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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助地抬頭：「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玉皮笑肉不笑：「何宗主，我的名字還有很多，我怕念出來會嚇你一跳呢。」

顏綾心想了想，微微搖頭：「也不算吧，我那時倒是經常和他慪氣。我總說他是個鄉巴佬，土老帽，他也說我是個掃地婆，醜八怪。」

此時陽光明媚，顏綾心那蒼白的臉蛋在陽光下透著一股淡淡的藍色，看起來冰涼又病態，她的嘴唇偏又猩紅似血，更顯得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商無悔平靜地看著自己的關門弟子用一道金色真氣淹沒了葉冷星，似乎早有所料。皇甫灼表情一陣變幻，對商無悔的語氣都敬重了幾分：「商盟主，你這弟子什麼來頭？」

杜玉稍顯尷尬，也不應聲了。

杜玉正安撫著師妹，一個黑衣的六扇門巡捕走到他面前：「二位，琴音谷醫仙請二位過去一敘。」

醜八怪？杜玉覺得自己小時候或許還不至於那麼沒品，顏綾心這模樣，雖然瞎了眼，但也是絕頂的病美人……當然，同齡姑娘間杜玉覺得最漂亮的還是自家清雅，顏醫仙還是比不上清m•ｈetｕbｏｏｋ.com.coｍ雅的。

「為何姓杜而不是姓商？」杜玉對這個姓氏有些敏感。

皇甫灼臉色不太好看：「我可沒聽說過這種東西也能繼承的。」

葉冷星顯然也失神了一瞬，杜玉讀她唇形，讀出她在說：「怎麼會？」

「師、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殺師叔……你相信我……」公孫若語無倫次，她生怕失去杜玉的信任。從始至終，這姑娘就不擅長應付大眾，杜玉還記得她坐在齊國宮殿里，像個泥塑的木人，獃獃地坐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就在場上氛圍逐漸變得死寂時，商無悔身邊那名年輕女子忽然喊了一聲：「孫大人，不妨讓晚輩一試！」

「襲玉？杜玉？」何百愁笑得莫測，「小友的名字可真多啊。而且，小友的武功可比想象中要了不起呢。」

「商某可沒有開玩笑。」商無悔無聲地笑著，「綵衣她確鑿就是那一位的繼承者，繼承了那一位的天賦、姓氏與武功，未來甚至會繼承那一位的名號。」

只見杜綵衣飛身上了刑場，毫無懼色地走向打ｈｅｔｕbｏok.cｏm.ｃoｍ坐的葉冷星。

顏綾心一身堪稱樸素的衣袍，蒙住雙眼的布巾雖然洗得乾淨整齊，但邊緣已經開始走線，若不是她手指白皙乾淨，乍看上去還以為是貧民窟里的盲女。顏綾心聽得南宮星的聲音，歪頭問：「爺爺，杜玉他們來了嗎？」

在江湖上，除卻有很多女人想搶走她的師兄外，還有一些她不喜歡的人逼迫她去做不喜歡的事，有一些她喜愛的人去做一些她難以理解的事。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后，這些人從來不會告訴她理由，就好像這世間真理向來就如此。

「那個人過去一定和醫仙極為要好吧。」

公孫若縮在師兄懷裡，心中對江湖的嚮往如同一陣輕煙飄去，江湖遠不如想象中浪漫，它太複雜太難測。兒時坐在紅牆裡頭，聽著宮裡的太監述說著江湖故事，存在於彼時的孩童的憧憬與真正的江湖並非一回事。

「何宗主？有事？」杜玉皺眉，他對何百愁可沒有好臉色，馬長老只是個毒宗的打手，當年蓮子鎮一事的幕後真兇是姓何的才對。無論是為了謝千尋還是為了自己hetｕbooｋ.cｏｍ•ｃｏｍ，杜玉早晚要向何百愁清算，這個時間或許並不會太遙遠了。

「顏醫仙，我們已經來了。」杜玉答。

「誰？我看不見，你描述下她的模樣。」顏綾心搖著腦袋。

杜玉好奇問：「那女子是誰？」

「事實就是如此。」

「啊，你說那個啊，還沒有找到。」顏綾心語氣平淡，好似並不在意一般。

顏綾心幫杜玉施過「鎮寧針」，對他有恩，杜玉便也未推辭，攜著驚魂未定的杜玉走向高台席位。席位上眾多京都高手、武道泰斗皆是好奇地打量著公孫若，嘖嘖稱奇：「這小姑娘了不得……假以時日……必將……」公孫若聽了這些話，不禁捂住耳朵，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顏綾心說：「那時他總是說他認識的誰誰誰多漂亮，我拍馬也趕不上人家。說實話，我在谷里住了那麼多年，頭一遭聽到有男子這樣罵我。」

杜玉扶著還在發抖的師妹坐下，見顏綾心獃獃地對著前方，他便先找了個話題：「顏醫仙找到自己的想要找的那個『杜玉』了嗎？」

商無悔笑了笑：「我說她是某位仙人的轉世m•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你信嗎？」

「哦……坐這邊吧，這邊有空位。」顏綾心笑著說，「我在京都也沒有什麼熟人，你們師兄妹算是我少有能說上話的了。」

「商盟主莫不是在逗笑。」

杜玉越過何百愁，走到顏綾心和南宮星面前，不知為何，琴音谷的醫師都沒有與他們同行。南宮星微微頷首，他看杜玉氣色，說了句：「煞氣化解了許多，武功有了長進。」

「杜綵衣？」

「杜綵衣。」

煞氣化解？杜玉恍然，那次殺死馬長老后他對殺法的理解更深了一層，這也算武功長進嗎？

「商無悔身邊那個年輕女子，約摸二十歲出頭，模樣生得有些刻薄，看起來不像個好相處的人。」杜玉下意識地用起了自家的識面之術。

何百愁依然陰惻惻地笑著：「那你還是別念了。以後有機會我親自上門請教也不遲。」

杜玉扶著師妹經過何百愁時，後者忽然伸腿攔住他的去路。

「不知。」

「嗯，商無悔的養女兼關門弟子。這是她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我所知也甚少。」顏綾心說，「有傳聞說，她要爭江湖新生代武者的第一名。不是京都新m.ｈeｔuｂoｏk.com.coｍ生代第一，而是江湖新生代第一。」

但是，她到底在圖什麼？！

杜玉摸著她的臉蛋：「我知道的，他們一群老頭子懂什麼？我家師妹我最了解了，她就是隨手一揮，根本沒用力……」

杜玉摸著她的額頭：「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沒事的，師叔已經沒事了，你根本沒傷到她呢。」以杜玉對葉冷星的了解，她所說的「護體神功」恐怕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她或許本意只是在消遣江湖人，但見到杜玉等人時卻莫名改變了心意。

突然間，杜玉睜大了雙眼，他看到杜綵衣眼中冒出微弱的金光，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八卦手印，然後一道金色的真氣如長龍般撲向葉冷星。這武功的即時感太強，不得不讓人想起人世最後一位真仙——杜鵑道人。

就在這時，刑場上又一位武者黯然離場。孫志手上那份捲軸越拉越長，眼看已經到了第四百多名了，除了公孫若，還沒有出現第二個能讓葉冷星受傷的武者。

此時刑場上熱鬧非凡，各色武者紛紛上台，展露百般武藝。可惜葉冷星的「護體神功」依然霸道非凡，任外界風吹雨打，也動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