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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而止。

「你怎麼待在這裏？」

鉑金的細鏈掛在她的腳踝上，隨著她的動作，銀質的小鈴鐺清脆而響。

齊晟骨節分明的手覆蓋住她心口，拇指緩慢地撫過s形的玫瑰刺青。

他不是個多體諒人的，沒多少耐性，本來打算把她直接叫醒，結果聽到她說了幾句夢話，趴在桌子上低聲啜泣，似乎在夢裡，她都不安穩。

初白朝他跑過去，仰著小臉，抱著齊晟的膝蓋不撒手，「爸爸。」

一晃眼走過多少年，好像一切都沒變。就像那泛黃紙頁上的字跡：

「抓完再抱。」齊晟半垂著視線看了兩秒，回絕完，還是稍一俯身，將小不點撈進懷裡，勾了下唇，「不喜歡玩兒？不喜歡就算了。」

出了年關，齊曄就頂著跟自己弟弟一模一樣的臉，認領了弟弟的名字，在外面闖了一堆出圈兒的禍，然後齊釗一回家就莫名其妙地被關了禁閉。

「哪有多忌諱。」沈姒不滿地嘀咕了一聲，「坐月子又不是坐牢——」

沈姒還半開玩笑似的感慨過，「幸虧齊家沒有皇位要繼承」，她這倆兒子的性格脾氣還有能力手段，不太容易相處，反倒太容易相爭，放在古代皇室家族，妥妥的要來一出奪嫡大戲。

好事是齊晟平時不幹人事，她懷孕，他還能收斂點兒，壞事就是她真心有種被軟禁的感覺。而且他的手段太變態，這幾個月的收斂，還不知道要怎麼償還。

對，妹妹，親妹妹。

沈姒順了他的意思「哦」了聲。

（完）

沈姒輕哼了聲，將零零碎碎的東西收回去。

齊晟低下頭來，手底下輕輕一捏，放在齒間輕磨，直接切入正題。

他哥再也沒用過人臉識別支付。

可能軟軟糯糯的聲音和無辜的眼神讓齊晟氣消了一半，不管他在旁人面前多麼陰晴不定，狠戾陰鷙，在自己女兒面前還算好脾氣，也沒發作。

佛珠、暗香、刺青、嬌吟，這樣的場面，除了禁忌，還是禁忌。

美國發布的虛擬金融貨幣比賽，本來是對常春藤大學開放的，不過京大附中有渠道，不少學生試水。齊釗在23小時之內，從起步10萬美元，玩到搞垮了一家公司，在所有參賽者里一騎絕塵，也略勝齊曄一籌。

比如前幾日，非常離譜，他竟然還惦記過兒子的口糧。

沈姒看著他漆黑的碎發和沉冷的眼，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綿延千里。

去年那一晚，意亂情迷時他貼著她耳垂問她，想不想要個小孩，她還沒反應過來，他手上一攏，按著她的腰壓下去了。事後雖然有點惱，但結婚了她也沒多抗拒，也就被他內身寸過那一回。

「就是翻到很多以前的東西，有點懷念。」沈姒笑了笑，朝他展開一副字，「你看，這是你第一次教我寫字。」

「我還記得你當時沒帶私章，我硬拉著你蓋了個心形。」沈姒翻給他看，「你當時還嫌棄我。」

「齊晟！」沈姒又驚又急又羞又惱地捂住了他，「你閉嘴！」

從某種角度而言，齊曄和齊釗都很怵自己的父親。本身父親對兒子來說，天生就有一種威嚴，可能來源於血脈關係，再者，齊晟這種脾氣秉性，本來就帶著上位者的氣場和威壓，過於攝人。

齊晟微蹙了下眉，掌心迅速下移狠狠一掐，「再動一下，我不介意把你全身上下都辦一遍。你想用哪兒？」

齊晟在她面前坐了一會兒，隨手在她的本子上寫了幾行字，又覺得幼稚——他好像總和*圖*書是因為她，做一些根本不會做的事——想劃掉時，沈姒在他面前醒轉，迷迷濛蒙地看著他，面頰上還掛著紅印，有些慌亂和無措，「你怎麼在這兒？」

不過雙胞胎可能真的有心電感應，或者是一種神奇的聯繫。

「脾氣那麼沖？」

校園論壇熱帖預訂，基本掐斷了齊釗一年的桃花——畢竟他性格過於陰狠乖戾，他哥又長了跟他一樣的臉。雖然冷漠，再怎麼樣也比他好相處——送情書的小姑娘分分鐘轉移了目標。

齊曄難得沒就著這個局面落井下石，損他一頓，「我覺得就父親對你我和初初的態度來看，我不配占這句詩。」

真就，倆兒子像個意外一樣，明明那天還是他提議要個小孩兒。

今年除夕下了好大一場雪，整個四九城都堆砌在冰雪之中。

年幼時期，齊釗就特能燒錢，但他父親十分痛恨廢物，也並不期待養出一個紈絝，所以家裡就算富可敵國，兄弟倆的零花錢也是有數的。

周末，齊釗那群狐朋狗友在遊艇上開party給他慶祝，其間有人為了巴結他，自然大肆吹捧他，拿齊曄做例子，對比拉踩了一遍捧他高興。

沈姒正欲追問，身下一輕。

「寶寶，不想嗎？」齊晟嗓音又低又啞。

跟在他身邊的第一個除夕，他要回老宅，她其實有那麼一點想留住他——那時候感情還沒那麼深，但她不想一個人過年——但又不樂意求他留下，自己一個人默不作聲的寫對聯。

年少時的小打小鬧，延續到後來，看著特有針鋒相對互相廝殺的感覺。

沒幾個人敢拉架，在脾氣上，齊釗絕對是圈子裡最不好處的一個人。

花蔓和蝮蛇隨體溫燒了出來。

又會撒嬌，又很會磨人。

那時候齊晟也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點不耐煩似的，說了一句，「回家吧。」

比如，他們生了一模一樣的臉。

「沒你好玩兒。」齊晟勾了下唇。

直到快鬧出人命了。

沈姒心血來潮，待在收拾東西，整理出好多以前的痕迹。

「你算什麼東西。」齊釗起身，卡著對方脖頸把人砸牆上了，咣咣幾下，他看著對方額角都是血，眼底全是陰沉的戾氣，「也配對我哥說三道四？」

沈姒張了張唇，徹底安靜了。

齊晟微妙地勾了下唇，什麼也沒說，只是放下初白，朝沈姒走過去。

一場薄雨纏綿了幾日後，東風裊裊泛崇光，明光瀲灧，胭脂點點。海棠初開的時候，齊曄和齊釗誕生了。在醫院待了幾天，才回老宅住了一段時間。

「初初要，要爸爸。」

初白還以為這一句「寶寶」是在叫她，在不遠處著急地跳了跳，「初初想，爸爸，寶寶在這裏，在這裏。」

【心懷熱烈，藏於俗常。】

沈姒輕喘了下，「回房間。」

「那你想想吧，我就很喜歡兒子。」沈姒懷孕時就很想生個縮小版的齊晟，心滿意足，「如果性格老成，就培養成運籌帷幄、走一算十的掌權者；如果脾氣溫潤，就養成一個鋼琴書法繪畫賽車樣樣精通的翩翩公子，多好玩兒？」

真正的「寶寶」本人啞然失笑。

那人頸上被劃出一道血痕，臉上一片煞白，連尖叫都忘了。

嘴碎的那個差點被齊釗丟進海里。

簡單而言，京圈都以為他倆不對付。

前程似海，來日方長。

齊釗眼皮都沒掀一下，把玩著手裡的水果刀，笑了笑，「是嗎？」

她吃不住他這眼神，像野獸盯緊了獵物，生怕再撩他兩句，他就真把她按在這就地正法了。當即拿枕頭砸了下他，她往旁邊翻了下，縮進了薄毯里www.hetubook.com.com。

這些事兒沈姒基本都知道，齊晟更不用說，不過沒人干涉。

又是一個新年。

當她很喜歡一個人，就想給對方最好的一切，雖然只是她認知範圍內。

「要我說啊，齊曄算什麼？跟我們釗哥一比，他可差遠了。」

「憑什麼？」沈姒噝了一聲，「我都無聊了大半年了，每天都有一種被軟禁了感覺好不好？好不容易才出去玩。」

右下角是兩個拇指印。

越是權勢煊赫的家庭里，溺愛反而意味著不器重，尤其是女孩子。窮養兒富養女，說得好聽是偏寵，說不好聽，何嘗不是一種對未來的發配和放逐。

兩兄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滿歲抓周。想當年，齊曄對眼前的東西都不感興趣，目標非常明確，一手握了印章，一手摸上旁邊的槍支。

我靠，我靠靠靠靠靠。

齊釗對齊曄和妹妹的名字連在一起表達了強烈不滿，「果然一個家裡，老二都是多餘的，我是不是應該改個名叫齊耀？」

後來齊晟回來，看著滿地狼藉，面色沉鬱得像暴風雨來臨前夕。

「你別亂來啊。」沈姒躺在床上踹了下他，腳踝搭在他肩上，白皙、纖弱，似乎不經一折。她警惕地看著齊晟，「醫生說一個月之內不能同房。」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

可能是氛圍太曖昧，也可能是這樣的時光太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以至於鬼事神差的，她竟然真的有點貪戀這樣的相處時間。

她從頭髮絲到腳趾尖兒都叫囂著抗議，「再說了，我又不打算跟你去。」

比如某個雨天她心血來潮，想起南方的山荷花，一種沾水就變透明的植物，他就真讓人空運過來移植了一院子；

齊晟對女兒的優待也就持續到上小學一年級，自此一視同仁。

全班都在前線激|情吃瓜，只是沒人敢出聲議論，低著頭裝死。但教室內暗流涌動，不少同學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八卦的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齊晟掀了掀眼皮，視線在她身上一掠，嗓音微冷帶沉，「這個月不行。」

我願共你一生春秋晦朔，愛意無邊，于紅塵中做你的共犯與同謀。

齊晟現在也嫌棄這種做法，「幼稚。」

在場的一票紈絝都沒聲了。

小名齊靈。

「你幹嘛啊？」

「……」

齊釗握了錢財，也沒差到哪兒去。

比如，他們的妹妹特會走捷徑。

在城西住過的四合院里，沈姒無意間翻出來一本相冊。她這才發現，從她高中跟了他開始，她好多細碎又雜亂的東西，他竟然都沒讓人處理掉，就這麼放任著佔掉了書房一大塊空間。

「渣男！」

光線冶艷，穿過蔥蔥鬱郁的樹木枝葉和明凈的玻璃窗，在教室內撒了一地斑斑駁駁的光點。

一直到下午。

齊晟的視線下壓，變深變沉。

而後齊曄和齊釗沉默地看著自己父親給初白綁頭髮，難以置信。

他握著她的手，教她寫字。

如他所料，齊曄的確不在意錢，但他非常反感被人擺了一道。

「沒意思。」齊晟勾起她一縷髮絲，繞在指間纏了兩圈，「我想要個女兒。」

他低了低頭，覆著她身前溫軟處，上了點手勁，「換種方式也能做。」

「我不管。」沈姒躲了躲，縮在薄毯里裝死，「你就是活該！」

完全沒有電影里男主初為人父的激動和喜悅，他對倆兒子始終冷淡。在醫院病房，醫生說完恭喜，他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去看她了，守了和*圖*書她很久，一直等她迷迷糊糊地又睡足了一覺。

「……」

她太討人喜歡了！

這種傳統習俗，其實有點迷信，兩兄弟沒當一回事兒，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晚幾年降生的妹妹，還能在這種事情上，玩出新花樣。

不過兩兄弟相處這麼多年，有個雖然有點心機，但總是看著乖乖軟軟的妹妹，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壞事。畢竟齊初白小時候真的嘴甜又可愛。

性格不同，水平始終不相上下。

年紀太小，個子也小，她往上跳的動作其實就是冒了冒頭。

再比如懷孕后她胃口越來越刁，今天想吃軟酪，明天突然想起德國的紅果羹，然後家裡養的廚師湊齊了八大菜系和德法日韓好幾個國家；

「別鬧，她還看著呢。」沈姒躲了下，避開他俯身而下的吻。

從某種角度來說，齊晟對她幾乎有求必應，她確實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道冷光閃過，齊釗手裡那把水果刀貼著那人脖頸劃過，釘在房門上。

這俗世如山，而他浪漫如雲。

好事兒。

齊晟似乎等得沒耐心了，從地上將她抱起來，「走了，回家過年。」

沈姒本來就因為他要走不高興，如今聽到這麼一句，撂下筆沒說話。

不過也不奇怪，他大哥那種行事做派，以後大概是要從政的。

可是宅在家將近一年了，每次出門興師動眾得像公主出巡，真的受不了。

齊曄和齊釗犯錯，一旦鬧到自己父親面前，那就是死路一條。但是齊初白小時候不會，某次作死在家裡亂跑，阿姨都叫不住她，她砸碎了書房擺著的宋朝瓷器，還弄髒了她父親的文件。

齊晟當時看了一眼，說了句「不好」。

齊曄作為兄長，還是起了一個很好的帶頭作用，但齊釗忍不了。

結果真就懷上了。

到了中學時期，他直接喊一聲「哥」，齊曄轉頭的瞬間，他晃了晃手機，就聽到一聲系統提示音，「滴」，一串零的數額就直接從他哥賬戶轉入他的賬戶。

沈姒還沒反應過來「幫什麼」和「怎麼幫」，被他鎖著雙腕按在了沙發上，整個人被他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

齊曄和齊釗不太像親兄弟，至少從不是「相親相愛」的親兄弟。

沈姒從外面進來，彎唇笑了笑，瞭然地解釋了句，「她今天剛學到十位數，估計只知道99最大。」

但是他倆的妹妹，就沒有害怕的自覺，反而比他們的母親還會。

齊晟摘掉鑽石袖扣時，掃了眼床上的筆記本電腦，還停留在聊天頁面。

齊初白一手握著齊晟的手指尾，一手朝向齊老爺子，去夠他的衣角，「和曾爺爺。」

所以現在，齊晟一靠近她，她就知道他又打什麼主意。

「不行。」齊晟淡淡的。

話都沒來得及說完，齊晟朝她走過來，攔腰抱起，將人扔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上，一手攏著她細頸，一手扯著領帶送了送，遮住了她眼底全部光線。

「不愧是你，親哥。」齊釗一邊跪祠堂，一邊咬牙切齒。

此言一出，整個宴會廳都怔住了。

風流校霸遭毒打

不過齊釗屢教不改，下次還敢。

好傢夥。

「你想好了再說，沈姒，這就翻臉不認人了。」齊晟扯了下她的薄毯，作勢要掀開，「今晚我怎麼辦？」

「她不小了，哄幾歲就夠了。」齊晟淡淡道，「齊家不養花瓶和廢物。」

齊晟撥過沈姒的下巴，貼上她的頸側，「她不重要，你更重要。」

鬼使神差的，他對這個女孩心和*圖*書軟了。

沈姒的大腦轟地一下爆炸，她一輩子也想不到，還能這麼玩。

多年之前，京大附中聯賽的一個午後。

「你什麼時候寫的？」沈姒認得出齊晟的字跡，有些詫異。

「為什麼是99天？」齊晟摸了摸初白的腦袋，少見的溫柔和耐性。

平心而論，她真想趁著月黑風高捂死這個不幹人事的老畜牲算了。

雖然這話聽著哪裡怪怪的，但她確實吃他雙標那一套。

在午後明朗卻清冷的薄光里，兩人的身影交錯在了一起。

齊初白對眼前的一切同樣不感興趣，等了她好半天，她扭過頭來，一把抱住了自己父親的膝蓋，搖搖晃晃地往上跳了跳，「抱，初初要抱。」

他挪開她的手，「再說你怕什麼？這種東西，我又不捨得在你身上用。」

婚後第五年，有了齊初白。

沈姒尖叫著罵了句，「禽獸。」

當然，她不敢。

莫名的，捲軸上這下的這一句，很貼合當時的場面和意境。

「你想去加利福尼亞？」

分別是他和她的，一左一右，完美地疊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心形。

「那當然。」那人完全沒覺出不對味來，繼續道，「齊曄天天跟我們釗哥過不去，一點也不拿自己親弟弟當回事兒，也不想想，他算什麼東——」

「別吵。」

齊釗這種有點偏執陰損的性格，也就齊曄能治，至少壓得住。

而後綿綿密密的感覺侵襲，沈姒幾乎壓制不住呼吸和聲音。過於讓人面紅心跳的場面，和他強勢的作派，還有腕間溫潤的佛珠，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

「勸你早點認清現實。」齊曄翻了頁書頁，頭都沒抬，「你哥還是你哥。」

當然，這六位數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齊曄當天趁他午睡，拿著他的手機，把他看上的一個小丫頭的邀約攪和黃了，齊釗什麼都沒做，收穫了一堆風流名。

「嗯。」沈姒從浴室慢悠悠地踱出來，發梢的水還沒擦乾淨，水汽浸潤的面容像一枝沾露的花瓣，清艷嫵媚得不可方物，「想去丹麥小鎮和戒指海灘，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火焰瀑布。」

向來心思多的齊釗很快就學會了利用這張臉，收走齊曄的壓歲錢。

就在她受不住這種氛圍時，齊晟從她身前抬眸，放過了她。他捏住她的下巴，輕笑，「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葯，就算是沒懷，也能讓這裏流——」

說起來很詭異的一件事，齊曄和齊釗這倆人，竟然是妹控。

這事兒竟然就直接翻篇了。

嬌容玉色，直如海棠睡未足。

「別碰我，趕緊起來。」沈姒抬手抵著他的肩膀推了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畜牲事兒，齊晟，我今晚就要跟我的寶貝兒子一起睡。」

初白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齊晟，等他一綁完髮帶，她鑽進齊晟懷裡，抱著蹭了蹭，聲音軟綿綿地，「爸爸，初初可以愛你99天哦。」

沈姒最初一直不知道怎麼弄，怕疼。月嫂過來勸了幾句，她也推著不太想。後來還是齊晟過來，掃了她一眼，不太走心地問了句，「要我幫你嗎？」

齊晟掃了一眼，意態輕慢，不太走心，「不記得了。」

沈姒還好奇過。

沈姒在地毯上蹲得有點發麻，忽然聽到一道低冷沉緩的聲音。

隔天，書本擦著齊釗的臉飛過，教室里陷入一陣死寂。

齊晟過來接沈姒時，沈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救命！

所有人都說齊曄說不定隨了老爺子，將來必定有膽識有能力有氣魄，印章和槍支牢和-圖-書牢握在手裡，就是軍政一把抓的意思，前途不可限量。

她練過書法，不過他看不上眼。

沈姒著急扯開話題，「說起來，我怎麼感覺，你並不怎麼喜歡小孩子？」

隔著薄毯，她聲音悶悶地，「今晚我要跟兒子睡，你自己睡客卧吧。」

齊釗並不怕齊曄告狀，咬死了不承認好了。再說他哥挺吃苦耐勞無欲無求的，對他玩的樂高滑板無人機之類的都不感興趣。反正也不花，留著浪費不如「孝敬」給自己最親愛的弟弟。

「你發現沒有？初初真的好喜歡纏著你呢。」沈姒看著抱著齊晟不撒手的初白，輕嘆了聲，「她對我就完全沒有這種熱情。」

兩人對視了一眼，難得達成了共識。

就性格一方面來說，兩人的脾氣秉性截然相反，像是齊晟的兩面性。齊曄自小做事深謀果敢，沉穩老辣，冷鷙得如冰川凍雪；齊釗年少輕狂，做事陰戾狠絕，狂妄恣意浮在面上，但算計和心機藏在心裏，似乎更像齊晟。

兩份壓歲錢的快樂，他哥哥體驗不到。

「你吃醋？」他一手勾著她的腰身，低了低視線，薄光之下太眸色沉靜，卻讓人不可抑制地心驚肉跳。

有點怵。

偶然抖落了一本日記，風一吹過，將紙頁翻到後面有字的一張，紙張已經泛黃，不過上面的兩行字並沒有褪色。

扎得很深，入木三分。

「齊曄你有意思嗎？」

「我就想出去散散心嘛。」沈姒比劃了三根手指保證道，「絕對不碰衝浪、攀岩、滑索等劇烈活動，行不行？」

就喊了一句「爸爸」，小奶音。

幸虧關鍵時刻，他那個寶貝妹妹給他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這位小公主又看上了什麼東西，說大哥不在，催著他回來，這事才叫停。

她只知道他是真的很變態！

就算稱不上兄友弟恭，他倆也絕不存在兄弟鬩牆，關係始終都還好，雖然，這種維持關係的互動體現在了，利用已有特殊條件，進行日常互坑上。

第二年春日，帝都，政和園。

也對。

誰能拒絕自己有個會哄自己開心的妹妹呢？

齊晟反倒罕見地沒生氣，淡淡地說了一聲「過來」。

陰毒的毒蛇與曼妙的花枝纏繞，一枯一榮，一生一死，刺青的灼灼艷色覆蓋了雪白的肌膚，有一種獨特的視覺衝擊力，她的緊張和加速的心跳無所遁形。

「什麼？」

小孩子的想法很純粹。

在他們這樣的權貴世家，父親和老爺子確實是最好的靠山。

「好了。」沈姒收斂了笑意，「我才沒有某人那麼幼稚，整天跟自己兒子爭風吃醋，你哄哄初初吧，她該著急了。」

「這麼害羞？以前又不是沒碰過這裏。」齊晟的視線在她身上一掠，落在她身前頂端，勾了下唇，「玩鈴鐺……夾的時候都不見你這麼抗拒。」

再再如她覺得無聊，計劃跟周子衿一起去申城聽演唱會，齊晟不同意她來回折騰，但也懶得跟她講理。反正次日，該明星估計迫於權勢，直接將半個月後的演唱會延期，改到了燕京。這要不是還沒開始售票，明星估計要被罵死……沈姒想想到底有那麼一點心虛，怕連累人遭罪，自此之後，她安分了點。

前者取自「江雲初白向春嬌」，後者取自「恐天時之代序兮，耀靈曄而西征」，意思是這個女兒來得恰到好處，生得恰逢其時，前途光明萬丈。

兩兄弟作為雙胞胎，並不經常待在一起，反而各有各的社交圈。怎麼說呢？看著就不像兄友弟恭的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