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燃激情
我笑:「你忙什麼?」
我想了很久,覺得很沒道理,畢竟這四個字里不包含「人」字,哪裡能說是愛人呢?
在長達五分鐘滔滔不絕的發泄結束后,周汪南滿臉驚奇地望著我,說:「你還真是語言豐富。」
聽到聲音,我收回視線,下意識地回頭。
「是……是啊。」我急忙撇開眼,心慌慌。
這時候,周汪南的聲音響起:「你走不走?」
我傷心欲絕,當天晚上一個人哭著在西餐廳里吃完了兩人份的牛排。
我停住換鞋的動作,抽著嘴角問她:「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被不喜歡的人死纏爛打的感受,就好像當年隔壁辯論隊的二胖說什麼也要追我一樣,內里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不喜歡他,可是又狠不下心說太決絕的話傷害他。
誰最優秀?
我對這種溫柔又帥氣的男孩子沒什麼抵抗力,所以只能躲避。
看著那隻小烏龜,我問:「它能活多久?」
大學時,身為攝影專業的人才,我總是需要擺出一種雷打不動的態度。因為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你下達什麼莫名其妙的任務。
有一個帖子放出了一張圖片,說是偷狗賊近期出沒,請保護好愛犬。
我禮貌地笑笑:「一個人在家無聊,帶著阿南出來轉轉。」說話間,我低頭看狗,狗卻沒在腳旁,「咦,阿南呢?」
換下了白大褂,一身休閑裝的他沒有醫生的疏離感,似乎更加帥氣了。
回到家,孟清清正抱著一袋子薯片窩在沙發上玩手機,她見我回來,興沖沖地說:「快來快來,幫我給男朋友選一下禮物,現在的東西五花八門,選擇困難症都犯了。」
小男孩鄙視我:「這麼大的人了還怕蛇?」
每天早上跑完步后,我都執意要求他和我一起去吃早飯。最初周汪南不同意,但最後還是妥協了,畢竟上學時已經養成了和我吃早飯的習慣,一來二去,可能激發了他血液里的記憶神經元,便不再推辭。
阿南從旁邊看著電腦屏幕,突然就過來使勁蹭我,用鼻子指了指照片上的偷狗賊。
這個畫面讓我彷彿看到了當初的我和周汪南,只是我沒有那麼溫柔嬌羞,他更不會送我圍巾。
按照劇本的設定,男主角肯定會說,上來,我背你。
估計是摁得太投入了,連我走到了他身邊也沒有發現,阿南十分不爭氣,直接撲了過去。
我尷尬地笑笑,睜眼說瞎話:「我們公司的策劃請假了,有一個調查報告由我負責,所以我想找一些素材。那你覺得怎麼追男孩子成功率會大一些?」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我瞬間從夢幻中清醒過來,看著站在面前的周汪南,既遙不可及又近在咫尺,我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陳銘睿顯然也注意到了,笑容可掬地看著我:「今天是七夕節呢,外面真熱鬧。」
「那時候是我年少無知。」
「哦。」
當反應過來剛剛的話像是對他做什麼不可描述的邀請時,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丟進垃圾桶——讓你亂髮音!
「哇——好可愛的金毛。」
我很想和他打一架,不過看這身高差,最後吃虧的還是我,況且阿南也偏向他那邊,不佔便宜啊不佔便宜。
「蘇玖月,你還要在這裏傻笑多久?」
「嗯。」
我錯愕,這人有沒有考慮過短腿的人的感受啊?
待我把盤子里的最後一粒米放進嘴裏,正好抬頭和周汪南對視上,他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我,說:「畢加索好像沒你吃得多。」
七夕節這天,我並沒有約周汪南。
我無奈地聳聳肩,盡量不耷拉著臉,看了一眼手機,對她的審美簡單粗暴地進行評價:「庸俗。」
大學時,和圖書如果你問我,誰長得最帥?
我怕周汪南吃著飯聽我絮叨心煩影響胃口,便讓他等我說完再動筷子。
「周汪南!」
我唉聲嘆氣,這狗沒節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點都沒有它主人的端莊大方。
他沒理我,低下頭吃東西。
她突然哈哈大笑,指著阿南說:「哈哈哈……阿南做證……你敢說你今天早上去找誰了嗎?哈哈哈哈……」
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阿南,快點走了!」
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患得患失。
不然呢?沒事找你來嘮家常?
「哇——好可愛的……咦?老闆?」
我有時候一著急或者緊張,就會不受控制地胡言亂語,就好像上次在派出所不小心把「警察叔叔」四個字帶出來一樣。
一想起周汪南,我就又愛又恨,欲罷不能。
回到屋裡,我打開筆記本電腦,登上論壇。
我覺得挺好的呀,這不就是小說里的情節?
驚訝地抬起頭時,他還沒來得及完全把身子轉回去,我興奮地點頭:「當然走!」
他冷著臉,突然加快了腳步。
我聯想到「愛屋及烏」這個成語,看著他們一人一狗相處得不錯,我心裏十分舒暢。
「哇——好可愛的薩摩耶。」
那種笑容,是面對我時絕對不會出現的溫柔,兩隻小虎牙露在外面,格外刺眼。
他沒帶我直接去圖書館學習(其實是他學習我看漫畫),而是直接出了校門,去了一家寵物店。
不過突然想到,陳銘睿和他性別相同,又都長得帥,肯定能夠搜刮到有價值的信息,我便問:「你們男孩子都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
我尷尬地撓了撓脖子,笑著說:「那個,今天早上能不能一起跑步?」
周汪南吃東西的動作突然停住。
賊性不改,冥頑不靈!可惡!
你最喜歡誰?
我說:「現在的大學生真是不容易,每天要應對那麼多的社團也就算了,還給我們布置那麼難的任務,每一次都把話說得莫名其妙。就比如上次,主題是什麼發現孕育的生命,我傻呵呵地到處去問人家孕婦,能不能給我瞧瞧拍的B超,她們用一種看精神病人的眼光看我。後來呢?後來優勝者居然是一根連毛都沒有的豆芽菜!我的B超成了笑話,你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有多崩潰。還有啊……」
3
「沒有。」
我心上某處被猛然戳中,很想就這麼和他一直待下去……
我問他為什麼要買烏龜。他說宿舍里不能養狗,就買只烏龜培養情懷。
在馬路上晃悠了很久,霓虹燈十分耀眼。望著來來往往的情侶和車流,我開始懷疑自己對「抓壞人」這三個字有什麼誤解。
直到現在,那張受到了攝影老師表揚的照片我還保留著。
走了兩步實在是跟不上,我便沖他喊:「喂,不原諒就不原諒,別生氣呀。」
大概是所嚮往的美好突然被打破,我心中失落不已。
「追你啊。」
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胡思亂想什麼呢!
回去的路上,我說:「周汪南,上次把你送進派出所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希望你能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
據旁觀者孟清清所描述,那時候我就像是一個丟了心的木偶,人在這裏,卻沒有任何的靈魂。
他不同意,嘲笑我:「才這麼幾步,你是出來遛彎的?」
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趕緊起床收拾收拾東西,到了樓下,敲了敲周汪南的門,然後耐心等待。
「六十塊。」
很顯然,這種經常出現在偶像劇和小說中的情節並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適合我倆。
那麼小的烏龜要六十塊,他怎麼不去搶?
只是,時間久了,大家都免疫了。
我獃獃地望著一人一狗,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精神有點恍惚。
所以,老師布置完作業,中午和周同學吃飯的時候,我便開始了自古逢秋悲寂寥般的怨聲載道。
我:「……」
後來老師的解釋是,愛一個人而連帶愛他房上的烏鴉。
等我回過神,他已經跨步進門。
稍微冷靜了一下,我說:「沒有,剛剛帶著阿南出去逛了逛,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說實話,在追男孩子這方面,我真的不怎麼擅長。孟清清說我鐵樹開花,好不容易開竅了,卻還是用著老掉牙的套路。
只是自從無法控制地喜歡上周汪南后,我便開始追隨著他的一切,深深體會到了愛屋及烏的意思,別說烏鴉了,就是他弄回一頭獅子,我也喜歡。
周汪南看見我,表情舒緩了點,說:「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自打周汪南進了門,阿南的眼睛就沒有落在我身上過。
當我興奮地跑去操場找他時,卻看到剛剛打完乒乓球的他滿頭大汗,然後微笑著接過柳舒舒手裡的毛巾。
「蘇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怪不得這兩個人這麼眼熟,不就是那時候想要把阿南拐走的兇猛大漢嗎?看來派出所的飯挺好吃啊,要不然怎麼出來后又做起了這個行當?
只是當我想起他對阿南的溫柔,就好像又有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心動。
果然,人靠衣服馬靠鞍。
最後,我想,二胖那麼胖,多吃點東西就補回來了,而如果我不說明的話,彆扭的是我們三個人(我自作主張把周汪南加了進去)。
他看了我一會兒,緊接著,從身後拿出來一條小白蛇。
這時候,已經跑了好幾圈,我實在是受不了,執意拉著他到旁邊的凳子上休息。
「現在長大了?」
和他對話,真是考驗心理承受能力。
周汪南用水缸遮住了下半張臉,透明的水缸讓他的虎牙若隱若現,兩隻漂亮的眼睛露出來,背景是一棵秋季的梧桐樹。
無論是上學,還是上班,我們都一致認同,當初選擇攝影除了其他專業滿人迫不得已,就是被那幾台冰冷的機器和老師的誇誇其詞給騙了!
廢話!多大的人也怕蛇啊!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回答:「養好的話,它給你送終,養不好的話,你給它送終。」
我一抬頭,正好與他碰個對眼。
我可不想因為修電視,而多一筆開支。
她臉上還有殘餘的笑意:「偶遇呀。」
不過,當看見電視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時,阿南突然跑過去,伸出前腿來試圖擁抱。
我:「……」
我不屑地冷哼一聲:「講話可是要負責任的,你想背著我跑?」
孟清清臉上充滿了甜蜜,把手機舉過來:「不是啦,快七夕節了啊,你看看這上面哪個好?」
我就像白痴一樣,一大早屁顛屁顛地跑去周汪南家門口等著,認真地道歉卻換來了人家的冷漠。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情,沒想到我做了那麼多年,還是覺得不過癮。都這麼大的人了,仍舊不肯放過自己的熱臉。
周汪南冷嗤一聲,一邊蹲下身子逗弄著阿南,一邊說:「我怕被你壓死。」
什麼文藝與美好並存,什麼電子技術與信息運用並取,現在真正工作起來,哪裡還管得了自身的形象?都是眼睜睜看著別人英俊瀟洒美麗動人罷了。
我翻了個身,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仰天長嘯:「命運不公啊!」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對於周汪南這塊巨大的寒冰,我打算用熱臉和*圖*書再試一試能不能焐化他。
他揚起嘴角,卻總讓我覺得皮笑肉不笑。
話剛說完,他已經進了家門。
周汪南茫然:「嗯?」
正當我走神的時候,周汪南已經付完了錢。
要是周汪南在這裏,他肯定會板著冷冰冰的臉,無情又不留痕迹地戳穿我。
這個問題本來就是沒話找話,我自作主張跟著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他不答應也沒用。
我滿身熱血沸騰,乾脆利落地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豪情滿懷地說:「阿南,走,跟我抓壞人去!」
櫃檯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眨著大大的眼睛,用一種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倆。
他很不屑:「我就是大人,需要什麼快說,我很忙的。」
我猛然驚醒,揉著自己的頭,然後從床頭拿過手機。
原來是陳銘睿。
哇,好一對璧人!
周汪南很莫名其妙,說完這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目光相對時,又回過頭繼續和狗玩去了。
周汪南這個名字,貫穿了我整個大學的青春,現如今也是我心頭難以抹去的硃砂痣。
周汪南腳步一滯,突然停下。
「哦。」
只是現在這樣子看來,阿南是屋,我就只能祈禱自己是那隻烏鴉了。
狗子搖著尾巴趕緊跟上來。
然而他卻說:「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講這個的?」
一看見阿貓阿狗,我就開始放飛自我,不知道周汪南當時是怎麼想的,反正肯定不願意認識我。
它搖了搖尾巴,興奮地「汪」了一聲。
他微微愣了下,眼神有些沉。
「嗯。」
我低頭看著阿南,鬱悶萬分。
「呼——」
買完飯之後,我倆面對面地坐著。
「錄節目剛回來。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周汪南!」
於是,我趕緊救場,挽回自己最後一點尊嚴:「開玩笑的啦,我才不會再重蹈覆轍。」
我的意志就是如此不堅定,實在不敢想象沉睡的古人會怎麼看我。
「啊?」我急忙去摸衣兜,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這才想起來出門時匆忙,抬頭望著他苦笑,「忘拿手機了。」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我們在現在瞻望過去的美好,也可以讓我們在沙漏中撿到想要遇見的人。
我心想,完了,這人可能要跟我過不去,一定會說什麼「我不是大人,不會原諒你」之類的話。
我點頭:「知道啊。」
為了表達誠意,天剛剛放亮,我便已經收拾好東西,把阿南從窩裡拽出來,去了周汪南家門口。
陽光暈染出光圈,完整地將他倆包裹住,旁邊的所有事物都虛化了,就像是被人加了濾鏡。周汪南輕輕撫摸著阿南的頭,小心翼翼地把髒東西從狗身上取下來,嘴角微微翹起,溫柔得有點不像他。
如果他也喜歡我,早就應該站起來給我個擁抱什麼的吧,最起碼反應沒這麼……如臨大敵。
周汪南乾咳兩聲,用手摸了摸鼻子:「哦。」
我說:「別傻站著了,反正孟清清也沒回來,快點上我屋裡來。」
「買禮物做什麼?他過生日?」
我對阿南說:「你聞一聞,看看咱們周圍有沒有壞人的氣息。放心,你媽我一定給你報仇!」
周汪南看著我,忽然就笑了,眼睛彎彎的,讓我想起了月牙糖。
我說:「看什麼看?再看你也是單身狗!」
我感覺莫名其妙,不過很快他又繼續往前走,說:「忘了。」
所以,剛剛一看周汪南的反應,我就知道他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的緣故,身為獸醫的他總是給人一種溫和感,就像是陪著自己長大的鄰家哥哥一般。
仔細琢磨了這番話后,我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狗啊。」
吃早餐時hetubook.com•com,周汪南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喝下最後一口豆漿,略有深意。
路上,我偷偷瞄著他冷峻的側臉,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沐浴太陽灑下的金色晨光中,並肩前行。
鑒於時間還早,我破天荒地善解人意了一次,沒有敲門把他吵醒。我先帶著阿南到了樓下轉悠幾圈,等到太陽的高度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地走回來。
不超過兩分鐘,一身運動裝,清爽幹練的他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大部分都喜歡漂亮的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孟清清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我,不滿地抗議:「你當初為了周汪南不也庸俗過嗎?」
我點點頭。
阿南坐在旁邊審視著我倆,氣氛一度尷尬。
孟清清說:「哎哎哎,你還沒告訴我選哪個禮物呢。」
「連帶著胃酸也泛濫?」
這可不行,淑女的形象不能丟!於是,我趕緊解釋:「不不不,我本來是吃不下的,但是一想到『粒粒皆辛苦』,就愛心泛濫。」
阿南的爪子和電視屏幕摩擦,發出刺耳的「沙沙」聲,我一緊張,一下子從沙發上骨碌滾下來,拿起遙控器就把電視關上了。
考慮到今天不宜出行,我把自己關在家裡和阿南窩一起看電視,單身狗和單身狗之間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1
我懊惱不已,只得重新說:「我的意思是,外面太熱了,進來坐會兒吧。」
可能是已經習慣了跑步時不斷講話,平常我對著阿南絮絮叨叨,在它面前就算是信口開河也沒關係,反正它聽不懂。
心裏盤算著追男人的下一步,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卻驚奇地看見周汪南正用一副要去參加重大會議的嚴肅模樣摁我家門鈴。
似乎是有點彆扭,他急忙閃躲,再次低下頭去。
我想了想,周汪南的做法是正確的,畢竟填飽肚子重要。所以前一秒還在傷春悲秋的我,下一秒就不管不顧地吃了起來。
阿南聽了這話似乎挺開心,蹦蹦跳跳地圍著我轉了一圈。
他也不客氣,說:「蘇玖月,上次派出所的事情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沒心思和他開玩笑,托著下巴哀嘆道:「我覺得,我和畢加索有點像,早晚有一天也會失常的。」
丟掉了周汪南,就好像丟掉了全世界一樣,心中彷彿被什麼堵住,我想那應該就叫悵然若失和心灰意冷吧。
阿南「嗷嗚」一聲,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吃飯、看電影、跑步、偶遇、阿南。
原來失戀,是一種能夠讓人窒息的疼痛,就好像活活在心上剜了一刀。
我隨口胡謅:「你要真喜歡他,不如就把自己送給他嘍。」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我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平時我媽說我蠢,還是有點道理的。
只是今天不同於往常,一想到還要向周汪南賠禮道歉,我又開始沒話找話:「對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啊?拍攝結束以後就沒怎麼在公司里見過你,上次的聚餐也沒去,你這大模特,是不是又接新的拍攝了?」
算了,我說話不靠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出來了就四處走走。
「那你這半個多月抽的什麼風?」
我低下頭,望了望眼睛放光的狗子,再度惆悵。
總之,從頭到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在周汪南反抗失敗后,我得意揚揚地把他裝進了相機里。
陳銘睿想了想:「應該是投其所好吧。」
我原地石化,這位仁兄,你可以再委婉一點的。
女孩兒和大學時代的我一樣,留著齊耳短髮,笑容裡帶著羞怯,臉龐在咖啡廳柔和的光芒下顯得更加www•hetubook•com•com動人,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男孩兒送的圍巾。
路上,為了完成老師布置的任務,我拿著相機拍啊拍。最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非逼迫周汪南和烏龜合影。
本來還以為阿南成精了,正思考要不要共享電腦,卻一下子明白過來什麼。
2
投其所好?我恍然大悟,一把抓起他的手:「謝謝,謝謝,我明白了!阿南,走,回家!」
周汪南輕咳一聲,從手裡拿出一個裝著小烏龜的水缸放在了櫃檯上,問小男孩:「這個多少錢?」
從那之後,我就變得安分守己,努力克制住那些心思,直到畢業,也沒有再去找周汪南。
那照片上鬼鬼祟祟的兩個人有點眼熟,讓我想起了周汪南。那天晚上他也沒說明到底是出來幹什麼,反正不可能是偷狗賊,畢竟他那麼喜歡狗。
話音剛落,我目光一掃,阿南的小尾巴卻在陳銘睿的身後晃啊晃,和那隻博美犬玩得正開心,完全忘了還有我這個主人。
看著他一個大男人這樣,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我問他:「你們家大人呢?」
我委屈:「唉,你喜歡狗都不喜歡我,我過得連狗都不如。」
雖然早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是事情真正發生時,心裏還是抑制不住地有些失落。
記得剛剛學「愛屋及烏」這個成語時,我對它的字面理解就是,喜歡一個房子也順帶喜歡它房上的烏鴉。
站在門前,我清了清嗓子,做好了賠禮道歉的準備。
路過那家熟悉的咖啡廳時,我看見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對十八九歲的情侶。
因為我考慮到他很忙,便善解人意地決定不給他增加負擔。
他身著藍色西裝,離我很近。望著如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人,我的心臟再次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小白蛇露出頭來,我沖它擺擺手:「再見,素貞。」
所以,當充滿藝術氣息的年輕女老師說這次的作業是去尋找生命與生活的美好時,同學們都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然後睡覺的繼續睡覺,看小說的繼續看小說。
第一次見到周汪南,誤打誤撞地把內衣扣在他身上時,我便知道他也扣住了我。
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周汪南!」
周汪南拿起水缸,拉著我離開。
周汪南沒回話,轉身把房門關上,徑直向前走了幾步。
「啊——」我大叫著,一下子跳到了周汪南身後,指著白色的一團哆哆嗦嗦:「蛇……蛇……」
我想了想,又問:「你今天怎麼沒戴口罩啊?」
我好奇地左瞧瞧右看看。
我並不打算搭理她,直接往自己房間走。
碰到這種節日,電視台會做一些特別節目,而他一般都是出場的特邀嘉賓,不忙才怪。
這個答案好,簡單粗暴有重點,完美地躲過了我身上所有的潛質,跟沒說一樣。
呵呵,那還真是巧啊。
周汪南的思維和行為一般人真搞不懂。
握起拳頭正準備敲門,門卻突然開了。就彷彿武俠小說里的氣功一樣,手剛剛抬高,刀劍已赫然停在半空中。
大四畢業前,那是追逐著他的第四個七夕節。我想和他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用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費了好大勁在西餐廳訂了位置。
周汪南還是那身和我同款不同色的運動裝,一頭乾淨利索的短髮,在陽光的折射下有些偏棕。他正扶著門把手目光詫異地看著我。
擁有正義感是沒錯,但我不是說好了七夕節不出門的嗎?
我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所以每天祈禱著瓊瑤阿姨能夠保佑我,讓我們兩個的愛情變成爾康和紫薇,千萬不要是皇帝和香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