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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花勝雪

作者: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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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優曇 四、並非那種帶著陰沉腐敗之氣的風,而是有著鮮活生命的,彷彿能讓人嗅到萬物生長之力的風

卷三 優曇

四、並非那種帶著陰沉腐敗之氣的風,而是有著鮮活生命的,彷彿能讓人嗅到萬物生長之力的風

與自家師父相像的僅僅是晚櫻一人,繆秦若是對優曇無一絲感情,早就把她給殺了,又何必帶進來,瞧見優曇淚花帶雨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他不禁有些動容,神態也不由緩了緩,像是哄小孩一般,「好好,我不凶你了便是。」
隧道里並非外面所看那般黑,兩旁懸著長明燈,在無風的石道中筆直地燃。
「哼!」許是知道自己再也問不出任何話,優曇眼中紅光更盛,直至她猛地一瞪眼,那侍女便直癱癱倒在了地上。
「坐下。」繆秦嘴角笑意浮現而出的笑意更甚,他指了指不遠處,被殷紅的曼珠沙華遮得去一大半身影的碩大石塊,「就坐在那塊巨石上。」
繆秦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只一路拽著晚櫻與優曇往那深不可測的石道里鑽。
「進去?」優曇一臉茫然,此處除卻一片遮天蔽日的芙蕖,與一塊無字碑,再無他物,於是她又問:「我們要進哪兒去?」
與此同時,被蒙住雙眼的晚櫻在繆秦的牽引之下,來到了一個對她而言相當古怪的地方,她完全可以確定,自己仍在地宮之中,然而此處卻有風,並非那種帶著陰沉腐敗之氣的風,而是有著鮮活生命的,彷彿能讓人嗅到萬物生長之力的風。
她的眼睛逐漸恢複原狀,輕輕踢了那侍女一腳,慢悠悠走出膳房,開始鑽研整這座地宮內的陣法。
甫一跳下馬車就起風了,絲絲縷縷幽香隨風散入空氣里,若有似無,一點一點鑽入鼻腔,優和圖書曇微微眯著眼,不禁喃喃,「此處真是個妙地。」
這種異樣的感覺優曇亦有所察覺,她認識這種名喚噬月的藤,上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差點化身為這些藤蔓的肥料,眼下是沒法繼續下去了,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眼,一把扎入繆秦懷裡,嚶嚶哭訴著,「從前你哪會這般待我?」
強忍住心中的不適,優曇又問,「密室在哪裡?」
此時正值繁花盛開的夏季,越國又多山多水,一路駛著馬車走來,優曇只覺自己要被車窗外遮天蔽日的芙蕖晃花了眼。
三人又前行了近五百米,繆秦的步伐方才停下步伐,優曇適時出聲,話音裡帶著哭腔,「繆大哥,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何……為何突然變得這般奇怪?」
隨著時間的推移,霧氣漸漸散去,逐漸清晰的視線里莫名出現一個石門,一眼望去只覺裡邊深不可測,彷彿從裡邊刮來的風都沾染著死氣。
又過半個時辰,那彷彿沒有盡頭的石道終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夢幻且奢靡的景,水銀為海,珊瑚為樹,又有各式奇珍異寶如雜草般堆放期間,頭頂上密密麻麻綴滿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將這本無一絲陽光的地宮映得亮如白晝。
這頓午餐比想象中更美味舒適,用過午膳之後晚櫻強行被帶去沐浴更衣,換了身雪白的衣裙,當她再度回到膳房時,晚櫻早已無蹤影。
一想到浮生島島主所留下的信,優曇便和-圖-書覺腳底直冒寒氣,她一把拎住那領頭侍女的領子,直視她漆黑如深淵的眼睛,優曇的瞳孔逐漸由黑轉至暗紅,原本就顯獃滯的侍女與她的對視之下更顯獃滯,而後優曇的聲音如鬼魅般響起,「那個叫晚櫻的女人在哪裡?」
越走優曇越覺得負氣,走至後面甚至開始低聲埋怨。
繆秦眉眼舒展開,難得有笑容滲入眼底,「師父生前最愛臘梅與芙蕖。」爾後似又發覺自己這話說得不妥,捏了捏猶自在發愣的優曇的手,道:「我們一同進去罷。」
晚櫻強忍住心中的不適,故作天真地道了句,「原來地宮裡有這麼多人呢。」
優曇嚇得驚叫出聲,晚櫻也剎那蒼白了面容,只有繆秦露出陰鶩的笑,仍是冷冷道:「不聽話是要被射成篩子的。」
「密室……密室……」原本獃滯如木偶的侍女開始變得狂躁,甚至妄圖掙脫優曇的桎梏。
就在繆秦與優曇對視的那一瞬,優曇漆黑的眼睛里赫然湧出兩點紅光,就像黑夜裡徒然竄出兩道鬼火,她面容也變得妖艷至極,原本一臉怒容的繆秦表情逐漸獃滯,晚櫻見機行事,指尖就要觸及插在髮髻里的繞指柔,身後卻徒然然傳來悉悉索索的攀爬聲,晚櫻只覺有什麼東西像蛇一樣順著她腳踝一路向上攀爬,晚櫻心涼了一截,這種藤蔓她認識,正是當年被植在陌玉體內的那種,她即刻出聲道:「優曇!小心地上的藤!」
優曇驚魂未定,盯了晚櫻與繆https://m.hetubook.com.com秦幾瞬,就忍不住「哇哇」大哭,她這麼一哭,本就有些惱怒的繆秦,火氣更勝,拉著晚櫻從地上爬起,盯著優曇的眼神彷彿像是要吃人。
繆秦充耳不聞,行走速度越來越快,只差將優曇、晚櫻二人夾在懷裡帶走。
無法忍受這般拚死趕路的優曇不肯再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尚未來得急說出抱怨的話語,就有數十支箭矢擦著她頭頂而過,幸好繆秦眼疾手快,一把壓倒晚櫻趴在地上,才躲過這奪命一箭。
繆秦早就被優曇的攝魂術勾去了心神,對外界之事充耳不聞。
繆秦面上表情不變,摟著優曇柔軟的腰肢道:「時間不早了,你們用完午膳就去歇息罷。」不給優曇置喙的機會,話音剛落下,就抽回摟住優曇腰肢的手,對某個立在最前方的侍女道:「帶她們去用膳。」
「到了。」繆秦低沉的嗓音在耳旁響起,晚櫻只覺系在腦後的絲絹被人猛地一下抽散,覆在眼上的障礙物就此被一雙寬厚的手拿開,首先湧入她眼睛的是一絲流螢般微弱的光,而後成千上萬縷微光一同奔涌而來,在她頭頂,如閃著光的蛛網般相互交織,形成一卷詭艷至極的光之景。
直至如今,優曇與晚櫻二人才算正式進了地宮,繆秦側身,重重擊掌三聲,不過須臾,就有著素白衣裙的侍女魚貫而入,她們個個面色青白,眼睛里無一絲光彩,黑漆漆一片,這般整齊劃一、動作僵硬地走來,無端讓人感到和*圖*書毛骨悚然。
……
繆秦本就算不上憐香惜玉之人,當初若不是為了將她們騙回來,他又怎會有這般閒情逸緻與優曇去調情,而今人已被騙到這裏,他卻是連戲都懶得去演,再次無視優曇的話語,只冷著臉道了句:「接下來的路我是如何走,你們便跟著走。」語罷,隨意掏出一顆彈珠丟擲在前方,下一瞬,即刻有破風聲傳來,卻見石壁兩側徒然射出無數根利箭,密密麻麻落了一地。
即便是見過奇珍異寶無數的優曇、晚櫻二人都不禁膛目結舌,這是何等的大手筆!
繆秦一路踩著極其古怪的步伐前行,兩女雖模仿地有些吃力,仍是寸步不離地跟在繆秦身後走。
猶如鋸木頭般乾枯喑啞的聲音徒然響起,「密室,主人帶她去了密室。」
優曇甚至都未來得及作答,那侍女就像押犯人一般將優曇與晚櫻帶到膳房。
晚櫻被他捏疼,只微微皺著眉頭,優曇卻不同,她忙開口抱怨,「繆大哥,你究竟怎得了?」
繆秦但笑不語,帶著優曇與晚櫻繞陵墓正轉三圈,又逆著轉上三圈半,兩個姑娘轉得頭暈眼花之際,密不透風的芙蕖花海突然分出一條寬敞的水道,遠處有人撐著油紙傘划舟而來。
被藤纏身的晚櫻莫名鬆了口氣,卻又不免有些心急,不知再拖下去又會遭遇怎樣的事。
與繆秦回越國的路上,她與晚櫻不是沒想過要殺他,只是一路都未尋到機會,而今無疑又是一次機會,只是她卻有些猶豫不決,不知和_圖_書此處與地宮中究竟何處更危險,更何她也無法與晚櫻傳訊號,當即便放棄心中所想,只等著霧氣散去,到了地宮裡再與晚櫻一同從長計議。
他們在這彷彿沒有盡頭的石道里不停地前進,越是往前走,繆秦面上的表情越是猙獰,彷彿到了目的地就會將她們二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不再與優曇對視的繆秦赫然回過神來,他並不知曉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只知自己無端就走了神,壓根就沒想過世上還有人會練攝魂術這種折壽邪術的他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說起來也是奇怪,他甫一清醒,那些藤蔓便悄悄消失,也不知它們究竟是從何處冒出來,又究竟退回了何處。
她神色駭然,摸不透繆秦將她帶來究竟有何用意,皺著眉頭凝望繆秦,剛要說話,卻見他掀起嘴角笑了笑,「此處是不是很美?」
優曇嘖嘖稱奇,當那小舟靠近了才發覺,划舟之人是個身量頗高的白衣侍女,她膚色極淺,卻隱隱透著病態的青白之色,眼睛里也無一絲光彩,黑漆漆一片,仿若死人一般。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他的動作甚至可稱之為粗魯,一把拽住仍在磨磨蹭蹭的優曇與晚櫻往石門內鑽。
方才踏上小舟,湖面就無端升起一層朦朧的水霧,越深入,那片霧氣就越發濃厚,直至最後,優曇只覺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除此什麼也看不見。
優曇下意識仰頭望了繆秦一眼,卻見他面上不加掩飾地湧現出一種名為「狂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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