計。」郁可菲覺得一頭烏鴉。
「你,我哥郁建業,還有邵傑夫。甚至是李文澤,他雖然入仕並不合自己心意,可也在二十六歲之前遊歷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似乎只有我這麼不幸運。」
貝璽早已拉開後座鑽了車裡,並對郁可菲打著手勢,讓她坐前面副駕駛座。
邵傑夫出了廚房,貌似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離婚了?!」
還有,那個名叫凌長風的男人,雖然刻意遮掩了自己的情緒,可他的那份敵意,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得到。
當然,等候的李文澤同樣一愣。
邵傑夫目光從電視屏幕上收回來,「你說什麼?」
這種情況下,郁可菲明白再多提示也是無益,因為她的提示聽在楊樂樂耳中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如今的她是楊樂樂情感路上的假想敵。郁可菲很無奈也很鬱悶,「楊小姐,對不住。小店正在營業,不多聊了。」
「這是早晚的事。」凌長風的嘆了口氣。
凌長風雖不露聲色,內心其實焦急無比。李國強既然來了Z市,勢必會見郁可菲,若兩家的老爸一拍板,李文澤如果對郁可菲有意,再來個順坡下驢,縱是郁可菲不願意,相信也不會執拗不允。這點凌長風篤定,郁可菲對於父母的話處於服從狀態,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她雖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卻一直堅持工作在那裡。想到這裏,他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知道我們家傑夫身份嗎?」
凌長風點頭。
郁可菲笑容一僵,李文澤說得不錯,雖說郁達明當年退出政界,可生活的優渥,仍非普通人家可比,她也有許多這樣那樣的毛病,只是自十六歲知道身世后,她逼著自己慢慢改了。
但是,公司卻沸騰了。
其實,郁可菲上樓時曾要求帶小傢伙一起上樓,可是,凌長風擔心貝璽亂說話,如果因此而在邵傑夫面前泄了先機,可謂是得不償失。所以,他婉言拒絕了,當時他的說辭是,郁可菲家來了客人,怕小傢伙添亂。
郁可菲卻已掏出電話,拔給凌長風,「結束了,你不用上樓。在門口等著就行了。」
邵傑夫卻早已習慣,因此,他面不改色撒著謊,「朋友的店開業,來捧個場。嫂子消息挺靈,可姿開業似乎並沒有在媒體上做過宣傳。」
李文澤盯著絕塵而去的車子,自言自語,「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追求手段。有時候父母之命也是種好的方法。」
「我什麼?」凌長風望向她的雙眼隱著絲憐惜,「你哥有自己的公司,你爸爸會做這樣的安排符合常理,董事會成員也沒有反對?」
楊樂樂憤怒升級,快速奪過文件夾,「請凌總公私分開,不要把這種非工作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影響同事們的精神狀態。」說完,她頭也不迴旋風般離開總裁室。
李處已有些微醉,郁可菲給公司司機打電話,安排好后,取了自己的車子,坐到駕駛位子上才覺自己也有些多。趴在方向盤歇了會兒,仍覺頭重。這種情形哪能開車,於是,她打給邵傑夫,可是,這個男人居然關機。她只得打給凌長風,所幸是通的。
「開發區工廠較多,貨車來往頻繁。這路是市裡的重點項目,總體來說修得還是不錯。不會顛了貝璽。」凌長風車速比在市裡行駛時快了許多。
邵傑夫嘿嘿直笑。
打開門,貝璽率先進門,凌長風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