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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籠

作者:尾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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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因緣會 第三十八章 但我精神上,支持想干他的人

第一卷 因緣會

第三十八章 但我精神上,支持想干他的人

做完整套身心放鬆項目,已經差不多接近四點了。
肖芥子說:「行啊,手機聯繫。不過陳耳東,希望你的方案別太次,要是一條都不能用,全靠我扶貧……多沒面子啊,這以後,咱們可就沒合作的可能了。」
——事後,顏如玉最好是泄氣、絕望,絕了再找這塊煤精鏡的念頭。因為只要他還不死心、繼續找,就一定會有後患。
幾次一過,老王和小宗都罵他是「奸詐的老闆」,但奸詐歸奸詐,有效啊,充分調動了員工的積極性,人在比拼的時候,壓力之下,往往出奇招。
好傢夥,草菅人命,還顧惜上植物了,陳琮不好置評,他從包里翻出錢包、壽爺送的玉葫蘆,以及之前買的那塊小煤精料遞過去:「喏,待會入會,我身上不好帶東西,你帶包嗎,幫我裝一下。」
「身型呢,高矮胖瘦啊?」
這法子,他在店裡常用,逮著老王和小宗兩個員工使勁薅。比如,有些老貨,一直出不掉,這個月打算做點活動,主推,你倆有什麼好點子沒有?各出個推廣計劃來。
陳琮心念一動,清了清嗓子:「能不能多給我搞點葯燭啊,我這幾天晚上,老做噩夢,都睡不好。我跟你說,這『點香』的後遺症真的是,我有時候都分不清是夢還是真的。」
——葛鵬死了嗎?有確鑿證據指向顏、李二人殺人嗎?
「哦,這個啊,植物營養液,」顏如玉答得心不在焉,「我早上起來,看你那花蔫蔫的,就給澆了點水,中午回來,看到它更蔫了,覺得可能是缺肥,網上搜了一下,讓跑腿小哥給送買個營養液、灌個根。」
陳琮的目光落在他手持的小綠管上:「這什麼東西?」
……
陳琮點頭,又發揮了一下:「天天夢見,真的,顏兄,擱你你得瘋。還有,我那天回來,金媛媛,就是墜樓的那個女服務員,不是正砸我車上嗎?」
馬修遠看時間:「你先休息一下,我再去樓上看看,估計快了,提前一刻鐘上去就行。你這邊,還有什麼要求嗎?」
他顯然自服務m.hetubook.com.com台聽說了什麼,起身迎上陳琮,面色很疑惑:「聽說你受傷了、要了藥箱?」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她的第一條也是,最遲今晚動手。理由是,夜長夢多,如果讓顏如玉回到039號的大本營,這塊鏡子基本是沒指望了。
馬修遠一走,他就問陳琮:「你做噩夢那事,我也聽李寶奇說了……陳兄,你真的天天夢見?」
肖芥子沒吭聲,她垂下眼帘,一隻手攥著門把手,把門把手轉了又轉,突然就笑了。
他對肖芥子「戲服跳樓」那一幕印象深刻,她事前是做了充分考量的。這樣的腦子,不充分調動起來太浪費了——偷鏡子這事,兇險程度只怕更甚,怎麼重視都不為過。
陳琮說:「這樣,我剛受了驚嚇,腦子還有點渙散。我再想想,你回去也再想想,咱們先設定結果,這件事,我們想做到什麼程度。你給我提要求,我出方案,同時,我也給你提要求,你也要出方案。」
也不能說他怕了,他就是……有些困惑,不想信,又有點信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對安排上的失誤太愧疚了,回金鵬的一路,馬修遠寸步不離,還一直把陳琮送回209房間。
自己參與制定的方案,就像自己參与建造的房子,陳琮越造越興奮,越興奮,也就越遺憾:因為在最緊張的環節,他被安排的戲份是……昏迷不醒。
「就是,假設你是甲方,委託我偷鏡子,你有如下要求,一,兩日內達成;二,要保證你絕不被懷疑。我根據你的要求,基於金鵬的客房位置,出一個可行的行動方案。然後,咱們身份互換一下,我是甲方,委託你偷,我提要求,你出方案。」
他起身想扶她,肖芥子傲慢地推開他的手,說:「不用。」
肖芥子說:「學東西咯,你也知道,她是高手中的高手,師從高手,才能少走彎路啊。」
肖芥子回頭:「啊?」
肖芥子不屑地笑:「你這話說的,好像『人石會』是面向社會招生一樣,我家又不是做珠寶hetubook•com.com的,我又不是什麼不世出的天才,『人石會』吃飽了撐的給我發邀請卡?」
——今天是「人石會」包場金鵬的最後一天,明兒一早,說不定顏如玉拍拍屁股就撤了。夜長夢多,下手宜早不移遲,時限……不在黃昏,就在今晚。
這期間,陳琮分秒必爭、見縫插針,一直在和肖芥子發消息、溝通方案。說來好笑,方案沒有互發之前,都憋了口氣,不能讓對方看扁,但發出去之後,又都忘了這一茬,只剩下探討、補充和完善了。
第三條是,顏如玉丟了鏡子,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得讓他做,但是,引導他往錯的方向做,這樣,他越錯,離他們就越遠,他們也就會越安全。
嗯,差不多,只要能達成這幾條,他下水無風險,足可放心。
顏如玉在房間里,正……捏了個小綠管侍弄蘭花。
最後,揀二人方案中的精華,合而用之。
陳琮難以置信:「別人的花,你就這麼愛護、還給買營養液?」
「那咱們不能做點什麼嗎?」
頓了頓,他問:「那咱們能偷偷地、匿名舉報他嗎?」
陳琮脊背發涼:「葛鵬、金媛媛、煤精店的老闆,再加上你說的那個收二手傢具的混子,四條人命了?」
陳琮真心服氣:說來說去,又繞回她自己,還真是絕不偏題。
……
「我也老夢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她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我就老夢見她從碎玻璃碴子里爬起來,搖搖晃晃地上樓,一路走到209門口,在那划拉撓門,顏兄,我真的迫切需要石補,再不補,我就精神衰弱了。」
陳琮笑:「你怕啊?」
陳琮說:「那女客人跟我說,當地的洗浴中心就是比較亂的,私密區域,也沒監控,有人混在澡堂子里,專門偷、搶,末了沒事人一樣又回池子里泡去,逮不著的。小地方,就是這樣,我也懶得費事了。」
那不是密碼箱,是上鎖的箱子,拉鏈的那種,陳琮看到,他開鎖之後,掀開箱蓋,拿了個棉紙包裹得嚴實的物件出來,小心放進背包里。
——他要保障自己的安全,https://www•hetubook.com•com絕對安全,也就是說,顏如玉絕不應該懷疑到他,如果這是一起偷盜,他最好也損失一點什麼,和顏如玉風險共擔,這樣會更真實。
肖芥子說:「目前知道整件事的,就咱們倆。你看咱倆誰像會挺身而出主持正義的?我不行我先說,我反正不是好人,也不想惹他。但我精神上,支持想干他的人。」
陳琮覺得憋氣:「就沒人收拾得了他?」
也是,他能有邀請卡,還是託了陳天海的福。而他終於受邀入會,追本溯源,可能要「歸功於」陳天海給他下過毒。
但馬修遠在,他也不好扯東攀西,只好先略過這一節。
這事不好瞞,而且,那持刀的人是「人石會」的,不如利用馬修遠,散播點消息出去。
沒證據,從頭到尾都是推理。
肖芥子明白了:「你要跟我比稿啊?」
顏如玉回過神來,不客氣地嗆他:「怎麼了,植物不是生命?我愛護一下,礙著你了?」
馬修遠著急:「那你覺得,他是專門針對你呢,還是隨機挑中的你?你怎麼這麼沉得住氣,一聲不吭,都不報警?」
肖芥子哼了一聲。
——金媛媛被認為是自殺,家屬、同事無一起疑。說是他殺,有證據嗎?
再然後,他會比稿,對小宗說:「你看人家老王這想法多好,你怎麼就想不到呢?」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學『石補』、要懷胎呢?」
也許可行,但不夠周詳縝密,容易有後患。
陳琮噎住,他平時也自詡是個正義之士,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也是個瞻前顧後的凡人。
比拼的火藥味,居然立時就滿溢了,陳琮退後一步,目送她走向門口、打開門,忽然想到了什麼:「肖小月。」
陳琮說:「你沒聽馬修遠說嗎,新人入會,老人都要參加,這意味著,這幾層客房到時候都沒人。那我把貴重物件帶著怎麼了?」
……
馬修遠等在前台,這人眼周沒傷,嫌疑可以排除。
顏如玉皺了皺眉頭,還是接了過去,把東西裝進自己的背包,過了會,看了看時間,又走到箱子邊,蹲下身子開箱。
肖芥子沒聽懂:「什麼意思?」和*圖*書
肖芥子留下的那扇開敞的門,沒能對顏如玉或者李寶奇造成任何心理壓力,因為第二天一早,醒來的黑山瘋瘋癲癲衝出客房,沒頭沒腦扎進大宴會廳,上演了一出驚險鬧劇。
奇了怪了,他的花,顏如玉在那獻什麼殷勤?
「你為什麼要跟著姜紅燭呢?」
馬修遠汗顏,又有點愧疚:「不好意思啊,我這安排失誤,沒考慮到那麼多。」
肖芥子走後,陳琮看了下時間,兩個半小時的spa按摩,只剩一個小時了。
她說:「你今天入會,一定會有人給你科普哪幾類人最熱衷於石補,又是哪幾類人養石易出奇效,你好好聽講,我就在那幾類人里。」
在老王面前,又會指著小宗提交的某一條感嘆:「不愧是年輕人,有幹勁,這點子,緊隨潮流啊。」
說完,不忘提醒馬修遠:「你可得提醒咱們會員,可別來這兒泡澡了。」
身體極致放鬆,腦子是一刻都沒鬆動。
肖芥子「嗯」了一聲:「所以?」
他沒錯過顏如玉的反應,果然,這貨怔了一下,面色有點異樣,捏著小綠管坐回床上,若有所思。
肖芥子冷笑:「證據呢?」
陳琮揀了個按摩的間隙,把自己的要求發出去了。
陳琮回答:「彼此彼此。」
陳琮忍不住笑,這個肖小月,走的時候扶腰扶牆,步子慢吞吞的,腦子可一點沒慢啊。
至於那顆牙齒,必然落到金媛媛手上,畢竟她是這賓館里,唯一一個關心葛鵬下落的人。但她拿到了牙齒也沒什麼用:信息太少,兇手又太可怕了。
這信息量太大了,馬修遠怔了半晌:「那人長什麼樣?」
肖芥子糾正他:「三條半,煤精店的老闆,還吊著口氣。」
也是巧了,幾乎在發送的瞬間,那頭「叮」地進了一條新消息。
陳琮面色凝重:「是啊,不知道哪個神經病,突然持刀衝進來,戴個搶劫的絲|襪頭套,上來就要對我下手,我跟他廝打的時候被劃了幾下,沒大礙。還有,幸虧有個女客人走錯了房間,見義勇為,大喊大叫把那人嚇跑了,還幫我用毛巾抽那人來著。」
這話提醒陳琮了,現在回想,那人應該是個胖子,個和圖書子不好說,畢竟他不是撲上來就是打著滾出去,沒見他站直過。
他說:「你儘可能給我提苛刻的要求,同樣的,我也儘可能為難你,兩版方案拿出來,擇優合併,應該就夠用了。我想,咱們兩個人的腦子加起來,總不能搞不定一個顏如玉吧?」
陳琮的心怦怦跳起來。
金媛媛墜樓,十有八九,是她無意中偷聽到、或者發現了什麼,但十分不幸,被對方立刻察覺且迅速處理了。
「做啊,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搞鏡子了嗎?他這麼著急要鏡子,偏不讓他如願,先從精神上打擊他。」
顏如玉喉結不易察覺地微滾了一下:「是啊,怎麼了?」
第二條是,她要求「絕對隱身」,哪怕是她不得已出手、出現在賓館,被監控拍到,她也要求隱身。說白了,她也不想被顏如玉嗅著味、纏上身。
他撳了服務鈴,請按摩師回來續按,這一次,是看著樸實的按摩師走進來、吩咐並盯著他插上了門,才放心地趴了下去。
陳琮低下頭,給肖芥子發信息:「東西他是隨身帶的,黃昏不行,半夜動手。」
他邊往外走邊搖頭:「不知道,沒看清。」
「都說戴頭套了,沒看見啊。」
陳琮胸口悶得厲害,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尤其是,這事只有他倆知道,卻視而不見,這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幫凶」呢。
——苗千年的死,她也並沒有親眼目睹。畢竟到達現場的時候,他已經被膠帶層層纏封、躺在大黑垃圾袋裡了。
說著,雙手抱頭,苦惱嘆氣,嘆氣時,也沒忘微抬眼皮,透過指縫看顏如玉的表情。
「進『人石會』也一樣可以學啊。」
他想了想,說:「現在看來,顏如玉比我想象的可怕。咱們那個『黃昏房卡』計劃,有點潦草了。」
顏如玉莫名:「你就放屋裡唄。」
——煤精店的火災,她打聽過,起火原因確系意外。也就是說,那一晚的火,的確是夜半開灶導致,但如何證明開灶的並非老闆、而是另有其人呢?
她一手扶按摩床,一手撫著腰,慢慢從床上下來,看得出,趴了這麼半天,加上龍虎壯骨貼的奇效,她又能四處溜達了。
他點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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