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釣系美人
他介入她們的鬥爭,平靜溫和地開口:「楊小姐,我相信喬茴不是這個意思。常冬還沒醒,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是常冬與喬茴的朋友,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給我一點時間,我會代常冬處理好這件事,絕不偏私。」
靳南閉眼,吐氣,他覺得自己罪無可恕了。
喬茴也覺得自己在做夢,她跟靳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永遠不會變成一個世界的人。
「你有幾任前女友?」
「等等。」靳南又叫住她,「我們演戲對對台詞就好了,你倒來倒去的做什麼,不倒翁嗎?」
喬茴頓感壓力,上前把老人家扶進來,生怕他一氣之下暈過去。
「你問我為什麼要欺騙常爺爺,你既然這麼抗拒我的解決方式,為什麼不自己來?我威脅你不準說話了嗎?」
靳南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喬茴發言。
喬茴眼睛也不眨,愈發逼近他,目光直直地望進他眼波,看到他一貫沉靜的眸子掀起雲浪,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靳南在她背後調整紊亂的氣息,不接話。
「靳南,你別怪常爺爺自私,我總覺得冬子還能醒來。如果他真醒不過來,我也不會讓小喬這麼耗下去的。」
「那你去博物館碰碰運氣吧!」
「怎麼不說話?」喬茴睇他一眼。
這天,靳南在病床前給常冬按摩,門突然咔嚓一聲,他下意識地回頭,門口處探進來一個頭。
喬茴眨眨眼逃避,催促道:「不準思考,快說。」
上一次,也是在醫院里,她情急之下胡謅常冬是她男朋友。一個謊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今天為了補坑,她又說:「爺爺,您誤會我們了。我是常冬的女朋友,靳南是常冬的好朋友,我們都很關心他,無時無刻不希望他清醒過來。用愛喚醒試了那麼久,我覺得成效不大。我等不及要嫁給他,希望他能早日醒來,完成我的心愿,所以情急之下,我跟靳南商量了這個辦法。」
「我以為你不會來這種地方。」
「怎麼傷的?」靳南低啞著聲音問她。
「那他回學校了?」
「沒有。」靳南語氣很輕,語速很快地給她答案。
靳南一個大學老師,見多了小姑娘,所以十分有話語權,他正準備用事實說話,抬頭就看到病房門口站了不知多久,還滿臉怒氣的老館長。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而喬茴其實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小伙一看就是個正直的漢子,這有啥好苦惱的,兄弟都是拿來坑的。」
懷疑自己病了的喬茴宅在家裡緩衝了兩天,靳南更不必說,直接躲起來不見人了。
喬茴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發什麼愣呢?」
而喬茴,她沒察覺出靳南的罪惡與愧疚。靳南走了多久,她就一個人在客廳里待了多久。
當然考驗遠不止這些,喬茴的提問也開始五花八門。
喬茴平白聽了那麼多天「彩虹屁」,不是不懂得見好就收,她斟酌著放他一馬:「也行。你最近進步很大,課程可以暫停,合作中如果遇到什麼麻煩,我們可以隨時補課。」
所以他退房后也沒回家?
好看的男人喬茴見過不少,年初還被影視圈的小鮮肉獻殷勤,對方試圖與她發展一段地下戀情,又被她故意作妖嚇跑了。所以優秀的皮相不足以誘惑她,喬茴自問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從未有誰這樣肯定過自己,哪怕是做戲。
或許,也不是做戲。
反正脫單無望,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說了我跟常冬沒關係,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姐一個單身狗有戀愛的自由,從明天開始我就出去相親,一個月內就嫁人,你休想攔我!」
劇情發展太快,靳南這輩子都沒這麼荒唐過,他有種被喬茴牽著鼻子走的錯覺。
偏偏喬茴還不體諒,常冬的病床前,兩人椅子挨著椅子坐和-圖-書在一起,她人卻東倒西歪,每每靠過來,就馬上被靳南推開。
喬茴得意得眉飛色舞,嘴上卻不肯饒人,挖苦道:「果然,不管什麼行業什麼年齡的男人,都喜歡鮮嫩的小姑娘。」
靳南沒回她,反問道:「為什麼要騙常爺爺?」
「喜歡上好兄弟的女朋友該怎麼辦?」
「我沒有勾引過誰,尤其是常冬。」憤怒的女人沒有理智,喬茴很頭痛。
「沒事。」
喬茴捂著蹦迪似的一顆春心,無聲地笑了又笑,搞什麼?她居然有點激動?是不是病了?
當然沒有,所以他才感到苦惱。為什麼不實話實說呢?是不是潛意識裡,他也覺得喬茴制定的方案荒唐,卻依舊肯受她擺布?
「你這叫什麼話?」喬茴一臉「本仙女拿真面目對你,你該感到榮幸」的費解神情,「難道你希望我對你虛偽一點?」
「我老人家了,愛胡思亂想,你們為了讓冬子醒來費盡心思,我總怕你們萬一忘情了……」
老館長安心了,和藹地笑了笑:「好,我以後不提了,冬子就辛苦你跟喬茴了。」
博物館?S市博物館總面積四萬平方米,喬茴踩著高跟鞋走了兩圈才找到靳南!
老館長並不能確定靳南對喬茴的心意,以他對靳南的了解,覺得這孩子最是正直,可喬茴實在漂亮,他不得不擔心。
靳南從沒這麼掙扎過,他壓著心火,讓她找個地方趴下。
喬茴笑了:「靳南,你騙不了我。」
……
靳南以為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收拾狼藉的心緒,一切還能回到過去,為什麼喬茴一出現,這些就成了枉然?
「你有事可以先走。」喬茴打斷他的話。
喬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認真地想了想。
老館長就算站得遠了,也是在旁聽,靳南怕說得太假不過關,思索了數秒,再出口時便帶著幾分情真意切:「最初,我的確是不喜歡你的。你自戀浮夸,小心眼沒常識,又精緻愛美過了頭,有數不清的缺點。後來我漸漸才發覺,其實你也有你獨特的可愛。你對美麗超乎尋常的嚴苛要求,也是出於你對設計專業的熱愛,所以你很好,任何時候都不用懷疑自己。」
喬茴的伶牙俐齒突然派不上用場了,只覺得常冬被人愛著好幸福啊。
再後來,知乎上就有人發了匿名話題提問:
靳南知道自己是狼狽的,偏偏被她盡收眼底。他覺得不堪,他想偽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的失態只是她的錯覺,可喬茴審視的目光告訴他,她發現了……
「怎麼可能,他回學校銀樓怎麼辦?你們不是整天在一起嗎?」
喬茴疼得厲害,催促道:「你快點,愣著幹嗎?」
喬茴傲嬌地哼一聲:「你昨天見我就沒這麼兩眼放光。」
居家慵懶、精緻名媛、端莊大小姐,喬茴樂不思蜀地玩著換裝遊戲,靳南也愈發適應隨時隨地地稱讚她。每當她以一副全新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時,兩人只需稍稍交換眼神便有了默契。
「該收心工作了。」靳南低嘆,聲音中透露出隱約的疲憊。
那邊西西公主接到女神的電話興高采烈,語速快得像機關槍:「喬姐姐,你送我的衣服我穿著去參加聚會了,被誇了哦!對方好帥!我們還交換了聯繫方式,但是他沒有主動聯繫我,你說我要主動嗎?可是女孩子好像應該矜持一點!」
有觀眾在場,又是長輩,靳南沒那麼自在了,說話硬邦邦的。
喬茴站著靜默不動,靳南有所感應般回了頭。看到她,靳南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受她一言一行牽引,心裏頓時咯噔一沉。
靳南沒再搭話,立在她身後半天不動。
「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沒有感情史。」
文縐縐的知識分子?不可能。只會把她襯托得膚淺,且一無是處。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為什麼她會在確認了靳南心意后感到欣喜?
醫院的走廊上,九月的風帶著燥意,靳南隱約明白了什麼,但他拒絕面對。
圖稿磨合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新品出樣了,靳南不滿意。他到底是半路出家,說不出缺了什麼,只知道這隻是合格的作品而已,不足以一鳴驚人。他便拿小木匣裝著樣品去找喬茴,去之前他跟她打過招呼了,所以壓根兒沒想過這女人會僅僅裹著浴巾就敢給他開門!
「我知道裝嫩這個詞,但我覺得你不是。」靳南站起身評價。
這驚動了靳南,他猛然按住她作亂的手,裹好,含著怒氣問她:「你做什麼?」
喬茴:「……」
喬茴乍一聽說「我不喜歡你」時,暗罵靳南死鴨子嘴硬,聽完整段話后,她又忽然平靜。在他心裏,她一直是名花有主,難怪這麼難搞!不過這是不是能側面說明他不會乘人之危,三觀很正呢?
「你不用解釋,你破壞我們感情是事實!」楊迪迪並不聽,流著淚問喬茴,「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你先勾引的他吧?」
不知所措時,他開口道:「前幾天你還在倒賣二手,哪來的錢?」
「為什麼?!」
「也許……」喬茴思索著,忽然笑了笑,「是因為你對我還不錯吧。」
一直以來他克制的、以為會永久掩藏直至淡化的小心思,被她洞察了。
靳南剛在館內找到一絲平靜,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每一聲都敲打在他心上。他無意識地回身看去,同時暗暗心驚。
「我們試試吧。雖然你讀書多,很討厭,但勝在長得不錯,我覺得我也不虧。回頭常爺爺再讓我們在病床前頭秀恩愛,我們就可以本色出演了。」
她逼近,他撤退,直到後背抵上冰涼的玻璃,她綿軟的嗓音又響起:「你騙不了我,你看著我的視線是有溫度的。」說著,她手指撫上了他的眼,帶來一陣迷魂的香風。
不知情的人見了,會以為這是索吻,只有靳南明白,這是拷問,不動聲色的拷問。
靳南首先將喬茴上下審視了一遍,確定沒有打起來的痕迹后鬆了一口氣,但投向喬茴的目光依然是不善的,彷彿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也許是禁忌話題格外吸人眼球,引來大批熱心網友回復。
或許,也不是錯覺。
他不能答應她。
喬茴雙手環胸:「你在質問我嗎?我替我們兩個人解了圍,你該感謝我。」
「嗯?」靳南心驀然顫了顫,但還是裝傻。
「常爺爺怎麼這麼說?」
「我不喜歡你,更不是你一時心血來潮就移情別戀的對象。」他鄭重地說道,「常冬還躺在醫院里,也許明天後天就會醒來,你應該對他多點信心。」
靳南的話太像真的了,喬茴心頭戰慄,無法自控地緊緊瞅著他,與他對視。他們靠在一起,靳南的目光坦然清朗,喬茴幾乎要相信,這些話是出自他的真心。
「好。」沒有人知道此刻的靳南有多麼厭惡自己。
「不會的。」靳南倏然打斷老館長,之後又覺得不妥,低聲地重複了一遍,「不會的。」
靳南謹記這八字名言,所以每次去醫院進行「喚醒服務」都像上刑場一樣。老館長別有深意的話在耳邊不時迴響,日常面對喬茴與常冬,他又有深深的負罪感,在之前二十幾年的漫長生命里,他真的從未這麼難過。
待會兒他要親上來的話,她躲還是不躲?不躲好像不夠矜持,連靳西都知道女孩子要矜持!可躲的話,會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
「你做夢。」
靳南皺眉:「哪裡獨特?」告訴他,他改。
靳南不認同:「我沒有,你每天的樣子我都覺得好看。」
靳南能讓喬茴這個編劇本的人都入了戲,老館長和*圖*書活了大半輩子又怎會看不出他的用心,所以後面趁喬茴不注意,老館長去探靳南的口風。
喬茴說的都是實話,更激怒了楊迪迪:「你的意思是我才是第三者了?我跟常冬交往一年零三個月,當時我們都是單身,我相信他!」
「我讀書的時候,一心學習。」
喬茴咬牙點頭,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心酸。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她也不想欺騙這樣一位老人家。
溫熱的鼻息漸重,靳南放輕呼吸,喬茴也有些臉熱,問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喬茴詫異常爺爺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這畫面似曾相識,回想第一次她的獨角戲,今天其中一位旁觀者倒成了局中人,也是有趣。
為什麼要用「終於」一詞?因為實在太久了,久到喬茴一度以為常冬在車禍前就跟女朋友分手了。
喬茴已經腦補到這一步了,她望著靳南,靳南也看著她,然後她瞧見他搖了搖頭。不僅如此,他還用銳氣逼人的眼神告訴她「你簡直無藥可救」。
人生處處有烏龍。喬茴臉上明媚的光黯淡了,啞口無言了良久,末了只說:「看來我留給你的印象真不怎麼樣。」
所以喬茴過去的時候,剛推開門就迎來了楊迪迪的怒火。楊迪迪中等身材,中等樣貌,原本是個溫柔的女孩子,可此時的她淚如雨下,崩潰地聲嘶力竭。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他放下創傷葯,低聲說,「去樓下診所看看吧,樣品我送來了,我還有事……」
喬茴正想說「我也相信他」,病房內就又闖進一個人,是姍姍來遲的靳南。他在外面已經聽到了一些隻字片語,了解了大致情況,雖然這個大致情況是錯誤的。
「我是不是打斷你們了?你們既然開始了,就做下去試試。」老館長接受了,他還搬把椅子坐下了。
喬茴受之有愧,埋下頭。
靳南微愣。
誠然,靳南已經見過她各式各樣的美,卻沒想過她可以這麼青春。妝容清透,長發梳成了高馬尾,明明昨天還是職場小姐,今天搖身一變就成了校園女神。
「還沒來得及呢,也想著等有了成效再告訴您,免得空歡喜。」
喬茴還不解呢,這男人明明佔盡便宜,怎麼還要找她算賬?終於看不慣她謊話連篇了是嗎?
喬茴少見他這副樣子,上前一步,挽住他的小臂,語氣也嗲嗲的,說:「之前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哦。
她揮手的動作帶出了腕間一抹香氣,靳南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他不再排斥這起初令他鼻癢的橙花香了。他生怕就這樣沉迷下去,直覺想躲避,下意識一退,后腰抵在了冷硬的護欄上,竟是退無可退,只好連忙屏息。
靳南漸入佳境,挑挑眉,問道:「你這是承認自己沒文化了?」
老館長怕他們尷尬,人已經退到了門口。
靳南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背上,遲遲沒下手,因為怎麼都壓不住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照過鏡子,知道傷在哪裡,小心地扯著浴巾讓傷處露出來。
「不是質問,只是不解。」
靳南移開視線,心虛,沒話說。
他獨特嗎?他獨特的。
「牆頭撬得好,老婆隨便找。」
喬茴連忙搖頭,靳南始終一言不發。
「爺爺,您聽我說。」
「你是個貼心的好孩子。」老館長輕拍喬茴的手。
「像你這樣的讀書人,應該欣賞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孩子吧。」
喬茴就喜歡跟他對著干,在他眼前搖了搖食指:「別試圖改變我,我已經習慣了,之所以這麼對你,是因為你獨特呀。」
喬茴也是第一次見楊迪迪。
喬茴,民間奧斯卡影后,一席話說得真誠深情。常冬是老館長的命,只要還有一線希望,不管什麼方式他都願意嘗試。
靳南知道是喬茴,但依舊微微一怔,注視著她https://m.hetubook•com•com走近。
可僅僅只保持甲乙方身份哪有那麼容易,喬茴靈機一動提出的治療方案,老館長一刻也沒有忘記,他時不時催著喬茴與靳南執行,又隔三岔五地詢問效果。
「你移情別戀,就是你們商量出來的好辦法?」老館長瞪著一雙渾濁的眼諷刺她。
而不管是不是氣話,喬茴恐怕都暫時沒精力出去相親了,因為第二天,常冬的正牌女友終於隆重出場。
可喬茴在這時轉身,背後的紅腫血痕從蝴蝶骨一路延伸到浴巾下,觸目驚心。
「……」
喬茴就是要捉弄他,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就是調戲一下,看你上不上鉤。」
喬茴哼了一聲,托著腮說:「日料法餐請不起,螺螄粉還不能管夠嗎?」
「來吧,好搭檔。」她小聲地對靳南說話,好像真擔心常冬會聽到一樣。
難道真是越缺什麼就越容易被什麼吸引嗎?或者她也是個看臉的俗貨,跟醫院里那群花痴小護士沒區別?可那又怎樣呢?靳南是定力強大,還不是被她拿下。喬茴得意地朝他走去。
喬茴就是在這時找來的,她躡手躡腳,想故意嚇他一跳,還未靠近,就先看到了走廊盡頭鬼祟的身影。那人個子不高,戴著鴨舌帽,因為距離遠,又有相機擋住臉,所以辨不出性別,但喬茴能確定與之前的是同一人。她知道這些年來自己一直被偷|拍監視,她已經從最初的惶惶不安變得習以為常了。
不是沒有男人對喬茴好過,但靳南不同。
認認真真地做公益,不求名聲不要回報,也是第一個對她盛世美顏完全免疫的男人。
靳南手足無措。
「啊……對!之前是這樣。我這兩天有事,去了趟外地,回來了找不到他。」喬茴敷衍道。
他冷言冷語的話引起喬茴不滿,心想:不就使喚你一回,至於嗎?但她嘴上卻說:「放心,我會報答你的,今晚請你吃飯。」
提及常冬,靳南轟然清醒,痴纏的眸光變得清明,隨即又冷冽起來,彷彿喬茴剛剛說了什麼荒唐無稽的提議。
喬茴這兩晚趁著月黑風高,在陽台上吃過癮了螺螄粉,此刻嗓子正痛,聽著靳西滔滔不絕的話,頭也開始隱隱作痛了。她揉著太陽穴,隨意地應付,完了狀似不經意間問道:「對了,你哥在家幹嗎?」
臨近十月了,百芙合各個部門的工作都因為品牌轉型而重新展開。曾經跟著靳百林的助手薛嘉年雖然配給了靳南,可靳南獨立慣了,很少交代他去做什麼,大事小事都自己忙,忙得暈頭轉向。
靳南眼底火光忽明忽暗的,拿著被她塞過來的葯,倒像拿著燙手山芋。
喬茴話畢,雙頰顏色分外濃麗,像極了化妝時手重掃多了腮紅。畢竟在她的覺悟里,這種誤會解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唯美橋段,男主肯定要欣喜若狂地抱著女主親上一口。
楊迪迪一早來醫院向醫生護士打聽常冬的情況,一邊聽,一邊紅著眼眶哭哭啼啼,直到老館長請來的護工告訴她,常冬的女朋友人美心善,把病人照顧得很好……
「沒話說的話,我走了?新的電腦繪稿已經發你郵箱了,現在我要去美容美髮。」
「我們的審美治療到此為止吧。」
他喜歡她?
兩人靠得太近了,已到達親密距離。她踮腳、仰頭,兩人呼吸相纏。
好不容易挨到今天的戲份「殺青」,靳南在病房外叫住喬茴,向她發出了靈魂拷問:「喬茴小姐,你連出門丟垃圾都要求妝容精緻衣著整齊,跟人社交時素質涵養也偽裝得極好,為什麼單單在我面前毫無顧忌?」
愛孫心切,他信了喬茴的話。
「你幫我擦個葯,最近沒怎麼練瑜伽,手都背不過去了。」
「常爺爺……」沒做虧心事的靳教授心虛了,莫名還有一種被捉姦的慌張。
「怎麼樣?」喬www.hetubook.com.com茴一邊問著他,一邊扯著自己的JK制服轉了個圈,「日式初戀風。」
她受傷是意外,找他幫忙是因為不便,這沒有問題,是他對她心存覬覦,才會出現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喬茴補充道:「你很正經。」
「控制自己!保持距離!」
喬茴瞧出了他的倉皇,不明就裡:「看到我這麼害怕,還是被我的美貌驚呆了?」
喬茴先瞥了瞥他剛欣賞的字畫,看不懂,又把視線移到他臉上:「找你來了。」
只要能從這個角色中抽離,比什麼都好,靳南立即點頭應下。
「洗澡,腳下打滑磕到了毛巾架。」喬茴直到此時都沒發現靳南的異常。
「原來是『母胎Solo』啊!那暗戀呢?暗戀總有吧!」
喬茴捧著一顆躁動的心默默為他加上一分,並打算馬上給他一個驚喜。她咬咬唇,自以為含羞帶怯:「其實,你不用覺得喜歡上我是多麼不可饒恕的罪孽。因為我跟常冬不是情侶,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靳南送走老館長后沒回病房,他心煩意亂,為這難以名狀的情緒。
「剛才,對不住了,你們兩個別怪我。」
靳南有些冒汗,他蘸了一點藥膏在指尖,輕觸那片紅腫。喬茴猛地縮了縮,他察覺到了,手一抖也跟著停下。
「我哥不在家啊。」西西公主聲音甜蜜蜜的。
「所以是個書獃子,那小片呢?小片看過吧!」
老館長聽不下去,在旁邊指導:「靳南,你不夠投入,狀態不對。」
「你冷靜一點,這是個誤會,我可以跟你解釋。」楊迪迪畢竟是常冬的女朋友,對常冬有著真感情,所以喬茴聽了難堪的話也不氣,因為她也不算無辜。
他的話雖是事實,但喬茴還是有種被小瞧了的氣悶,單刀直入地問:「是因為想著我不會來,你才躲到這裏的嗎?」
「你怎麼會來?」
「爺爺,您說得不錯。」喬茴挽住老館長的胳膊把他帶到一邊,神秘地輕聲說,「常冬愛我,如果我真的移情別戀,他會不會氣得醒過來?就算是病急亂投醫好了,您就讓我們試試吧。」
老館長不買賬,甩開她的手。雖然他嘴唇抖著說不出話,但失望至極的眼神太明顯。
控制自己,保持距離。
喬茴被他的手壓住,覺得莫名其妙:「我方便你上藥,你以為我要幹嗎?」
這絕不是什麼好的苗頭,靳南想結束這一切,立刻,馬上。
這個展廳的光線格外昏暗,不知靳南在看什麼藏品,很專心,根本沒發現幾步之外的她。喬茴是真累了,靠在一旁像研究古文物一樣研究他。
喬茴笑了,還能難得倒她?於是她給靳西撥了通電話。
「當然。」喬茴選擇性失明,聳著肩說,「斯斯文文的史學大佬、禁慾教授、冷靜理性的代名詞,能得手當然有成就感。」
「我沒意見。」
「你們既有這個打算,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原來是誤會?」
「靳南,你是膽小鬼。」
「又是一個『我們之間是真愛』的故事……」
在他跟前,喬茴無法靠刷臉佔便宜,他不屑她靠臉走捷徑的方式,但又尊重她的一切。
靳南的確不喜歡虛偽,但現在他情願這樣。
藥劑的薄荷味混合沐浴乳的清香在他鼻端縈繞,不算好聞,但他沉迷了。
喬茴也嚇了一跳,這麼巧?
靳南用冷眼掃她:「我上鉤了你很有成就感?」
靳南深深嘆氣。
這一定是氣話吧?
見過她亂蓬蓬的頭髮、未經妝點的臉、凌亂到抽象的家……
靳南越陷越深,開始頻繁在夜晚出入常冬的病房,坐在常冬的床前,他每一次都以「對不起」三個字作為開場白。
去醫院找他,不見人影;在酒店守株待兔,他已經退房了;去找薛嘉年,薛嘉年很是黯然地說:「小靳總的行程都是自己定,不讓我插手,所以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