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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味的你

作者: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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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慢慢把我給你

第八章 慢慢把我給你

許音袂:「……」

03

顧以源捂著頭往後退了一步,說:「你打我幹嗎?」
「十、九、八……」葉晚捧住腦袋,小聲念叨,「三、二、一。來了!」
A粉絲舉著燈牌,站在草地上,對著鏡頭揮手:「葉晚,你好,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八年,我在這裏為你加油。我愛你!」
葉晚有點拘謹,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坐著,一動也不敢動。沈渡沒聽到她的動靜,半眯起眼睛,看她坐得端端正正的,不由得失笑,說:「不去?」
葉晚忙追過去,抱著他的手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喀。」許音袂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在八卦,清了清嗓子,說,「別圍在這兒了。」
葉晚:我負責愛你呀,沈先生。
葉晚看著許音袂直笑。許音袂看著葉晚,不由得也笑了出來。她認識葉晚五年,什麼時候見葉晚這樣笑過?在公眾面前,特立獨行,甚至有點兒孤僻的葉晚,在沈醫生面前卻變成了乖乖軟軟的小兔子。
「哪條?」
沈渡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偶像包袱(笑)?我不是偶像,所以沒有包袱。我希望大家愛我,只要愛我的歌就好啦。就算愛我,也別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我也是個普通人,只是恰好會唱歌而已。」
顧以源點點頭,那邊又在催葉晚上場,葉晚比了個OK的手勢,說了一句「加油」后便匆匆忙忙地上台了。場上又響起一片尖叫聲,葉晚說:「今天我的一個弟弟過生日,所以,我想在這裏給他唱一首生日快樂歌。」
脫離了他的掌控,葉晚立刻恢復了正常呼吸。她的眼珠子一轉,膽子大起來,笑嘻嘻地蹭過去,摟住他的脖子,說:「你吃糖嗎?」
葉晚眼眶一熱,她突然想到一句話:高興就好。
「想你。」他的聲音小小的,「我特別想見到你,真的,很想很想你。」
動聽的伴奏聲響起,葉晚的聲音輕快而緩慢:「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哦哦。」樂雨點頭,心裏還是納悶。
葉晚: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場館內熱火朝天,場館外不少零散的粉絲不想走,在外面聽歌。
「嗯?」
葉晚為什麼不走尋常路!
她倒在床上,沈渡欺身上來,用胳膊撐著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咬了咬唇,伸出小手,推了推沈渡的胸口,說:「沈渡,我要爆炸了。」
宋哥:「……」
葉晚這個男朋友……好像很不一般。
沈渡給她發過地址,她循著地址摸索到了樓下,給沈渡發消息:你還在忙嗎?
而那晚的岳啟沒能回答周南明的問題,兩人沉默下來。這時,樓上的病房中,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Miss Ye had gotten the Award for Best Pop Singer!(葉小姐拿下最佳流行歌手!)」
「沈渡……」
周南明見慣了這種陣勢,面不改色地攔住了記者們的腳步,記者們嘰嘰喳喳地喊個不停:「周老闆,剛剛那是葉晚嗎?葉晚跑什麼?」
沈渡:多謝了,葉小姐。
小飯糰立刻不動了,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見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小聲說:「你不累嗎?」
同葉晚一起去舊金山的只有許音袂和周南明,這次行程,葉晚沒有通知任何人,沒人來接機,保鏢不遠不近地跟著。葉晚推著行李箱,慢吞吞地走在後面。許音袂偷偷看了周南明一眼,然後悄悄地走到葉晚旁邊,說:「晚晚,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我希望能出更多可以流芳百世的作品。」過了一會兒,葉晚又搖了搖頭,說,「算了,不流芳百世了,九十九世就夠了。」
沈渡擺了擺手,說:「不用。」
「我知道大家對我的評價,特立獨行,不受管束。其實,我只是想唱好每一首歌。」
她聽到沈渡在那頭笑,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得意的笑容:「我以前也不知道你這麼愛笑。」
買了一箱啤酒後,沈渡抱著啤酒箱慢吞吞地往回走,路過一家服裝店時,店裡正放著歌。他聽清楚是什麼歌后,腳步猛地停住了。
沈渡說完,又慢悠悠地走了。
「原來你也會……意亂情迷。」她大胆地說。
「我跟老闆申請。娛樂圈那麼多人,根本不可能有人沒黑料,咱們弄到消息,再去賣給周南明,大賺一筆,出來單幹!」
「有關係的!」葉晚說,「你要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學習。」
孟杉看向舞台,轉移話題,說:「葉晚姐姐怎麼還沒出來?看我臉上貼的這個,還不錯吧?」
女生洗澡大概都慢,他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兩三次,葉晚才從浴室裏面出來。她裏面穿著弔帶,外面披著外套,頭髮濕漉漉的,說:「我洗好了。」
畫面又轉換了,居然是在醫院的辦公室里。沈渡正在寫東西,看見鏡頭,眉頭不由得一皺,又漫不經心地低下頭:「張警官,這又是玩哪一出?」
葉晚瑟瑟發抖:「你解剖學得怎麼樣?」
周南明點燃一支煙,站起來,說:「走吧。」
葉晚無奈地說:「那你肯定不知道Y是誰了。我去哪兒找她?」過了一會兒,她搖了搖頭,說,「算了,我不找她了,你來吧。」
「少說廢話。」岳啟笑著遞給他一瓶酒,說,「今天你怎麼沒有去現場?」
沈渡:「……」
「要爆炸的是我。」沈渡俯身,唇貼近她的耳朵,閉上眼睛,說,「我怎麼在這個時候低血糖了?你知道我剛剛用了多大的耐力,才沒有衝進浴室嗎?」
周南明熟練地起了瓶蓋,說:「這麼好的日子,看不見我,她會更高興。」
沈渡抬起頭,見大家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他開始有點兒後悔來聚餐了。但是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嗯」了一聲,說:「她忙。」
是嗎?
葉晚立刻把行李一扔,快速跑過去,撲到他的懷中。
「沈醫生是怎麼追到葉晚的?」
「對。」葉晚說,「我三天後在A市開演唱會,這是兩張VIP門票。演唱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你提前去後台,我唱生日快樂歌的時候你再出來,給他送花、送禮物。禮物就用我的簽名專輯,怎麼樣?」
C粉絲說:「晚晚,我今天結婚,馬上就要去接我的新娘了。我們因你而相識、相愛,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家。雖然你不在我的青春里,但是我的青春里到處是你的影子。我愛你!」
沈渡微微一笑,說:「以源不是騎車來的嗎?」
「嗯?」
「所以呢?我也喜歡啊,葉晚怎麼不是我的女朋友?」
顧以源說:「我?」
下午許音袂約葉晚去逛街,葉晚不想去,就窩在酒店裡睡覺。她本來和岳啟約的今晚去醫院,但是岳啟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她也沒有再堅持,抱著零食看了部電影,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沈渡學習的學校。
是的,高興就好。
沈渡把墨鏡拿下來,一向冷淡的眼中染上了一層暖意。見她不過來,他輕輕張開雙臂,挑眉道:「還不快過來?」
「樂雨!」宋哥一巴掌拍在樂雨的頭上。
「話是這麼說……」葉晚皺起鼻子,說,「但是也要害羞一下!」
「那都是胡扯的!」
「誰不喜歡呢……」
「滿分。」
這天,沈渡下班早,換好衣服后,有人吆喝了一聲,問:「沈老師,我們去聚餐,你要不要一起?」
沈渡想,他也想帶她許願、看星星、看月亮、看太陽,她看什麼都可以,他只想看她。
「真的嗎?」
「差不多吧。」葉晚有點兒不好意思,說,「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家又都在,見一面也好。」
十秒鐘后,聶江瀾回復:那聶江瀾呢?
「這麼深奧?」
伴隨著葉晚的歌聲,顧以源一步步地走過去,孟杉看見了他,也站了起來,揚起手跟他打招呼。他笑了笑,把花往前一遞,說:「生日快樂……」
配圖是沈渡的一張側臉。他穿著黑色羽絨服,修長的手端著一碗湯圓,黑色的發很柔軟。他用勺子盛起一顆湯圓,往鏡頭外遞過去,眉眼沉靜,模樣令人心動。
葉晚的呼吸越發急促,身子也越發無力,她幾乎依靠他的力量才得以站穩。
而沈渡每天的手術排得滿滿的,兩人偶爾打個電話,又很快掛斷。
「Happy什麼!」許音袂敲了敲葉晚的頭,手隨意地往前面一指,說,「你看,那是誰?」
不遠處,沈渡扶著行李箱直直地站著,戴著耳機,細長的線穿過脖頸,消失在灰藍色襯衫的某一處,本就冷漠的臉戴上墨鏡,更讓人有距離感。她望過去的時候,他正低頭扣著袖口的扣子。
周南明說:「我本來就沒想過跟葉晚在一起。」
「便害相思。」
直到一整首歌放完,沈渡才重新抬起腳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給葉晚發消息:想你了。
周南明拗不過她,抬頭看鏡頭,說:「葉晚,加油。等你回來,我請你吃飯。」
葉晚的眼睛一瞪,她捂住嘴巴:「啊,我說出來了嗎?」
「我去買吧。」沈渡站起身來,拿起外套,沒等人阻攔就往外面走去。
沈渡見她鬆了一口氣,輕輕一笑。雖然這個新聞的可信度有點兒低,但是能讓她放心。他扯了個小謊,誇大了一點兒,也沒什麼。
她覺得委屈,哪有這樣的,剛談戀愛就要分隔兩地。
沈渡把啤酒箱隨手放在台階上,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熟練地點燃一支煙。他靜默地站在那裡,面前的服裝店裡面擺滿了俗氣的衣服,但在他的眼中,卻像奼紫嫣紅的美麗花朵。
沈渡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說:「現在才想起要遮,有點兒晚了吧?」
許音袂笑了出來,說:「真是怕了你這個戀愛中的人了。我不閉關了,你收拾好了,來公司一趟吧。」
樂雨問:「那經費……」
葉晚說:「哪有?我之前還以為他喜歡我呢!」
葉晚:「我不是故意的!」
許音袂鬆了一口氣,說:「這不就行了。」
記者們頓時消音,紛紛把攝像機放了下來。
距離那天還有三天,正好是她開演唱會的日子。
半個小時后,葉晚發微博:費盡心思拐來的醫學院小哥哥,帶給你們看看啦。@醫學院沈渡。
從中午開始,髮型師、化妝師、造型師一刻都沒歇著,全圍著葉晚轉。
「簽名專輯……能送我一份嗎?」
「去。」葉晚眯起眼睛笑,像個得到糖的孩子一樣,「我https://m.hetubook•com•com肯定去。」
信了信了,和葉晚絕配!
「之後呢?」
沈渡「嗯」了一聲,說:「好。」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葉晚忍住睜眼的衝動,感覺沈渡的目光在她的全身掃過,這才想起來自己什麼都沒穿。她連忙睜開眼,果然見他憋著笑。她裹緊被子,顯得十分弱小可憐。
他冷淡的聲音讓葉晚更委屈了。她哼了一聲,說:「我就知道,你一點兒都不想我,是不是?」見沈渡不說話,她說,「行了,我知道了,再見!」
「在聽。」葉晚小心翼翼地說,「我忘了嘛。」
「酒後發生意外?」沈渡重複著這幾個字。
不是,他沒說過。
「那如果沈渡沒有做到呢?」
沈渡戴上眼鏡,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醫學書。
「等下……」動情之處,葉晚卻伸出手,輕輕地擋住了他的動作。他的喉嚨微動,明明心中如火燒般,但還是耐心地等著她。
葉晚狂點頭:「驚喜驚喜,你怎麼知道他要來?」
葉晚情急之下把沈渡往裡面推,一邊推一邊問:「醫院哪裡人最少?」
「貧嘴!」岳啟揉了揉她的頭髮,目光落在沈渡的身上,說,「早就聽晚晚提起你了。」
江浸月點點頭:「淮葉乖。」
他的手用力攬住她的腰,她的雙腿環著他的腰,身子不自覺地弓起來,迎合著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著,一下又一下,緩慢卻有力。他嘶啞的聲音落在她耳邊,她覺得格外動聽。
沈渡謝絕了。葉晚依依不捨,不想走。她拽著他的袖子,可憐巴巴地用眼神表達不舍。他看著,覺得好笑,順著她的動作,把她拉到懷裡,說:「聽周老闆說,你這兩天會很忙?」
他坐起來,說:「你跟我來。」
是他喜歡的姑娘。
「在國內的時候,她的麻醉醫生是不是江醫生?」
舊金山最近有雨雪,晚風微涼,葉晚坐在椅子上,把臉埋在圍巾里,回復:還沒。你忙吧。
顧孟平:「老婆,你聽我解釋。」
葉晚一邊說打擾了,一邊溜進去。關上門后,她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那些記者太可怕了,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被拍到。」
她真的做到了。
「再數十個數,他肯定就回來了。」葉晚坐在沈渡家的門口,樓道里的燈是聲控的,她時不時要咳嗽一聲,才能保持明亮。
「要說什麼?」葉晚把花遞給他,說,「說一句『生日快樂』就好啦!」
「什麼夢?」
三天後,他們坐最早的一班航班回國。在機場分開后,葉晚便被周南明派人接走了。她接下來的行程很緊,幾乎抽不出空休息,偶爾在休息室睡個十分鐘,就要趕下一場通告。
舊金山的冬天很少下雪,街上的積雪還沒化,又來了一場雪,著實令人驚喜。葉晚將手放在窗戶上,呼出的氣在窗戶上結了一層細細的霧。她聽到沈渡的腳步聲在她的身邊停住,不由得一笑,用額頭抵著玻璃,側過臉,說:「我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顧淮葉拉著媽媽的手,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
岳啟反而寬慰她,說:「她會醒的。」
「我是你的小太陽呀。」葉晚一臉得意地露出小虎牙,盈盈的笑意感染著周圍每一個人。工作人員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都在說,葉晚肯定戀愛了。
「車怎麼了?」
沈渡盯著看了一會兒,說:「哪兒來的?」
「那就別穿了。」沈渡伸出手指,輕輕一挑。他生著病,勁不大,厚重的大衣卻應聲掉在地上。她的皮膚冷不丁地暴露在空氣里,有點兒涼涼的。她還沒感受到更多的涼意,他就已經把她攬在了懷裡,順手一推,身後是軟綿綿的床。
因為這裡有他的姑娘的聲音,清亮而動聽。
「他嫌棄我的自行車坐著不舒服。」顧以源輕飄飄地接了一句。
周南明關掉電視,走到窗邊。房間的隔音效果好,窗外的世界彷彿是一場靜了音的狂歡。
小飯糰才沒有偷笑,只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說沈老師喜歡葉晚吧!」
「好歌手是用作品來說話的。很多人說我的歌老少皆宜,我有時候會思考,這其實對我來說,並不是誇獎的話,這說明我沒有突破,我可以讓很多人喜歡,但是我很怕過時。好的作品也許一時不會被人發掘,但是它會流傳很久,不管在什麼時候聽,它的旋律都是優美的。」
「您要能當面對她說,我還會這樣嗎?」許音袂的抗壓能力強,居然還能說下去。
「我馬上過去。」
江浸月:「你跟你兒子解釋,他是來看他的葉晚姐姐的。」
B粉絲說:「葉晚,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十一年。你真棒,永遠是我的小驕傲。我愛你!」
明明是勾引人的話,她卻問得格外認真。沈渡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說:「快去,我不急著吃。」
第三天,白雪茫茫,覆蓋了整箇舊金山。葉晚有安排行程,雖然是簡單的街拍,但是她早早地就被許音袂接走了,下午的時候工作才結束。
沈渡:「誰信呢?」他往前走去。
你最喜歡他叫你名姓,
最愛他微笑的眼睛,
最擅長吵吵鬧鬧不安靜,
說著要帶他許願看星星。
……
「早就……」
葉晚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個有工作的人,忙起身,卻又覺得腰酸背痛,便坐了下來。許音袂終於吼完了,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喂?你在聽嗎?」
葉晚尷尬了一下,平復了心情,扯了扯沈渡的衣服,說:「沈渡,我穿成那樣子在大家面前晃,你會不會吃醋?」
樂雨睡得正熟,條件反射般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捂著頭,說:「宋哥,怎麼了?」
「當然沒有。」葉晚瞪了他一眼,說,「我都澄清多少遍了。」
顧以源嘴硬道:「後來的卷子是我自己做的。」
是葉晚唱的歌。
宋哥倒是適應得非常快,對葉晚說:「要是所有的藝人能像您這樣,也不需要狗仔了。」
「我不喜歡彎彎繞繞,不喜歡含蓄,不喜歡不確定,我只想聽一句誠誠懇懇的『我愛你』。」
他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猛地伸出手將她撈進了懷裡,嘆氣,嗓音低啞:「我怎麼總讓你等我?」
沈渡穿得有點少,身子在寒風中顯得單薄,聽到她這樣說,他的嘴唇動了動,嘴角浮現出笑容,他開口:「我不想走,我只想親你。」
當晚,在葉晚公開戀情后,整個娛樂圈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那些堅持認為葉晚和周南明有私的人紛紛被打臉,鼻青臉腫地跟網友吵架,說只是小道消息,不足為信。
沈渡禮貌地問了聲好。岳啟感嘆,連說了幾個「挺好」。他在前面帶路,葉晚跟在他的身邊,有點兒黯然地說:「舅媽還沒醒。」
葉晚站起身來,一張小臉微皺:「你總算回來了,我在這兒等你好久啦!」
葉晚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埋怨道:「這麼多事,還讓不讓人談戀愛了啊?」
「嗯?」
演唱會開到一半,邀請的嘉賓上台唱歌。葉晚匆匆忙忙地去了後台,換了衣服后,從後門送葉槐序,葉槐序換了便服,說:「我在台下看你。」
葉晚穿好衣服,床頭柜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說:「喂?」
「跟我回家。」
沈渡點點頭,飛快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說:「好吃。」
學壞了!
「我們在……」她正認真打字,手機卻冷不丁地被沈渡搶走。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眉頭微蹙,言簡意賅:「吃醋。」
窗外的雪終於從雲層中跌落下來,窗內只留了一盞燈,顯得溫馨而美好。他們明明是第一次這樣相擁而眠,卻像重複了千百次般。
「那我是冰山,你是什麼?」
沈渡:「……」
葉晚一邊笑一邊動:「當然。」
沈渡懶洋洋地看著她,說:「我累一點兒沒關係。」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歡愉能達到這般極致,是他給她的,也是她給他的。

08

網友再次瘋狂起來,這也太好看了吧!
好好鍛煉,才能打持久戰。他的話說了一半,沒說完。葉晚聽了個大概,哼哼唧唧地往他懷裡縮了縮,嘀咕道:「哪種鍛煉?」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葉清白搖頭晃腦地念起了詩,還沒念完,一隻手冷不丁地伸過來,按了一下喇叭。葉清白嚇了一跳,忙抬起頭,見沈渡半靠在車窗旁,頓時恨不得躲到盛玉的懷裡去。葉清白咽了咽口水,問:「你怎麼回來了?」
「趕緊出去。」
「小哥哥霸氣哦。」葉晚悄悄地豎起大拇指。
「得了吧。」岳啟的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人,你也不能免俗。」
沈渡給葉晚發消息:你去山裡住,帶不帶我?
樂雨握緊拳頭,說:「好!小道消息有說葉晚什麼時候去舊金山嗎?」
「怎麼了?」
沈渡失笑,沒有鬆手,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頰。她喘不過氣,想把他的手撥開,這下,她攥著被子的手一松,他乘虛而入,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他的胸膛滾燙有力,灼得她的臉頰通紅。
「好啊你,下了班不回家,居然跑去喝酒!」葉晚膽大起來,輕輕推開沈渡,藉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醉酒的沈渡。他似乎沒什麼變化,除了眉頭皺起來,呼吸有點重,和平時寡淡的樣子沒什麼分別。
沈渡似乎笑了笑,伸出手,把她的手扣在頭頂上,「威脅」她:「還亂動?」
「嘖。」盛玉看著沈渡的背影,說,「怎麼辦哦,我們沈老師好像愛小飯糰愛得不行了。」
「騙得真不走心!」葉晚輕輕地推開他。他俯身,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說:「我現在在看著你,你還說我不是來看你的?」
葉晚:「……」
葉晚把鑰匙拿起來,在眼前晃了晃,不由得樂出了聲。
葉晚「嗯」了一聲,說:「沈渡跟我們一起去。」
這個如光一樣奪目的葉晚,令他驕傲到想跟所有人去炫耀的葉晚。
「一會兒,我要去參加一個讀信的節目,我看到有封信是丈夫寫給妻子的。沈渡,你什麼時候給我寫一封情書?」葉晚抱著電話,她的話多,嘴巴一刻也不停。他就靜靜聽著,等她說累了,埋怨他:「你怎麼不說話?和*圖*書
十分鐘后,宋哥和樂雨在葉晚、沈渡的注視下,用官微發了一條微博:獨家!葉晚公開戀情,男友非圈內人,兩人在舊金山牽手漫步!
「是。」
「沈渡……」她含糊地喊著他的名字,他的舌頭趁機撬開她顫抖的牙關,小小的虎牙銳利卻溫順。在吻遍了她所有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后,他垂著眼,注視著她穿的衣服。天暖和了些,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剛剛的動作太大,她的一邊肩膀露了出來。
許音袂失笑,說:「你今晚不就有空?還不去見你的沈醫生。」
後來岳啟問過葉晚,為什麼會喜歡沈渡?
小白兔,要慢慢地吃干抹凈。
「這麼的熱情!」葉晚找不到好的形容詞,脫口而出,又自顧自地點點頭,「這個詞用得不錯,確實是熱情。」
最後的一個「再見」,她說得底氣不足,一點兒也不想掛電話。
這樣的日子平淡而緩慢。每天晚上的纏綿適可而止,每天早上,葉晚在沈渡的懷中醒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時光可以慢成這個樣子。
顧以源本來還怒氣沖沖的,聽到這句話,突然笑了出來。他哭笑不得地說:「我為什麼要對得起他?」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覺得奇妙。

04

「你還站得穩嗎?」葉清白嘖嘖嘆道,作勢就要下車。沈渡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背影堅決,拒絕了葉清白的好意。
顧以源跟著道:「就是!」
顧以源搖了搖頭,說:「買個蛋糕,送個禮物。哦,他想要你的新專輯,到時候給我簽個名。」
沈渡回復:嗯。我不知道要多久忙完。你吃飯了嗎?

09

剛剛把她圈入懷中,沈渡就有點兒後悔了。他到底還上不上班了?似乎跟她在一起,他那麼多年的忍耐力在一瞬間土崩瓦解。他動了動身子,她困得不行,昏昏沉沉地又想睡過去。他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尖,微嘆:「小飯糰要鍛煉了啊。」
葉晚擦了擦眼淚,仔細一看,畫面對準的是周南明。周南明坐在辦公桌後面,瞥了一眼攝像頭。那一眼太有殺傷力,攝像機頓時低了下去。許音袂拍了拍攝像機,攝像機又抬起。周南明說:「拿走。」
全場一片黑暗,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黑色的禮服更顯得她高貴而美艷。
「行吧。」葉晚一臉不信的表情。
沈渡恍然。他記得那台手術,五年前,他剛到麻醉科不久,當時江茗還在一線。那台手術極其棘手,他做江茗的助手,病人成為植物人後,江茗沉默了很久。
葉晚挽著沈渡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說:「我男朋友,沈渡。沈渡,這是我的老闆,你見過的。」
「嗯?」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有些喑啞,很誘人。終於,他放過了她,手順著胳膊滑下去,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裏,說:「走走嗎?還是回去睡覺?」
小飯糰。
他待在裏面覺得悶,正好藉機出來透透氣。
「走。」他將她抱起來,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她暈頭轉向,衣服被他一點點地褪了下來。她下意識地要去擋,他卻擒住了她的手,反手往頭頂上一按,她的目光閃躲,他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啞聲說:「我家晚晚真好看。」
顧以源在黑暗裡踩了孟杉一腳,威脅孟杉,再陰陽怪氣的,他就打孟杉一頓。孟杉眼淚汪汪,說他太兇殘了。
「我在思考當記者的意義。」
一聽是葉晚的事,沈渡抬起了頭,把眼鏡拿下來,眯著眼看鏡頭,彷彿穿過時光與距離,看到了此時此刻的她。他的眼神霎時變得極其溫柔,笑了笑,說:「小飯糰。」
他說起情話時,眸子里的溫柔傳遞到聲音里,葉晚頓感窩心。掛斷電話后,她還看著手機傻樂。許音袂實在看不下去了,連連「喂」了幾聲:「有你這樣秀恩愛的嗎?要虐死我嗎?」
葉晚一邊聽一邊記。這次被提名的華人不多,好在她的英語口語尚可,跟外國人交談沒有問題。
「又胡說。」沈渡輕笑道,「你身上都這麼冷了,怎麼可能才到?」
樂雨:「……」
唱著生日快樂歌的葉晚猛地一頓。
顧孟平:「別讓她的男朋友聽見了,聽說她的男朋友很記仇。」
「嗯?」
說著,他就邁著大步往那輛車走去。
葉晚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旁邊的許音袂頭都要炸了。這是什麼?她本來以為,情敵見面會分外眼紅,誰知道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有禮貌!
她有點兒想選回去睡覺是怎麼回事?
沈渡面不改色:「第一次當然要留給女朋友。」
當晚,這段視頻刷爆了各大網站。
她有些失望,他喝了酒還這麼清醒,她還怎麼酒後發生意外?
說完,她便鑽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裏面傳來水流聲。沈渡微微睜開眼睛,浴室的窗戶上映出她影影綽綽的身姿,她微微仰著頭,應該在洗頭髮。他閉了閉眼睛,移開了目光。
葉晚連忙答應下來。她匆忙吃完飯,連妝都沒化就往外走。換鞋的時候,她發現門口掛了個日曆,有個日子被人用紅筆圈了起來,寫著:孟杉的生日。
葉晚就等他這句話呢,打了個響指,說:「聽沈渡說,孟杉最近的情況好轉,我有個小計劃。他有喜歡的人,你知道吧?」
顧以源又說了句什麼,淹沒在人聲中,孟杉沒有聽清。他晃了晃頭,說:「什麼?」
葉晚見顧以源出了神,戳了戳他,說:「想什麼呢?你有想法?」
他條理清晰,一字一句,把宋哥套近乎的話堵在喉嚨里。
沈渡「嗯」了一聲,說:「一點點。」
葉晚點點頭,後面有人喊她:「葉晚姐,你的朋友來了。」
「都這麼多年了,他在這裏陪著她,她怎麼忍心呢?」葉晚微微嘆氣,眉頭也皺了起來。
孟杉一臉驚喜地看了看大家,沈渡、葉清白、盛玉都拍著手,和著葉晚的歌聲唱著。孟杉鼻子一酸,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小聲埋怨:「幹嗎啊?這麼讓人感動。」
沈渡失笑,伸出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嚇得連忙摟住他的脖子。他低下頭,鼻尖正好觸在她的肩膀上,聞到了溫軟的香氣。他的眸色微微一沉,右手拿出鑰匙,插|進鎖眼裡,一擰。他抱著她進了門,又飛快地反手關上,將她抵在了門上。
沈渡低笑,低低的笑聲落在她的耳邊,酥酥麻麻的,像麻藥般侵入她的神經。他的吻在這時越發纏綿起來,唇舌纏綿在一起,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只一心回應著他。他放在她腰間的手鑽進她的衣衫里,貼著她的皮膚,她微微戰慄,他的手一路向上,在那片柔軟處停駐。
周南明悶頭喝酒,一言不發。
葉晚聽著很窩心,露齒一笑。這時,她的手機振動,是周南明發來的信息,說記者已經走了,問他們在哪裡,讓保鏢去接她。
沈渡思考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我晚上一般有空。」
葉晚往他這邊靠了靠,靠在他的懷裡,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私底下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私底下是什麼樣子(笑)。平時沒有通告的時候,我不出門,喜歡窩在家裡。寫歌?不,睡覺。我偶爾寫歌,但是更多的是吃和喝。音袂常來看我,幫我打掃衛生。」
喜歡要告訴她,想念也要告訴她。
葉晚一晚上沒睡,下午才醒過來,樂呵呵地給他回消息:必須帶你,你耕田來你織布!
樂雨說:「宋哥,你在想什麼?」
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手頓了一下,抬起頭,隔著空氣與人潮和她四目相對。
葉晚啞然,說:「別說我了,你呢?生病了?」
葉清白欲哭無淚。
葉晚說:「還行,不忙也可以。你呢?」
周南明不由得往安靜的醫院走廊上看去,說:「葉晚現在不接受任何採訪,相關問題無法回答。這裡是私人醫院,如果再有人大吵大鬧,我會報警。」
「然後……我就知道,他對我好,只是覺得我身上能利用的價值大。說白了,就是為了他自己的事業。」葉晚無所謂地把文件夾扔到一旁,站起身來,說,「不說了,走吧。」
葉晚說:「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孟杉要過生日了,你知道吧?」
和他在一起,春天的時候就想到冬天要做些什麼,每一個季節都讓人期待。
許音袂扯了扯葉晚,說:「驚喜吧?」
樂雨咧嘴,拿起望遠鏡,掃了一眼葉晚的房間,說:「葉晚房裡的燈還亮著,肯定沒出去。」
岳啟繼續說:「她不喜歡你是對的,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事!有你這麼喜歡人的嗎?」
她抬起頭看向樓梯口,樓道里的燈卻忽地暗下來。她無奈地閉了閉眼睛,正要咳嗽,燈卻無聲無息地亮了。她一怔,抬起頭,沈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手放在燈的開關處,眼中閃過一抹訝異。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令葉晚沒想到的是,演唱會那天,顧以源的表現竟然出奇好。孟杉和顧以源到了體育館,發現第一排坐了不少認識的人。孟杉挨個打招呼:「沈醫生,葉醫生,盛醫生,你們都在哇,早知道就蹭你們的車來了。」
宋哥這才放心下來,說:「一會兒你潛進去,在周南明的對面開間房。」
那邊,周南明和沈渡寒暄了兩句,看了看手錶,說:「接我們的車子來了,沈醫生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葉晚毫不意外地想歪了,開始思考自己晚上有沒有空。沈渡扶額,敲了敲她的腦袋,說:「快去吧,他們在等你。」
樂雨撓了撓腦袋,說:「可是,我是真的覺得周老闆喜歡你……」
盛玉擔心地說:「沈渡沒事吧?」
「愛情的魔力。」許音袂拿文件夾輕輕拍了拍葉晚的頭。葉晚眼明手快地把文件夾拿了過來,打開,皺著眉頭把後面幾天的行程都看了一遍,說:「老闆也去舊金山?」
葉晚的眉頭一皺:「嗯?」
像水一樣堅韌而柔軟。
沈渡有點兒低血糖,兩人沒有逛太久就回了酒店。窗外天色陰沉,快要下雪了,而窗內暖洋洋的,像春天一樣。沈渡是真的累了,脫了外套后,靠在沙發的一角閉眼休息,說:「你先洗澡。」
葉晚開心得在床上打滾。許音袂給她發來幾張頒獎典禮現場的照片,讓她快發微博和推特。她挑了幾張,附上兩句話:誰想跟我一起去山裡住?熱評第一可以分一www.hetubook•com.com畝地。
「觀眾朋友們好,這裡是格蘭樂頒獎典禮現場。我們可以看到,現場氣氛十分火爆。國內著名歌星葉晚正攜英國歌手艾倫緩緩走向紅毯,葉晚今天身著一襲黑色晚禮服,盡顯華美高貴。葉晚此次被提名格蘭樂最佳流行歌手,她是國內……」
葉晚心想,就算不看書,在這裏晒晒太陽也不錯。
葉醫生真是聰明呢。
葉晚順著許音袂的手往前看去,等看清了是誰后,一臉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各大明星紛紛來搶熱門。
許音袂很少發火,一直縱容著葉晚,但是一旦發火,那就是真的生氣了。每次葉晚都要乖乖地聽她發完火再說話。許是見葉晚真的知錯了,或許錯過了也沒辦法了,許音袂平靜了許多。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說:「你才醒?」
她微嘆了一聲——一路跑來看沈渡,怎麼就忘了帶手機,忘帶就算了,連錢包都忘了帶。她怕和沈渡錯過,就一直坐在這裏等他。
他緊緊地貼著她的身子,她只覺得有個炙熱的東西抵著她的大腿,她的眼珠子微微轉了轉,頓時覺得口乾舌燥,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本就紅艷的唇彷彿快滴血了。他的眸色微沉,聲音越發嘶啞:「葉晚……」
沈彤和葉晚:「……」
宋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公費報銷!」
葉晚還是很憂慮,跟沈渡說,有個粉絲一直騷擾她,萬一對他不利,她豈不是要擔心死。
這是葉晚第一次走格蘭樂的紅地毯。周南明特意請了國外頂尖的服裝設計師為她設計禮服,那是一襲黑色露肩長裙,露出修長而分明的鎖骨,腰間環著條腰帶,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全身線條簡單,卻不失大方。
孟杉問:「沈醫生,你是沒看過演唱會嗎?」
葉晚想了一會兒。
「我聽說是葉晚追的沈老師呢!」
這時,舞台的燈光一暗,聚光燈打在了孟杉的身上,大屏幕上映出孟杉的臉。顧以源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看著屏幕。因為生病,孟杉要比同齡的男孩瘦,白凈的臉上,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大。
「當時真的很感謝醫生們,他們已經盡了全力。」岳啟說,「看來我們早就見過了,也算一種緣分了。」
「等你下課,我們一起走,好嗎?」
她的話音剛落,突然眼前一閃,閃光燈伴隨著拍照的聲音亮起,她條件反射般地拿手一擋。
他說話的時候,熱氣撲在她的皮膚上,她感覺痒痒的,忍不住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如水般沉靜:「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顧以源生怕她一掌拍過來,條件反射般地往旁邊一躲,說:「好主意。」他遲疑了一下,說,「葉晚姐。」
岳啟失笑,說:「是誰在臨走之前,跟我信誓旦旦地說,這次回國要把葉晚娶回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沈老師曾經說過,談戀愛的人智商都會下降,還說自己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嘖,是不是?」
沈渡低頭看著她,搖了搖頭。她瞪他,小手偷偷攥住他的手指搖了搖,說:「你就不能騙騙我?」
沈渡眼中浮現出一抹瞭然的笑意,說:「沒什麼事。」
葉晚出神了。
張與川笑著說:「你的女朋友要走格蘭樂的紅地毯了,不鼓勵鼓勵?」

07

沈渡低沉的笑聲傳來,說:「不好意思的不知道是誰。」
葉晚窩在他的懷裡,埋怨道:「你反思!我沒有你家的鑰匙,又怕我走了你回來,所以我不敢走。不過,還好你回來了!」說著說著,她的眉頭一皺,用鼻子聞了聞,問,「你喝酒了?」
沈渡頷首。兩人握了握手,周南明的手微微用力,沈渡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你好。」
葉晚的臉微微一紅,看著沈渡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歡喜。
葉晚尷尬。她也就敢在電話里動動嘴皮子,當著沈渡的面,肯定不敢說這麼多話。她往沙發里靠了靠,說:「我從來不知道沈老師這麼的……」
岳啟和周南明對視一眼,立刻站了起來,同時跑向醫院大廳。大廳的電視上正直播著頒獎典禮現場。葉晚已經站起身來,往台上走去,眼中的驚訝還沒褪去。所有人站起身來,為她鼓掌,她在萬眾矚目中緩慢地走上頒獎台。
「啊?哪句?」
「我信了。」
岳啟說:「我都知道了,晚晚有喜歡的人了。我還沒有見她那麼喜歡過一個人,應該是真的動心了。你真的沒戲了。」
沈渡:「……」
岳啟在醫院門口接他們。葉晚走過去,乖巧地笑,說:「那麼久不見,舅舅還是那麼帥。」
顧以源問:「葉晚姐有什麼想法?」
葉晚說:「看你那天的表現。」
不帶這麼搶人台詞的!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沈渡的睫毛顫了顫,他閉著眼,笑了笑,說:「大清早就這麼看人?」
難道沈渡沒看出來周南明喜歡葉晚?
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許音袂那如同魔音般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她的耳朵里,她忙把電話聽筒拿遠一些。
「才醒。」
沈渡重新把目光落在葉晚的身上,那時的他和她,在同一家醫院里,是不是也見過呢?
一句一句的「我愛你」從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傳來,葉晚的視線漸漸模糊。突然,畫面一晃,許音袂的聲音出現:「老闆,說一句吧。」
沈渡「嗯」了一聲,抱著她的手微微收緊,讓她更貼近他的身子,說:「我有點兒低血糖,看見你就好了一點兒。」
她抬起頭,數著教學樓上的窗戶,心想:沈渡在哪個教室里呢?
「拿走。」
「嗯。」沈渡站起身來,往她這邊走來。她有點兒不自然地往旁邊躲了躲。他的腳步一頓,在她的身側停了下來,他說:「你不熱嗎?」
「這裡有條新聞需要你們報道一下。」
等沈渡洗完澡,葉晚已經睡著了。似乎不管床有多大,她都習慣縮著身體,小小的一團,被子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張小臉,呼吸淺淺的,像貓兒一樣。
可是,不管葉晚怎麼說,沈渡都不肯把手機給她。他把手機舉得高高的,她蹦了好幾下都夠不著,只好作罷,哼哼唧唧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不回了,不回了。」她看向窗外,「呀」了一聲,頓時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看,雪又下起來了。」
「嗯!」
在舊金山的某條馬路上,葉晚突然「啊」了一聲。沈渡遞來一個詢問的目光。
是沈渡的味道,優雅而清冽,還有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她在他的肩窩裡蹭啊蹭,像小貓兒一樣。他的手叩著她的後腦勺,笑著說:「嚇傻了?」
宋哥和樂雨:「……」
沈渡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她卻等不及他的回答,一把抓住他往裡面跑,一邊跑一邊喊:「這裏交給你了,老闆!」
顧以源「嗯」了一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參与過孟杉的每一個生日,尤其是六歲之後,孟杉的每個生日都可以說是當成復活節來過的。每次吹完蠟燭,孟杉都不願意開燈,要藉著黑暗說些矯情的、他懶得去聽的話。
沈渡心中微動,搖了搖她的手指,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她見他那副樣子,笑了笑,說:「好啦,你別安慰我了。」
他輕輕地走過去,掀開被子。她動了動,眯起矇矓的睡眼,小聲說:「好了?」
「葉晚真的做到了。八歲出道,國內拿獎無數的葉晚,十七年了,天後葉晚站在國際的舞台上,首次提名便斬獲最佳流行歌手!」
沈渡轉著筆的手一頓,「嗯」了一聲,說:「好。」
第二天,葉晚醒得早,沈渡還睡著。她從他的臂彎里抬起頭,睡著的他,嘴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劉海溫順地趴在額頭上,睫毛垂下,在臉上留下淡淡的陰影。
葉晚還想說些什麼,沈渡卻迅速地俯下身,捧住她的臉,唇瞬間碰到了她的唇。
離頒獎典禮開始還有三天,你去那麼早,真的好嗎!
許音袂說:「是啊,他早就報名了,在知道你要來舊金山之後,在和你在一起之前。看來,他真的早就喜歡你了。」
沈渡無奈地說:「晚晚?」
那一句「小飯糰」,是加油,是我想你,是我愛你,是我會一直陪著你。
「沒有……」
她以為他們要很久不見,誰知道這麼快就見到了。
「那我們先走了。」沈渡攥住葉晚的手,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車子轉眼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最想做的……大概是去山裡住。歸園田居嘛。」
葉晚正捂著臉想著昨晚的事,一個略顯冷淡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她一怔,抬起頭,只見顧以源的雙手插在校服褲子里,逆著光站在她的面前。她「咦」了一聲,指了指學校,說:「還沒下課啊?」
葉晚抿了抿唇,踮起腳,摟住了他的脖子,把唇湊了過去,貼在他蒼白的唇上。他輕輕回應著她生澀的吻,手放在她的腰上,往他這邊一摟,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他卻不依不饒起來。
顧以源「嗯」了一聲,坐在她的身邊,說:「我逃課了。」
沈渡的學習還有一周,格蘭樂結束后,葉晚在舊金山多待了幾天。她白天去醫院陪岳啟,晚上去接沈渡,時不時還要唱歌。
「那就……」
「那我是信還是不信?」
他輕輕地在她耳畔吻著,嘶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掩蓋不住的慾望。她感覺他現在是一團火,很灼熱,燃燒著她,讓她的身子不由得戰慄起來。
剛一到外面,葉晚就坐在雪地里,說:「我不想看你走,那太絕望了。我就躺在這兒,你一會兒突然出現吧!」
「怎麼辦?只能結婚了。」
葉晚許是在忙,沒有回他。沈渡心裏有事,回去后忍不住多喝了幾杯。他的酒量不好,幾杯下肚,腦子有點兒昏昏沉沉的。葉清白開車把他送到樓下,看著他下車,問:「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葉晚戴著大大的鴨舌帽,坐在曾經和孟杉一起唱過歌的草地上,時不時往旁邊看看,以防再次被歌迷圍攻。好在這次還是上課時間,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她能看到一排排的教室,能聽到偶爾傳來的朗朗的讀書聲。春日尚好,草長鶯飛,正適合讀書。
葉晚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嗯」了一聲,說:「你什麼時候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太快,葉晚還未反應過來,沈渡的吻就已經如驟雨般落了下來。和他以往的吻完全不同,這次的吻將壓抑的慾望一次和_圖_書性釋放出來,猛烈而炙熱,從額頭一路向下,熾烈地燒灼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你開演唱會,我會陪你去。」許音袂坐在葉晚的旁邊,說,「你明天還有三個通告,下午飛C市,具體的,助理會安排,你跟著走就好。」
大概是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最愛的她,始終在他心中排第一,他永遠不會放棄她。
沈渡套上外套,說:「反正晚晚今天晚上也沒空,加深一下同事感情,不行嗎?」
他的手自她的前身遊走到後背,寂靜的屋子裡只能聽到她和他的急促的呼吸聲,忽然,一聲清脆的「啪」打斷了沉默,她的身子一軟,像解掉了桎梏般。他的手掌炙熱,像烙鐵一樣。她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有點兒委屈:「沈渡,涼。」
「葉晚牽的人是誰?神秘男友?」
宋哥沒想到的是,美國時間十二點十五分,葉晚發推特:舊金山,你好。
顧淮葉:「哦,我偷偷說。」
這一夜,無數人失戀。
第二天,這篇訪談的內容被各大報紙轉載。沈渡起床后,第一時間便拿起報紙看了起來。訪談真實地記錄了葉晚說的每一句話。
「我喜歡光明磊落。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想經歷第二次。」
葉晚從助理手中接過花,走過去,問:「你發什麼呆?」
「嗯。」沈渡輕輕拍了拍她,說,「睡吧。」
「那我還喜歡沈老師呢!」
有評論家坦言:從來不知道葉晚這麼頑皮!
「張與川說的。醫院派人來舊金山學習,沈渡早就報了名。」
「就是這麼深奧。」
她側過臉看他,他輕輕閉著眼睛,睫毛長長的,帶著幾分疲憊。他窩在她的頸窩裡,像個孩子。她的喉嚨發緊,好一會兒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剛到。」
「……」
他只是說了三個字,卻彷彿道盡了千言萬語。

06

「之後……」其實她也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會編,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你就出現在我面前,親了我。」
沈渡:我挑水來我澆園?那你負責幹什麼?
許音袂問:「然後呢?」
沈渡說:「是嗎?你們兩個沒少傳緋聞。」
「這間酒店,我們住得起嗎?」
葉晚正享受著自由,疑惑地「嗯」了一聲,說:「什麼驚喜?今晚去happy?」
她想著想著,不由得昏昏欲睡,在心裏埋怨昨晚沈渡太能折騰,害得她現在的身體還隱隱作痛。她想到這裏,臉又是一紅,不由得把臉捂住。哎呀,昨晚那樣的沈醫生她真的沒見過,想再見幾次。
葉晚本以為自己拿到獎盃的那一刻會哭,又以為自己會高興得忘乎所以,像多年前那個固執己見的小姑娘一樣。但是,當她拿到獎盃時,設想的那些感覺都沒有。
他還好意思問!
醫者父母心。
不好,是記者!
葉晚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周南明的秘書在旁邊說:「晚晚姐,今晚跟你一起走紅毯的是英國歌手艾倫,他被提名最佳作曲獎。您左邊坐的是……」
雖然她上學的時候也經常逃課,但是過了那個年紀,看別人逃課,她怎麼那麼來氣呢?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脫口而出:「你逃課對得起孟杉嗎?」

01

秘書又說:「晚晚姐,我這裡有一段粉絲錄給您的VCR,您要不要看看?」
葉晚眨了眨眼睛,說:「嫂子在台下?你什麼時候買的票?在哪個區?」
片刻后,沈渡放開葉晚,兩人倒在雪地里,手拉著手看著天空。白茫茫的大地一片靜謐,彷彿是童話世界。沈渡側過臉看她,她也側過臉,兩人相視一笑。
葉晚的睫毛一顫,心也緊跟著沉了下去。她睜開眼睛,說:「可是,跟我在一起就是這樣。沈渡,我也不想的。就算這樣,可能還是會被記者拍到,緋聞會滿天飛。」

02

「啊?」葉晚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
「今天這個廣告拍完,就沒什麼事情了。」許音袂說,「我最近要閉關寫歌,給你找了個助理,你全聽她的,知道嗎?」
「你看,我嘴唇發白。」他指了指自己的唇,說,「我想吃你的口紅。」說完,他試探地在她的唇上吻了吻,看著她的眼睛,笑道,「好看又好吃。」
在某棵樹下。
眾人散去,忙別的事情了。許音袂抬頭看葉晚,剛抬起腳,頓時趔趄了一下。眼前的葉晚是吃了多少糖,才能笑這麼甜?她走過去,葉晚也看見她了,揮了揮手,對沈渡說:「我要去忙啦。明天飛舊金山,我們又要好久見不到面了。」
他一向不愛說話,在愛她這件事上,卻獨獨不願意含蓄。他吃到美食,要告訴她,聽到好聽的歌要分享給她,去好玩的地方要拍照發給她。
許音袂點頭,說:「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麼可能不去?」她又無奈地說,「晚晚,你對老闆的偏見太大了。」
周南明笑,說:「這是要見家長了?」
醫學院的學生們反而安靜了下來。
最後,沈彤成為熱評第一。她回復:去山裡住挺好的,帶我一個,還方便攝影,我倆做一對浪跡山林的神仙眷侶。
沈渡向葉清白投去威脅的眼神,葉清白馬上說:「行,走走走。」
過了一會兒,他起身,說:「這次先放過你。」
「是啊。」葉晚感慨,「你不愛笑,沒人說你是冰山嗎?遙不可及。」
沈渡一直沒說話,葉清白看著不忍心,又怕他記仇,忙晃了晃酒瓶,說:「怎麼回事?沒酒了?服務員上酒!」
盛玉拍了拍葉清白,說:「才會相思後面呢?」
醫院各科室之間偶爾有聚餐,但是沈渡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一般能推則推。眾人知道他的性子比葉清白要冷淡,沒對他抱太大希望,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道沈渡點了點頭,說:「去,等我一下。」
真好看。葉晚心想,她想把他捧在手心裏看,一寸一寸地仔細地看,被她這樣喜歡著的他。
「來了來了。」葉晚跑回去,見顧以源正對著化妝鏡發獃。少年穿著黑色外套,拉鏈開著,露出裏面白色的襯衫,唇紅齒白,清朗帥氣。
沈渡看著葉晚歡快得要跳起來的模樣,她時不時還回頭看他,他笑著搖了搖頭。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通后,葉清白在電話那頭叫:「沈老師,纏綿完了沒有?」
沈渡挑眉,見葉晚可憐巴巴的樣子,「嗯」了一聲,往外走去:「走。」
「……信吧。我一會兒去哪兒啊?」
沈渡說:「我不愛笑嗎?」
「我夢見下了好大的雪,你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追,可是不管我怎麼喊你,你都不理我,然後我就倒在雪地里。」
她咽了咽口水,看著他,眼中似蒙了一層水汽。他的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在她的身上撥弄,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又覺得害羞,忙往他的懷裡躲去,他卻扣著她,不讓她動一下。
OK,醫生,惹不起,惹不起。
片刻后,他打開門,走了出去。車子一路疾馳,在一家醫院停了下來。岳啟坐在不遠處的台階上等他,腳邊躺著兩三個酒瓶。周南明走過去,說:「我還沒來,你就開喝了?」

05

「下雪天最適合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幹什麼都行。」葉晚閉上眼睛,一朵潔白的雪花輕飄飄地落下來,沈渡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心,溫熱中帶著冰涼。他喊她:「晚晚。」
沈渡一邊吻她一邊問:「哪裡不一樣?」
葉清白驚訝地說:「你吃錯藥了?」
真美好。
媽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聚餐的人不少,他們點了幾個菜,吃了一會兒后,就開始吹牛。沈渡安靜地吃著菜。有同事八卦地問:「沈老師,你不跟葉晚約會嗎?」
三秒鐘后,歌迷的尖叫聲差點把場館的頂棚掀翻。在這片嘈雜聲中,孟杉轉過身,對著人海揮了揮手。
沈渡抬起頭,看到葉晚站在路燈下,圍著格子圍巾,很溫柔。他快走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他似乎太累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冰冷的唇貼著她的脖子。他動了動,聲音嘶啞:「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剛剛還不信!」
「想你了嘛。」葉晚的聲音悶悶的,她仰起小臉,「你怎麼來了?來看我的嗎?」
沈渡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唇上。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我不要跟你傳緋聞,我要和你公開。」
葉晚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面。他步伐堅定,帶著她走出了醫院大門,手一指,說:「看到那輛車了嗎?」
半晌后,他才低聲說:「岳啟,我到底哪裡不如沈渡?」
打他幹嗎?
葉晚連忙閉上眼睛裝睡,嘴上卻不肯認輸:「你也可以看我。」
那個一直保護著她、強大的岳啟,趴在牆上號啕大哭。
顧以源:「……幼稚。」
沈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有沒有看過醫學院女生的那條新聞?」
「你果然在沈渡家裡!手機呢?你知道新助理找你找得多辛苦嗎?!你已經錯過兩個通告了,飛機也快起飛了,你氣死我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好像被發現了?」樂雨看著沈渡走過來,急得要把臉埋在方向盤裡面,「又是這個男人,我剛剛拍了好幾張照片,他不會又要折我的內存卡吧?」
「……哦。」
在她解開他的皮帶的時候,他抓住了她的手,眯起眼睛,說:「你想好了?」
葉晚摸了摸嘴角,上前一步,小聲說:「沈渡,你想吃我的口紅嗎?」
「嗯?」
葉晚「啊」了一聲,臉色通紅,說:「有……有點兒……」
總歸閑得沒事,葉晚點點頭。
宋哥把買來的麵包扔給他,說:「怎麼了?我讓你在這兒看著,你居然還敢睡覺!葉晚出去了怎麼辦?周南明回來了怎麼辦?」
「他可是幫你做了很多卷子。」
孟杉直言不諱,聽得孟爸孟媽直笑,說:「兒子難道不感謝爸媽嗎?」
「沈渡能做到,我愛他;沈渡不能做到,我也愛他。」
沈渡忍著笑,不說話。葉晚說完又覺得害羞,一雙眼睛眨了眨,眼珠子一轉,說:「外面下著雪,我們不如去實驗一番?」
還沒等他回答,葉晚就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不好意思啦?」
眾人默然,很好,https://m.hetubook.com.com這話沒毛病。
少年的自尊心被深深地傷害了,他瞪著葉晚,由於眼神中毫無殺氣,被葉晚無視掉了。
「葉晚!」D粉絲站在海邊的岩石上,風呼呼地吹過,把她的話吹散在海風中,聲音隱隱約約傳來,「你要一直一直加油,我愛你!」
雖然說他懶得聽,但是每個字彷彿還在他的耳邊迴響。什麼「感謝我又長大了一歲」,什麼「我又向上帝借了一年」,什麼「謝謝顧少爺今年還在我的身邊,陪我過生日」……
葉晚苦著一張臉:「我忘了帶房卡了,燈都沒關。」
尖叫聲如巨浪般在場館里掀起,應援棒同時亮起,藍色的熒光棒彷彿海洋般絢爛神秘。旁邊的葉清白和盛玉已經跟著葉晚唱了起來,孟杉使勁晃著應援棒。沈渡坐在人群中,眼中只有葉晚。
顧淮葉:「……媽,不看也可以。她玩遊戲的技術太爛了。」
「好。」
沈渡輕輕瞥了葉清白一眼,從後座拿起手機,說:「我忘帶手機了。」
沈渡截圖發給葉晚:那沈渡呢?
「葉晚姐?」
宋哥還在發獃。
「老闆,晚晚那麼緊張,您難道不鼓勵鼓勵她嗎?」
「馬上馬上!」
葉晚說:「你不準跟別人說啊。太丟人了,我居然以為他喜歡我。」她往許音袂那裡靠了靠,說,「當時我舅舅走了,他千里迢迢趕過來,英雄救美,對我又那麼好,我差點就要動心了。」
他再靠近一點點,她就要原地爆炸了。
葉晚說:好呀好呀。
「沈渡,這邊這邊。」葉晚還不知道周南明兩秒鐘就解決了問題,彎著腰,帶著沈渡在醫院里溜達,準備跟記者玩游擊戰。沈渡雖然覺得好笑,但還是跟著她彎著腰。她敲了敲身邊的門,門應聲而開,裏面沒有人。
病房裡不能進那麼多人,葉晚進去陪林眠說話。沈渡隔著門上的小窗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在看清楚病床上躺的是誰之後,他的眉頭一皺,說:「林眠?」
沈渡把手搭在沙發上,簡單的白色汗衫隱隱露出他的身材。她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忙站起來,說:「我……我去洗澡了!」
他忽地想起她唱過的那首歌:「人間煙火與你與我,是往後歲月迢迢,每個清早,令人心動的相視一笑……」
一個小時后。
美人在此,誰要去受那風霜雨雪之苦呢?
在場的人:「……」
「讀封信都能這麼火爆,葉晚的人氣……」小記者樂雨放下望遠鏡,說,「眼看格蘭樂就要開始了,葉晚肯定要去舊金山,咱們還跟嗎?」
沈渡失笑,「嗯」了一聲,說:「來看你的。」
「哎呀。」葉晚在大屏幕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懊惱。她怎麼沒想到給顧以源配個話筒呢?失策失策,顧以源這小子肯定有很多話想跟好兄弟說。她正懊惱著,忽然,顧以源做了一個所有人沒有想到的動作。
沈渡的語氣這般溫柔,讓她的臉一紅,心跳也加快了幾分。她正要躲在他的懷裡,就聽到後面有人清了清嗓子。她回過頭一看,發現周南明和許音袂走了過來。周南明看了沈渡一眼,說:「葉晚,有了男朋友,也不介紹介紹?」
「那是記者的車。」
顧以源回過神,說:「我在想,一會兒要說什麼。」
葉清白一本正經地說:「媳婦,你知道他是怎麼了嗎?」
葉清白慢悠悠地走回去,一路上在檢討自己為什麼沒把自家姑娘帶過來。吃飯的時候,他試圖跟盛玉視頻,盛玉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說:「我忙,回去找你。」
過了一會兒,葉晚沒有聽到腳步聲,悄悄地睜開眼睛,看見沈渡依然站在原地,靜默地看著她。她來了氣,說:「你怎麼還在這裏?」
孟杉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上面貼著貼紙,寫著「葉晚」兩個字。
岳啟和周南明關係好,說話沒遮掩。就算這樣,周南明的心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錯覺,錯覺。他只喜歡工作,工作是他的情人。」
「你的票太難搶了,我好不容易才搶了中間區的票。你別管我們了。」葉槐序拍了拍她的頭,說,「我走了。」
葉晚哼了一聲:「還不是你誤導我!」
「……情長紙短,還吻你萬千!穎妹,手草,七七前夕。」葉晚合上信,台下掌聲雷動。她微微一笑,退了場。
葉晚乖乖的,但是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她眼珠一轉,手往天上一指,說:「看,飛碟!」
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南明說:「直接去醫院?」
樂雨抬起頭,看了看沈渡,又看了看葉晚,依然不死心:「您和周南明真的沒關係?」
服務員說這個牌子的啤酒沒有了,可以上其他的。
葉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床榻溫軟,沈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她翻了個身,見她的衣服放在床頭柜上,擺得整整齊齊,旁邊放了張紙條,是沈渡留下的。
岳啟一臉驚訝地看著沈渡,說:「你認識她?」
「啪!」葉晚沒忍住,一掌拍在他的頭上。
「衣服洗過了。飯在桌上。衣櫃騰出了地方,回家拿點兒衣服放進去。」似乎停頓了一下,他又另起一行,「四季的,都帶兩件。」
「後天的飛機。」
葉晚一怔,才想到他是吃周南明的醋,笑著說:「周南明是我的老闆啊。」
他捧住了她的臉,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她往他的那邊靠了靠,回應著他這個略帶酒氣的吻。她笑著說:「原來,喝醉酒的沈醫生跟平時不一樣。」
沈渡瞥了她一眼,失笑,然後點了點頭,說:「有點兒,但是……」他沉吟片刻后,十分認真地說,「但是這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必須要穿成什麼樣子。你要知道,你的美,首先要取悅的是你自己,再者是別人。除非你覺得穿這件衣服會不高興,那我也不高興;你穿著高興,我也高興。」
許音袂「哦」了一聲,說:「沈醫生體力真好,昨晚沒少折騰你吧?」
幾人正說著,燈光忽然一滅,全場陷入一片黑暗。一陣急促的伴奏聲響起,又轉至靜音。燈光倏地在舞台上亮起,葉晚人未到,聲先至,清悅空靈的歌聲環繞著整個場館,唱了三句歌詞后,聚光燈打在葉晚所在的升降台上,全場頓時一改剛剛的安靜,歌迷們全尖叫起來。
節目開始。葉晚是第三個出場的,讀信的節目極有情懷,她穿了一襲黑色長裙,妝容素凈,一字一句,讀得緩慢而深情。
孟杉也笑,說爸媽是天賜的,顧少爺是半路撿的。
這是江茗給他上過的最動人的一節課。
頒獎典禮后,她接受了一個訪談,採訪她的是國內著名的記者。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不少人從樓里走了出來。葉晚抬起頭,一眼便看到了沈渡。他走在最後,慢吞吞地,眉眼間寫滿了疲憊。她的心猛地一疼,她站了起來。葉清白看到了她,一臉驚喜地用手肘抵了抵沈渡:「葉晚來了。」
葉晚突然萌生了一個很大胆的想法。
「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晚覺得顧以源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精彩,但一瞬后又恢復了正常,他搖了搖頭。葉晚疑惑地「嗯」了一聲,說:「你居然不知道?他沒告訴你?太不夠哥們了吧!」
「本來以為自己在醫院那麼多年,內心已經很強大了,但是,看到成為植物人的病人,還是很傷心。」
葉晚:「沒誠意!」
葉晚入住的酒店對面。
葉晚:「……喂!」
沈渡笑著說:「我在醫院門口等你們的時候,看到那輛車跟著你們的車子來的,現在還停在這裏,只可能是記者。我去試試。」
樂雨忙不迭地點點頭。
周南明再次沉默下來。他向來嘴硬,卻實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宋哥罵他:「怕什麼?我們又沒有在小區里,他有什麼權利要我們的內存卡?」
她跑得太急,衣衫凌亂,露出胸口的一抹春光。沈渡的目光一沉,伸出手給她理了理衣服,說:「別緊張。」
「你說呢?」
在兩個人嘀嘀咕咕間,沈渡已經走到了車前,敲了敲車窗。樂雨咬咬牙,把車窗搖下來,故作凶神惡煞的樣子:「什麼事?」
沈渡往上面看去,葉晚迅速地踮起腳,要親他的臉頰。這時,他像看穿了她的想法般,低下頭,在她湊過來的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她微怔,一臉驚喜地看著他。他嘴角微揚,問她:「還來嗎?」
沈渡也笑,欺身上去,手指靈巧地在她的身上撫摸,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扔到地上,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就算你沒想好,我也沒打算放過你。」
江浸月咬牙切齒:「顧孟平,你又買黃牛票!」
她的話音剛落,沈渡就低下頭,溫熱的唇在她的唇畔遊走,一路從唇吻到鎖骨,停留在那裡。他垂眸,覺得自己再不停下的話,可能就收不住了。
「我有點兒……」葉晚伸出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有點不好意思。」
宋哥在一旁抽著煙,和樂雨對視一眼,哥兒倆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惺惺相惜的意味,回想這半年來跟葉晚發生的事情,頓時覺得凄凄慘慘。宋哥一咬牙:「跟!據小道消息,這次周南明也去,我就不信他們倆在國外還按捺得住!」
她看了看天空,天色跟夢中的一樣昏暗。她閉上了眼睛。
「醫學院女生的男友劈腿,此女拿刀連捅男友二十多刀,刀刀避開要害,最後男友被判定為輕傷。」
沈渡捏了捏她的鼻子,說:「你想到哪裡去了?」
葉晚從病房出來后,一直悶悶不樂,連話也不說。沈渡牽著她的手,手指緊了緊。她抬起頭,笑著搖了搖頭,小聲說:「我有點兒難受。其實,我之前和舅媽不熟,也沒見過幾面。知道她醒不過來的時候,我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舅舅哭。」
「葉晚,葉晚,葉晚!」
新年一過,葉晚的休假到此結束。她每天的行程排得滿滿的,連去醫院看一眼沈渡的機會都沒有。沈渡脾氣好,明明不愛說話,卻常常打電話來。
她抿了抿唇,手指貼著他的襯衫,從第一顆扣子開始解,一顆接一顆,男人硬朗勻稱的身材隱隱透過縫隙露出來,好看而誘人。她的手沒有停下來,一路向下,他沉默地看著她的動作。
「……」
沈渡說:「許多人遮掩,只是因為他們想自我保護罷了,沒有誰對誰錯。我們選擇公開,是一種保護;他們選擇不公開,也是一種保護。這次謝謝宋記者,但是這並不代表認同。」
「哪裡不如沈渡?」
「別偷笑了。」
這是她想的套路,還沒套路他,她就先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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