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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擦掉了她眼尾的淚水，看著她髮絲盡濕，眸色迷離，像極了默許。他虛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攏，稍一用力按了下去，替她做了主。

「當然還有別的。」

本以為說幾句軟話就能翻篇的事，橫豎都結束不了，他根本不肯放過她。

齊晟站在這兒，多少人提著心。

齊晟伸手撥弄了下她的長發，低頭看了她幾秒，淡道，「走嗎？」

只對她感興趣？

「你還真不高興了啊？」沈姒看著他，忍不住想笑，「三哥，你該不會為了這種人就吃醋了吧？」

她貼近他，又輕又軟地喚了他一聲，「可以嗎，教授？」

顯然，她沒精準領會到他的意思。

「哪兒能啊。」沈良州懶散道，「我就是聽說西江宴的局你推掉了，李家那位，面上都掛不住了。他要是知道你在我這兒，今晚怕是要氣死。」

舞台上晃動的燈柱聚攏，營造氣氛的乾冰也在逐漸消散，少年的動作乾淨利落，落幕時台下掌聲如潮，有粉絲代表上去送了花束和禮物。

對面年輕男人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這份得意就持續到回家。

「沒，沒有。」男人被他一句話激得冷汗涔涔，拼了命想撇清，反駁完又發現不妥，話都說不利落，「您夫人才貌雙絕，很多人都景仰，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有冒犯夫人的意思。」

尋常家宴，全程都很融洽。

齊晟很喜歡收集超跑，不誇張地說，他的車子比沈姒的旗袍都多。

帝都的夜色旖旎，燈火瀲灧，雲水和亭台樓榭遙相輝映，千年文明的宏偉壯觀震住了紙醉金迷的繁華夜景，氣勢巍峨，讓人望而生畏。

「九分之一的表決位，位高權重的當然最好是自己人。」齊晟淡嗤，「只是李家這些年給我大哥下過多少絆子，現在想賣個好，好像晚了點。」

「這還不簡單？」周子衿給她出主意，「投其所好啊。」

而後她朝沈姒招了招手，「來，到我這裏坐，我還給你留了好東西。」

旁邊的記者和明星都沒聲了，認識他的都看到人了，自然是要打招呼，但看這情景，還真沒人敢過來打擾。

何況芸芸眾生。

其實就那麼一次沒做措施，不過算起來，她這個月好像延遲了。

「會不會說話？」沈姒倒吸了口氣，纖細的手指勾著他的襯衫紐扣，緩慢地把完，「我玩期貨加槓桿，不過港交所最近不穩定，有個人老對著我狙。也不用你透消息，但你教教我？」

她莫名其妙想到上個月，齊晟在最後一刻壓制著她的樣子。

沈姒剛吹完頭髮，從裏面談了談腦袋，笑著說了一句，「你自己拆啊。」

最直觀的一個例子是他不喜歡住酒店，然後就在世界各地買豪宅。沈姒跟他出差過幾次，以前假期還磨著他陪自己在歐洲玩了一圈兒，十幾個國家，硬是沒在外面住一次。

後來發現，他可能看不上其他人。

那麼跟沈姒談感情，可能破產。

沈姒甚至記不起來是怎麼開始的，反正從進了門廳開始，輾轉到沙發樓梯卧室地毯浴室，最後才是在床榻之上。他的手段本來就算不上溫柔，這次格外要命，不管她怎麼哭爹喊娘都沒用。

阿姨解釋完，「這隻松鼠還挺見錢眼開呢，不往窩裡搬堅果，就想著搬寶石，也不怕生，見到亮晶晶的東西就撲。」

「她抱完了，輪到你抱了？」齊晟輕眯了下眼。

救命，他哪兒敢說欣賞，他怕這祖https://www.hetubook.com.com宗明天就讓自己公司倒閉。

她低估他了。

鈴鐺聲片刻不停，隨著他的動作一下一下地晃動，持續響到後半夜。

「你先走。」沈姒見他不像要計較細枝末節的樣子，輕飄飄地翻篇，也沒想在這會兒跟他膩歪，「我回去拿個東西，跟青青打聲招呼就過去。」

他就是現成的外掛，當然要用。

齊晟手勁一松，居高臨下地審視了她幾秒，冰涼的手指貼著她臉頰，輕拍了兩下，「原來夫人是有事求我？」

沈姒正想得有點出神，聽到齊晟的聲音。前院催著開宴，話題這才結束。

「最好這樣。」周子衿摸了摸脖子，想想都發毛，「我爬牆快，倒沒那麼真情實感，我就怕他對你佔有慾太強，覺得我拐帶了你，遷怒到我身上。」

沈姒看人實在太慘了，推了推齊晟，「快點回去了，外面涼。」

齊晟將她的長發撥到耳後，低聲說道，「我們要個寶寶吧。」

他低頭，低冷的嗓音緩下來，異常的溫柔，「怎麼磨蹭這麼久？」

她微嘆道，「而且你不知道，超跑應該是他最不麻煩的愛好了。錯過跑車，我只能考慮給他定製遊艇或者買私人飛機來打動他了——時間上還來不及。」

大約是不太死心，覺得是沈姒搪塞自己的話，竟然又追了幾步，也不知道算解釋，還是算糾纏，「小姐，是我唐突了，但我沒有什麼惡意……」

沈姒稍怔，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說什麼呢，我是要催她走。」

周子衿放下攝影機，偏頭一本正經地看著沈姒，「我覺得，你把自己綁個蝴蝶結送給他，他應該會很驚喜。」

——還不夠。

「那你就看他喜歡什麼嘛。」周子衿調整了下鏡頭角度，閑道。

「大晚上跑到傳媒公司周年慶，還要來後台獻花。」齊晟捏著沈姒的下巴，輕輕一抬，壓低的嗓音里微冷，透著點不郁，「你打算認個乾弟弟？」

這樣境況下的溫柔態度，莫名有點壓迫人，讓旁人心驚肉跳。

她以前也是玩基金和股票居多，沒怎麼碰期貨。

沈姒也沒打算跟周子衿繼續胡扯，拿了手包后，跟她說了句「盡興」，自己就離場了。

「走走走，我有後台通行證，去搞個親筆簽名。」她把花束塞到沈姒懷裡，「我又有點後悔辭職了，崽崽看著好乖啊，媽媽又有攝影靈感了。」

「別鬧。」沈姒在他懷裡縮了下，「驚喜在外面，還有別的東西呢。」

「老姐姐，你這就是偏心。」旁邊的人紛紛打趣，「你那幾個孫子孫女來過，也沒見你拿出什麼好東西。」

齊晟喉結上下一滾，又問了一遍。

「你們結婚大半年了，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老姐姐抱上小重孫？」

她繞開了他。

齊晟掀了掀眼皮，似乎才關注到第三個人，「你對我夫人好像很欣賞。」

「偏心那也是因為我這個老太婆高興。」齊老太太笑了笑，面色慈和道，「沈丫頭比我這幾個孫子都孝順，知道哄我一個老人家開心。這要不是嫁給了阿晟，我也要收個干孫女。」

沈姒低頭，掃了眼身前頂端掛著的小鈴鐺，一時無語。

「你今天上杆子找日？」

「怎麼會想到在家裡養松鼠？」沈姒略微好奇，隨意地問了句。

話沒說完，卻戛然而止。

心跳聲被無限放大。

事後她拿著枕頭砸向他，有點委屈地說和-圖-書自己沒反應過來。抗拒小孩倒不至於，她就是覺得自己有時候的心態就挺像個小孩，還真沒下好決心。

他什麼都不用做，威勢就席捲了整個空間，壓迫得人話都不敢高聲。

進了第三重院，隱約聽到一段醉心蕩魄的蘇州評彈，《釵頭鳳》。

司機正撐著傘跟在沈姒身後，她倒也沒太當回事兒，攏了下風衣往裡走。

年輕男人看著她嫵媚明艷的面容，一時失神，有點鬼迷心竅。

「你好像挺得意？」齊晟的視線落在她面上，沉冷又陰鬱。

沈姒踏進四合院門的時候，腳邊忽然竄過一團黑影，被嚇了一跳。

「你瞧瞧，這丫頭多會推脫。」齊奶奶轉頭跟在座的幾個人笑道，「她自己在外面忙，還要怪我沒念著她呢，狡猾得跟個小狐狸一樣。」

人說談感情容易傷錢，

閃光燈咔嚓咔嚓地響起來，記者的視線和鏡頭都調轉了方向。場內的聲音還是偏安靜的，只有三三兩兩地低語，但消息卻是傳遞的最迅速的。

齊晟這樣的脾氣秉性，不說沒必要，他也不見得會主動賣誰面子。

「你沒救了。」沈姒搖了搖頭，「粉絲真的是我最沒辦法理解的生物。」

但凡跟錢打交道的，基本都認識齊晟，也知道他婚姻狀況。但男人在國外待了幾年，不知道自己看上一個女人，就好死不死地是這位活閻羅的夫人。

服了，敢情他真的吃醋了。

不會這麼巧吧？

權勢面前金錢都低頭，借人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跟齊家三公子搶女人。敢往槍口上撞的，絕對不知情。

「別隨便罵這兩個字，姒姒，我跟你又沒玩得太狠。」齊晟在她身後輕笑，好整以暇地審視著她，力道越來越重，「你還沒體驗過多變態的手段。」

大學雖然學的是金融，不過實際操作和沙盤模擬出入很大。這種事就是該抱大腿抱大腿，畢竟不是誰都有他那種，幾乎像與生俱來的靈敏度和天賦。

周子衿不管這些。她之前從事時尚攝影行業，混到頂尖，娛樂圈經紀人基本都認識她，輕鬆地搞到了簽名照和合影。鏡頭前，少年公式化地表達了感謝，而後在記者的cue下抱了下粉絲。

而且他那一晚也太凶了。

感覺到沈姒在自己懷裡縮了下，肌膚在顫，心跳和呼吸都加速，齊晟才放過她。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她幾秒，勾了下唇，「不過你打算怎麼求我？」

別的不論，齊晟確實挺會玩兒。

「什麼東西？」

次月，燕京下了一場雨。

沈姒跟了齊晟這些年，收過的浪漫和驚喜都能寫出一本書了。

齊晟不知何時過來了，一手攏著沈姒腰身，完全的佔有姿態。

沈姒搭在他背後的手，劃下了痕迹，在他的視線下偏開了脖頸。

齊晟沒料到，看了好一會兒，嗓音沉沉地低笑了聲，「送我的？」

尤其是在京圈。

月色下不過走了幾步，沈姒肩上忽然一沉，他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別無中生友了，姐妹。」周子衿一邊舉著鏡頭目不轉睛地對著正主直拍，一邊拆沈姒的台，「你天天跟我混在一起，我不就是你那個朋友？」

齊晟一把牽過沈姒的手。

「好了沒？」沈姒將花束遞迴給周子衿，想催她趕緊送完花走人。

四九城權貴圈裡的公子哥，確切來說是太子黨，論家世地位、相貌儀錶、謀略手段，從來不乏頂尖人物，什麼富二代、權二https://www.hetubook.com.com代在他們面前根本叫不上號。而齊晟，十五歲暑假閑著沒事，能在商圈空手套出85萬；十六歲玩股票十猜九准，證券界奉為小股神，點石成金。即使不從軍從政，他也依舊能在這票人里爭頭一份——這種有手腕的人物，京圈裡都不見得有幾人能讓他信服。

「……」

告白她聽慣了，但是自從跟齊晟在一起，各種桃花就直接斷掉了。

敢情這一家子的作派一脈相承。

一個年輕的男人朝她伸手，笑了笑，「您好，今晚我關注你很久了，我是靈頓傳媒的——」

他示意齊晟看向場內另一端，挑了下眉，看好戲似的打趣了句，「沒看出來，你老婆還追星啊？還抱了花。要不要我讓人把她叫回來？」

「姐妹，收斂點兒，這不是個人舞台現場。」沈姒輕抿了口紅酒，一臉嫌棄，「你是打算現場認個乾弟弟嗎？我真不知道陳淵怎麼受得了你。」

反正他很吃她這一套。

長輩圍繞著小輩無非就是學業、事業還有婚姻幾個話題，這頭一開，後續話題全圍著這事兒轉。沈姒聽得腦殼都疼，有種過年被嘮叨支配的恐懼。

「是你明天過生日，只要別太過分。」沈姒纖眉輕輕一挑，並不怎麼意外，順應了他，「盡興為止。」

潑了墨的夜色暈染下，周圍的一切都像加了噪點的老照片。陰影蟄伏著，光線遊走在齊晟側臉輪廓上，俊朗、冷硬，氣場沉鬱，卻十分惹眼。

「哎呀，我是媽媽粉，只關注崽崽的事業。」周子衿懟了下沈姒的手肘，「你可別跟陳淵亂說啊。」

話音剛落，沈姒忽然被他按在了盥洗台上。

周子衿追星換正主的速度非常迅速，內娛韓娛歐美圈108個牆頭能湊出一本娛樂圈版《水滸傳》來。最近粉了個會跳街舞的弟弟，雖然在正劇和古裝劇里只演了男n號，但演技可圈可點，在青春電影《第一人選》中美貌直接出圈，晉陞為新一輪bg之光。

周子衿就是其中之一。

「不好意思，恐怕並不方便。」沈姒勾了下唇，客氣又疏離地拒絕了，「我已經結婚了。」

「啊？」沈姒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沈姒輕挑了下眉。

「三哥。」她直勾勾地盯了他幾秒，輕笑，「你確定，不是對上我感興趣？」

「我過分？」齊晟一手攏住她的脖頸，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低頭貼向她耳邊，漆黑的眼底情緒沉沉，「你今晚笑得不是很開心嗎，嗯？」

沈姒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禮物，心底微動，忽然有了點靈感。

毛茸茸的小松鼠滾在沈姒腳邊，扒拉了下她細高跟前綴著的流蘇。

「喜歡。」齊晟漆黑的眼攫住沈姒，手指忍不住撫上她的臉頰，指尖下滑了幾寸。而後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一抬，「不過姒姒，還不夠。」

沈姒根本騰不出精神細想，只有喘息和心跳，沒有聲音。

「我只對你感興趣。」齊晟漆黑的眼攫住她，低頭貼上她的耳垂，輕吻著向下。他的嗓音又低又啞，近乎痴迷，「你才是最大的驚喜，寶寶。」

「春如舊，人空瘦，

「行吧，齊晟快過生日了，我想給他準備個驚喜。」沈姒回答得很坦然，

汗水從他下頜滴落，莫名很欲。

齊晟掀了掀眼皮，視線漫不經心地一掠，追在沈姒身上。

定製這種東西，其實很費勁兒。

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喜歡沈姒很乖很軟很順從的樣子，尤其是花心思取悅他的時候，即使以前是裝出來的。ｈetuboｏｋ.cｏm•com

「拆驚喜。」齊晟鬆掉了領帶。

「取下來吧。」沈姒攀著他的肩膀，靠在他懷裡，薄瘦的後背都微拱起，仰著細頸，低聲求饒了好幾遍，「真的有點疼，齊晟，我錯了行不行？」

沈姒被身後的力道攏著後退了幾步，跌進了一個清冽而熟悉的懷抱。

一道低冷沉緩的男聲從耳後傳來。

「我不是這意思，不過你真的吸引了我全部目光。」年輕男人頓了下，話說得坦然又直白，「如果方便的話，我想以私人的身份認識你。」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時候還考慮面子，戰線還不知道要拖多長。

齊晟在很多事情上非常挑。

她眼底的明光盡數被他遮擋。

這反應，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你說，我總不能把男生追女生的那套拿過來送他吧？」

四九城的冬天蕭瑟又凜冽，陰沉沉地壓著一片天，是昏昧不明的青灰色，冷風和凍雨帶著烈性的寒，凍得人肌骨皆顫，這時節下雨，還不如下雪片子吶。

沈姒承認自己有被他一句「寶寶」蠱惑到，不過她不太喜歡這種被牢牢掌控的感覺。她攀著他的肩膀，纖細的腿向前一勾，卡住了他勁瘦的腰腹。

「不好意思，沒看住這小東西，讓它從後院溜出來了，把您的鞋子都弄髒了。」家裡的阿姨揪著小松鼠拎起來，道歉連連，「這是二公子養的松鼠。」

「我來玩兒的，不簽經紀公司。」

沈姒是真不太想陪周子衿一起。

倒也沒評價什麼，他修長的手指緩慢地轉動著小葉紫檀佛珠，一下一下，看不出喜怒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他確實被愉悅到了。

周子衿很忐忑，「三哥不會因為今晚的誤會，就把人封殺雪藏了吧？」

進了卧室，齊晟瞥見了一堆未拆的包裝盒，微微蹙眉，「什麼東西？」

沈姒還真不覺得齊晟會吃醋。

這玩意兒比跑車還難買，而且汽車總部出的模型往往比跑車原型金貴。

只是李家那位氣量小了點兒。

桃花落，閑池閣，

她詫異，「倒是你，出來玩兒就應該開心，你一晚上走神想什麼呢？」

沈姒陪周子衿去ds傳媒周年慶。

不等她說什麼，周子衿拽了下她。

材質就兩種，碳纖維的，或者是純金打造的。不過一套模型涵蓋了齊晟車庫裡的萊肯、科尼塞克、帕加尼、布加迪、蘭博基尼和西爾貝的限量款跑車。

齊晟掐著她的下巴，漆黑的眼沉冷又凌厲，亮得驚心動魄。

略一思量，她又說，「也不一定要驚喜，反正就是，他給我過了那麼多次生日，我怎麼也該送個禮物表示下吧？」

「給，當然給。」齊晟拇指的薄繭抵在她耳根處，輕輕一揉，不太走心地應了聲。

「明天你生日嘛，我要第一個送你生日禮物。」沈姒看他反應沉靜，忍不住問道，「不喜歡嗎？」

「聽二公子的警衛說，在雲滇邊境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這隻松鼠分了神，反而躲過一槍，所以帶回來了。」

「長本事了。」

沈姒一手拎著裙角往外走，剛出了會場的門，就被人叫住了。

沈良州只是一笑，轉了話題，「你來，是不是想接沈姒回去？」

「你想象力還挺豐富。」沈姒沒太在意，「他不見得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夜色深濃，秋風蕭瑟，吹起一地的塵埃捲入紙醉金迷的會場。小提琴變奏之後，樂團切換了下一支曲子，後半場的舞會才剛剛拉開序幕。

四九城的形勢已塵和圖書埃落定，雖說位置十幾年就要動一動，將來的局勢不好說，但齊家現在並不傾向李家。

最初跟了齊晟的那幾年，沈姒見權色利慾皆不入他眼，總覺得他太過薄情冷性。尤其是學生時期，她收情書和驚喜收到手軟，按理說齊晟這種人佔有慾強烈，但他沒太大反應，以至於她懷疑齊晟對她並不走心，才不在乎。

會場入口處，人頭攢動。

直到他離開為止。

「我沒有，我是因為你開心。」沈姒太了解他的秉性了。這種時候，她一句話都不會頂撞他，不然被另一種方式頂撞的就是她自己，「我根本看不上小明星和那男的，三哥，真的沒有。」

「又不是我主動跟別人表白。」沈姒嗚咽了聲，「變態吧你。」

「沒用。」沈姒擺了擺手，「我上次想過送他一輛，結果全球限定3輛的西爾貝，發布還沒五分鐘，就讓他的人直接帶走了，我根本插不了手。」

「奶奶，我好幾天沒來，您也不念叨我？」沈姒朝廊下走去，「我今天可要賴在這裏不走了。」

雖然她一直懷疑他未必肯花心思，花樣這麼多，都是某個紈絝出的主意，但他也確實沒吝嗇過在她身上花錢。

「你幹嘛啊？」沈姒想躲，卻發現自己完全被他掌控了，動彈不得。

靠，神他媽的腦迴路。

滿地狼藉。

「齊總？」

「超跑。」沈姒不假思索。

沈姒心說簽名照要了也得積灰，周子衿可能不出半個月就爬牆了。

沈姒想起齊晟養的那隻藏獒來。

白日焰火、人造流星雨、用私人飛機送玫瑰、用無人機排列隔空聊天、在私人莊園里藏水晶鞋、挑婚紗搞成走秀、冰川之上的花滑表演……

齊晟當初感興趣的那隻藏獒，被養得多金貴，住的是上千萬的豪宅，出門是限量超跑，甚至還配備了專屬的傭人、司機和保鏢，活得比人都燒錢。

這題超綱了。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定製的超跑模型。

「不歡迎？」齊晟下頜微抬。

她覺得齊晟這人越來越要命了。

沈姒嗆咳了下，「這不著急吧？」

「你就說給不給嘛。」沈姒按住了他作亂的手。

頂級跑車多少年才出一款模型，價格都趕上甚至超過一輛真車了。

台上光影錯落，少年在鼓點聲中抬眸，周圍粉絲尖叫聲飆高了幾個分貝。

結果花束剛一脫手，她後頸一緊。

「稀客啊。」沈良州點了支煙，「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了？」

沈姒沉吟片刻，「也沒什麼，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沈姒陪著老人說了幾句，將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后，聽到有人問了句。

動作很輕，但意態也輕佻。

淚痕紅邑鮫綃透。

「沒有。」沈姒迅速否認。

「不是。」沈姒撥開齊晟的手，怕周圍人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推他往外走，解釋道，「青青剛剛抱她愛豆，我幫她拿一下東西，現在她抱完了——」

齊老爺子把齊晟叫到書房，沈姒幾個小輩陪著老太太閑話了幾句，夜色深了，外面涼，也都各自散了。

良久，她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氛圍和方式，斷斷續續地控訴他，「你，你是不是對正常方式有什麼誤解？你就是藉著這個機會欺負我，太過分了……」

沈姒面無表情地盯了周子衿幾秒，指尖挑了下高腳杯，懶得搭理她。

她就是很得意，得意到唇角翹起來的一點弧度都壓不下去。

「……」

沈姒看人戰戰兢兢，也沒落井下石，笑道，「要走了，就是閑聊了兩句。」

旁觀了會兒，她只想拖走周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