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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花勝雪

作者: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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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雙身 三、葉蔓卻是被他帶回去那日便明白,有些人生來就註定不凡

卷一 雙身

三、葉蔓卻是被他帶回去那日便明白,有些人生來就註定不凡

待到機會的余悠弦再次出言相諷,「姐姐是個傻的,妹妹是個呆的,果真是一家人。」
轟!
排在前邊的少女一一交出自己所奪得的骨鏈,骨鏈最少的那個少女只交出了三條,從發覺自己骨鏈最少到現在,她都一直在哆嗦,只盼著能有個人比她拿出來的還要少,在她之後便是余悠弦,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之下,她一口氣拿出了十條,是目前為止拿出骨鏈最多的一個,連收走骨鏈的女侍都忍不住對余悠弦微微頜首。那只有三條骨鏈的面如死灰,又望向余悠弦之後的蘇晚櫻身上,然而蘇晚櫻卻拿出了七條……
第四年相傳,他被遣送回國,打了人生中第一場,也是楚國史上最體面的一場勝仗。
余悠弦?
不過一瞬間的愣神,本還抱著她哭的阿華驀然警惕起來,像只兇狠的獸,死死瞪著靠在石塊上把玩著匕首的少女。
說是秘地,也只算得上是個偏僻些的院落,並無任何尋常之處。
她一手捏了捏阿華不斷顫抖著的手,一手撫過阿華眼角,想要拭去她即將落下來的淚,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未來得及做,堵住洞口的石塊卻赫然被人挪開,不甚清透的陽光一瞬間湧入她與阿華藏身的石洞中,刺得她一時間睜不開眼。
又是一陣面色發白,她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葉蔓。
余悠弦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好在蘇晚櫻眼疾手快,不動聲色將她扶了扶,才不至於讓她當眾出洋相。
她要沉住氣,如今的她毫無作戰能力,再氣也只能忍著,不能直面與余悠弦發生衝突。她向來就是個有仇必報之人,即便不能當面報仇,她也要讓對方不痛快。
待收好骨鏈,余悠弦m.hetubook.com.com才悠然地踱著步子,走到葉蔓身邊,餵給她一顆碧綠的藥丸,末了還不忘給葉蔓送去一個譏誚的笑,「也不知你究竟是怎麼被選上的。」
余悠弦還欲說出更難聽的話,話尚未說出口,葉蔓卻睜開了眼,一把截住她的話頭,「多謝相救。」那顆藥丸雖是極佳的療傷聖物,卻依舊解不了葉蔓心窩子里傳來的痛,她中的是蠱,是去公子卿府邸的前一個夜就被種下的蠱。
葉蔓卻不顧眾人或是震驚或是質疑的目光,再次拿出十九條,她蒼白著臉,一字一頓道:「這些都是我們的。」
這些年來余悠弦總是有意無意刁難她,葉蔓雖大部分時間都在裝瘋賣傻,卻總能狀似無意地說出些讓余悠弦毫無反擊之力的話,一來二去越發讓余悠弦記恨上了,今日終於逮著了這麼好的機會,余悠弦又怎會輕易放過她。
每一個被穿心蠱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夜,她都會回想起那段記憶。
莫說是其餘人,就連那女侍都忍不住抽了口涼氣,連帶著看葉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未曾料到葉蔓會與自己道謝,余悠弦先是一愣,爾後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總共就送來咱們十五人,而今只余你我、蘇晚櫻三人,我們理應團結一體,你說是也不是?」稍作停頓,她視線才觸到阿華,便佯裝驚訝,像是才見到阿華一般,「我倒是忘了,這也在十五人之列。」言下之意她從未把阿華當做人來看。
余悠弦是公子卿的人,正是與葉蔓一同被送來的十五人之一,她雖從未與葉蔓看對過眼,葉蔓卻知道,比起別人,余悠弦反倒更可靠,起碼不會要她的命。和*圖*書
「哦。」葉蔓面上呆意不減,盯著面色複雜的余悠弦看了半晌,才蜷著身體撿起那條被余悠弦拋落在地的骨鏈,「多謝啊。」
另一半沒有骨鏈的少女將會被如何處置,葉蔓不得而知,她獃獃與那些奪到骨鏈的少女們站成一排,身側的蘇晚櫻許是覺得葉蔓有些緊張,輕輕握了握手葉蔓的手,恬淡一笑,「只要不是十五人中得到骨鏈最少的一個,就能活著。」
「我只需一條骨鏈,你們自己決定到底誰死。」少女話音剛落,被她捏在手中的匕首便應聲而落,掉在葉蔓身前。
余悠弦此人心腸雖不壞,那張嘴,卻是真真正正惹人嫌,相識五載葉蔓就從未從她口中聽過什麼好話,公子卿卻至始至終都寵著她,越發助長她的氣焰。
她終究是有傷在身,力道軟綿,一個不慎又被少女佔了上風,不但被打飛了匕首,整個人都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的她只覺喉頭一甜,「哇」地吐出大口血。
除此,她也常在公子卿的府邸上見到公子瑾,每一次他都要帶回好幾個美貌的侍女回去,甚至有一次他還藉著酒醉之名,闖入了培養她們這群死士的秘地。
感情自己說了這麼一堆話都被當做耳旁風了,余悠弦氣得幾欲吐血,她睜大眼,瞪了葉蔓許久,才恨恨道:「也對,你身邊還有這麼個拖油瓶,又怎能安生?」余悠弦面上再次露出譏誚的笑,掏出一根骨鏈在葉蔓眼前晃,像是施捨一般丟在地上,「你即便是活著走了出去,手中骨鏈少了也是死,嘖嘖,拿著這條,你那好阿姐哪兒也還有一條,三條骨鏈,倒也不至於最少。」
第五年m•hetubook•com•com,也就是今年,他已手握兵權,敢與公子卿比肩。
葉蔓不知道為什麼會作這個夢,那些事情已經過去整整八年了。
所有人都覺大跌眼鏡,葉蔓卻是被他帶回去那日便明白,有些人生來就註定不凡。
所有人都知道葉蔓有個心智不全的姐姐,即便她能憑一己之力奪個六七條,卻還得平分,分給她那姐姐。那只有三條骨鏈的少女,臉上不禁帶了些笑意,她命不該絕,總有人能替她去死。
葉蔓依舊是默不作聲,活像只獃頭鵝,直至女侍走近她身側,她才從衣襟里掏出一大把用黑色綢繩系住的白骨鏈。
少女發出一聲冷哼,輕易側身躲過這一擊,她欲一腳踹在葉蔓身上,卻突覺腰右側一痛,原來是一同與葉蔓發動攻擊的阿華死死咬住了少女。
五年前,共有三百個童女被各方勢力送往桃花殺,最後有資格進行最後一場廝殺的不過一百人,一百人中能夠活著走出石室的僅有三十餘人,而這三十餘人里,奪到了骨鏈的還不足一半……僅有十五人!
細細數了數,竟有十六條!
在場之人仿遭晴天霹靂。
第二年相傳,他不改風流本性,即便是到了姜國也不消停,四處亂勾搭,險些被姜國的公子們聯合起來廢了手足。
若在平常,葉蔓定然會想辦法反駁回去,此時此刻她是真沒了力氣,索性把余悠弦的話通通當做耳旁風,艱難地吞下那枚療傷的藥丸,閉著眼不作答。
想到此處,葉蔓索性不做答,一臉獃滯地望著余悠弦身後的洞口,好一會兒以後才將視線移到余悠弦身上,滿臉疑惑,「啊?」
抱著她的阿華霎時捂住了嘴,眼淚水依舊大顆大顆地往m•hetubook.com.com下掉,落在葉蔓面頰上,微微的涼。
待到葉蔓「砰」地一聲落了地,少女方才面色陰沉地瞥向死咬住她不鬆口的阿華,眯了眯眼,就欲一掌劈在阿華頭頂。
第一年是說他酒醉調戲了公子卿的姬妾,公子卿一氣之下,使計將他送往姜國做質子。
趴倒在地的葉蔓目眥欲裂,她緊咬牙關想要爬起來,心口傳來的撕裂一般的痛讓她再度不知覺地蜷縮成一團,眼看阿華就要遭那少女毒手,下一刻那少女竟瞪大了眼,僵直了身子直直倒在地上,露出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粉面桃腮的少女。
余悠弦更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瞪了葉蔓好久,她從不知葉蔓能有這樣的能耐,在她看來,葉蔓就是個運氣好點的傻子,也正因為葉蔓總那麼好運,才讓她恨極了,憑什麼她們費這麼大的勁都得不來的東西,她一個獃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動攻擊,葉蔓忍住劇痛,握住刀直捅少女心窩,鑽心的疼請牽引著葉蔓全身,她竭盡全力一撲,餘下的力氣已不足以維持她將尖銳的匕首刺進少女身體。
正思忖著該如何扳回一局,洞外便傳來了蘇晚櫻的聲音,余悠弦冷哼一聲,踱步走了出去,葉蔓勾了勾唇,亦在阿華的攙扶下走出洞口,與余悠弦、蘇晚櫻二人聚首。
她已然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卻還是強忍著痛,笑擠出一句話,「痛著痛著就習慣啦,阿姐你別哭,會引來敵人的。」
她彷彿很久很久都沒見到那個名喚林惜的白衣男子了,至於那個紫衣少年,她是常聽人講起的。
只有三條骨鏈的少女面如死灰,直癱癱跪倒在地。
楚國君最不待見的公子,單名一個瑾字,卻愧對了這麼個如玉hetubook.com.com的名字,整日沾花惹草,是個出了名的風流人物。
這次她又篤定葉蔓只是運氣好,更何況那些骨鏈是葉蔓與葉華兩姐妹一起的,平分到每個人頭上,也不過一人八條,她依舊是這次的魁首。
葉蔓記性向來不錯,對眼前這傲慢的少女自是有些印象的,若沒記錯,她似乎姓玉。
余悠弦一口氣堵在心口,毫無羞辱人的快|感。
葉蔓氣急,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有握住阿華的手又緊了緊。
許是她今日消耗太大,以至於讓這月的反噬來得格外早,太陽尚未落山,她心口便開始痛,像是一把生了銹的鈍刀子在心口上不斷地攪,又似有無數條細小的蟲在啃食她心尖上的的肉,葉蔓面色蒼白地蜷縮在冰涼的石板上,她的下唇早已被尖銳的牙鑿得一片血肉模糊,無邊無盡的痛卻彷彿未有窮期。
葉蔓赫然鬆了口氣,阿華連哭帶喊地跑到她身邊,余悠弦則滿臉鄙夷地斜了葉蔓一眼,才蹲身解下系在那少女脖頸之上的骨鏈。
余悠弦雖這般想,心中還是有些怨念,連帶著看葉蔓的目光都冷了幾分。
第三年相傳,他得到傾城第一美人姜國王姬垂青。
公子瑾那一次的闖入,結束了葉蔓人生中最悠閑的時光。十歲那年,她與十五個朝夕相處三年的少女一同被送入桃花殺,五年過去,她再也未見過那個紫衣的少年,有關他的傳言卻從未在耳畔消失,那些傳言每一年都在變。
阿華不再猶豫,一個猛衝,直取少女心窩。
葉蔓也不知在想什麼,依舊斂著眼睫,獃獃立在那裡。
太陽終於落山了,沉重的石門赫然被人推開,聚集在石室里的血腥味瞬間消散一大半,面目蒼白的葉蔓在阿華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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