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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怡忙問：「發生什麼了？」

「我……」

她被那個淡漠間說著不明不白的話來打斷她兩次的人嗆住了，空氣里彷彿都瀰漫著超大問號。她感受到四周射來的目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接話。主任適時的出來打了圓場，姜思念抬起桌上的水杯，頭頂尷尬兩個大字慢悠悠挪去了茶水間。

——說不過你！聽她說你們辦公室有老鼠，咋回事？

她掏出手機給張舒怡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接，第三次撥出去，在自動掛斷前一秒被接了起來。

對面辦公桌的使用者是一個步入中年的發福男人，此時他正站在桌前，擋住了姜思念的視線。

那會兒剛執勤回來的他想上去幫忙，卻被一道更加迅速的身影搶了先，再然後，擠攮間她被撕走一半衣服，她被人用外套卷進懷裡，她因為被摟住而輕踮起的腳，又為了保持平衡腳趾緊緊抓住地面的樣子，像是小貓爪子痒痒地撓在了他心上。

轉念一想，他連他父親的事都在瞞著她，就更別說什麼親戚了。想到這裏，她才發現他的事情，她竟然連了解都算不上。

周羡一直在想，要用什麼方法才能不露痕迹地知和圖書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

他又敲了兩個字過去：不會。

張舒怡蒙圈一樣回一句：「你也沒問啊。」

電話那頭張舒怡還在說著什麼，她卻思慮間突然身子往後一退，靠在了牆上，嘴裏小小驚呼一聲。

「對，他來了。」

姜思念皺了下眉頭，難得這個人正經一回。

可她不知道的是，因為聽了她的電話知道她有危險，著急搶走大隊腰上的槍趕去救她的人，此時正處於被處罰停職兩個月的階段。周羡穿著大褲衩趟在沙發上，百無聊賴間狂點了數十個表情包發送給她，在看到她回過來的一段話時卻突然停住了，腦海里閃過無數個想揶揄她的點子，輸入框里打出的話刪掉又換，刪掉又換，反反覆復磨了半小時之後，他才捧著手機發出那三個字。

新的一周，姜思念因為路上堵車，去到律所險些遲到。

那天發生的事情，周羡沒多問什麼，倒是姜思念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他的生日派對，卻因為自己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最後還是讓他在朋友面前掃了面子。

——小心她明天就辭職。

她穩了穩心神，問：「鍾書大學上和_圖_書的什麼專業？」

原來她和鍾書之間有著那麼多他沒有參与到的過往，但他不在乎，他喜歡她，從第一天見到她開始。

不是他搶她工作牌的那一次，是在警局她陷入混亂人群里時，她像只受驚的小貓張著爪子，卻在自己都自顧不暇的時候，斂去性子，伸手扶起被湧上來的人牆擠倒的婦女。

「法學啊，怎麼了？」

——打擾了，告辭。

因為他想了想鍾書的樣子，嗯，她喜歡話少的正經男人。

他知道不應該做這些事，可是他太好奇了，好奇讓她緊張到暈厥又避之不及的男人，這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她插上U盤把需要用到的資料都拷出來，自從上次的殺子案勝訴后，她又接了兩個算不上棘手的案子，都是些財產糾紛問題。周圍的同事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她沒怎麼注意聽，直到主任的一句「歡迎新同事」說出口，掌聲啪啪四起的時候，她才從桌面挪開視線，抬起頭來。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姜思念拿起一看，都是些絮絮叨叨的表情包，自從他生日過完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聯繫她。

突然被叫ｗww.hｅｔｕboｏｋ•ｃｏm•cｏm到的姜思念理理衣裙站起來，前面的人都自動往旁邊挪開了，她一抬眼，看見主任身旁站著的挺拔身影，愣了。

那天，周羡晚上在陽台抽著煙，很不厚道地聽了全程。

掛了電話，姜思念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原本計劃今天整理完的資料沒有一點進展。剛到下班的點，她匆忙收拾好東西，逃一樣出了辦公室。

所以他故意嚇她，故意靠她近，想要看她驚慌的模樣，再像他第一眼見到她的那個樣子，藉機抱抱她。

又是一個周末，姜思念手裡的那份紙質資料已經被翻得有些褶舊。她反覆看過這份資料，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除了她舅舅程志華不在職員信息里，另外的就是整個鍾氏磷源項目經理以上的職位，超過一半都是姓許的人，想著應該是家族裡的裙帶關係，她卻從沒聽鍾書說過他有什麼姓許的親戚。

身前壓過來一個身影，卻只是越過她，從旁邊的自動飲水機里接滿水杯，轉身走了。

張舒怡在那頭蒙了，隨口問：「怎麼了這是？難不成鍾書還能跑去你們律師幹活？」

「來來來，姜律師，來認識一下。」主任指著她hetubook.com.com的方向介紹道，「這可是我們律所的門面擔當，上個月剛贏了一場大案，讓咱們律所大火了一回呢。」

於是，當他從朋友嘴裏聽到「鍾書」這個名字時，就想藉著生日的借口鬧這麼一齣戲。擔心朋友請不來鍾書，周羡還特意透露新聞上報道的美女律師是自己的朋友，到時也會來，最終不出預料的是，他來了。

姜思念氣結，握著手機半晌沒說一句話。

今年的夏天幾乎每日都有雨，但雨過後很快就能見到湛藍的天空。

他從來不知道喜歡要怎麼表達，人要怎麼變得正經，生在這個真話不像真話、假話卻像假話的時代里，他害怕那種突然正經起來整個氣氛都變得尷尬的局面。

鍾書在辦公桌前長腿一伸，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沉默兩秒，掏出手機。

手機響著消息提示，是周羡發來的信息。

——不好意思，那天因為我擾了大家的興緻，你的生日禮物改天給你補上。

電話那頭嘈雜聲很大，應該是在現場採訪。

「沒事，」她緩出一口氣，「有隻老鼠竄出來，嚇我一跳。」

過了大概半小時，周羡回過來三個字：沒關係。

「什麼事什麼事？」

剛走m.hetubook.com.com出去的身影在門口頓了一下，又徑直走了。

「你也不喜歡我。」

他再敲兩個字過去：是我。

電話里傳來一口倒吸涼氣的聲音：「他不是被你氣傻了吧？好好的家產不去繼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不好好繼承家產就要出來上班系列嗎？」

剛剛發送完，她眼睛瞥見律所的工作群里說周一有新律師要來。工作群的消息她平時幾乎不看，只是偶爾點進去刷掉未讀消息，這次她點開隨意看了幾條，都是些年輕的女同事在聊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也沒太在意就退出去了。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她聲音聽起來有些急。

還沒等周圍的掌聲完全消下去，主任就叫了她的名字。

姜思念點開消息，看看滿屏張牙舞爪的小人，她打了一串字，發送。

「你們律所都什麼地方，怎麼還有老鼠？」

張舒怡發來消息：你上輩子怕不是敢死隊吧？

「我不喜歡你。」

他敲了兩個字過去：不是。

姜思念現在沒心情聽張舒怡瞎扯這些，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原來之前工作群里說的新同事竟然是鍾書，她摸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她以為他知道的，知道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連，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