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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花勝雪

作者: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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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雙身 六、他發出一身喟嘆,你真真是像極了我一個故人

卷一 雙身

六、他發出一身喟嘆,你真真是像極了我一個故人

葉蔓聲音仍在顫抖,「奴本是楚國人,夫君是姜國人。」
巫啟出現在地牢里的時候,葉蔓正躺在稻草堆上睡覺。
「奴本無意,卻有人硬逼。」葉蔓神色凄楚,眼眶裡已有晶瑩淚珠打轉,沾染淡紅色粉末的指尖似不經意拂過眉心花鈿,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霎時自她身上散出。
那是一間由七彩琉璃拼湊而成的圓形建築,裏面種滿姿態各異的奇花異卉,乍一看上去讓人直呼驚艷,待到走近了,就能透過半透明的琉璃看到那些奇花異卉上爬滿了各種蠱蟲,再走近些又能發現,奇花異卉間藏著一具具乾癟的「屍體」,那些「屍體」早就不成人形,只能通過掛在他們身上的衣服隱約猜出他們的身份——那群緊追著葉蔓不放的響馬賊。
她的母親,曾經的姜國第一美人洛笙。
她不說還好,一說巫啟反倒將她抱得更緊,這讓他無端想起了陳年的往事,莫名就被擾亂了心緒,眉頭也不自覺地皺起,「你定要嫁給那人?」
葉蔓勾起唇,薄涼一笑,聲音里卻帶著悲愴與決然的貞烈,「先生自重,奴已是有婚配之人。」
「三https://m•hetubook•com•com日後是個良辰吉日,不能辜負了你這身嫁衣,我們成親罷。」
「阿笙不要走!不要走!」巫啟眼睛里依舊一片霧色朦朧,他像是失去了控制般地再度抱緊了葉蔓,甚至連她的雙手都被制住,整個人都被推倒在稻草堆上。
冰涼的手指再次撫上葉蔓臉頰,「過了明日他們就將被蠱蟲蛀空身子,只剩下一張皮子,成為裝蠱蟲的容器。」巫啟的眼睛從未離開過葉蔓的臉,仿若痴迷,說出的話語卻讓人心悸,「阿笙,我如此愛你,又怎捨得讓你做容器?」
思及此,巫啟看著葉蔓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深意,半盞茶的工夫以後,他終於開口說話,這句話一落下,葉蔓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巫啟不再言語,定定望著葉蔓的臉,半響,發出一聲喟嘆,「你真真是像極了我一個故人。」
巫啟所謂的東西位於地牢最深處,與其說那也是地牢的一部分,倒不如講那是個獨立的溫室。
葉蔓驚叫出聲,捂著眼睛縮入巫啟懷裡不停顫抖,不停發出尖銳的聲音,「不要看!和*圖*書我不要看!」
葉蔓一臉驚恐,「你要幹什麼?」
只要消除了他的顧慮,她就還有機會,她心中雖鬆了口氣,面上依舊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悲憤模樣。
葉蔓一臉驚慌,忙向後退了好幾步,直至無路可退的時候,她才貼著牆根無聲落淚。
血腥的場面葉蔓看得多了去,卻頭一次見到這種。
聽聞巫蠱王巫啟去了稷山,三日後才能回來。
抱住葉蔓的雙手顯然卸了力,巫啟雙眼迷離,已然陷入悲痛的往事里,葉蔓眯了眯眼睛,正欲拔下插在髮髻里的繞指柔……
巫啟無意聽葉蔓解釋,目光仍在葉蔓臉上流轉,最終落在那殷紅的梅花花鈿之上,「你可是姜國人?」姜國人出嫁,額上皆會飾以梅花花鈿,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過額上飾著梅花花鈿的女子。
一隻冰涼的手緩緩滑上葉蔓臉頰,像是有毒蛇在攀爬,睡夢中的葉蔓赫然驚醒,睜開眼,恰好對上一雙狹長的眼。
三日後恰好是個良辰吉日,巫啟邊翻看著黃曆,邊掐著葉蔓的手腕。
話音尚未出口,葉蔓便覺自己被一股巨力拉得往前倒,巫啟將她死死擁在懷https://m•hetubook•com•com裡,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覺得自己骨頭都要被揉碎了,半晌以後,頭頂才傳來巫啟的聲音,「不能,你哪兒都不能去。」
緊抱著葉蔓的巫啟被這幽香勾得失了魂,那張梨花帶雨的芙蓉玉面不斷在他腦海里縈繞,耳畔是她一聲又一聲的凄厲哭音,「奴本無意,卻有人硬逼。」
三日以後巫啟才出現。
他本該一巴掌拍死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可這張臉真真是像極了洛笙。
葉蔓心驚,就是因為忌憚巫啟,她才刻意減少了劑量,不輕易被人察覺的同時,藥效也大打折扣,否則她又怎能輕易將巫啟從幻覺中拉扯出來。
猛地看過去,他們彷彿就像一條條風乾的臘肉般掛在枝葉間,不斷有蠱蟲從他們口鼻出入,他們的眼睛卻不斷在煽動,甚至還有一人瞧見葉蔓靠近,掙扎著,抬起了爬滿蠱蟲的手,他口中發出短促而激烈的嘶嘶聲響,已然乾枯的五指叉開呈爪狀,像是想將葉蔓拖入地獄。
這三日葉蔓總能看到那個少年在地牢里晃悠,或是假意來審視犯人,或是裝作不經意從這裏路過,與看著葉蔓的南疆人和圖書拉拉家常……
壓下心中的驚駭,葉蔓即刻反應過來,當下便紅了臉,道:「我家阿娘說,此物能助興……」尚有半句話在喉嚨里打轉,整個人就已被巫啟打橫抱起。
她手柔弱無骨,肌膚更是如嫩豆腐般滑膩,練過武的人即便是保養再好,手上也多少會留些繭子,繭子的位置與所用武器息息相關,一個人若是使劍,他的虎口處必然會有一層薄繭,若是使飛刀類的暗器,指間肌膚必然要比別來得粗糙。除此,巫啟也曾多次探過葉蔓的脈息,並未發覺一絲內力,雖說世上藏匿內力的法子多著去了,他卻不信,一個會功夫的人可以任憑別人握住自己的脈門,這是所有練武之人都忌諱的點。
她眼裡含著一包尚未滴落的淚,殷紅的血絲從嘴角一路蜿蜒到尖細的下巴,說不出的艷麗。
此時的巫啟眼神清明,食指滑過葉蔓眉心上的花鈿,嘴角一勾,露出個冷到骨子裡的笑,「混了魅香?」
許真如她所說,她身上的魅香只是用來助興……
葉蔓卻不再像第一次那般主動去勾引少年,她一連三日都靠在牆上裝憂鬱,心中卻在算計著,該如何在這少年身上套https://m.hetubook.com.com到有用的線索。
「不幹什麼。」巫啟低沉的聲音再度從頭頂響起,「帶你看個東西而已。」
葉蔓膽怯地點了點頭,少頃又連忙搖頭,垂著腦袋,低聲解釋,「不是……我……」
巫啟垂了眼帘不去看她的臉,拋開黃曆,拉住葉蔓的手腕,將她捲入自己懷裡,像是囈語一般貼在她耳畔喃喃,「從此再也無人能將我們分開了,我的阿笙。」
而今她雙手受制,巫啟又顯然不清醒,不想被人白佔便宜的她只能狠狠在巫啟肩上咬了一口,這一口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像是集中了葉家上下五百多口人的怨氣。
血的味道在口腔里瀰漫,肩部傳來的劇痛一下把巫啟扯回現實,他面色陰沉地盯著因害怕而不斷戰抖著的葉蔓。
葉蔓自然知道巫啟所指的故人是誰。
一直垂著頭的葉蔓微微抬起了眼,怯怯望著巫啟,「那你可能放我走?」
他又怎捨得讓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巫啟似是很久都未說話了,聲音無比的乾澀,「怕我?」
葉蔓弄巧成拙,懊惱不已,葉家的秘籍幾乎都在巫啟手中,在他面前弄毒無異於班門弄斧,葉蔓不敢冒這個險,只能再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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