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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若星河的你

作者: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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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堂與地獄比鄰

第二章 天堂與地獄比鄰

安逸看了林樾一眼,也忍不住捂著嘴爆笑。
肖義志的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認可,眼下只有林樾一人默不作聲。
眾人聚集到餐桌上。
「我樂意。」
「林大記者是不是又惹到我們家安逸了?」剛落座,余匯晨就已開口調侃。
眾人也都隨著安逸的這聲驚呼,抬頭遙望蒼穹,星河流瀉。
「什麼怎麼回事,我還要說你呢!這不都是你乾的好事!」
車子繼續在殘垣的街道行駛,在路過一片空地(正確來說是一處軍營,因為沒有了牆垣難以分辨)時,幾人透過車窗看到一群男人正在做著什麼事情,好似是軍事操練。
「搭把手,把桌子往裡推點。」林樾指揮著。
「你們坐好了,穿過前面的沙漠風暴區就是古斯特羅區了。」珀特老闆用英語對幾人說道。
那時,林樾不明白,所謂英雄就是要用自己的命來換取他人的命嗎?如果這樣,英雄的頭銜他寧可不要,他要用這個頭銜去換回母親的命,可怎麼也換不回來了。後來自己當了戰地記者,冒著生命危險進行戰地採訪,才知道這一切與個人榮譽、英雄等稱號無關,這是職業的信仰。直至這個戰亂國家從炮火中走出,和平解放——這是一個戰地記者職業生涯的成就,因為他見證記錄了戰爭的殘酷、和平的珍貴,記錄下了血的教訓,時時敲響避免後人重蹈覆轍的警鐘。
「真的嗎?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安逸興奮地反覆詢問。
「你們不知道,他剛來我們報社時可受我們報社女同事歡迎了,惹得我們社裡其他男同事嫉妒不已。那時候,這小子比現在還嚴肅,那簡直就是一張『陰雨綿綿』隨時都會暴雨驟降的臉。然後有一次,同事聚會,大伙兒坐在一起玩遊戲,才發現他其實是個很體貼的暖男,於是才和他打成一片。後來一個同事聊著聊著就說到《紅樓夢》,他說,賈寶玉第一眼見到林黛玉就覺得她是從天上下凡而來,而林記者也像是突然跑到社裡的林黛玉,引得社裡一眾女『假寶玉』的青睞,打那以後,這個外號就傳開了。」魏旭陽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幾人聽得很是起勁。
出於拍攝需求,兩個女孩走近爆炸現場,最後,扛著攝像機的余匯晨終於忍不住生理反應,一陣嘔吐。
其他幾人若有所思地點頭,表示贊同。
「傻瓜,財不外露懂不懂!這下好了,任何人都知道,這條街上來了個從東方來的大金袋了吧!」
林樾和安逸回到旅店時已是黃昏,兩人不僅精疲力竭,還一事無成。
「去辦記者證的事情就交給我和邵奕鳴,那採訪工作就交給你們了。」肖義志說道。
「他在國家最落魄的時候願意回去,願意做栗國人,這或許便是對這個國家真正的熱愛吧!」肖義志說。

07

「你們看那,那邊。」眼尖的邵奕鳴指了指遠方一處同樣冒著黑煙的地帶。
林樾的心情同樣興奮,可他要保持鎮定。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大家晚上好好休息,進入H國之後,全員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安逸覺得不管是在哪國,叫賣幾乎都是永遠不變的、最簡單方便的銷售方式。
「林記者,你們好!我叫麥恩,是你們在古斯特羅的嚮導,你們在古斯特羅市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他一邊開著車子一邊說道。
大地一瞬間像是翻湧起了一陣氤氳的霧氣,在滿目瘡痍的廢墟里有煙氣升騰。
戰亂之下,許多H國的難民相繼從邊境地逃至這裏,滯留在這裏,成為偷渡者,有家不能回。
有一次,珀特和林樾幾人閑聊起來。他操著一口帶著地方語言腔調的英語介紹說,他之前生活在H國,父親是H國人,母親是A國人,父親與母親離婚之後,他隨著母親回A國,獲得了A國國籍。這樣算來,他也是半個H國人。他說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了,自從H國發生戰爭之後,他就徹底地與父親失去了聯繫,如今他也已過不惑之年,父子之間不知是否還有再度相見的可能。
由於距離比較遠,那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是炸彈爆炸的聲音。
這讓安逸覺得林樾很無趣。不過,她知道林樾心裏想著的是怎樣才能儘快進入H國,於是也沒有反駁之意,只是她常常會被攤販的叫賣聲和攤子上的各種東西吸引而慢下腳步。
每當這個時候,布依曼這座小鎮的天空中都會盤踞著厚厚的雲層。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知識淵博』啊!」安逸噘起嘴。
林樾終是把安逸也拉到了一旁,兩人呆愣愣地杵在那裡。林樾深知,在這種情形下,他人片刻安撫的言語遠不比讓她自己靜一靜效果好。
幾人下了車,安逸靠到離廢墟較近的一處地方,就這麼遠遠地望著演奏的老人。
魏旭陽立馬上前拍了拍余匯晨的背部,將她拉到了一旁。
一大早,林樾帶著安逸前往出入境管理局。
打開門鎖,余匯晨第一個黑臉:「什麼啊!怎麼這麼像一百年都沒人打掃過一樣啊!」
這已是林樾一行人停滯在這座小鎮的第七日,依舊沒有得到該國出入境管理局的放行通知。
攤販們的叫賣聲洪亮震耳,帶著本國特色的饒舌音以及加快的語速,讓安逸驚奇不已。
林樾深知,從自己進入H國開始,所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要採訪和了解的對象,於是便和麥恩攀談起來。
安逸拿著用線串成的白蘭花,放在掌心很是喜愛。林樾無奈地搖頭,她可真像個未涉世的孩子,見到什麼都是新奇的。
見狀,林樾只得趕忙拉著安逸逃離現場。
「他在說什麼?」安逸問林樾。
林樾來不及阻止,錢就已經遞到了小男孩手中。小男孩喜出望外,他知道這是「錢」,可以換取自己渴望的食物,他揮舞著手中的紙幣,興奮地說了一句什麼便跑開了。A國經濟穩定,100塊錢對於小男孩來說足夠吃上幾頓好飯,這是最為欣慰的。
「很高興能幫到你們。」只是讓林樾www.hetubook.com.com意想不到的是,麥恩欣然應允了。或許對麥恩來說,林樾這些外國記者就是他接觸外面世界最好的樞紐。
安置好行李后,幾人馬不停蹄地前往報社在H國的工作站,依舊是麥恩開車帶路。
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林樾本以為抵達了A國這座距離H國最近的小鎮就可以很順利地進入H國的古斯特羅市,可終究還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我在你們之中樹立起來的形象啊,是不是分分鐘沒了?」林樾自嘲道。
六個人食之無味,他們被滯留在這裏,連出發的時間都不確定,進入H國似乎十分艱難了。
林樾奪過花,嫻熟地用線穿了起來。
林樾一行人乘坐的是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SUV,這輛破舊的二手車,是珀特老闆幾經輾轉從一個商人那裡收購來的,好在經過改裝勉強可以容納下他們六人。
「不,你們那邊是四個,把這個叛徒也算上。」林樾指了指魏旭陽。

04

「今天上午十一時許,古斯特羅市多地段發生了汽車爆炸事件。下午一時許,在通往H國首都思若克里亞的市公路上也發生了一起汽車爆炸事件,目前事件造成五人受傷,三人死亡,其中兩人為外國記者……」電視里播報員用流利的英文播報腔快速地播報著新聞要點。
「你也要小心。」兩人離別之前再次擁抱,「祝你好運!」
「這樣吧,奕鳴和肖義志你們兩人去找個嚮導,最好是熟悉兩國地形路線的。匯晨和旭陽去找車子,我和安逸明天再去一趟出入境管理局,看看情況。」林樾有條不紊地布置著任務。
「氣死了!氣死了!什麼辦事態度嘛!」安逸不悅地碎碎念著。
布依曼小鎮,是A國與H國的交界邊境。從邊境那頭傳來的戰火聲聽得林樾一行人很是揪心,這種近在咫尺卻又無法抵達的心情,讓難以步入戰地報道的記者猶如百爪撓心。
出入境管理局的相關官員依舊是一副懶惰敷衍的態度。辦理窗口堆積著如山的護照,難民如潮,相關官員更加集中精力去審核他們的護照資料,自然而然就把像林樾、安逸這些要進入H國「沒事找事」的人晾到了一旁。
想必他們或許就是古斯特羅市民自發組織的保衛軍。職業使然,林樾下意識地舉起胸前的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驟然突變的天氣使得採訪不得不提前終止。烏雲壓頂,是下雨的前奏。
「林樾,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安逸問。
「沒事……」余匯晨揮了揮手,可劇烈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吃飯了!」余匯晨扯著嗓子叫喚。
走在滿是攤販的異國街道上,安逸對販賣的各種東西都抱著好奇的心態,路過時總忍不住去瞟一眼,而林樾卻是無心顧及攤販們販賣的稀奇古怪的東西,時不時地出聲讓安逸快點走。
一向沉默不語的邵奕鳴也感慨道:「這讓我想到了,去年我再次回到栗國做採訪的時候,那裡的人民在戰後的廢墟里做重建工作,我本以為當我把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因為反感而避開。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裡的人民主動上前對著我的鏡頭露出一個個燦爛的笑容。其中一位穿著樸素的老人家上前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與我打著招呼,我吃驚不已。後來,我從與他的交談里知道,他們家在很早以前就搬到了中國,在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時候。他們家在中國經營小本生意,後來聽說自己的國家爆發了戰爭,於是他哥哥、弟弟和他,三人毅然決然地回到自己的國家。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我出生在這裏,即使這裏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好,可它終歸是我的家。即使我們的力量微薄,可終歸還是可以做點什麼的。後來他的哥哥、弟弟都相繼死在了炮火下,戰爭結束的時候他領養了十多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問他后不後悔回到這片土地,或者說他的哥哥和弟弟曾經有沒有後悔過?他的回答是:我在中國的時候聽過一句話,那句話是這樣的『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銘於斯,其魂氣無不之也,其死而有不澌者矣』。」
這句,中年婦女顯然聽得懂,她比出五根手指。
「許久不見,你的中文長進了不少。」林樾用英語回道。
「Good luck(好運)!」珀特拍了拍林樾的肩。
邊坡上的草地慢慢地被夕陽的餘暉所浸染,風吹草地發出細微的窸窸窣窣聲,一時有海面波光粼粼的錯覺。A國的生態環境相當不錯,在這片草地上竟時不時地有一兩隻野鹿跑過,像是相互追逐著夕陽奔跑的孩子。
車子在珀特老闆的親自駕駛下穿過了漫漫崎嶇的路途,直驅在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的筆直公路上,道路兩旁的沙塵卷積著撲向車子,只能將車窗緊緊關閉。這是這條公路的沙漠地段,環境惡劣,偶有幾株猖狂的大型仙人掌佇立在沙塵中,炫耀著自己壯碩的軀體。
「離開?你們要去哪裡?」林樾問。
安逸放眼尋去,才發現那裡也是昨天發生連環爆炸的一處地方。
她不再理睬林樾,轉身和賣花的中年婦女比畫著價錢。
「啥勁爆消息啊,通通抖出來。」邵奕鳴起鬨。
「你沒有在國內旅行的時候遇到那種攔車售賣的嗎?他們賣的就是這種花。」林樾一臉嫌棄,給了她一個「你沒見過世面」的眼神。
由於可以離開A國進入H國了,這頓晚飯是由余匯晨親自下廚所做,所以顯得格外豐盛。
就在幾人感嘆之餘,不遠處又升起一陣黑煙。
主食是麵包,類似於法棍,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蘸著帶有A國特色的醬汁。配菜是蔬菜沙拉,還有一杯香氣濃郁的咖啡。
「有這麼一個地方就已經不錯了,哪還容得我們挑三揀四的。」肖義志說。
他表情嚴肅,顯得威懾力十足,嚇得安逸主動緊跟著他,不敢再拖拉。
「我熱愛我的祖國,這是我們的家園,但我絕不允許有人玷污它!打著為國、為民和圖書的旗號而背地裡卻是為了爭奪資源。我們只想要一個安穩的生活,我也不願意看到他們為了私怨沖昏了頭腦,把槍炮變成發泄個人仇恨的利器而對準自己的同胞。」麥恩激昂地說,「以前我們總覺得戰爭離我們很遙遠,可是當一切突如其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為力,在流彈槍炮下我們竟然連保護自己身邊親人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逝去。回頭來才發現原來我們曾經也是有一個完整而幸福的國家。如今這裏滿目瘡痍,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可總有一天我們會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一個嶄新的、我們所認識的新家園。」
夕陽西下,遠方隱約還能聽到炮火聲,可不管H國是天堂還是地獄,林樾一行人都是要去到那邊的。
「你等等。」說著,他跑回剛才那個賣花的中年婦女那兒,又比畫著要了一條長繩,然後跑回安逸面前。
魏旭陽故作神秘地清了清嗓子:「咳咳……珀特老闆聽說我們在為不能進入H國而發愁,並且還在四處找車子和嚮導,他告訴了我們一條可以進入H國抵達古斯特羅市的道路,還有,他願意開車帶我們去。」
抵達與阿加沙約定好的聖司克酒店,林樾恰巧在門口看到了他。
余匯晨拍了拍魏旭陽的肩:「得了吧,無間道!」
「這好辦!」安逸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所有的零錢發給了圍著他們的孩子,拿到錢幣的孩子心滿意足地跑開了,又來了其他的孩子,到後來安逸只能把口袋中的零食分發給孩子們。但是,孩子們越聚越多,隨身攜帶的零食越來越少,得到消息的孩子紛至沓來,這就像是個無底洞。
阿加沙興奮地給了林樾一個擁抱,並用他那並不流利的中文說道:「哦!林樾你終於來了!」
眾人「撲哧」一聲,紛紛笑了。而魏旭陽自然也得到了林樾一個凶煞的眼神。
說到這裏,珀特不禁抹起了眼淚。
只是苦了安逸和余匯晨這兩個不曾見過這樣場景的女孩。
車子沿著公路行駛,兩邊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戈壁。
「我……我……大哥我可是你身邊的人啊!」魏旭陽求饒。
兩人不敢多待,加快步伐前往出入境管理局。
「明天我們去今天連環爆炸的現場拍攝採訪,還有,初到古斯特羅市我們得到當地的新聞中心簽發一張記者證。」
雖然車裡有些擁擠,但安逸從沒有想過能有一刻可以像現在這樣和林樾靠得如此近。
魏旭陽拿自己開涮,林樾也沒有生氣,一邊吃著盤子里的菜,一邊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瘮人」笑容。

09

布依曼小鎮的人們對遙遠的炮火聲早已習以為常、不為所動了,他們麻木地照舊生活。可在不遠的H國的人們呢?他們究竟是存活在怎樣的世界里?他們也一定渴望著能迎來一片嶄新的天地。
對於這種場面,林樾和魏旭陽這樣的資深記者已見怪不怪。汽車炸彈、人體炸彈……林樾總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慢慢地變得麻木,像是習以為常,就彷彿在戰亂地區,看到被炸毀的車子就一定會有人死亡,就一定會有觸目驚心的血跡和屍體。漸漸地,從一開始翻江倒海的不適變得神情平淡,內心也變得愈加堅硬。
兩人如同許久不見的故友,情誼深厚。
「哎……小心點!」林樾的搶奪引得安逸一陣叫喚,生怕這寶貝被弄壞了。
看著這個中年男人眼泛淚花的樣子,林樾的內心也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緒。大人不是不會掉眼淚,而是不會輕易掉眼淚。以前,林樾總聽父親說,一個人走向成熟的標誌就是他可以任意控制自己的眼淚與情緒,可到至親離散等境地時,那種自制力是多麼一文不值。痛哭流涕是排遣心中痛苦的最好方式,這是老天賦予人心最好的自愈良藥。
林樾神情無奈,而安逸絲毫沒有發覺,完全沉浸在幫助到他人的喜悅之情里。
還沒等林樾開口,不一會兒,從遠處幾個方向陸陸續續地跑來了七八個孩子,瞬間把兩人圍住了。
林樾頓時覺得其中的奧秘深不可測,像一條暗流涌動的河。
魏旭陽疑惑:「怎麼了?」
「吃吧,都動起來。會有結果的。」林樾也只得這樣安慰大家。
「報社派我們去H國的首都思若克里亞,那邊人手不夠。」
林樾提醒道:「對了,白天我們在這兒就把窗戶打開吧,以防炸彈的衝擊波擊碎玻璃飛濺出來傷到人。還有,晚上把電腦之類的貴重物品都帶回酒店。」
安逸覺得自己與林樾相比,與其他在場各國記者相比,遜色不少。
入目皆是殘垣斷壁,被炸彈破壞后倒塌的磚石廢墟,斑駁白牆之上滿是流彈穿梭留下的坑窪彈痕,這裏已經沒有人居住。作為戰地記者,他們已經司空見慣這樣的場景,可每次再度目睹,心中卻又是這般感慨萬千。

02

「麥恩,我們需要一個翻譯,你願意兼當我們的翻譯嗎?」林樾主動邀約,同時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畢竟在戰地里,少一事總比多一事要好。
「Five?五塊?」安逸反覆確認后,從口袋裡掏出當地的貨幣來付給了中年婦女。
「是真的,我們明天出發。」魏旭陽笑著回答。
四周有舉著槍支的古斯特羅武裝軍人員,他們負責保護國內外媒體。
「你的意思是?」林樾其實聽懂了麥恩的話中之意,卻又明知故問了一番。
林樾向阿加沙介紹了安逸等人:「我們這次人有點多。」
林樾深知在這個特殊時刻審批程序的煩瑣,戰火雖沒有波及A國,卻也是不得不嚴防的。這也正體現了H國境內戰事劍拔弩張的局面。
「下次吧!」阿加沙叮囑,「哦!對了,最近汽車炸彈頻發,萬事要小心。」
「把手伸出來。」他對著安逸說道。
「是啊,他對中國的八卦五行挺感興趣的。」
「生氣了?」林樾開口問。
安逸還在為早上林樾痛罵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耍著脾氣不願理他。
安逸、余匯晨、肖義志等人有些擔憂、害怕,這種陣勢還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珀特老闆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情,在穿過風暴區后對著後視鏡里的大伙兒安撫性地笑了笑。
「大概是吧!」林樾嘆息,初來古斯特羅市就遇到這樣的場面,著實讓人心驚膽戰。
「好了,我們打掃起來吧,爭取在太陽落山之前整理完這裏。」安逸幹勁十足。
「這是白蘭花。」林樾走過來為她解答。
「How much(多少錢)?」
車子駛過市區的一片廢墟,忽然傳來一陣低沉陰鬱的大提琴聲。
好在余匯晨和魏旭陽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安逸你倒好,我平時在家可是什麼都不做的主兒。」余匯晨懶懶地說道。
「放心,林記者你在我們心中的形象依舊是高大偉岸的。」余匯晨說。
「為啥叫這個外號?」余匯晨問。
「你懂什麼,鮮花可是生活里的情調與浪漫。」安逸試圖反駁。
「叫啥?」肖義志好奇地問。
當低矮錯落的土灰瓦房相繼映入林樾一行人的眼帘時,他們才真正感受到了戰地惡劣的環境。
「有你這麼聞花香的嗎,小心花香太濃鼻子受不了。」林樾繼續吐槽。
林樾搖了搖頭,他蹲下了身子和小男孩平視。然後,他詢問小男孩:「你是不是肚子餓?想吃東西?」他一邊說,一邊比畫著吃東西的動作。
林樾和安逸聽不懂小男孩的話,彼此對視,一臉疑惑。
「是連環爆炸嗎?」這樣的場面,讓安逸有些害怕起來。
正說著,那邊余匯晨已把晚飯擺上了桌子。
車子又經過了長時間的行駛才抵達古斯特羅市內,好在這輛車子比剛剛珀特老闆的車寬敞舒適些。
透過車窗看著這無邊無際的沙漠戈壁,眾人才感覺到沙漠的浩瀚,這般讓人心生畏懼。
兩人正要邁步離開,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突然跑到了林樾和安逸兩人的面前。小男孩衣著簡單,只是衣服上沾滿了灰塵,臉蛋上也掛滿了塵土,可能是從H國逃來的難民。他伸出黝黑皸裂的雙手做捧握狀,嘴中念叨著什麼。
「是!」
在交談中,林樾覺得麥恩這個小夥子最好的一點是,他有自己的邏輯思想,不隨波逐流地附和,對於任何事情他都有自己的看法。
安逸在一旁悶不吭聲地看著林樾,乖乖地把手伸了過去。
林樾雖然聽不懂H國語言,卻可以猜測出幾分。他轉了幾台,終於找到一個用英語播報的新聞電視台,從畫面中可以看出現場狀況的慘烈程度。四五輛被燒焦的車子冒著滾滾黑煙,爆炸處的民房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整棟樓房清理起來著實讓人精疲力竭,由於工作量大,苦力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這幾個男人的頭上,安逸和余匯晨分得了相對輕鬆的幾個活。
「我看,現在要想早些進入H國也只有這個方法了,再等下去,可能徹底進不去了。」余匯晨附議。
「我……我怎麼了?」安逸被嚇得不知所措。

06

一個星期前的那場保衛戰爭對這裏的人民來說是新的開始。他們歡呼雀躍,手舞足蹈,慶祝自己的勝利。這樣的場景,或許也只有在古斯特羅市這樣的「特殊區域」才能見到。
「你怎麼知道?」安逸問。
「林記者,明天有什麼安排?」埋頭工作的肖義志抬頭問道。
回到酒店,打開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當地媒體報道今天發生在古斯特羅市的連環爆炸事件。
兩人氣喘吁吁地跑到了一處巷口。
「肯定是剛才那個小男孩拿著錢,告訴這些孩子有人發錢了唄!」
「我不是看他們可憐嘛!」安逸委屈地說道。
布依曼小鎮的街市,攤販雲集。
眾人笑得打跌。

03

她循著香味看過去,只見一位中年婦女頂著竹編籃子在販賣鮮花。這裏的婦女總是頭頂著販賣的商品,諸如水果、小吃等,而且不管商品有多重,她們都能保持平衡,健步如飛。
不知什麼時候,林樾悄然坐在了安逸的身旁。
「天哪,太慘烈了。」邵奕鳴看著新聞畫面感慨道。
「珀特老闆,謝謝!我們有緣再見!」林樾擁抱了珀特。
「你們快看!」站在窗邊的邵奕鳴大喊著。
眾人也依依不捨地與珀特告了別,上了嚮導的車子,就此分別。
幾人迅疾圍攏到窗前,只見遠方升起了一陣滾滾黑煙,剛剛那陣爆炸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雖然離得很遠,黑煙卻是那樣清晰。
安逸和余匯晨下車后立馬投入到工作之中,余匯晨扛起攝像機,安逸則一臉肅穆,準備播報。
林樾覺得如果他們這一群人能夠在這次的採訪里悟出些道理也不枉白走這一遭。
中年婦女聽不懂英文,但大抵猜到了安逸問的是什麼問題。雖然兩個人語言不通,中年婦女依舊很是熱情,連比帶畫著,希望安逸能夠明白。
肖義志來來回回地跑了幾趟有關部門,卻總是得到「靜心等待」之類的敷衍回復。林樾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不耐煩變成了隨事態發展的順其自然。新聞工作就是這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需要有足夠的耐心,該是你報道的它是不會跑的。
那群男人的年紀差距很大,有的是稚氣未脫的青少年,有的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他們不是正規軍隊,卻不遜於正規軍,因為在古斯特羅的保衛戰鬥中,他們是主力軍。有人專門傳授他們使用各式各樣的武器。聽麥恩介紹,他們是志願入伍的平民,在入伍之前職業身份各異,有工程師、教師、平民、無業游民……他們不滿南北武裝軍的政權鬥爭,從而參与了這樣一場保衛戰爭。
林樾優哉游哉地眺望天空,安逸卻知道他心中的那股焦慮。
每個發生戰爭的地方,總有大批的各國記者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往往會選定一家酒店,作為自己的大本營,而那家被選定的酒店必須是安保、防衛等級最和-圖-書高的。
嚮導是一名叫麥恩的當地青年,二十齣頭,一開始林樾擔憂以他這樣的年紀閱歷是否可以擔任他們在古斯特羅嚮導的工作。畢竟,接下來與當地人員的交流和安排都是要交由嚮導處理的,這需要有很強的社交能力。而事實告訴林樾,他的擔憂是多餘的。麥恩有很強的溝通能力,在林樾他們一上車就表現出來了,他熱情、開朗,絲毫不像是一個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青年。
走著走著,安逸又突然被從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香氣吸引。
幾人紛紛點頭。
「你是指非法入境?」魏旭陽問。
次日,大家分頭行動。
古斯特羅市是當前H國最特殊的一塊區域,是南北兩方都想奪取的對象。早在林樾幾人進入這裏的一個星期前,南部的反政府武裝就曾對這片地區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而麥恩的哥哥就是死在了那場反擊戰之中。
晚飯幾人照舊打算在頂樓解決,伴著夕陽的光暈愜意無比。
一路上,林樾緊緊跟著安逸。在這樣一個閉塞的、與外界交流甚少的國度,帶著一個東方女孩走在這異國的大街上,時不時有好奇或是異樣的目光投射過來,小心點總是好的。
「既然林樾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我要揭你老底!」魏旭陽一副要告密的模樣。
眾人連連發笑。
A國與H國就像是兩個世界,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獄。
「懶成這樣,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哦!」邵奕鳴調侃道。
「換句話說,是想讓人們認為古斯特羅是恐怖組織的基地。」麥恩補充說。
「給我,又不搶你的。」見安逸如此猶豫,護著手中的花不肯放手,林樾索性直接「搶奪」。
「麥恩,在你眼中你覺得這場戰爭給百姓帶來了什麼?」林樾嚴肅地問。
突然,肖義志像是想到了什麼:「或許我們不需要拿到簽證。」
一行六人選擇了兩套大的辦公大房,每一個套房都有兩間卧室和一間寬敞的書房。兩個女人一個套房,四個男人一個套房。
對於相關官員這種三聲不應,七聲不響的辦事態度,林樾和安逸雖然生氣,卻也無能為力。
「你們多少也吃點東西吧!這麼餓著,豈不是還沒等到放行通知,人就已經垮了。」安逸勸說道。
大家暢所欲言地聊著天,不知不覺,天色已黑,星星布滿天空,如鑽石般明亮閃爍。
麥恩做事很細心,他所選擇的道路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雖然會繞些路,但相對來說也會更加安全一些。
麥恩說,這個老人總會出現在爆炸后的廢墟上,用大提琴演奏樂曲。那是給逝者的禱告,是指引靈魂升上天堂的指路標。
老人演奏的是一首名叫《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的曲目,中文名是叫《神秘園之歌》。安逸熟悉這首歌曲,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曲目還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榕城市音樂廳里,據說那是世界著名音樂團的巡迴音樂會。安逸對音樂不甚了解,所以也是偶得了一張音樂會門票,怕浪費就去了。那時的安逸在音樂廳里聽到這首曲子時,就覺得這首曲子的曲調竟是那樣的空靈,搭配著小提琴的演奏竟流露出一股莫名的哀傷。樂聲在空曠的音樂廳里悠揚回蕩,在座的觀眾皆沉浸入迷,而那種感覺卻又與今時今日所大不相同。
林樾把那串白蘭花改成了可以戴在手腕上的掛件。他小心翼翼地替安逸戴在了手腕上,細心地打了個結。安逸看著林樾認真的側臉看得入迷,直到他一聲「好了」,她才從呆望中回過神來。
「你們知道林記者在我們報社的外號叫啥嗎?」
麥恩開車依舊是小心謹慎,避開大路轉入小路。
「這是什麼花?」安逸好奇地問。
幾人連連點頭。
「不錯,和我的想法差不多,特事特辦。」
再看一眼眼前的這片安寧景色吧,或許到H國之後,就只有無窮無盡的硝煙與炮火了。

08

車子朝前繼續行駛著,終於在幾個小時后,林樾一行人在古斯特羅郊外看到了嚮導的影子,報社給他們約定好的嚮導已在那裡等待。
遠方天邊那幾朵厚重的白雲漸漸地鋪散開,夕陽透過雲層的間隙迸射出一道道彩霞,一切盡顯優柔而纏綿。
「這樣啊!那可惜了,本來還以為能和你敘敘舊。」
林樾左看右看,發現沒有孩子追上來,這才放下心來大口喘著粗氣。
阿加沙和自己的同事離去,安逸和魏旭陽竊竊私語:「這個叫阿加沙的是不是對我們中國文化情有獨鍾啊?」
安逸一時語塞,低著頭癟癟嘴。
「人多好辦事。」阿加沙笑著說,「我們馬上要離開古斯特羅市了。」
突然,窗外傳來了一陣響聲。
地上滿是脫落的水泥塊和磚石瓦礫,辦公桌也是東倒西歪的。
幾人下榻的旅店面對著一片草坡,草坡上零散著有兩三棵大樹,大樹的樹杈在夕陽的背景下是朦朧的金色。旅店右邊不遠處便是鎮中心。A國的建築群是交錯而建的低矮平房,不管是在小鎮還是城市。
他們選擇的這條路,其實是繞了個遠路,這也是珀特老闆以前走貨時經常走的路。在沒有拿到簽證的情況下,非法入境,選擇這條路再合適不過了。這條沙漠里的路,自是沒有人會攔下他們進行一番不必要的盤問。若不是精通A國與H國地形路線的人,其他人很少知曉這條路。
小男孩的理解力非常好,連連點頭。
廣袤大地的穹頂之下,雲彩翻湧卷積著,漸漸地,半邊天由白變紅,映照在白灰土牆的建築與綠色的草坡上,沉浸著一片紅色的暖意。
她湊近一聞,花香四溢。
其實早在小男孩雙手擺出捧握狀時,林樾心裏就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艾比利旅店的頂樓是一個空曠的平台,黃昏時分,林樾總喜歡坐在那裡的木質長椅上,眺望布依曼小鎮低矮錯落的白灰色建築,愜意地呼吸著清爽的空氣。
安逸搖了搖手腕,兩朵黃白色的小花在她手臂的搖晃間左右回擺,她興奮地說:「這麼一看和*圖*書,還蠻像一件工藝品的哦!」
「什麼好消息?」林樾問。
交易完成後,安逸一副滿足的模樣,拿著花湊在鼻前聞了又聞。
這時,林樾又不耐煩地說:「你再這麼左顧右盼下去,信不信我把你丟在這兒?」
……
當然,在H國戰火紛飛的特殊時刻,「非法入境」一詞自然不復存在。
廢墟處,蒼老年邁的老人和一架大提琴尤為醒目。
艾比利旅店客人稀少,在求得老闆珀特的特許下,晚飯時分,林樾幾人便在頂樓的平台上支起了一張桌子。
對於她們來說,見識終究太淺,這一番動靜反倒引來了其他記者的目光。
「散財童子啊你!」還沒等安逸徹底緩過勁來,林樾就已開始責罵。
林樾提到昨天發生的那起連環爆炸時,麥恩一副麻木的表情:「前陣子也經常發生類似的汽車炸彈事件,在古斯特羅市這片特殊的地區,有人想製造出恐怖的氛圍。」
「好了,不跟你抬杠。快走吧,再不走,到時候出入境管理局外又大排長龍了。」林樾無奈道。
看著小男孩渴望的樣子,安逸頓時產生了憐憫之情,還沒等林樾做出下一步動作,她就已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100元的當地貨幣遞給了小男孩。
「到了邊境線那裡您就把我們放下來吧,嚮導已經在那裡等著我們了。」林樾不好意思再麻煩珀特老闆。
麥恩對大伙兒說道:「這裏的人大都已經撤走了,市區還有一些市民捨不得離開,而留了下來,不過多數是激進青年。」
林樾笑了笑,又是一句吐槽:「還真沒看出來,兩朵小花就能把你高興成這樣。」
在這樣的戰火下,珀特自己也無能為力,只得默默為父親祈禱。
眾人紛紛回應。
「哪敢啊!白天你可是把我罵得一無是處哦!」
「他身上戴著八卦形狀的項鏈。」安逸說。
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低沉的樂聲依舊回蕩著,這樣暗沉的天氣搭配著陰鬱的心情,幾人佇立在雨里聽著這首安魂之樂,頓時覺得原來人類如此渺小,我們所苦苦尋求的光源究竟所在何方?信念又是否在黑暗裡就此被摒棄?
飛揚的灰塵嗆得幾人直咳嗽。
安逸嚇得拉住林樾,扯了扯林樾的衣袖,靠在他的耳邊問:「怎麼回事?」
人在心情煩躁鬱悶的時候都會用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欣賞風景,林樾就是這樣。
林樾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她就挪了個位置。
晚飯之前,安逸坐在旅店頂樓的長木椅上,望著遠方天空的晚霞。她終於明白林樾為什麼那麼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裏對著天空發獃了。這樣的美景,的確很能平復人心中繁雜的思緒。安逸覺得林樾的脾氣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像一個溫暖的鄰家大哥,有時又像一個嚴肅的教導主任。

01

「你沒事吧?」魏旭陽悄聲問余匯晨。
終於他們到達了昨天發生連環爆炸的一處地點,看見了爆炸后黑漆漆的汽車。距離事件發生已將近十二小時,如今這裏被從附近地區聞訊而來的國內外媒體佔領了,現場還有醫護人員正在處理被炸彈炸飛的屍體殘肢。
「要你管!」余匯晨撇了撇嘴。
麥恩沒有迴避,回答道:「殺戮。」他言語簡短,寥寥兩個字便是他心裏最為真實的感受,「自從這場戰爭爆發以來,百姓們就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在無窮無盡的戰火突襲下,他們成了四處流亡而無家可歸的難民,就連自己明天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即使是選擇留在這裏的人民也一樣存活在炮彈的恐懼下,日復一日。這樣的日子我們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因為我們已經沒有家了。」麥恩的話裡帶著幾分憤慨與悲愴,語氣里透露出無奈。
「是啊!」他點了點頭。
林樾一行人辦完了入住手續,便一刻也不敢在酒店的大堂多待。這是戰地記者一貫的職業病,他們覺得像酒店這樣的地方,一旦闖入了恐怖分子或者攜帶武器者,大堂是最容易被襲擊的地方。另外,在選擇酒店的房間上也是有講究的,盡量選擇不是臨街的房間。
眾人沒想到林樾會欣然同意這個提議,都有些吃驚。
安逸還算心理素質強的一類,可那種場面換作是誰看到都無法釋懷。
「林妹妹……」魏旭陽神情賤賤,把語調拖得老長。
老人這樣做是想用音樂讓生活在戰爭里的一代人堅持生的希望,他年過花甲,行動上稍有不便,卻在拿起琴弓演奏的時刻格外莊嚴,那種隨年齡逝去的風韻,在那刻都歸還到了他的身體里。
林樾不作聲,反倒是魏旭陽開了口:「我家樾哥就是這樣,毒舌、霸道外加缺一根筋,請多擔待!請多擔待!」
「好美的夜空啊!」安逸仰望著天空,驚嘆了一句。
安逸猶豫:「幹嗎?」
艾比利旅店的老闆是一個身材微胖、頂著啤酒肚、掛著絡腮鬍子、和藹可親的中年大叔。他叫珀特,聽林樾一行人要去H國,連連驚嘆。
小樓閑置了許久,衛生方面就不用說了。

05

在夕陽的潑灑下,灰白色的牆體卻是透徹得發亮。
珀特老闆點了點頭,他嫻熟地駕駛著車子行駛進沙漠風暴區,滾滾沙塵拍擊著車窗,一下子什麼都看不見了。
「把你的花給我。」林樾對安逸說道。
報社所租賃下來的作為工作站的房屋是一棟兩層的水泥瓦房建築,雖然簡陋了些,但還算得上是個良好的辦公場所。「樹大招風」的道理他們幾人都知道,越是不起眼的小樓越是安全。
安逸靠近一看,發現那是一種黃白色的花朵,用線串著,兩朵一組。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余匯晨掃視了一眼眾人,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
車子停下,幾個人下車。
「哎!林記者,以後可不許再欺負我們安逸,你看看我們這邊可是有三個人為安逸撐腰的哦!」余匯晨笑道。
母親出事那年,父親收到母親噩耗之時,眼中也是淚花盈盈,強忍著哭意跟他說:「你母親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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