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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南不認同的視線定在她臉上，反覆確認她真的安然無恙，這才取了大衣準備走，到了門前還不放心，他回過頭，說道：「如果有什麼事，你覺得方便的話，可以隨時跟我說。」

喬茴扭頭掙脫：「不用學，我本來就會！」

「告訴你一件事。」

能說什麼？說常冬真相了嗎。

喬茴還紅著臉，接過來就要撕開包裝倒進水壺裡。

上了車，喬茴還不安分，控訴道：「你綁架！」

「是。」但面對靳南，她這樣回答，「我喜歡自由，成年人就想要獨自生活，一個人挺好的，你看我把自己照顧得還不錯吧？」

「客氣什麼？」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矯情，只是不太習慣被別人掌控，尤其又是在她看來那麼草率的方式。雖然靳南是無心的，是她先沉浸在他的溫柔下，但這就叫遷怒啊！

靳南身份升級后很自覺，以往到家，別說電話了，微信上都沒個隻字片語，可現在不一樣了，喬茴躺上床的時候接到了他的電話。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喬茴一點也不意外地點開來，定睛一看后，臉色意外地變了。

「啊——」靳西遺憾極了，滿臉抱怨，「為什麼不讓我在場呢？我想第一時間給你們祝福啊！」

喬茴心底酸楚，人卻跟在他身後嬉皮笑臉：「你磨蹭什麼呢，不會捨不得我吧？」

靳南擔心父母親敢說敢做，無情地回絕：「暫時不行，『夢回』系列的發布會沒幾天了，我很忙，你們暫時也見不到她，別折騰了。」

被拆穿的喬茴覺得丟面子，不由得氣惱，鼓著腮從他胸前抬頭，女流氓一樣邀請：「誰裝了？不然今晚就一起睡覺！」

靳西顧不了那麼多，女神變嫂子真是天大的好事，像快樂小鳥一樣飛回了房。

「不是客氣，」喬茴滿臉的「你不懂」，無奈地坦白，「是我不會用。」

不過，也不難回答。

一起上樓時，喬茴的氣還沒消，出了電梯又偏偏遇到對門女鄰居。她今天烤了蛋黃酥，一直等著要送給他們，準確來說是送給靳南，因此言語間喬茴才知道他們今天已經見過面了，靳南還買了吃的給她。

「不是這個，線上品牌，下單後周邊商場專櫃立即派送的那個。」

這是百芙合未來的大當家，昨晚臨睡前還信誓旦旦大言不慚地說著「明天我好忙」，轉眼，這位大忙人就光陰不要錢似的軋馬路軋了一天。

喬茴情緒上來了，有些忍不住，怕露出端倪被靳南盤問，便出聲趕人：「好啦，飯也一起吃過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我怕你勞累過度再昏睡過去，這一次我可不知道會對你做些什麼。」

「也是！」

這是躲起來了？嗯，這一定是躲起來了。

喬茴這次在心底輕輕「嗯」了一下，沒敢真的出聲，她怕他覺得自己麻煩。

「不用。」喬茴一口回絕，兩年前高壓鍋的蓋子飛到天花板上，那是她一生的噩夢。

靳南低調地完成表白，而愛好高調、享受掌聲的喬茴好像被下了定身咒，稀里糊塗地一切隨著他。

樓梯上的靳西想起什麼，笑得狡黠：「我今晚要用功，下來煮咖啡的。」

喬茴臉色紅艷如烈日驕陽，她還是青澀，不如靳南無師自通，沒多久就推開了身前長驅直入不斷索取的男人，背過身氣喘吁吁。

靳家的二樓，某個亮燈的房間里，靳南聽著聽筒里傳出的細微呼吸聲，不禁失笑。這個女孩子，平時哪會那麼早睡，為了躲他在博物館遊盪了一天，對她來說肯定又累又無聊吧。

蟹粉小籠包那麼貴，貧窮又醋大的喬茴把賬算得明明白白。

靳南半信半疑，卻不打算追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他的女朋友看hｔｔps://wｗw.heｔｕｂoｏｋ•coｍ•cｏm似簡單，事實上也有很多小秘密。

靳南調息，努力地轉移話題：「你不是餓了？要吃什麼？」

怎麼會不清楚靳南是什麼打算，被將一軍的喬茴才不會讓他那麼輕鬆得逞。

「嗯。」進了靳西的房間，靳南去找她的手機，「你打開來我看看。」

他都這麼說了，靳南只好收回搜索的目光，怔怔地點頭：「嗯，過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先走了。」

喬茴再見慣了世面也頂不住，揪著他的大衣軟在他懷裡，渾身散發著幽怨的氣息：「其實我也沒吃，在博物館熏了一天，試圖沾上點你們文化人的氣質。」

這晚，習慣早睡早起的靳老師又熬夜了。他在網上商城衝浪，精神越來越好，就著一盞小檯燈的光，靠在床頭挑挑揀揀，不斷想象著這些衣服穿在喬茴身上的樣子，興緻盎然，依稀懂了小時候妹妹翻來覆去給芭比娃娃換裝的樂趣。

喬茴朝桌子上努努嘴：「不是有現成的蛋黃酥？」

「我有女朋友了。」

他傾身。

怕她再躲著他，更怕她在冰面上摔跤。

可惜，太可惜了，緊趕慢趕想要和喬茴一起吃早飯的靳南撲了空。

喬茴努力地解讀靳南的話，簡而言之就是她讓他心動了唄！覺得這勉勉強強算是一句情話了，她打算先這樣放過他。

她一度覺得哥哥的時尚觸覺不足以相配自己的女神，但除了親哥她又不捨得把喬姐姐讓給別人！

靳西痛苦地抱頭：「你為什麼會知道？」

「啊？那上次包餛飩時我也和了蛋黃進去，你們沒事吧？」

「真的。」

「……」

無妨，都是同一件事，靳南沉吟：「我那麼早過來，又帶著某人愛吃的早餐，你為什麼還會以為我是專程過來謝她的？」

之後，靳南又去了喬茴愛吃的早餐店，百芙合工作室也跑了一趟，都沒見到人。

這對靳南來說不是要緊事，他抓住她的肩，強迫她的視線面向自己：「躲什麼？」

相安無事過了大半輩子的夫妻感情尤其好，靳母難為情，將給兒子的煎餅塞進丈夫嘴裏，堵住他更多的話。

什麼情況？靳西下意識地聽話，解鎖解到一半又頓住：「哥，你要幹嗎？手機是私人物品，像日記一樣私密，怎麼可以隨便給人看，除非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我餓了，你餓嗎？」她忽然轉了話題。

對方點點頭表示理解，絲毫沒有上前的意思了。

這件事她本來打算問喬茴的，誰知被女神一番教育忘得一乾二淨，幸好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很不幸，靳西為親哥嘆息。

畢竟有自己的一份心血，她肯定想親眼見證的，但那隱患……她不安心。

「她出去了，我早起丟垃圾的時候看到的。」

最近因為策劃發布會的事，公司超了預算，賬上資金流轉不過來，所以靳南給喬茴選禮服的金額也有限，而在有限的經費里，他只想努力辦好一件事，於是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親妹妹：「你買了那麼多衣服，再不|穿都過時了，想留著當傳家寶？」

喬茴癱在椅子上，望著靳南化身居家美男，周圍又是一派柔和的寧靜，她滿足得冒起粉紅泡泡，對他說：「下次我給你做阿薩姆奶茶，電水壺的功能早已被我充分開發，它是無敵的。」

瞎了你的眼！喬茴在心底破口大罵！她翻出號碼就要撥回去，即將撥通時她又改了主意，立刻按掉。

「我們守著銀樓，需要準備什麼？」

如果不是經歷了那漫長的圈養，她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無用。

「你少小瞧人了，到底要幹嗎？」

「哎呀，怎麼不早說？這麼重要的事。」靳母附和著西https://www.hetubook.com.com西公主的話，轉頭又同丈夫尋求意見，「明天讓兒子帶小喬回來吧？我們正式再見個面？」

靳西倒吸一口涼氣，拿口紅唰唰唰地在雜誌空白處寫上軟體名稱，雙手奉上：「您拿去，您慢走。」

博物館也快到了閉館時間，靳南沒那麼傻，車子轉了方向就往小女友的公寓樓狂奔。

「嗯哼，蟹粉小籠包的事。」

靳南當然不會說是今天，那樣的話，昨晚的事實在不妥，只好糊弄她：「也沒多久，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

他說完就要走，靳西見了快速攔住：「等等！不著急。哥，我有事請教你。」

靳南道謝，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喬茴上次的話，她還說沒有人一早起來倒垃圾，誰說沒有？

「之前我也以為我會像你說的那樣，喜歡上一個知性文藝的女孩子，不是沒有遇到，是沒有心動過。」

喬茴眨眨眼，果然是靳南的審美。

「唉……」她扶著門框嘆息，安全通道里這時湧來一股風，毫無意外地將她吹了個透心涼。

靳南的確是意外的，這一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他早將昨夜拋到遙遠之外了，誰承想還有靳西在這兒堵著他。

「上次的小餛飩很不錯，謝謝你。」禮尚往來，靳南把特意買給喬茴的蟹粉小籠包遞給她。

「嗯？」靳南還在等。

這謊言就有些不走心了，出席這種場合的戰袍，她怎麼可能少得了，再者，她又不需要上台，穿得大方得體就行。

喬茴長發凌亂，咬著指甲沒敢動，點頭如搗蒜。

「你這樣生活下去不是辦法。」靳南提議，「我幫你置辦一些廚房用具吧，小巧的，不會佔你太多空間。」

黑色的確經典，又不容易出錯，但不是她喜歡的，因為這並不是加分項。不容易出錯的同時就意味著容易泯然眾人，但靳南一番心意，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了。

為什麼？靳南百思不得其解。

喬茴被這些挑釁的小動作搞得煩不勝煩，拉下他的手算舊賬：「你還沒解釋呢。」

別過鄰居，喬茴一合上門就質疑靳南：「你是不是傻？瞎說什麼蛋黃過敏，翻車了吧？」

現在，她瞅著靳南，期盼他點一點高貴的頭。

靳南克制住收拾她的荒唐念頭，用剛碰了冷水的涼手去貼她的臉。

靳南口中的儀式感就是說兩句不咸不淡的話，然後親一親手背嗎？

靳南就不同了，一朝脫單，神清氣爽，駕著車回到靳家，在玄關換鞋子時居然還哼了兩聲曲子，被下樓找零食的靳西當場撞見。

見還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姑娘，他有些不好意思，頷首說：「抱歉，打擾你了。」

靳南阻止，問道：「一樣是用水壺煮？」

「嗯，那你早點睡。」

「你要給我買衣服啊？」靳西驚喜不已，熱淚盈眶，「哥哥，你真好！我們果然是血緣之親心靈相通，你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當晚，喬茴氣得一夜沒睡。

靳南想了又想才明白她在暗示什麼，不自然地說道：「昨天，我以為我該尊重你，我怕太熱情會嚇著你。」

靳南愣住，為那從未有過的柔嫩觸感。

那邊沉默，喬茴等了半晌見他沒收線，問道：「你還有事？」

喬茴不作聲。

「他在找人嗎？」

怎麼還怪她了，靳西反問：「你不主動來找我會被我嚇到嗎？」

「我也缺一樣東西。」靳南環胸。

找不到喬茴，他一個人也不想吃了。

如果真要選一個跟自己一樣的，那麼也不會喜歡你了。

靳南語氣淡淡的：「以你的記憶力，也不可能設置太複雜的密碼。」

「一再招惹，你以為你還走得了？」靳南屈指彈她的腦袋，怕她痛，又亡羊補牢地揉一揉。和*圖*書

靳百林還站在二樓就高聲問：「是誰，是那個小喬嗎？」

時間還算早，還沒睡的夫婦二人四目震驚，披著衣服出來。

喬茴盯著他，琉璃一樣的眼睛眨啊眨，在夜色籠罩下流光溢彩，格外好看。

靳南後知後覺自己的反應，黑暗中臉上一熱，咳了咳趕靳西去睡覺：「晚上少吃零食，早點休息。」

「我害羞了可不可以！」喬茴胡說八道，說完催促，「換你。」

「誰知道，奇奇怪怪的，跟媳婦兒跑了似的。」

「騙人。」喬茴不信。

扎著絲綢的白盒子，燙著黑色LOGO，是一家剪裁優良的義大利時裝品牌，盒子里是一件中規中矩的小黑裙，包肩，窄腰。

昨天送她回去的一路也都好好的，她乖巧地坐在副駕駛，模樣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可愛。

靳南早知道會這樣，完全沒意外。

她語氣輕快，靳南卻意外地聽出了嘲諷的意味。他擦乾了手上的水珠出去，一抬頭就看到她泛著霧氣的眼尾。

「昨晚……」靳西拖著嗓音笑著，黑暗中像個扇動翅膀的小惡魔，「你沒有回來哦。」

喬茴搖頭，笑著說：「被自己感動的，我太厲害了！」

不是。某些記憶從腦海深處呼嘯著閃現，喬茴陷入沉思。

「只是衣服問題的話，我來準備。如果到時候我走不開，就讓司機去接你。」

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試探他，保險起見，靳南搖頭拒絕：「我不喜歡吃蛋黃酥，太甜。」

「那女生的衣櫃里永遠都缺一件衣服嘛！」

奇怪，去哪兒了？

喬茴正刷著牙，門鈴響了，她一時沒多想，以為是靳南口是心非，含著一嘴泡沫去開門，看到來人她愣了。

喬茴尚且沒從這種結局裡回過味兒來，點著頭，整個人柔順得不像話。等上了樓，她放水泡澡，卻誤開了涼水，躺進去的瞬間冷得一個激靈，人也清醒了。

「明天會不會太趕，見面禮來不來得及準備？」

有女朋友的人不適合與異性過多交談，靳南下樓，窩進暖氣充足的車廂撥喬茴的電話，無人接聽。

第二天，說很忙的靳南連早飯都沒吃，一起床就發動車子揚長而去，說是找喬茴有事。

喬茴速度快，先一步吃完，一抹嘴就把家務交給了靳南：「誰最後吃完誰來洗碗。」

「哦。」應該是喬茴上午說的事，正事上靳南不干擾她，「那你忙去吧。」

靳南一聽這熟悉的口吻就知道靳西又要趁機敲詐勒索，理都不理，隨便試了一遍密碼就解開鎖，還揚起來給她看。

他的語氣倒輕鬆，可喬茴笑不出來：「沒事，你去吧。」本來也不用天天見面的。

「後天，你來嗎？」他問道。

下一站去醫院。常冬今天下了床，坐在輪椅上待在床邊看雪看太陽，見靳南這麼早過來，問：「就你一個人？」

「你說。」

喬茴聞言頭偏得更厲害了，瞧不見他才好呢！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而駕車趕往喬茴公寓的靳南，一路上心都是飄的，停車幫女朋友買早餐的時候，排著長龍也沒有絲毫不耐煩，只感嘆老闆娘生意真好。

「嗯？什麼？是什麼？」

「不要胡說八道。」

「不用，做你自己就好。」

喬茴不置可否，又握著手機磨蹭了一會兒，在被夢境徹底籠罩前和他道了晚安。

「嗯嗯。」靳西點頭。

靳南點頭。

「趕快去把臉洗了。」

靳南果然找到了兩包，有些意外：「難得你冰箱存放了真正的食物，可是跟香水擺在一起，不怕串味嗎？」

應該的，喬茴閉著眼醞釀睡意，聲音低低地說：「你大概是最忙的繼承人了，一場簡單的發布會，你卻連酒店的選擇、紀念品的設計，甚至是主席台的大小www.hetubook.com.com都要上心，不會太辛苦嗎？」

「你在連卡佛嗎？我看到一個極像你的背影。」

「烏冬面，在冰箱里。」

靳南勉強跟上她的思維：「那我叫外賣？我已經學會了。」

「喬姐姐嗎？是喬姐姐嗎？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是跑腿小哥，見了她咧開嘴笑：「請問是喬茴小姐嗎？您的包裹請簽收。」

喬茴被控制著無法動彈，橫眉豎眼地瞪靳南，靳南只當瞧不見，摟著人塞進一旁的車裡。

除了靳南，喬茴還沒在別人面前這麼放飛過，她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儀容，包著滿口的牙膏沫微笑地點頭。

「嘩」一聲從水裡鑽出來，她一邊瑟瑟發抖地裹著浴巾，一邊覺得不可思議！

喬茴面上還賭著氣，心已經軟下來了，宛如冰箱里的黃油遇了高溫飛速融化，她問道：「你幹嗎不自己吃？」

靳南誇不出口，靳西這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還覺得自己有百般苦惱，喬茴一個人除了出門的時候光鮮亮麗，其餘時刻哪裡有半分歲月靜好。

「啊！太客氣了，那我就收下了。」

「沒關係，你來找女朋友嗎？」

「你說蛋黃酥的事？」

靳南沒心理準備，嚇了一跳，沉聲問道：「半夜不睡覺你嚇什麼人？」

他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火上澆油，喬茴更氣了。

靳母托著煎餅追到院子里沒追上，回到廚房還在念叨，喝著豆漿的靳百林笑她少見多怪。

一室的朦朧曖昧，靳南盯著她曼妙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喉嚨發緊，嗓音也比平時更為低沉：「再紳士的男人，動情起來都是危險的，明白嗎？」

樓梯上的靳父靳母面面相覷。

而強吻后的喬茴臉也紅了，為緩解這針落有聲的寂靜，她出聲打破沉默：「你是紳士，我可不是淑女。」

用承受了太多的電水壺順利煮好了烏冬面，兩人頭對頭吃得很香。

「年輕人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懂什麼？當年我追你時，也是整宿地睡不好。」

外面沒什麼動靜，喬茴等了一會兒才將門拉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探頭，走廊上連個鬼影都沒了，再看看電梯，已經下到了一樓，他走了。

小禮服……線上的購買渠道都有哪些？

靳南心思有些飄遠，修長的手指在她臉頰上游移，怎麼看都覺得她的樣子是在索吻。

「一把剪刀，剪掉你的副卡。」

靳南追上去一把抓過喬茴攬在懷裡，無奈地笑著沖保安室解釋：「沒事，鬧彆扭呢。」

「某寶啊。」

「怎麼了？」他突然難受起來。

喬茴冷得一縮，尖叫著關門躲起來，隔著門大喊：「靳南！你變幼稚了！」

就這樣？兩人戀愛了？

靳南希望她去，這是他第一次以百芙合繼承人的身份正式在大眾媒體前亮相，跟在大學里開講座不同，沒有喬茴在下面坐著，他怕自己會不習慣人群與鏡頭。

常冬的手還不是很靈活，僵硬地揮了揮，同楊迪迪埋怨：「瞧，看得多敷衍。」

他點開喬茴的微信頭像，長指飛躍，打下一行字，點擊發送。

才九點，喬茴通常不會起那麼早，靳南不死心地又按了幾下門鈴，終於聽見門鎖「咔嚓」一聲，卻不見動靜。靳南感到奇怪，一回頭，原來是驚動了對門的鄰居。

「不止，還有投影設備。」靳南補充。

「我昨天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

靳南洗著碗，隔著一道房門與她喊話：「你之前一個人，一直是這樣生活的嗎？」

「我到家了。」

靳南被吸引，心神都有些恍惚。就是在這時，喬茴猛地踮起腳往他唇上一撞，即刻又分離。

她返回微信界面，先是認輸地發送了定位消息，確認靳南接收后，她又施施然出了博物www.hetubook.com.com館，在路邊攔了輛車就揚長而去。

靳南翻了一圈眼花繚亂的界面，沒找到，不得不問：「你之前網上買衣服，能送到家裡的軟體叫什麼？」

「不然呢，我家沒有其他會咕嚕咕嚕的容器。」

她仰著臉，臉頰鼓鼓的，像可愛的小倉鼠，這可人的一面全落進靳南眼裡。

城市另一端，讓靳老師焦慮的對象正縮在被子里睡得舒舒坦坦。一覺到天亮，她睜開眼，還不知道有份驚喜正在來的路上。

「誰胡說八道了？」

那麼是害羞了？

靳南笑了，手指抵著唇，神色里有幾分寵溺，說：「看把你驕傲的。」

黑暗中，喬茴睜眼，沒說話。

冬日夜裡的月光格外清亮，靳南在沒開燈的走廊上行動自如。他敲開靳西房門的時候，她正在塗面膜，臉蛋似被泥巴糊住了，乍一看像個鬼！

開車找人，途中靳南順道去瞧了發布會的現場，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想有序地進行，沒有任何不妥，只是這裏沒有喬茴。

「誰？」靳西眼睛一亮！

「誰先玩失蹤的？什麼時候學會惡人先告狀了？」靳南教訓她，捏了一下她軟軟涼涼的臉。

後來，靳南在狂風驟雪中送她回公寓，臨下車時摸她的頭，語調里有不自知的纏綿：「我就不上去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門外靳南還沒走遠，聽了常冬的話腳步一頓，嘴角牽了牽，沒說話。

「有我甜嗎？」她問道。

哄女友這種事本該是靳教授的知識盲區，可實話也能說得像情話一樣令人動容：「一個人吃有什麼意思，食之無味。」

「我以為該解釋的人是你。」靳南正色道。

「不行！」受不了獨自扛下這份遺憾，小姑娘咖啡也不煮了，赤腳跑上樓敲開母親的房門，「爸媽，你們兒子在外私定終身了哦！」

中午隨便在外吃了碗面，午後靳南繼續喬茴的躲貓貓遊戲，找啊找，找到日落西沉，街邊薄雪消融，他累了。

「誰嚇誰還不一定呢。」喬茴不服氣。

靳南扣住她的腰貼向自己，將下巴抵在她頭頂：「不要裝了，這難道不是你的初吻？」

博物館內，喬茴剛數完今天新任男友打來的未接電話，正要將手機收回口袋，它又「叮」一聲推送了微信消息。

對話框上，安安靜靜地躺著男朋友的一句話。

靳南沒事，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於是主動尋找話題：「明天我不過去了，發布會和工廠那邊我都要去盯一盯。」

得虧了靳南常來，門口保安都認識他了。

「哥！」靳西大驚失色，望著靳南的眼光格外詭異，「你是不是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附身了？」

「我不去了吧，我沒有合適的衣服，反正也沒什麼事，我可以在家看直播啊。」

靳南也後悔了，誰能想到對方還有回禮？現在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他迫切地想要尋找一個理由，連說謊都不顧了，滿口胡謅地告訴人家：「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和喬茴對蛋黃過敏，吃不了這個。」

喬茴不承他的情，眼瞅著被追上了，竟然心急地大呼：「救命！」

「才不要！時間還沒到。這是新款，要敷二十分鐘才有效。你找我有事？」

哦，這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女朋友，靳南記下了。

「現在也不晚。」

「是不是留宿了？」靳西探著頭追問，激動得像是嗑到了什麼真人CP。

兩人幾乎同時間到達玉蘭公寓。喬茴一認出靳南的車就知道他沒上當，踩著高跟鞋撒開丫子飛奔。靳南遠遠瞧見，她戴著紅色的圍巾，耀眼絢爛如冬日里的一團火，急得連引擎都沒關就下了車追趕。

喬茴眼光好，他知道。他直男加復古的審美，他也很清楚。什麼樣的衣服才不至於讓喬茴挑剔？這是他今晚要攻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