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沒說什麼,直接給我讓開了道。我幾步走到桌邊,將兩個杯子一邊擺好一個,然後把壺中酒液倒了進去,倒的時候手還有些抖。
還好那《幽蘭秘典》是只要蕭仲南一與我結合便會自行運轉,不然我還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運行這雙修功法。
小馬駒現在已經斷奶了,雖然還不比成年馬那樣體型健壯,但也有些威風了。
「你不知道這匹馬多珍貴,就是朝廷的上將軍也不一定能得咱們堡主相送,可謂千金難買,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它。」程小雨在那夸夸其談,說得口沫橫飛的。
這門功法如此了得,只需一個懂武功的爐鼎便可將無數神醫都無解的絕症治好,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事?!
我不想提起他的病讓他煩心也讓自己不痛快,於是就問起了他這次外出的見聞。
「《幽花秘典》……」我攥著書冊的手越來越用力,「根本就是一命換一命的魔功!」說到最後幾個字我簡直恨得咬牙切齒,怒而將其一把摔了出去。
我反手拉住他快步走進屋子裡,問道:「你怎會來此?」
「拔營,我們即刻回黑鷹堡。」
「這是怎麼回事?!我大哥好好的怎麼突然會發病?」
好些時候不在自己院子睡,躺床上的時候我盯著床頂竟久久不能入睡,最後好不容易睡著了,然而我睡得並不安穩。
「你……你……」
一個個問題雪花般紛至沓來,戳著我的心窩子,讓我心亂如麻卻一個也回答不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便笑了起來,他不讓我拉,我就抽出自己的手,然後整個人坐到了他身上,環住他的脖子。
「可是……」
我倆你一杯我一杯喝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將一壺酒喝光,我已經有些微醺了,再去看對面那人,漆黑的雙眸中似乎也有些醉意。
第二天一早蕭仲南就走了,走的時候都沒叫我,我起來看著空空的另一半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我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那天其實是想回教中找找我落下的那些積蓄的。我逃出寒一教時除了身上一塊玉牌其他什麼都沒有帶,好歹我存了這麼多年,就有些不甘心,想回去找找還在不在,沒想到這麼倒霉就遇上了林岳。」我沖他感激一笑,「還好你救了我,這麼算來,我又欠你一次。」說罷我舉起酒杯朝他敬了敬,將杯中酒液一口飲盡。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對他應該是有情的吧,不然也不能離開了谷底再調頭回去找他,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與魔教的一仗打了一天一夜,直到又一個天明,眾人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營地,同時還背回來許多傷員。
發展到最後,我不用帶酒他每晚也會給我留門,直接推門而入就行,他要是在書房我就躺床上等他。他從未拒絕過我的求歡,同樣也沒有對此有過什麼看法,彷彿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可獨一無二哪兒是這麼容易找的?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我用真心待他,自然希望他還以真心,但他若是不肯,我也只能收回真心。」他的動作很慢,聲音很穩,我卻聽出了他話中的落寞。
那夢是如此真實,蕭仲南的質問聲聲在耳,一句句都像是重鎚擊打在我心間。
我冷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胸口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手腳都是軟的。
「我對他可好了,每天晚上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地,他現在不要太喜歡https://m.hetubook.com.com我!」
那痛宛如插在我五臟六腑中的一柄利刃,不斷往我的血肉里絞,一瞬間痛得我眼前發黑。而在這痛達到頂點的時候,我的胃裡一陣翻騰,猛地嘔出了一口血,噴在熱氣氤氳的水面上,很快消散開來不復痕迹,接著那讓人生不如死的劇痛也隨之消失。
他聞言定定看著我,眼睛一錯不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他這才像是想起正事,滿臉急切:「屬下今日是特地來救教主的,教主你快點跟我走吧。」
我認出這聲音,立馬收掌旋身,不敢置信地瞪著來人。
照理說他們贏了這麼漂亮一場仗,不是應該先慶祝一下,再分享下勝利的喜悅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
蕭仲南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抵在我腿間的那個部位又硬又熱,驚得我雙目大睜,一時動都不敢動。
我聽到這裏已經頭腦一片空白,只能緩步走到院子里,徑自找了張石凳坐下。
他坐到我對面,問:「怎麼這麼晚想到找我喝酒?」
過了會兒悶悶地問:「那你要去多久?」
「公子怎麼突然要喝葯了?」
我扯了扯衣襟,將領口扯散,隨後去拉對方的手。
我撇撇嘴依言收拾東西去了,半個時辰后,黑鷹堡的隊伍整裝待發。
他撫著我的手一頓,我以為他不同意,緊張了下,沒想到下一刻便被他大力擁進了懷裡。
他的手掌在我腰側不住摩挲,令我忍不住顫抖了下,朝一邊躲了躲。
他用手背撫著我的臉頰:「害羞了?昨晚怎麼沒見你這麼害羞?」
都這樣了我當然不會以為自己只是吃壞了東西那麼簡單,我馬上探查了下內息,發現丹田無法凝氣,內力虧損,臟腑竟也有衰敗之象。
蕭仲南離堡三天就發病了,還如此兇險,據同去的黑鷹堡弟子回稟,他發病時行狀萬分痛苦,甚至到了以頭撞牆的地步,所以他們只好將其打暈了抬回來。
「對誰?蕭仲南還是『小白義』?」我似笑非笑問他。
他邊吃邊說:「我手腳都能動,幹什麼讓你喂?」
「昨晚我喝多了。」
這才三天沒見,我竟然已經開始有點想他了。
我不知在院中枯坐了多久,直到蕭漠北來叫我我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第一次喝那葯的時候,一喝下去我就感到有股熱流從小腹一路燒到四肢百骸,驚得我含著剩下那口不知該吐該咽。
蕭仲南不在堡里,我就約了程小雨一起去馬廄探望「小白義」。
我被他問得一噎:「沒……」
「如此……教主自己多保重,屬下一個月後再來接您。」
不愧是《幽花秘典》,這葯簡直立竿見影啊!感嘆過後我還是咽了。
自從我用《幽花秘典》為他治病後他從未發過病,這不得不讓我多想,若我當真不顧他死活就這麼離開,他不僅不會痊癒,反而還會在一次次兇險的病發中被頭痛折磨至死?
小孩紅暈未消的臉蛋一瞬間漲成了紫紅,說話也帶了結巴。
我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我聽到消息趕到蕭仲南院落的時候,他房裡已經圍了一圈人,蕭漠北對著個長須老兒不停問東問西,急得直跳腳。
來了!
我做了個夢,我已經很久不做夢了,那晚卻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做了個噩夢。
我心下大鬆一口氣,簡直想拍拍胸脯給自己壓壓驚。還和_圖_書好我早有準備,不然一定會被他看出端倪!
我一僵:「……回房。」
「堡主本來就有病,發病也是正常的。你問我為何,我哪裡知道?我替他診脈,發現他腦中瘀塞的筋脈近來有疏通的跡象,只是不知為何他這次發病反而比之前的更兇險了。」大夫嘆了口氣,「說到底這是走火入魔之症,非普通頭痛,老夫不過是個尋常大夫,此等疑難,非華佗、扁鵲在世不能治啊!」說著欲拎起藥箱起身走人,被程管家一把拉住了。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蕭仲南才回來,一回來便命令眾人收拾行李。
沒瘋子,我可能早就是崖底的一具枯骨了,哪兒還有隱劍門什麼事?
我接著給他滿上,嘴上說著:「蕭大哥你有所不知,他以前只是個長老,我算是他門下的弟子,有段時間還貼身伺候過他,因此他是識得我的。」
我盯著那棵紫藤,不覺又想到了蕭仲南身上。
我一時難以思考,巨大的恐慌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將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也怪我自己先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瘋子身上,導致今天吐血才覺出不對。
「信……」
這操蛋的雙修秘籍如此邪性,竟是練了就不能停停了就誰都別想活命的架勢!
蕭仲南看了我一眼:「你還有事?」
我擰了擰眉,道:「怎麼你自己吃飯?我來喂你。」說罷快走幾步到了床邊就要去奪他手中的碗和筷子,但沒奪成功。
「我看今夜月色很美又正好睡不著,就想來找你喝酒了,蕭大哥不歡迎我嗎?」
胳膊緊了緊,又問一遍:「做什麼?」
楊晟棋也被我的反應弄蒙了:「難道教主不是被蕭仲南囚禁著無法脫身嗎?」
楊晟棋見勸我不過,最後只能悻悻離開。
我高興不已:「一言為定!」
或許他接二連三地救我,便是老天爺為能讓我治好他的瘋病所做的一系列安排。
這酒當然不是普通的酒,早就被我加過料了。
我的話不僅沒有打消他的顧慮,反而讓他愈加疑惑起來。
我倆鬧騰了一陣,回堡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那之後我心中對那《幽花秘典》越發深信不疑,每每夜深人靜便要攜一壺酒去找蕭仲南喝酒,聊不到幾句兩人就會滾到床上去。
他輕撫著我的脊背:「少則兩三日,多則五六日。」
隨便讓僕從弄了點吃的,我早早便躺下了。
他執筷的手一頓,點在盤子里沒動,視線瞥過來,眸色忽明忽暗:「沒想過,你曾經說過不是誰都能接受我這個樣子的。」
進屋的時候,我看到蕭仲南靠在床頭,膝上擺著一張托盤,盤裡有不少吃食,他手裡還端著個碗,聽到聲音便偏過頭朝門口看來。
「新娘子漂亮嗎?」我又問。
「你一個小孩哪兒來這麼多意見?抽你信不信?」
其實……有些事我都明白,但真正做起來卻也十分困難。
到了晚間,我提著一壺酒來到蕭仲南的院子。
「你別……」還沒等我說完,整個人便被勒著腰往後拖,一下子又躺回了床上。
「良辰美景,你說我要做什麼?」我與他靠得極近,近到下一刻我便準確地吻住了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左右一個「死」,最壞也不過為了瘋子命喪黃泉,這麼想來好像也並不那麼可怕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走到門前,蹲下一張張將散落的紙張重新拾起,摞成一疊放回原處。
www•hetubook.com.com那吻輕輕柔柔,不帶半點情慾意味,就像根羽毛般撓過我的心頭。
明明被溫暖的水流包裹著,我卻覺得渾身發冷,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沒有,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他垂眸注視著眼前的酒杯,不時用指尖劃過杯緣,「對了,你還沒有說你那天為何會在山上,又是如何遇上林岳的?」
「救我?我好好的需要救什麼?」
他邊讓我揉著腦袋邊往外走,嘴裏嚷嚷著:「你能言語不這麼輕浮嗎?身為堡主的房裡人你有點自覺行不行?」
來人與我對了幾掌,突然張口叫了聲:「教主!」
早知如此,我那時候就該帶他一起出谷,然後才不去管什麼狗屁魔教、正道的,任他們打得死去活來,我們自去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逍遙自在就是,又怎會有那後來的種種?
我一收手,撇嘴道:「不讓喂算了。」
我本意是想救他,現在看來反而害了他……
魔教密室找到的秘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治好走火入魔之症……
得他承諾,很快我便安心地睡了過去。
我坐起身擦去額上的冷汗,正想下床倒杯水喝,可就在此時院外傳來一陣異動,竟像是有什麼人潛了進來。
那時候他瘋瘋癲癲,將我當成他的囡囡對待,還以為我懷了他的孩子,而我傷好后卻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他,這要是給神志正常的蕭仲南想起來了恐怕要當成奇恥大辱,說不定連現今這樣的態度也難以維持。再說我還有個更要命的身份懸在頭上,搞不好哪天就被人揭穿了,安個「不懷好心的魔教姦細」的罪名也是可能的,想來想去早早離開黑鷹堡離開蕭仲南結束這段孽緣才是上上策。
我沖他擺了擺手:「反正我現在還不能走,你再給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的事辦好了自會隨你離開。」到那時,蕭仲南的病應該好全了,我也走得放心。
我用手扶著額頭,只覺得腦仁疼得很,一切都亂了。
只是我同他糾糾纏纏一年多,現在想到要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這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還好,這隻是一場夢……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被蕭仲南摟在了懷裡,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一身汗。
「我哥醒了,叫你進去。」他滿臉憂心忡忡,眉頭皺成了「川」字,「我們走了,你留下看著點我哥,有情況立馬派人叫我。」
我重重點了點頭,忽然眼前一暗,被他按著頭傾身在額上落下了一個吻。
他一副要救我於水火的模樣,整得我一愣一愣的。
今晚之前我從未想過,蕭仲南要是恢復記憶會怎麼樣?
他聞言摸了摸我的發頂,墨色的眼眸愈加幽深:「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我叫來僕從,寫下一張方子給他,讓他按著抓藥。
他有些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壓著聲道:「教主,我總算找到你了!」
服下湯藥后,我根據秘籍上的功法開始順著全身經絡運行內息,二十四大周天、四十八小周天後,我額上隱隱冒出虛汗,這才結束打坐,長吁一口氣。
他走後我在桌邊枯坐良久,一直到燭火燒盡都沒再睡下。
「楊護法?!」
書是我偷的,初衷也是為了幫蕭仲南,但要我與他用這法子雙修治病,不說他願不願意,就是我也開不了這個口啊!
我看得嘆為觀止,但同時心裏一個聲音對我說,這可能是唯一能治好蕭仲南的辦法了。
已經和圖書好久沒有在這個男人懷裡醒來了,出乎意料地安心,也出乎意料地讓人沉迷。雖然很想繼續躺著,但是過會兒僕從就要來了,如果讓他們看到我倆就這樣躺在一起,蕭堡主一世英名得毀我手裡。
我一掌拍在他頭上:「你什麼你?走了!」
怎麼會這樣?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說話間還能感覺到他的震動。
月余不見,楊護法看著沒什麼變化,想來並未被武林正道繼續圍剿。但他隻身來到黑鷹堡總還是不妥的,萬一被人發現少不得要生出事端。
我閉了閉眼,將有些狂躁的心緒壓下,再睜開眼時已經平靜許多。
那不是不能治病了嗎?
夢裡瘋子一會兒問我為什麼拋下他獨自離開,問我為什麼騙他;一會兒又成了蕭仲南的模樣,問我到底是誰,接近他有何目的!我張嘴想要辯解,可是怎麼也沒法發出聲音,而對方亦始終態度冷硬地不屑聽我的解釋。
我這段時間除了待在黑鷹堡便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修鍊《幽花秘典》上的內功心法,現在出了岔子,當然也只可能是這本秘籍的問題。
蕭仲南讓了讓便繼續慢條斯理吃起了碗里的粥,要不是神色還有些憔悴,一點看不出是個病人。
如果我現在停止雙修會怎麼樣?蕭仲南的病是惡化還是維持現狀?我會不會死?會死的話還有沒有救?
我緊抿著唇,雖然知道他說得沒錯,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了我一眼:「多。」
我從他這次問話中聽出了些許不耐,忙道:「回去沐浴更衣!」
「孫老別這麼急著走,有話好說,好說……」
我拿了些乾草喂小馬駒,聞言莞爾一笑。
黑鷹堡的幾個人也有受傷的,我見他們互相攙扶著回來,唯獨不見蕭仲南,忙著急地詢問他去了哪裡。
「你那朋友成親,去的人多不多?」
炎炎夏日,我卻覺得呼出的氣都是冰冷的。
當晚,蕭仲南回來了,卻不是自己走回來的,而是讓人抬回來的。
他面無表情:「沒就去收拾行李。」
他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這輩子最接近陰謀詭計的大概便是被林岳當作傀儡的那段時期……
對方揭下面巾,露出一張斯斯文文的臉,果然就是楊晟棋。
「做什麼?」
小孩臉一下子紅了:「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我當然是說馬啊!」想了想,他又補了句,「對堡主好是理所當然的,沒他你現在還在隱劍門受罪呢。」
我想到那天在湖邊的對話,便道:「你也說過只要找到獨一無二的那個就好。」
另一個人在此期間不但要每日服用特殊的湯藥,還需根據秘籍上的口訣修鍊內功,最後更要配合功法以自身為爐鼎將內力渡到對方體內,助他打通瘀塞的經脈。換句話說,這就是一本教人怎麼雙修治病的奇書啊!
「好。」他說。
五六日也太久了,萬一因為太久沒做前功盡棄了怎麼辦?
「我明天要離堡幾天。」這晚縱情過後,蕭仲南緩緩開口說道。
我心中憂慮萬分,嘴裏跟他打著商量:「三天吧,三天後你就回來好不好?」
當初我會和蕭仲南一起回黑鷹堡也不過是想要暫時有個可以養傷的落腳地,現在我傷好了,楊晟棋也找到了我讓我跟他走,就算不搞勞什子東山再起,我好像也沒什麼理由繼續留下來了。
我坐在浴桶里洗得高興,嘴裏還哼著小曲呢,結果劇痛就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正當我糾結萬分的時候,不
和_圖_書
知不覺中我們一行人已經抵達了黑鷹堡。那秘典我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翻看過,的確是治走火入魔之症的不錯,但除了走火入魔的那個人外,還需要一人從旁協助方可治愈。
來回一個月,再見我的小院便覺得分外親切,而且讓我驚喜的是,小院牆角邊的那棵紫藤,竟然已經冒芽了。
薄薄一本冊子摔到門上發出聲悶響,紙頁還可憐兮兮地散了一地,我卻無心理會了。
「我來找你喝酒了。」我晃了晃手裡的酒壺。
我又問了他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江湖上外號是什麼,去的賓客都有誰,問到最後實在沒東西問了,我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腦子一抽,問:「你有想過再娶一個妻子嗎?」
「這次外出我受了點傷,正需要此葯調理。」
他沉默一會兒道:「這次是我一位好友娶妻,帶你恐怕不便。」
他乾脆放下筷子和碗,拿起手巾擦了擦嘴。
我輕叩了叩門,裏面傳出詢問聲,我道明身份,沒過一會兒蕭仲南便來給我開門了。
突然,一隻強壯的臂膀勒住了我的腰,讓我不能再繼續動作,而身後傳來了蕭仲南尚未完全清醒的低啞嗓音:「做什麼?」
想起我倆的處境,我不禁感慨萬分:「沒錯,別人真心待我,我也要真心待他。」
「盟主將他叫去了。」有一名黑鷹堡弟子告訴我。
那僕從是個不會武功的,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立馬信以為真,很快便為我將葯抓齊。
他咽下嘴裏的食物,垂著眼道:「我又不是新郎,哪裡見得到新娘,不過看我那朋友十分高興的模樣,應當是很漂亮的。」
我加的料並不猛烈,不會讓人頃刻間便感到欲|火焚身,比起那些傷身的淫葯,這更像是愛侶間助興用的,只會讓身體微微地發熱發麻。
「我沒……」我不知要怎麼跟他解釋,就含糊道,「我沒被他囚禁,就是……還有些事要辦才遲遲沒有離開此地,你不必擔心,我很安全。」
「他一個魔教教主,怎麼會認識你?」
蕭仲南離開的第三天,我知道他晚上回來,於是早早便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打算晚上去他院子找他。
沒想到蕭仲南一下按住我的手,眉間彷彿又有蹙起的預兆。
不等楊晟棋再說什麼我便打斷了他:「沒有可是,你快走吧,別叫人發現了。」
「原來是這樣。」他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來的路上我跟蕭仲南好歹還有些話聊,但回程的時候他就好像突然變成了啞巴,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讓路途變得分外難熬。但彼時我滿腦子都是那本《幽花秘典》,也就沒在意他的這一變化。
院外果然站著一名蒙面的黑衣人,這般鬼祟定不是什麼好人,我二話不說便攻了上去。
我反正報恩也報了,不欠他什麼了……
我感到奇怪:「這麼急?」
「屬下們一直等著教主回去主持大局、重整旗鼓,教主既然沒有被囚,難道是在謀划什麼關於黑鷹堡的大事才無法回到我們之中?」
「誰?」我眉心一皺,飛身而出。
我一急脫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
想明白了,我抖著手將唇邊的血跡擦凈,撐著身體跨出浴桶,然後披上衣服坐到床邊將秘籍拿出來從頭翻看了一遍,發現這秘籍什麼都寫了,就是沒寫被採補的爐鼎最後會怎麼樣。
難道瘋子病愈之日,就是我喪命之時嗎?
蕭仲南見我酒杯空了,這才緩緩舉起自己的酒杯,也同我一樣一口喝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